咸魚他想開了 第6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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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皇妃懷孕時,害喜害得厲害,什么都吃不下,因著是頭孫,弘興帝也頗為上心,特地讓人從江南請來了一位名廚,而蓮葉羹,就是那廚子最拿手的一道膳食。 薛朝華雖然不解其意,還是答道:“做得了,怎么做不了?!?/br> 薛放離頷首,“上一碗蓮葉羹吧?!?/br> 薛朝華:“?” 他強笑道:“五弟,蓮葉羹好做,什么時候都吃得上,但這金玉滿堂宴,湊齊可不容易,你不嘗嘗嗎?” 薛放離神色冷淡道:“蓮葉羹便可。” 薛朝華:“……” 他動了動嘴唇,“不識好歹”幾個字,險些蹦了出來,好歹還是忍住了,只給張公公使了個眼色。 他這人好面子,又與薛放離不對盤,是以宴請薛放離,自然怎么麻煩怎么來,結果精心準備一整日,薛放離卻只要一碗蓮葉羹,他花的那些心思倒是付之東流水了。 薛朝華越想越惱火,本欲說些什么,結果一轉頭,薛放離正姿態(tài)閑散地與江倦低語。 “他這地方,只有蓮葉羹尚可,清甜爽口,你說沒胃口,本王特地帶你過來嘗一嘗。” 薛朝華:“……” 感情當他這兒是什么菜館了? 薛朝華飲了口酒,只能一遍又一遍地跟自己說不生氣,他不跟這瘋子計較,不過——老五待他這王妃,還真是實打實的好。 有朝一日,竟連老五都會心疼人了,還真是讓人意想不到。 薛朝華哼笑一聲,越發(fā)覺得讓安平侯出面,這事兒還真能成。 思及此,薛朝華抬起頭,遙遙地望向窗外的荷塘。 江倦也抬起了頭,看向窗外,只不過他看的不是荷塘,而是夜空。這本是一個月色清朗的夜晚,不知何時覆上了陰翳的云層,江倦輕聲說:“王爺,好像要下雨了?!?/br> 薛放離“嗯”了一聲,“下不了太久,在殿內,也無大礙?!?/br> 江倦便不擔心了,而沒過多久,他的蓮葉羹也被端了上來,一同出現(xiàn)的還有薛朝華的皇妃蘇妙音。 “你便是離王妃吧?” 蘇妙音笑吟吟地說:“真真是個妙人呢,妾身一見你,就覺得心里歡喜?!?/br> 江倦:“……謝謝?” 他禮貌地笑了一下,又低下頭去看蓮葉羹,蘇妙音道:“這蓮葉羹,妾身也百吃不厭?!?/br> “蓮子搗碎,捏成豆子,再以高湯煮之,擰入新鮮的蓮葉,味道清淡芬芳?!?/br> 王爺說清甜爽口,這位皇妃也說清淡芬芳,江倦還挺好奇的,只可惜蓮子羹才出鍋,實在是太燙了,他攪了幾下,還是吃不了,江倦嘆了口氣。 “怎么了?”薛放離問。 “好燙。”江倦回答。 他握住調羹的手被覆住,緊接著調羹被那只手取走,薛放離替江倦一下一下攪動著蓮子羹,他語氣平淡道:“本王來?!?/br> 江倦“哦”了一聲,也不覺得有什么,但旁人就不這么認為了。 離王竟會伺候人用膳? 身為皇妃,蘇妙音多少與離王接觸過。 這位離王,當真是性情暴戾、喜怒不定,可眼下,這位動輒殺人的活閻王懷中抱著一個少年,耐心不已地攪動一碗蓮子羹。 只因蓮子羹才出鍋,他的王妃又嫌燙。 說不驚詫,是不可能的,但蘇妙音出身名門,再怎么驚詫,失態(tài)也只有一瞬,她笑著說:“蓮子羹還燙著,王妃坐這兒也吃不進嘴里,不若……與妾身一同去散散步,如何?” 江倦:“散步?” 蘇妙音點頭,“承德殿內,有一處荷塘,小荷已露出了尖角,情狀倒是可愛,王妃可要去看看?” 江倦:“不去?!?/br> 飯后他都不樂意散步,更何況飯前,江倦搖了搖頭,坦誠地說:“我想坐著等蓮子羹晾涼,不想散步?!?/br> 蘇妙音:“……” 她一噎,略有些為難地望了一眼薛朝華,又道:“殿下與王爺今日應當有要事商討,他們那些事呀,聽著就頭疼,王妃若是不想散步,那與妾身過去坐一坐呢?” “荷塘里,妾身讓人系了一葉扁舟,無事時上船坐一坐,倒也格外悠閑?!?/br> 江倦誠懇地說:“王爺就挺好坐的,不用再過去坐了?!?/br> 他只是懶得動,可看在蘇妙音眼中,就是油鹽不進,蘇妙音壓住心底的不耐煩,調笑道:“王妃可真是離不開王爺半步呢?!?/br> 頓了一下,她又慢悠悠地說:“有這么一句話,王妃,小別勝新婚,你呀,也別黏王爺黏得太緊了?!?/br> 江倦思索幾秒,開始糊弄她了,“嗯,你說得對。” 倒是薛放離,他懶洋洋地問江倦:“你何曾黏過本王?” 不等江倦答話,薛放離又道:“哪一次不是本王黏著你?” “你若是肯黏著本王,半步離不開本王,本王可要比現(xiàn)在歡喜得多?!?/br> 他語氣悠然,在與江倦說話,目光卻又緩緩落在了蘇妙音身上,冷得令人心驚,蘇妙音與他對視,心里當即一跳,意識到了什么。 ——離王在警告自己。 他好似發(fā)現(xiàn)到了什么。 也是,如此反復勸說,離王若還未發(fā)覺什么,就不會是離王了。 蘇妙音勉強一笑,對薛朝華搖了搖頭,她從宴會上告退,匆匆走至荷塘。 安平侯已再次等候許久,按照他們的商定,蘇妙音會把江倦帶來,見只有蘇妙音一人獨自前來,安平侯的神色沉了沉,“王妃他……不見本侯?” 蘇妙音解釋道:“妾身借口來荷塘散步,卻讓王妃拒絕了兩次,離王在旁邊,便沒敢再繼續(xù)勸說?!?/br> 原來是不知他身在此處。 思及此,安平侯摘下一片浮葉,劃出一個“照”字,交給了蘇妙音,“讓人將此轉交給王妃,他看了自會明白?!?/br> 蘇妙音道:“那……侯爺你大抵要多等一會兒,畢竟離王也在,方才他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么端倪。” 安平侯點頭,“嗯,本侯知道了。” 蘇妙音轉身離去,片刻后,張公公笑呵呵地捧來蓮葉,對江倦說:“王妃未去散步,皇妃便讓人摘了這片蓮葉送與您?!?/br> 江倦接過蓮葉,才擺弄幾下,就聽見薛放離對自己說:“蓮子羹可以喝了?!?/br> 薛放離與往常一樣,對他進行投喂,江倦嘗了一小口,果真清新可口,他再沒有胃口,也吃得開心,當即就放下了蓮葉,專心進食。 與此同時,殿外忽而風聲大作,雨也說下就下。 傾盆大雨嘩啦啦地落下,承德殿內只聞風雨聲,而荷塘處,沒有任何能遮風避雨的地方,安平侯站立在雨中,眉頭皺得很緊。 怎么還不來? 雨越下越大、越下越大,他渾身都被淋濕,視線也變得一片模糊,安平侯幾次想要離去,只是思及蘇妙音的話,又忍不住心存期待。 ——江倦興許已經(jīng)拿到了蓮葉,正在設法趕來。 再等等吧。 作者有話要說:有人在秀恩愛,有人在雨里等待(?) 王爺養(yǎng)魚心德:小酌怡情。 第49章 想做咸魚第49天 這場雨,來勢匆匆,走得卻不急,足足下了一段時間才云散雨初晴。 安平侯站立在原地,雨水從身上滴答滴答地落下,他卻想起了許多事情。 過去的時候,他對江倦避之而不及,這個未婚夫,他發(fā)自內心地感到嫌棄與丟臉,可江倦總會想盡辦法與他碰面。 宴會上,江倦悄無聲息地請求丫鬟幫忙,向自己遞送只言片語,請求與他相見。 與友人相聚,江倦會徘徊在附近,他若待上一整宿,江倦也會等他一整宿,只為與他說上一句話。 他邀請江念外出游玩,江倦會自行跟上,哪怕自己對他不理不睬,甚至一再驅逐,他也從不怨恨,依舊一片癡心。 …… 這一切,都曾令他感到厭惡,可此刻再度想起,安平侯只覺得愧疚。 那個時候,江倦生性膽怯,唯獨對上自己,示愛大膽而又熱烈。 可安平侯總嫌江倦不夠莊重、不懂禮儀,根本上不得臺面,更不配踏入侯府,他也從未江倦給過任何回應,只想解除婚約。 他是否也曾在雨中等待過自己許久? 安平侯皺起了眉。 等完了一整場雨,這陡然升起的一絲愧疚,又讓安平侯接著在原地等待,可自始至終,都無一人到來。 安平侯的心也一點一點沉了下去。 他是不想來嗎? 不,不應該是這樣。 過去種種,安平侯不信可以在短短幾日之內盡數(shù)磨滅,何況江倦用情如此之深。 他還不來,肯定是有什么原因。 在荷塘與江倦相見,本是安平侯不愿正面對上離王,更不想與他過多癡纏,但此時此刻,安平侯既不甘心,也又心存一線希冀,他決定過去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安平侯緩緩走向正殿。 承德殿內,掌燈的侍女低眉斂目,宮燈火光烈烈,滿室亮如白晝。 蓮子羹正適口,溫溫的,也不燙,江倦吃了好幾口,想起王爺又是什么也沒吃,便拿過調羹,也要喂他。 “王爺,你嘗一口。” 蓮子羹口味清爽,薛放離卻毫無食欲,他垂目掃了一眼,握住江倦的手,輕輕按下來,不動聲色地說:“待會兒再吧。” 作為糊弄大師,江倦一聽就知道王爺是在糊弄自己,便執(zhí)意要喂他,“待會兒涼了,現(xiàn)在就得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