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魚他想開了 第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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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朝華正要勸說,又聽弘興帝對汪總管吩咐道:“明日把老五跟他的王妃也叫上吧?!?/br> 汪總管應(yīng)下聲來,“是,陛下?!?/br> 薛朝華:“……” 本以為只有他們父子二人,現(xiàn)在又得與薛放離同行,薛朝華一臉菜色,更覺得晦氣了。 弘興帝不知他心中所想,只是提起江倦,又想起自己答應(yīng)賞賜,笑著道:“老五都把畫給了朕,朕卻是忘了他的賞賜?!?/br> 他問汪總管:“你說,朕該賞他點什么?” 汪總管想了一下,遲疑道:“陛下,王爺好像沒什么偏好,不過頗為看重王妃,不然明日看看王妃有什么喜好?” “也好。” 弘興帝點頭,他挺喜歡江倦的,第一次見面本就印象不錯,這一次更覺得有意思,想到江倦在殿上的行為,弘興帝笑著搖了搖頭,“老五看重他,也是有看重的道理?!?/br> 汪總管也感慨道:“王妃真真是個妙人?!?/br> 說完,弘興帝這才想起什么,回頭問薛朝華:“老大,你來找朕,是有什么事?” 薛朝華一僵,他又不傻,當然知道現(xiàn)在不是求情的好時機,畢竟他父皇還在行賞呢,只好勉強地笑道:“沒什么事,就是過來看看父皇?!?/br> 弘興帝頷首,“你有心了?!?/br> 翌日。 江倦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被一陣說話聲吵醒。 “王爺,陛下打算去百花園踏青,讓您與王妃也一起來?!?/br> 汪總管壓低了聲音,說完,他下意識抬起頭。 紅木床上,雪青色的羅帳悠然垂落,輕紗層層疊疊,卻仍是薄透不已,無法完全遮擋床上的風光,少年身形模糊,趴伏在一人身上,他的長發(fā)堆了滿肩,腰際正搭著一只手。 蒼白、勁瘦,好似一伸開,就能緊緊握住這截細瘦的腰,或者說,這只手已然握了一宿。 他們親密的姿態(tài),顯然讓汪總管誤會了,他忙不迭低下頭,只怕看見了什么不該看的,接著說:“陛下與大皇子已經(jīng)準備好了,就差您與王妃了?!?/br> 江倦蹭了一下,薛放離垂下眼,江倦沒睜開眼,只在有氣無力地問:“王爺,怎么了?” 薛放離:“踏青?!?/br> 江倦:“?” 踏什么青,有什么好踏的,江倦這條咸魚十分抵觸這種大型戶外活動,他好郁悶地說:“我不去踏青,我只想睡覺?!?/br> 薛放離便淡聲道:“你睡吧。” 江倦說自己覺多,是真的很多,而且天賦秉異,他的覺不僅睡不夠,還會越睡越多。江倦一聽,重新把臉埋進薛放離懷里,他困勁兒還在,又要昏昏沉沉地睡過去之際,突然想起一段劇情。 小說里,主角受也有一段關(guān)于踏青的劇情。 團寵文除了寵,也少不了蘇。這一段劇情就是主角受去踏青,結(jié)果碰上了聞名天下的丹青圣手楊柳生,這位丹青手,他平生最好美人,也喜歡畫美人,所以一碰見主角受,就立刻請求為他作畫,至此,主角受的前綴就不止再是京城第一美人,全天下都知曉了他的美名。 快樂是主角受的,江倦才不要靠近他的主場。 想著想著,江倦的意識就又散開,陷入了香甜的夢鄉(xiāng)。 “王爺,您與王妃,不去踏青嗎?” 薛放離哄江倦的話,讓汪總管聽見了,他遲疑地說:“陛下總歸也是一片好意。” 薛放離確實沒什么興趣,不過百花園與回王府順路,去一趟倒也無妨,薛放離淡淡地說:“去吧。” “那王妃……就讓他休息?” “嗯。” 汪總管還以為他的意思是讓王妃留在宮里休息,連忙招呼侍女道:“都長點心,看著著王妃,他若是——”薛放離瞥他一眼,“他也去?!?/br> 汪總管:“?” 他一愣,沒過多久,汪總管總算懂了王爺?shù)淖屚蹂菹?,但王妃也去百花園,是怎樣進行的了。 ——王妃讓人收拾好,王爺就這么抱起他,走出宮殿,坐上了馬車。 從頭到尾,王妃都躺在王爺懷里,睡得香甜無比,而王爺就這么抱著他走了一路。 汪總管:“……” 王妃不肯起來,王爺就把他抱來抱去。 王爺這、這也太寵著王妃了吧? 他正想著,弘興帝也看見這么一路,江倦都是被抱在懷中,動也沒動過一下,便皺了下眉,問汪總管:“老五的王妃怎么回事?心疾又發(fā)作,人昏過去了?” 汪總管欲言又止,思來想去,他還是給江倦留了一點面子,“回陛下,王妃是有那么一點不舒服?!?/br> 不舒服到這么一路,都沒把他給驚醒呢。 作者有話要說:咸魚卷:我昏了,我裝的zzzzzzzz指睡為昏(bushi) 第39章 想做咸魚第39天 圣上出宮,即使不想聲勢浩大,也是浩浩蕩蕩一隊人馬。 四月伊始,本就是踏青時節(jié),百花園又正是桃花李白、花團錦簇之時,是以不少公子、小姐相約前來踏青游玩。 江念與安平侯就在其中。 “見過陛下?!?/br> 他們兩人與若干世家子弟行了禮,弘興帝擺擺手,“不必多禮。朕只是過來看看,你們也去逛自己的吧,不要拘束?!?/br> 眾人紛紛告退,弘興帝說過來看看,也真的四處走了走,倒是江念,他注意到與弘興帝同行的還有一輛馬車,然而車中之人始終不曾露面,不禁多看了兩眼。 待人幾乎走光,這輛馬車也終于有了動靜。 男人走了出來。他身姿挺拔,一身繁復的黑金色衣袍,倒是生了副好相貌,偏生又好似有著壓不住的邪性,只顯得詭艷不已。 而在他懷中,有一個少年,垂首與侍女說了幾句什么,抬起腳走了。 正是離王。 他懷中的人,則是他那個弟弟。 次次見到這個弟弟,都窩在男人懷里,從前怎就不知他生了副這樣的軟骨頭? 江念扯起唇角,笑了一下,再回過頭,卻見安平侯也出神地望著一個方向——離王踏入的海棠苑,神色復雜。 江念皺了一下眉,不動聲色地問道:“侯爺,你在看什么?” 安平侯收回目光,姿態(tài)坦然,“離王。他懷中抱的人……可是江倦?” 江念:“嗯?!?/br> 安平侯沉聲道:“成何體統(tǒng)?!?/br> 倒是他多想了。 侯爺素來恪守禮節(jié),會出神地看那么久,不過是覺得荒唐罷了。 江念搖搖頭,暗道自己多心了,他笑道:“王爺向來如此,從不顧念他人作何感想?!?/br> 說著說著,江念垂下了眼,滿心都是不甘,他本該與安平侯去賞桃花,卻又鬼使神差地說:“侯爺,你不是想陪陛下走走嗎?不然你先去找陛下吧,我待會兒來尋你。” 安平侯問他:“怎么了?” 江念微笑道:“陛下應(yīng)當不會待太久,你若先陪了我,陛下可能就走了?!?/br> 他說得有理,安平侯思索幾分,“那便這樣吧?!?/br> 兩人各自分頭,江念深吸一口氣,踏入海棠苑。 落英繽紛間,一把軟榻擺在海棠花蔭處,薛放離俯身放下江倦。 從懷中轉(zhuǎn)移到另一個地方,睡眠再好,江倦也還是有些轉(zhuǎn)醒的跡象,薛放離拂去他側(cè)臉的一綹長發(fā),又伸手攬過他的肩,姿態(tài)散漫地輕拍幾下。 盡管他沒什么表情,可動作卻帶上了一絲溫柔。 這份溫柔,哪怕只有一絲,但它出自離王,也足夠令人驚詫。 江念看了許久,走近幾步,佯裝邂逅,“……王爺,您也在這兒?” 薛放離頭也不抬,江念又道:“弟弟怎么了?是睡了嗎?” 江念擔憂道:“他身子弱,就睡在這兒,會不會著涼?” 薛放離終于撩起眼皮,不悅地開了口,卻沒有搭理江念。 “本王說了,不許任何人踏入海棠苑,你們是聾了?” 江念一僵,隨即略帶歉意地笑道:“王爺,不是侍衛(wèi)的錯,是我,不知您與弟弟在此,唐突地闖了進來?!?/br> “現(xiàn)在你知道了,”薛放離一字一字道,“還不滾?” 他語氣很冷,幾乎凝成了冰,重重地向江念砸來,而那身戾氣既讓江念感到恐懼不已,也讓江念感到不忿。 憑什么? 他重生過一次,他改變了這么多事情,唯獨離王,他始終無法扭轉(zhuǎn)他對自己的態(tài)度。 倘若離王對誰都如此便罷了,可偏偏,他對江倦不是這樣。 憑什么憑什么憑什么? 江念用力地掐了一下手心,他好不甘心,他真的不好甘心,江倦都可以的事情,為什么他不可以? 明明在過去,江倦只是他的陪襯,江倦樣樣不如他,江倦也處處被他壓上一頭。 他們的父親,偏心于他,江倦的未婚夫,心悅于他,就算江倦生得再美,也不為人知,京城第一美人是自己。 可這樣的江倦,偏偏得了離王的青睞。 是他避之不及、卻又暗自喜歡的離王。 嫉妒幾乎吞噬江念,他也失去了理智,江念胸口起伏不定,他垂目道:“王爺,他當真值得您如此對待嗎?” “您可知,他對侯爺一往情深,不止將我推入了湖中,甚至還妄想爬侯爺?shù)拇??!?/br> 寂靜,海棠苑內(nèi),倏地一片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