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怎么還沒找到我 第7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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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衣聞聲,卻仿佛聽到了什么最荒唐好笑的事,她用一雙漂亮的眼睛細(xì)細(xì)打量眼前這個男人,在他這般專注地看著她的目光里,她揚起唇角,輕輕地說,“可是周云鏡,我不愛你。” “從來都不愛你。” 她的一字一句,都好像尖銳的刀子一般,直往他心口捅。 “可你昨天不是這樣說的……小嵐?!?/br> “那是在耍你啊周云鏡?!?/br> 好像這些年,她還從來沒有笑得這樣開懷過。 但話音才落,一柄長劍直接從后背刺穿了她的腰腹,她嘴角流淌出來鮮血,回頭才見是容震。 “小嵐!” 周云鏡終于失控,他毫不猶豫地一掌將容震打得筋骨盡裂,容震什么也來不及說,從高空下墜,摔在雪地里便沒了聲息。 “小嵐……”周云鏡驚慌失措地抱住她。 山衣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腹部的血窟窿,她忽然說,“周云鏡,如果你覺得我前世做的孽死一次還不夠,那我的這一輩子,反正已經(jīng)被你毀了,你要與我不死不休,那我們就一起死吧。” “我死了,再輪回,就不會記得你,你死了,無論化成這世間里的什么,總也不會恨我,更不會愛我了?!?/br> 她說著,親手從腹部取出了那枚當(dāng)初周云鏡用來給她續(xù)命的珠子。 而與此同時,遠(yuǎn)在瑤池雪山的一處山洞之間修建的木樓里的姜照一忽然看到那顆被她放在桌上的珠子亮起來瑩潤的光芒,在她面前陡然形成了一個光幕,她其間,看到了姜奚嵐和一個陌生男人的臉。 “姐!” 姜照一站起來,她看到姜奚嵐?jié)M手的血,“姐你怎么了?!” “一一,你聽我說,” 姜奚嵐看著光幕里姜照一的臉,“我為了給你,給立秋報仇,我殺過人,也殺過很多妖,我為了達(dá)到我自己的目的,我害過一些無辜的性命,一一,我不值得任何人同情,也不值得你為我掉眼淚?!?/br> “我走到這一步,其實是一種解脫……” 姜照一搖頭,她望著光幕里那個面容被毀的年輕女人,“姐,我來找你,我來找你了……” 她眼眶里懸著淚花,慌慌張張地捧起珠子,什么也顧不上,推開一重又一重的門,跑出幽深的山洞。 “一一,我知道你一個人過得很不好,我也知道我的父母因為我也不肯跟你親近……對不起,”山衣淚流滿面,似乎只有在看著她這個meimei的時候,她才覺得自己還是曾經(jīng)的姜奚嵐,“一一,你永遠(yuǎn)是我的meimei?!?/br> 她努力地笑著,在周云鏡伸手要來阻止她的剎那,她先捏碎了手里的那顆帶血的珠子。 “姐!” 光幕驟然碎裂消散。 姜照一一邊哭,一邊捧著珠子往前跑。 埋在積雪下的枯枝將她絆倒,她從山丘上摔了下去,滾了滿身的雪,滿臉是眼淚,狼狽得不像話。 第58章 我不會走 我不想吃小草。 姜照一根本找不到瑤池雪山背后另一方天地的入口, 她只顧在雪地里漫無目的地跑。 冰雪落入衣襟,融在她的脖頸里,她捧著那顆珠子, 哭著一聲聲喊jiejie。 “照一!” 風(fēng)雪里,有人在遠(yuǎn)處朝她招手,那人方言味兒很重。 她看到了三道相扶著從被寒霧雪花籠罩的遠(yuǎn)方走來, 他們踩著厚重的積雪,每一個人身上都穿了厚厚的衣服。 “青蛙叔叔……” 她終于看清了他們。 “照一jiejie,你怎么穿這么少?”賀予星看見她滿頭滿身都是雪,頭發(fā)亂糟糟的不像話, 鼻子和眼眶都是紅的,像個枕雪而眠的小乞丐。 他忙將自己那件厚實寬松的外套脫下來披在她的身上。 穿得熱熱乎乎的外套一脫下來,賀予星就“嘶”了一聲,瑟縮了一下脖子, 但他才將自己的外套披到姜照一身上, 自己身上就又多了件衣裳。 他不由看向趙三春。 趙三春那天罵過他之后就沒再怎么跟他說過話, 這會兒也是別別扭扭地把脖子一梗,“看啥子嘛看, 你也是個小娃兒得嘛,老子有一身正氣, 你就不一樣了,你們凡人就是愛生病?!?/br> “謝謝你, 三春叔?!辟R予星低下頭, 說了聲。 趙三春的氣兒似乎終于順了些,偏頭瞥見檀棋在解外套的扣子,“你干啥子?” “把我的衣服給你。” 檀棋無論什么時候,表情都很肅正。 “行了行了。”趙三春朝他擺手, “老子不要。” “照一啊,” 趙三春沒工夫再管他們,忙看向姜照一,“你這是咋了,先生呢?” 姜照一才要開口,檀棋卻仿佛發(fā)現(xiàn)了什么似的,他伸手指向一側(cè),“那邊好像有異動?!?/br> 李聞寂的紫微垣星圖撕裂了瑤池雪山上的屏障,到現(xiàn)在那兒的氣流群還沒來得及完全修補裂縫,檀棋感應(yīng)到了里面的靈氣,他們?nèi)齻€帶上姜照一,趕緊就往上邊去了。 山衣捏碎了那顆續(xù)命的珠子,她用力推開周云鏡的手,從高空下墜,重重地摔在雪地里,閉上了眼睛。 周云鏡在濃云寒霧里,根本看不清底下的她,他眼眶泛紅,指節(jié)慢慢屈起,毫不猶豫地抽出了自己胸口的匕首,與此同時,他周身氣流震蕩,震碎金光,攪亂煙云,他像是發(fā)了瘋一般沖了出去。 但周身的靈氣在血脈里游走喧囂,他能感受到它們正在努力地想要沖破他的血rou,回到那位神明的身上。 他忍受著巨大的痛苦,咬緊牙關(guān),聚了全身之力,襲向李聞寂。 山河震蕩,風(fēng)雪肆虐。 姜照一他們趕來時,正見李聞寂一躍而起,強(qiáng)大的氣流在天地間流轉(zhuǎn)涌動,與煙云風(fēng)雪交織成一色,巨大的聲響?yīng)q如模糊的龍吟一般,震顫人的耳膜。 周云鏡被穿破胸口,他吐了血,被淡色的流光按在雪地里,他半睜著眼睛,仿佛耳畔的風(fēng)聲都變得安靜許多,雪花落在他的臉上也再感受不到冰涼,他望著半空中的神明,他的身后,就是那座神像。 巍峨之態(tài),神圣皎潔。 他慢慢地偏過頭,去看那雪地里已經(jīng)死去的女人。 “非天大人,我時常想,若我能如你一般,沒有七情六欲,我知道她背叛我的時候,我就能夠下得了手,殺了她?!?/br> 無論是前世那個賣紙鳶的姑娘, 還是今生被他硬生生地綁在身邊折磨,羞辱,又深愛的小嵐。 她始終都要背叛他。 周云鏡感受到被常年禁錮在自己身體里的,屬于神的本源之息如抽絲一般剝離了他的軀體,淡金色的流光一絲一縷,盡數(shù)涌入了站在他面前的李聞寂的胸口。 神始終是神, 周云鏡看見他的那雙眼睛里,始終是沉靜冷清的,他從未在乎過自己在人間有多少信徒,也從來不會感受凡人或精怪的貪嗔癡念。 他輕輕地嘆息,隨即卻又笑了起來,他咳出了血,卻還要笑,“非天大人,作為唯一的神,你終究要好好領(lǐng)受你的宿命?!?/br> 他這句話有些意味深長,被光刺割破喉嚨時他也仍然笑得惡劣。 瑤池雪山山神的兒子,死了便化成了煙,被風(fēng)吹著散去,化為這座山上的草木山風(fēng),雪花露水。 沒有靈識,沒有來生。 重重樓闕成了廢墟,覆了霜雪,神像猶如一座山一般,在廢墟上屹立著,陰云散盡,霞光彌漫。 延續(xù)九百多年的非天殿,一朝盡毀。 趙三春、檀棋和賀予星幫著姜照一將山衣的尸體帶了出來,就葬在瑤池雪山上。 “照一小姐?!?/br> 姜照一正看著那座新墳發(fā)呆,卻聽身后傳來了清朗溫潤的一道聲音。 “朝雁?你還敢來!” 趙三春一見到他,便皺起眉頭,就要動手,卻被賀予星給攔住,“三春叔你先別急!” 賀予星說著,轉(zhuǎn)頭卻看見朝雁的左手手腕被割開了一道猙獰的傷口,他行走間,殷紅的鮮血便順著他手背流淌下去,滴落在白雪之間。 趙三春也看見了,他愣住了。 “朝雁先生,你的手……” “照一小姐,還記得你jiejie跟你說了什么嗎?” 朝雁打斷了姜照一。 “她不值得任何人同情,我也一樣。”朝雁站在那新墳前,已經(jīng)有雪落在了上面,冷風(fēng)吹著他的頭發(fā),他的聲音顯得有些飄忽,“無論如何,命令雖然是彌羅的命令,但應(yīng)天霜的確是我殺的,” “這些年來,我不止害了她一個無辜人的性命,”他偏過頭,看向姜照一,“我早該死了的,但偏偏百蘭救活了我,我十幾歲時,在她身邊就殺過人,她養(yǎng)著我,就是為了讓我替她殺凡人,因為她是精怪,她懼怕凡人身上的地火……后來去彌羅那里,也是她讓我去的,那時彌羅和葉蓇有生意上的爭端,她讓我去彌羅那兒,就是為了獲得他的信任,給葉蓇出賣消息。如果不是你jiejie換回了我的心臟,我可能到現(xiàn)在都還是百蘭和葉蓇的傀儡,你jiejie是為了你和她的丈夫徐立秋,而我做這些,則是為了我自己?!?/br> “照一小姐,” 他面帶笑容,仿佛從來都沒有這樣輕松過,“好在,這一切終于結(jié)束了?!?/br> “你jiejie留給你的那顆珠子,是周云鏡曾經(jīng)在沉神洞里得來的,一共兩顆,周云鏡之前一直以為你會死而復(fù)生,是你jiejie將其中一顆珠子給了你?,F(xiàn)在這顆,就留給你做念想吧?!?/br> “朝雁,祝照一小姐身體康健,事事順?biāo)臁!?/br> 他朝她輕輕點頭,隨即當(dāng)著他們所有人的面,轉(zhuǎn)身走向風(fēng)雪深處。 姜照一靜默地看著他的背影,那單薄的影子在風(fēng)雪里越發(fā)不夠明晰。 他朝著一條不歸路去了。 就好像記憶里的山衣般,他也同她做了一樣的選擇。 他是看著她去死的,他知道那是她的夙愿。 而現(xiàn)在,他這滿手的血,再不是別人的血。 他要和她一樣,永遠(yuǎn)留在這冰瑩雪澈的瑤池山上,但愿來生,他能做一個骨rou干凈的人。 但愿來生, 他不會再遇見山衣,而是姜奚嵐。 姜照一從瑤池雪山下來就病倒了,她原本就感冒了,又在雪地里滾了幾圈,跑了一路,又因為她jiejie姜奚嵐的死,大慟之下,更催病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