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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侯爺打臉日常 第70節(jié)

    她也不知自己怎么會想出這個結(jié)論,但這話一說出來,再瞧裴衡止詫異卻并未否認的神色,馮小小便知自己猜對了。

    當初天家與戚貴妃恩愛異常,卻在她有孕之時,臨幸了與戚貴妃相像的阮姑姑。

    作為女子,誰又能受得了心儀之人以愛為名,尋了替身歡好。

    便是夢境之中的她,也因相像的阮雨霏進門而備受打擊。

    馮小小下意識地撫上自己的小腹,想起夢境之中,那份心灰意冷,少女眼角漸漸有了淚意。

    要不是她神志恍惚,難以接受,也不會從臺階上摔了下去。她那還未來得及與他說出口的驚喜,便在一片血氣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清脆的鈴音叮叮咚咚猶如泉水擊石,一點一點喚回她的思緒,如今不是那場意外,她也不會再嫁給裴衡止。

    馮小小理智地撇開眼,可藏在腔子里的心卻酸酸澀澀,猶如被針狠狠戳著,疼得她面色蒼白,呼吸漸漸都有些困難。

    “小??!”郎君低低喚她,可這會的小兔子哪里還有剛剛的機靈勁,她整個人都僵在原處,抱在懷里更是輕飄飄的。就連那雙烏黑的水眸,也好似攏上了一層看不清的霧,阻擋著他與她。

    裴衡止驚得手忙腳亂,偏抱在懷里的人又屏住了呼吸,她面頰已經(jīng)憋得通紅,不論郎君怎么喚她,也沒有半分反應(yīng)。

    好在他不是第一次見小兔子這副模樣,裴衡止深深吸了口氣,俯身低下,一點一點溫柔有度。

    他面上肅然,偏抱在她腰間的長指卻攥得發(fā)白。裴衡止極力克制著想再欺負她一回的沖動,將回過神來的馮小小攬在自己懷間。

    “小小?!倍系拟徛曂A讼聛?,裴衡止微微錯開些臉,這已經(jīng)是小兔子第二次喘不上氣,整個人好似溺水模樣。

    郎君憂心,“你到底怎么了?”

    第65章 第一層迷  她倏地頓住,將那句變天默默……

    “沒什么?!毙亻g的憋悶漸漸好轉(zhuǎn), 馮小小深深吸了口氣,從他懷中脫離,她面色仍難看的很, 心緒卻已經(jīng)鎮(zhèn)定,思路極為清晰道, “那我爹——”

    裴衡止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指了指屋檐之上。天家派來的禁衛(wèi)軍已經(jīng)聽得夠多,裴衡止可不愿馮小小當下就牽涉進十幾年前的秘聞,白白做了權(quán)力的犧牲品。

    掛在床幔鈴鐺輕輕響起, 不多時, 在清脆的鈴音之中,隱約傳來一聲瓦片碎裂的聲響, 裴衡止皺起的眉微微舒展,他側(cè)耳聽了半晌, 方才松開握在手中的床幔。

    轉(zhuǎn)身給她倒了杯溫茶,那雙桃花眼柔和地望著馮小小。

    少女頓了頓, 簡簡單單道, “我爹的案子可是與這樁秘聞有關(guān)?”

    裴衡止點頭,既訝異于她的聰穎, 又心疼她此刻的痛苦面色。但小兔子避而不提她自己, 只將全副心神都放在了她爹的案子。

    郎君暗暗嘆息, 接連兩次, 小兔子重新睜開眼后, 都對他極為冷淡。

    偏他又完全想不出自己哪里做得不對,裴衡止心中頓生挫敗。

    “裴公子,你還能告訴我多少?”馮小小低眉思索了一會,要不是今日跟了云澄出去, 她或許直到下山,也不會知曉這樁宮中舊事。

    可如果顧玨與阮雨霏是阮姑姑的一對雙生子,長得也不像?。?/br>
    她心中疑惑,便問了出來。

    裴衡止道,“這世間并非所有的雙生子都相貌相同。”

    馮小小心下有了計較,可再要問出的話,卻是懷疑了爹的人品。少女面色越加愁苦。

    裴衡止知她所想,低道,“你放心,馮大人牽涉其中,與阮姑姑之死無關(guān)。恰是因為馮大人心善,留了——”

    他略微停頓,又道,“留了小小嬰孩一命,才招致三年前那場災(zāi)禍?!?/br>
    “你是說,爹救了阮雨霏?”馮小小眉眼之間有了些光彩,她提著的心松懈許多,壓根兒沒有注意到郎君眉眼間那一瞬的遲疑。

    她語調(diào)又快又急,“這就能解釋三年前,顧玨為何會出現(xiàn)那樣愧疚的神情?!?/br>
    “說不定便是顧玨發(fā)現(xiàn)了其中端倪,察覺戚貴妃并非自己生母,才會時時去翠華宮尋爹。”

    “這才讓戚貴妃起了殺意,故意設(shè)計我爹,對不對?”

    馮小小一口氣說完,緊緊盯住面前的郎君,生怕錯過他一分一毫的神色改變。

    她不由自主的屏住氣息,看得郎君心焦,情急之下欺身上前。

    裴衡止還未渡口氣給她,抱在懷里的小兔子倏地捂上他的唇,那雙烏黑的眸子很不自在地瞥到一旁,“我,我沒事?!?/br>
    郎君一怔,手指緩緩松開,訕訕坐在一旁,“沒事就好?!?/br>
    “裴公子,你還沒有回答我?!瘪T小小背過身坐好,只用余光瞥著床沿處那抹僵硬的身影,“我可猜中了七八分?”

    “小小,事情或許比你想得要更加復(fù)雜?!迸岷庵箛@息著起身,“這幾日是多事之秋,你盡量待在院子,哪里也不要去,知道么?”

    “那尋到的小太監(jiān)呢?”馮小小忽地轉(zhuǎn)眸,有些不安。若非那個夢境,她也不會記得此人的樣貌。

    但如此一來,極有可能會將爹的案子提前好幾個月。

    裴衡止淺笑,“放心,他是重要人證,已有專人看護?!?/br>
    “小小?!崩删剖窍肫饋硎裁?,“我與阮雨霏——”

    “侯爺!侯爺!”

    安靜的院落外,急急跑來的內(nèi)侍抖著聲跪在院門口急急稟道,“陛下急宣您去神仙宮一趟!”

    裴衡止皺眉,猛地改口道,“小小,這幾日不論我回不回來,都不要走出院子。你記住了么?!”

    “就算是云澄,也不行!”

    他急匆匆而去,末了還不忘替她關(guān)好院門。

    馮小小趴在窗前發(fā)了會呆,心里卻越發(fā)不安。戚貴妃早前可是去了廢院,要是她分析的沒錯,那便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不過,依照阮雨霏纏著裴衡止的模樣,她多半也不清楚自己的身世。

    對了,剛剛裴衡止要說什么?他和阮雨霏?

    馮小小揉了揉發(fā)痛的鬢間,將木籠的小白兔抱在懷里,看了眼灰蒙蒙的天色,自言自語道,“奇怪了,明明早上還萬里無云,清朗的很。怎得祭祀之后——”

    她倏地頓住,將那句變天默默咽回了嗓子眼。

    *

    偌大的神仙宮外,萬松正領(lǐng)著幾個心腹守在四處。見裴衡止匆匆而來,忙躬身迎了上去。他額上萌出不少細汗,簡單與裴衡止說了里面都有哪些主子,方才稟了進去。

    轉(zhuǎn)過屏風(fēng),香爐中飄散的沉水香越發(fā)明顯。

    “臣裴衡止參見太后娘娘,參見陛下?!崩删鬼?,悄悄睨向跪在地上的顧玨和阮雨霏,兩人都被捆綁的結(jié)結(jié)實實。看來,顧玨還是沒有忍住。

    他心下微微嘆氣,面上卻平靜。

    “玉璋來得正好?!碧罂戳搜壅龕赖奶旒?,賜了裴衡止起身,方道,“這女子你可認得?”

    “回太后娘娘,此女乃揚州瘦馬。當初臣奉陛下之命南下暗防之時,無意中遇見,瞧她可憐,便為此女贖了身,養(yǎng)在了京都別院之中?!?/br>
    裴衡止一字一句說得嚴謹,萬不敢有半分隱瞞。

    “這么說,這是你養(yǎng)得外室?”太后揚眉,順勢將話挑明,也免得天家疑心。

    “回太后娘娘,臣不敢違背家訓(xùn),是以阮姑娘并非臣的外室?!?/br>
    太后聞言暗暗松了口氣,冷著臉又道,“口說無憑,你可有什么證據(jù)?”

    “她臂上仍有守宮砂,女子貞潔是大,臣不敢以此含糊之言毀其名聲?!?/br>
    可憐阮雨霏脖間還有被掐的紅痕,這會好不容易聽見裴衡止的聲音,卻被人蒙著眼,堵了口,只能哀哀的嗚咽幾聲。

    天家聽得心煩,若非這不知羞恥的歌姬擅離青光殿,又怎得會有剛剛廢院里那驚險的一幕。

    他手一揮,直接道,“來人!拖下去驗身!”

    進來拖人的萬松乃天家心腹,阮雨霏怕得厲害,幾番掙脫之下,啪——

    一塊刻有祥云紋路的玉佩忽得從她衣襟掉出。

    天家淡淡睨了一眼,面上平靜的神色登時僵住,他揚手示意萬松等人先退下,親自撿起落在地毯上的玉佩。

    他靜靜站在阮雨霏面前,居高臨下地瞧著這個不斷嗚咽打滾的年輕女子,“你姓阮?”

    天家自言自語說得極輕,就連一向筆直的腰背也仿佛卸了力道,微微佝僂。

    “陛下?”太后眼眸轉(zhuǎn)了轉(zhuǎn),輕輕瞥過同樣跪在地上,一臉衰敗之色的顧玨,才又道,“您這是怎么了?”

    “怎么了?”靜了許久的顧玨忽得哈哈大笑,“難道皇祖母不覺得此女有些眼熟么?”

    他渾身被捆了三四股麻繩,眉眼間全是戲謔和不屑,哪里還有半分往日里的軟弱模樣。

    “混賬!”天家震怒,“你打傷你母妃的事,孤還沒跟你清算,此處哪里容得了你多開口?!”

    若非啟龍山設(shè)了明崗暗哨,只怕這不孝子早就得了手,將打暈的戚貴妃主仆關(guān)在廢院,一把火燒的精光。

    顧玨嗤笑,“母妃?父皇這話說得奇怪,兒臣的母妃,可是在許多年前就已經(jīng)不再人世?!?/br>
    啪——

    狠狠一記耳光打在顧玨面上,天家怒意滔天,手下力道十足,顧玨臉上登時便起了五道指痕。

    火辣辣的痛,與口中的腥甜混在一處,直叫人頭腦發(fā)懵。

    顧玨怔怔抬眸。

    天家斥道,“你說得這是什么混賬話,君子之道,皇子禮教,便讓你學(xué)了這些?她便不是你的生母,亦有養(yǎng)育之恩,你如何能下得了手?!”

    “父皇這話——”顧玨舔了舔唇角的血痕,忽得輕笑,“竟是早就知曉兒臣的身世?”

    他吃吃笑了幾聲,“可憐兒臣還當父皇亦是被蒙騙在鼓里,卻忘了當初父皇寵愛戚貴妃之事。您既是將她放在了心尖尖上,又怎么會當真不知這其中曲曲繞繞?!?/br>
    “這樣看來,可憐的只有我那母親,就因為長相與戚貴妃有幾分相似,得了陛下幾分溫柔,便真以為自己有了恩寵。”

    “翎宣!”天家面上生冷,“你可知自己再說些什么?”

    “兒臣心里清楚明白?!鳖櫕k睨了眼一旁的阮雨霏,“兒臣只恨自己下手太慢,沒能一舉將這心狠手辣,算計滿滿的母女二人處之而后快,眼下事情敗落,兒臣亦無話可說?!?/br>
    “你!混賬!”

    天家越發(fā)怒不可言,手掌狠狠拍在楠木桌上,震得好好擱在上面的杯盞碗蓋清脆地磕在一處,撞出不小的聲響,“你娘身故本就是意外,如何能怨到戚貴妃身上?!”

    “意外?”顧玨目色陰鷙,“怕不是招去母留子,偷龍轉(zhuǎn)鳳?”

    “不然父皇如何解釋這揚州瘦馬身上的玉佩?”他特意重重咬在瘦馬二字,“皇室血脈流落民間,若非宮中得寵之人,又有誰能做的如此神不知鬼不覺?”

    “翎宣!”

    “父皇既是不信,又何須動怒?!鳖櫕k幽幽看了眼裴衡止,又道,“只是兒臣萬萬沒想到,戚貴妃竟如此心狠手辣,連自己的親生女兒也不放過。”

    “兒臣去之時,這姑娘正被劉姑姑按在地上,要灌啞藥?!鳖櫕k嘖嘖地搖頭,“可在人前,兒臣那溫柔心善的母妃,分明吩咐過王喜,將人餓上幾天,以儆效尤?!?/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