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爺打臉日常 第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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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衫郎君也不慌,躬身行禮道,“救人乃醫(yī)者天職,此番情形學(xué)生必然不能見死不救。” “且不說房中煙霧濃密,學(xué)生讀過圣賢書,也知男女有別,自是不會隨意觸碰?!?/br> 他說得言之鑿鑿,眉目間更是正氣凜然。 王子鳴頷首,“本官知你難處。只不過,徐掌柜亦是女子?!?/br> 方云寒眉間幾跳,壓住心頭恨意,低首道,“學(xué)生明白。” 三年來往,徐瑩在他懷里的時日也不少。他又怎么會真的認不出抱著的是誰。 不然也不會故意用青蓮色的披風(fēng)將人裹得嚴嚴實實,又用發(fā)絲遮了面,企圖蒙混過關(guān)。 王子鳴頷首,微微向四周望了望,“你明白就好,眼下救治要緊,便由本官先替你做個見證,訂下婚事?!?/br> 這熱鬧一波三折,著實比臺上那些咿咿呀呀的戲曲要精彩十分。 只不過,好戲終需散場。 王夫人心中有數(shù),先讓婢子送了其他夫人回前院。 廂房前,立時清凈不少。 王子鳴這才沉下臉,吩咐衙役去廂房后押人。柴火堆旁,安生被捆得結(jié)實,還暈著。 “老爺。”王夫人蹙眉,這火怎么來得,她自是清清楚楚,眼下王子鳴拿了人,問來詢?nèi)?,抖露出銀子的事小,要是被沈氏知曉,那可就不得了了。 她顫巍巍壓低了聲,“此事可審不得?!?/br> “婦人之見!”王子鳴氣她不知輕重,又不便直說,只道,“別院出了這樣的事,你身為主家,還杵在這作甚!” 王夫人面上一白,心下更虛。就算她想去與馮小小解釋一番,也得先尋著人不是? 第20章 酒醉迷人 姑,姑娘,咳,您,要不先松…… 別院就這么大。 她既不在廂房,又能在哪? 想起王子鳴臨走前,伏在耳邊的低語,王夫人心下越發(fā)頹然,攏共見了馮小小兩面。打聽來的消息,也是她與方云寒走得近。 是以徐瑩上門送上銀兩之時,她還只當是撿了個便宜人情。 誰成想,竟是平白惹了一身腥。 “奶奶,您也不必太過擔(dān)憂?!贝盒臃鲋蠲伎嗄樀耐醴蛉?,慢慢往前院走著,“她有手有腳,還能丟了不成?!?/br> “再者,齊夫人明明答應(yīng)了奶奶要來聚聚,可一聽馮姑娘也在,便立馬推脫身子不適不能前來?!?/br> 春杏撇嘴,“總歸就是個落魄之人,再金貴也是上輩子的事了,剛剛方大夫也說奶奶心氣不足,何必為這樣不懂規(guī)矩亂跑亂竄的人,費心多想?!?/br> “.你不懂?!蓖醴蛉溯p嘆,能讓王子鳴特意來一趟,還直接去房后綁了人。若非貴人授意,她著實想不出還有什么緣由。 “奶奶,其他事奴婢的確不懂,可有一件,奴婢卻是看得清清楚楚?!?/br> “何事?” 春杏垂眸,吞吞吐吐,不敢再說。 王夫人正心累,早就沒了耐心,眉眼一立,冷斥道,“還不快說!” “奶奶,奴婢也是為您好,這才斗膽獻言。” 春杏左右看了看,方才壓低了聲,“您想想,自打老爺在公堂上瞧見了馮姑娘。先是讓您紆尊降貴去那窄巷請人,如今更是從府衙特意趕來相幫。” “怎得會這么巧?” 王夫人一頓,挑眉,“你的意思是?” “奴婢也是瞎琢磨?!贝盒右娝齺砹伺d致,忙不迭道,“馮姑娘狐媚,可別是老爺動了.” 啪—— 一耳光狠狠落在正說著話的婢子臉上。王夫人怒目,“混賬東西!主子的事何時輪到你一個下人亂嚼舌根!” 要不是春杏引薦,她又怎么會認識徐瑩,鬧出這番糟心事。 王夫人越想越恨,越恨越氣。心里正憋著火,手下生風(fēng),幾個巴掌下去,春杏面上便腫得老高。 “你既是這么無規(guī)無矩,留在府里也是禍害,一會便讓管事尋個人牙子,發(fā)賣了也算清凈!” “奶,奶奶,奴婢知錯了!”撲通一聲跪在碎石子路上,顧不上膝周酸痛,春杏連連磕頭認錯,“奶奶饒命!” “饒命?!”王夫人冷斥,“我且問你,徐瑩是怎么進得別院?” 當初說好,只是引馮小小進廂房,造出個虛張火勢,再來一出英雄救美便是。 這會子不但沒見著馮小小,反而多出個徐瑩。 隨侍的其余婢子都靜靜站在遠處,春杏不敢聲張,只抱著王夫人腿,哀求道,“奶奶,奴婢也是著了那徐掌柜的道,奴婢真的不知她是怎么進來的?!?/br> “若不是你囑咐了門房,她一個女子,難不成還能從墻頭攀過來不成?” 王夫人不信,揚眉往后瞧了一眼,便有幾個伶俐的婢子快步上前,合力將拽著王夫人裙擺不肯撒手的春杏拉開。 碎石子路上,腳步匆匆。循聲看去,就瞧見發(fā)福的管事小跑而來,他先是行了禮,方才規(guī)規(guī)矩矩上前低語。 說話間,王夫人眉間郁氣漸輕,面上也緩和許多。 春杏人精,知曉此刻還有一線轉(zhuǎn)機,忙又哀求道,“奶奶,奶奶,奴婢真的知錯了?!?/br> 她哭得可憐,卻又不敢真的大聲嚷嚷。光是這份子機靈,在府中怕是無人可比。 只可惜. 王夫人心底略有些不舍,但今日之事,務(wù)必要有個交代。 與躬腰候在身側(cè)的管事一點頭,王夫人眉目和善,“今日別院里走水,煙霧極大。她也算忠心,救火之時被煙熏壞了嗓子,啞了聲。你發(fā)賣的時候,可要記得往日情分?!?/br> 這一字一句,驚得春杏面色慘白,“奶奶,奴婢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會說,您饒了奴婢吧,求求您,饒奴婢一命?!?/br> 王夫人憐憫地瞧著瞪大了眼的春杏,連連搖了搖頭,念了聲佛號,隨手指了身后一個看的過眼的婢子,“打今起,你就到我身邊伺候。春杏這名不吉利,你就叫夏桃吧?!?/br> 夏桃面上欣喜,趕忙上前攙扶著王夫人。 碎石子路上,隱隱有放聲的哭喊,可也就一瞬,又靜了下來。 戲臺上,正唱著出惜別,咿咿呀呀,水袖長舞。不知惹了臺下多少眼淚。 稍稍招呼了其余幾位官夫人,王夫人一落座,便先拿帕子擦了擦泛紅的眼角,方才細細打量著不知何時回到前院的馮小小神情。 少女面上含笑,似是并未因此心生芥蒂,只她身后的婢子玉書,一雙眼萬分警惕。 王夫人立時又憋出些淚珠,拉住馮小小的手低道,“今馮姑娘受的驚嚇,全因我治家不嚴。” “還好姑娘并未受傷,不然我怕是無法與姑娘家人交代?!?/br> “這怎么能怪夫人,都是些意外罷了?!瘪T小小不露痕跡地收回被握住的手,眉目自然。 擦淚的帕子,恰到好處地擋住了王夫人眼底轉(zhuǎn)瞬即逝的陰沉,她頓了頓,做出個真摯神情,“怎么會是意外?!?/br> “剛剛春杏那婢子都招了,是她收了徐掌柜的銀子放進來的人。”王夫人也不藏著,接過夏桃敬上的茶潤了潤喉,又道,“馮姑娘放心,此事我必給姑娘一個交代。” 她料想馮小小一個姑娘家,自是耳根軟沒什么主意。 要是有人為之出頭,指不定就會感激涕零。如此一來,倒也算因禍得福,既能與馮小小拉近關(guān)系,也不會因此得罪馮小小身后的沈氏。 王夫人心念一動,故意說了些懲治春杏的嚴苛手段,偏面前的少女無動于衷,別說承她的情,就是眉頭也沒皺一下,平平靜靜。 “姑娘若還是覺得不滿意,盡管說便是。” “夫人處罰自是無錯。只不過——” 馮小小略一停頓,抬眸與捏著帕子的王夫人笑笑,“縱火傷人,已非家法能懲。先不論這其中的陰差陽錯,單徐掌柜如今昏迷不醒這一條,都該報官細查?!?/br> 陰差陽錯四字,輕輕而過,卻又重重砸在王夫人心尖,生出一身冷汗。 她訕訕一笑,“馮姑娘說得是??v火之人,已被我家老爺帶去了府衙,只等徐掌柜一醒,聽聽她的意思,若是追究,隨時都可開堂審理?!?/br> 總歸此事也是徐瑩授意,又怎么會真的報官,抓安生也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 王夫人心中有數(shù),撂開手里汗?jié)駵I濕的帕子,如釋重負道,“說起來,也不知方大夫照料的如何。夏桃,你且去小院看看。” 吩咐完婢子,王夫人這才注意到馮小小衣袖上粗糙的針腳,又瞥了眼她身后站著的玉書,“姑娘這衣衫.” 她欲言欲止,馮小小面上騰得一紅,失了之前的平靜,“是,是我自己縫的?!?/br> “之前在廂房坐著無聊,我便出去透了透氣,要回廂房時,恰巧遇見了不知在哪撿到我衣袖的婢子,就借了針線?!?/br> 這話虛虛實實,漏洞百出,卻無人質(zhì)疑。 “哦,我說呢,怪不得這行針透著股別致巧勁?!蓖醴蛉嗣寄抠澰S,又夸了幾句。 玉書聽得嘴角直抽抽,明眼人一瞧,便知這縫針走線者,手生的厲害。就算王夫人不知馮小小繡活如何,能睜眼說瞎話贊到這種地步,也算一絕。 不過,她也好奇,這針線究竟出自誰的手筆。 畢竟她剛剛被送回前院,馮小小就已經(jīng)坐在了椅上,不僅整個人安然無恙,就連衣袖也已經(jīng)縫補好了。 但怪就怪在,這半截衣袖,之前一直攥在她手里的。就算是丟,也應(yīng)該在廂房附近才是。 可那會,她明明看了好幾遍,都沒瞧見馮小小的身影。 玉書心頭不知有多少疑惑,要不是礙于在場的其他官夫人,怕不是早就要纏著馮小小講給她聽。 戲中依舊是情深意難斷,風(fēng)吹著云走,日暮西斜。 臺下吃酒卻熱鬧極了。 原本坐在一旁的馮小小,被王夫人牢牢抓在身側(cè),她那些手帕交更怕今下午的烏龍波及自身,各個尋了眉目,以酒賠罪。 你來我往,饒是馮小小喝得少,都有些暈乎。 更消說王夫人送她歸家的馬車,一路搖搖晃晃,馮小小坐在里面,猶如坐上了秋千,眼前全是小星星,一閃一閃。 玉書的聲音猶在耳邊,也不知在說些什么。困頓地掙開婢子要來攙扶的手,馮小小軟著腿,跌跌撞撞推開房門,轉(zhuǎn)頭瞥了眼怔在原處的婢子,“咦,你怎得變成了,一,二.” 她迷迷糊糊數(shù)著,越發(fā)摸不著頭腦,“成了兩個?” 伸手拍了拍其中較為高大健碩的那個,馮小小舌頭不甚利索,“玉書,你快,快去睡吧。有什么話,明,明再說?!?/br> “姑娘!”伸手抵住要合上的房門,玉書急得臉都白了,“您不能睡這?!?/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