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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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不清楚自己的感覺,就好像天性使然一般,他要不斷往那人身邊靠去。 所以說嘛,陸飲溪側(cè)過身來,嘴里叼著根草,笑道,我也有個無論如何也忘不掉的人啊。 哪怕那個人的名字,樣貌,記憶,統(tǒng)統(tǒng)從他腦海中被抹去了,但只要他知道那個人的存在,他就一刻都不會放棄愛他。 只是最近總有種奇怪的感覺,就是那個人似乎不但存在在他身邊,還分成了好幾塊。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陸飲溪渾身一抖,爬了起來。 那,陸道長要和那個魔頭成親,豈不是很難過! 這個沒事啦,我和你說哦,那個魔頭就是腦袋瓜有問題,陸飲溪點點太陽xue,我這趟深入虎xue,就是給他腦袋瓜治病。 哦。 小娘子似懂非懂,反正怎么都覺得陸飲溪最厲害。 啊,對了,這個東西,要給陸道長。 小娘子遞給他一樣東西,是個迷你的小金籠子,只有巴掌大,卻雕刻得很精致,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嗯?這是什么? 陸飲溪腹誹,這是什么詛咒他變成小金絲雀的道具嗎? 這個是鎖靈籠,雖然沒有挖地道到不了的地方,但有時候我挖得沒有那么快,萬一陸道長有危險,就躲在這里面,我會帶走你的。 這么神奇?陸飲溪把玩著那小金籠子,收進了囊中,那到時候就拜托小娘子啦。 放心吧,一切都包在我身上!小娘子一轉(zhuǎn)身,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奇怪,剛才習舟還跟著我來著 陸飲溪一骨碌爬起來,往小娘子來的那個洞里看了一眼。 隱隱約約中,他仿佛看見一個光頭緩緩浮了上來。 啊!習舟,習舟! 阿彌陀佛,習施主一路走好。 陸施主你好狠的心吶 陸飲溪故意不看拱了小娘子這顆白菜的豬,還不解恨地又給補了一腳。 現(xiàn)在的緩兵之計,就委屈一下陸道長了。 延明親自送上來了禮服,陸飲溪倒是無所謂,點頭應(yīng)著,還在看上面的花紋。 屆時,我與景道長以及我的一些師弟會時刻關(guān)注陸道長的情況,對方稍有動作,便及時中止。 陸飲溪擺擺手:也不必太打草驚蛇,那人你也知道,是個不按常理出牌之人,你們先保住自己安危,既是大喜之日,他必然不會害我性命,還是先趁機突破,接機保住鎮(zhèn)魔碑為重。 不愧是陸道長,以他人之性命為重,延明自愧不如。 哪里哪里,還請延明大師多多關(guān)照了。 陸飲溪打著哈哈,心說不要再說屁話了,關(guān)鍵時刻你拿眼睛電你哥就行,不要給我整兄弟情深的戲碼就好。 延明說完,便出去值夜了,屋內(nèi)只剩下陸飲溪和景弘深二人。 陸飲溪一手捏著袖口里藏著的那個小金籠,一手翻著那婚服,層層疊疊繁雜得很,估計得穿個半個時辰。 你倒是好,上趕著給人做新娘。 啊?陸飲溪抬頭看站在門口的景弘深,男人背朝著他,看不清臉,怎么,你吃醋??? 滿是開玩笑的語氣,景弘深沒答,陸飲溪就沒事人一般去擺弄另外那堆頭上的掛飾。 我若說,是呢? 燭火影影綽綽,映照著人的半邊臉,陸飲溪哼著小歌抬起頭來,巧笑倩兮:上次都說啦,是那瘴氣,小娘子也不知從哪兒弄來的玩意兒,勁那么大 陸飲溪!景弘深扣住他的手,眼中帶著慍意,你別告訴我,你什么都不懂! 陸飲溪沒了笑容,咬了咬嘴唇,偏過臉去:你又在強求什么呢,你從一開始就知道的,你來這個世界,和我不一樣,我會留在這里,而你會結(jié)束這個任務(wù),去下一個位面,他頓了頓,又說道,你忘了嗎,你為什么要花那么大精力保持人形,還不是因為,我效率太低了。 兩個人僵持了好一會兒,景弘深才松了手。 我們那時候就說明白了不是嗎,陸飲溪轉(zhuǎn)過身去,坐在床上,褪去了衣衫,再說了,大家都知道,我嫁給他只是個儀式而已,代表不了什么,權(quán)當看個笑話罷了,當真就可笑了。 他展開雙臂,漂亮而瘦削的背上還有血痕和牙印,落在雪白的肌膚上,像冬日里的落梅。 替我穿上吧。 好。 景弘深展開那大紅禮服,替陸飲溪披上。 他的手只碰著布料,而不敢觸碰對方肌膚的一絲一毫。 曾幾何時,他夢里都是那人自由灑脫地跑,折騰來折騰去,都是一個人的身影。 現(xiàn)在想來,原來他做夢都未曾想過,有一日他會身著大紅嫁衣,牽過自己的手。 紅蓋頭落下的時候,景弘深忽然意識到自己鼻頭酸了。 他從來都只是遠望而已。 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把陸飲溪占為己有。 他也從來都不是陸飲溪心里,那個哪怕只有一個虛像,都值得他翻來覆去思念的人。 作者有話說: 其實你是的啦,就是你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而已哈哈 嗨呀,好想給你們劇透一下哦,我太心疼統(tǒng)哥了 第55章 離開 鑼鼓喧天,鞭炮齊鳴,這大概是寒山寺最濃妝艷抹的一天,出寺下山的那條路上就連夾道的樹都恨不得涂成紅色,八抬大轎被魔物簇擁著,抬轎人青白的臉色和他們的呼號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延明立于寒山寺門口,看著漸行漸遠的轎子,不明白自己那瘋子似的兄長到底在想些什么,緊閉的雙眸甚至連轎中人穿上婚服的樣子都看不見,和尚微微頷首,腦袋轉(zhuǎn)向了另外一人所在的方向。 景弘深匿于林中,那轎子往前一步,他就跟著走一步,但他和轎子之間隔著人聲鼎沸的烏合之眾,那么近,又那么遠。 本來是由他帶著陸飲溪上轎的,可他沒去,先一步走了,由延明掃了尾,所以連話都沒有說上一句過。 他試圖把腦中陸飲溪身著大紅禮服的畫面抹去,可他再一怔神,其實連對方蓋頭之下的臉都覺得模糊。 男人捏緊了拳頭,牙根都咬碎,卻不得不被姓陳的牽著鼻子走,不然內(nèi)外樹敵,他一人難敵四手,護不了陸飲溪周全。 至于姓陳的打的什么主意他也清楚,距離夠近,只要陳璞瑜不會瞬移,他就能輕松回到陸飲溪身邊。 景弘深捏了捏雙手。 不知為何,他像是已經(jīng)習慣了以實體待在陸飲溪身邊,都不想再以系統(tǒng)的形態(tài)鉆回對方腦子里去,他開始畏懼陸飲溪的思想,如果可以,他寧愿自己聽不見對方的心聲。 景弘深憋了一口長長的氣,才轎子終于在陳璞瑜面前停下來時,終于緩緩地吐了出來。 那怪人依舊坐于輪椅之上,雙足像是面條一樣無力地耷拉下去,遮在同樣是紅色的喜服之下,他春風滿面,就連病怏怏的臉上都露出紅光來,笑意很深,眼睛里冒著憧憬的光,帶著孩童般的喜悅,活像是個真要迎娶新妻的少年郎。 可當轎中人伸出手的那一刻,陳璞瑜臉上的笑便立馬垮了下去,陰邪的眼一瞇,血色乍現(xiàn)。 你們就是這么表誠意的? 刀光一閃,瞬息之間,景弘深已挺身向前,擋下了陳璞瑜那一擊,但簾子已經(jīng)落下,紅蓋頭也被劈成了兩邊,那之下是張嬌俏的小臉,但顯然不是陸飲溪。 景弘深愣了一下,這人好像是那日截他們馬車的山賊? 晃神間,他被陳璞瑜反手打開,另一只手如鷹爪一般擒向小娘子,但小娘子身形嬌小,打小就習慣了躲避傷害,往下一溜便落了地,隨后從身后拿出了暗箭,一揮手就扎在了陳璞瑜的廢腿上。 可廢腿上沒有知覺,再一次出擊的時候,陳璞瑜已經(jīng)摸清了小娘子的套路,掐著對方的脖子將他舉了起來。 你休想讓陸道長下嫁 小娘子斷斷續(xù)續(xù)地說著,哪怕氣都快斷了,也一錯不錯地盯著陳璞瑜看,一邊努力朝他吐口水,一邊胡亂踢著對方的頭。 去死吧去死吧臭怪物 景弘深提劍想來搭救,卻被站在后方的陳永望阻攔,陳璞瑜囂張地笑著,氣定神閑地問著他:怎么,陸飲溪養(yǎng)的狗都不敢說聲不,你是哪里冒出來的小野種? 那話輕蔑嘲諷至極,陳璞瑜對著的人是小娘子,卻是說給景弘深聽的。 就連個半路殺出來的不知名小山賊,都能為了一面之緣出來代替陸飲溪,而你道貌岸然隱忍著愛意,卻連阻止他出席這場可笑的筵席都不能。 景弘深一張臉煞白,冷汗浸透了后背。 他總是秘而不宣,總是忍氣吞聲,總是要斟酌著,找個最恰當?shù)臅r機再告訴陸飲溪,他和他的相遇不是偶然,是執(zhí)念。 可他從未想過,從來沒有一種時機,是完美的,他不說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浪費他們彼此的時間。 陳永望如同機器人一般猛烈得進攻著,景弘深又要招架,又要尋找突破救人的時機,可他到底只是個系統(tǒng),數(shù)據(jù)能支撐他的時間不夠久,他也不能對陳永望造成致命性的傷害,否則一旦判定他違規(guī),他將永遠退出這個位面。 夾道的魔物此刻成了銅墻鐵壁,把隨行的僧人嚴嚴實實擋在了門外,而景弘深在這里面猶如困獸,撕咬不出這險境。 小娘子掙扎的幅度越來越小,眼前逐漸變白起來,才后知后覺地想,因為太過于倉促,他還沒來得及,和習舟道個別。 習舟習舟再 天上陰影蓋下來,下一秒,一個手持長棍者落于地上,懷里抱著已經(jīng)暈過去的小娘子。 習舟輕吻了下懷里人的唇,確認對方還有氣,那長棍在他手上一甩,便朝陳璞瑜襲了過去。 他媽的,陳璞瑜啐了一口,咬牙切齒,一個兩個的,都要來攪和我大喜的日子! 輪椅伸出屏障來,堪堪擋下了習舟的一擊,棍子被攔腰折斷,陳璞瑜吐出一口魔氣,但和尚攻勢絲毫不減,哪怕面露紫色,還是步步緊逼,一路將陳璞瑜打退到林子里去。 陳永望見勢頭不對,忙甩開景弘深,跟了過去,景弘深這時候哪會松懈,一踏腳便跟了上去,四人纏斗在一起,景弘深借由習舟的攻勢在一旁幫襯著,兩人剛要占到上風,習舟的動作卻明顯慢了下來。 抱歉,景施主,金身狀態(tài)持續(xù)不久,先帶小娘子撤了。 什 景弘深話音未落,習舟那邊已經(jīng)緩緩從地道沉了下去。 陳璞瑜也不理會這半路殺出來的怪人,長劍直指景弘深:老子新娘呢? 景弘深不語,那劍尖快要刺到陳璞瑜時,一聲清朗的聲音自后面?zhèn)鞒觯鹤∈郑?/br> 景弘深抬頭,看見陸飲溪拎著那大紅婚服,有些凌亂地站在那里,他光著腳,禮服下面都被撕爛了,原本光鮮亮麗的禮服黯淡了顏色,卻絲毫不減他姣好的容貌半分,發(fā)飾也被統(tǒng)統(tǒng)摘去,只剩個最簡單的釵子插在上面。 就連旁邊在打的魔物都停下了動作來看他,結(jié)果才沒看一眼,眼珠子全被生生掏了出來。 我的新娘,豈是你們這些渣滓能看的。 陳璞瑜朝前走著,景弘深還想有動作,陸飲溪卻搖了搖頭,制止了他。 【抱歉,來晚了,我不知道小娘子惹了這么大的事,習舟原本是要帶我跑的,但我半途醒來,習舟也回來救小娘子了。 陸飲溪與景弘深千里傳音,景弘深剛想開口,卻被打斷了【先按兵不動,小娘子的暗器對魔物有效果,但起效沒那么快,別忘了,你不能出手,若是出手,你便無法繼續(xù)留在我身邊了。 景弘深最終還是把話咽下了肚子里去,他看著陳璞瑜朝陸飲溪走過去,對方伸出手,陳璞瑜接過,卻不要牽著,一使勁,把人拉進了懷里,抱著。 怎么能赤著腳就跑來成婚呢?陳璞瑜親昵地貼著他的額頭,語氣極盡溫柔,就這么等不及嗎? 陸飲溪不作答,他扭過頭去,故意只看著景弘深。 陳璞瑜也不惱,就這么抱著他,路過景弘深,往那禮堂里走去,陳永望剛才被習舟重創(chuàng),一瘸一拐地靠了過來。 哦,對了,陳璞瑜手一甩,陳永望胸口漏了個大洞,男人跪在了地上,眼神依舊空洞,你也年紀大了,我想換條更好的狗。 那狗意指誰,在場人都懂,陸飲溪剛想要寬慰景弘深,卻被人先一步說了句無事。 他越過陳璞瑜的肩頭看對方,覺得鼻頭有點兒酸。 若不是他,景弘深哪受得了這般貶低。 待事情塵埃落定,他得好好犒勞一下對方,比如說放個假,吃點好吃的,看點好看的,有機會的話,去哪條花街逛逛。 除了他金貴的小屁屁,什么都好考慮。 景弘深嘴角勾了勾,陸飲溪把臉低了下去。 該拜堂,我的新 陳璞瑜忽然定住了,嘴里吐出一口黑血,那魔氣不受控制地往外溢,陸飲溪終于得以機會從他身上下來,剛想給景弘深發(fā)個新號,卻愣在了原地。 他低頭看去,那黑紅色的血柱,直直地貫穿過陳璞瑜的身體,插在了自己的心臟上。 哎? 他看見景弘深朝他沖來,但是他已經(jīng)發(fā)不出任何聲音,也聽不見對方的喊叫了。 殘余的意識讓他轉(zhuǎn)向了血柱來源處。 那是已然倒地的陳永望,心口血被他以最后一口氣凝成了武器,在瀕死之際沖破了陳璞瑜的控制,刺向了兩人。 我兒不能活,你們?nèi)冀o他陪葬。 陳璞瑜那雙無神的眼里終于恢復(fù)了光芒,淚水盈滿眼眶,止不住地往下掉。 我不是你的兒子嗎? 陸飲溪聽見自己在說話,但這個身體已經(jīng)不由他控制了,在說話的人也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