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月 第8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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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頭,正預(yù)備對霍斐淵說些什么的時候,霍斐淵倒是意外的先開口了:“你們不必?fù)?dān)心我會去爭搶世子之位,做出這樣的事來,也不怕辱了霍家門風(fēng)?!?/br> 霍夫人和霍侯爺都看向他,霍斐淵理理袖子:“事實上,如果你肯答應(yīng)本將一件事,這世子之位,定會雙手奉上?!?/br> 霍斐淵說完后,連夜寧也忍不住抬頭看了他一眼。 主子爺近日行事比以前還讓人捉摸不透,他也看不懂了。 霍侯爺沉默片刻:“何事?” 霍斐淵抬頭看他,忽的笑了:“對霍家而言,舉手之勞?!?/br> * 宋希月從宮里回來之后又睡了一覺。 她近日做夢越來越頻繁,睡得便也越來越沉。 “夫君!”小公主陡然睜眼,第一反應(yīng)便是去找霍斐淵?;蛟S是殿內(nèi)光線昏暗她感到孤獨,或許是因為剛才的夢境讓她感到難過,總之宋希月心中陡然生出了一絲執(zhí)拗,她要見到霍斐淵,就是現(xiàn)在。 “公主?” 云雀和冰夏被屋里的動靜嚇到,連忙走了進來。 宋希月連鞋也沒有穿,就這樣□□著腳要往出走:“夫君?夫君?” 冰夏趕忙道:“公主,駙馬爺出去了,說亥時便歸,您怎么了?” 宋希月眼角還帶著點兒淚痕:“我要去找他?!?/br> 云雀和冰夏不知發(fā)生了何事,見宋希月情緒有些不對,云雀連忙差人去尋霍斐淵,可宋希月執(zhí)拗的要自己去,光著腳,已經(jīng)走到了院子里。 “公主!夜里涼,您好歹穿上鞋子!” 一向嬌氣的宋希月這會兒就是倔脾氣上來,說什么都不肯,還好剛剛走出幾步,霍斐淵的身影便出現(xiàn)在了院門。 冰夏狠狠的松了一口氣。 霍斐淵看見面前的人后腳步一頓,眉頭慢慢蹙起。 “夫君!”宋希月已淚流滿面,撲了上去。 霍斐淵方才視線落在她未穿鞋的腳上時心口已經(jīng)有些窒悶,此刻感受到她的淚,煩躁更甚。 “誰欺負(fù)公主了?”語氣冷如寒冰。 院子里所有人都跪了下去,包括云雀和冰夏。 宋希月?lián)u頭,只是去蹭他的臉:“沒有人欺負(fù)月兒?!?/br> 霍斐淵將人抱起,顯然不信:“胡言。” 要不是的話,她怎么會哭的這么傷心。 “真的!我只是方才做了噩夢……醒來見不到夫君,心慌的很……” 霍斐淵沉默了一瞬,將人抱進了屋子。 “備水?!?/br> 這話是說給云雀和冰夏,兩人麻利的下去,屋內(nèi)只留下了霍斐淵和宋希月兩人。 宋希月被他抱在床邊坐下,霍斐淵聲音有些無奈,抬手擦她的淚珠:“公主折騰什么呢?” “沒有折騰呀……就是想你了……” 聲音軟軟的,委委屈屈。 霍斐淵動作一頓,卻沒有說話,而是在她面前蹲下來,抬起了她的腳。 方才宋希月任性的跑出去,那會兒心里焦急,感受不到腳底的痛,這會兒平靜下來,開始哼哼唧唧了:“好疼呀……” “疼還亂跑?” 宋希月想象中的安慰沒有到來,反而是他的責(zé)備,她睜大了眼,想到那一日在靈州失火后,他也是這樣。 那點兒委屈還沒有萌芽,又慢慢的縮了回去。 好像—— 每次只要她傷害了自己,霍斐淵就會變得不那么好說話,但是也只是表面的,他嘴上兇,行動上卻永遠(yuǎn)都會哄著她。 小公主半晌都沒有說話,霍斐淵皺起眉正在想自己方才那句話是否語氣有些過了時,抬頭便看到了小公主捧著臉俏生生沖他笑的樣子。 “……” 水很快送來,霍斐淵在她面前蹲著,捧起了她那雙瑩白如玉的小腳。 宋希月忽然想起,兩人在驛站的時候,他也這樣為她洗過腳。 “你要幫我洗腳嗎?”宋希月直接了當(dāng)?shù)膯枴?/br> “這盆里的水沒法幫公主沐浴?!蹦腥孙@然還有氣,不過宋希月一點兒也不介意。 “你以后經(jīng)常幫我洗腳吧!” 霍斐淵嘖了一聲,沒說話。 宋希月彎著眉眼,心滿意足的看著他,只不過,腳底真的被細(xì)小的石頭劃傷,接觸到熱水的那一刻,她忍不住疼的嘶了一聲。 “現(xiàn)在知道疼了?” 霍斐淵嘴上不饒人,動作卻是溫柔了不少。宋希月撇撇嘴:“疼……” 霍斐淵抬起她腳心,的確被石頭劃出了不少細(xì)細(xì)密密的小傷口,那點兒傷口若是在他身上,可能連痊愈了都不會被發(fā)現(xiàn)??涩F(xiàn)在在小公主身上,竟讓他從心底里感到一絲鈍痛。 下意識的,霍斐淵吻了上去。 宋希月睜大了眼。 腳心的溫?zé)岷蜐駸嶙屗乱庾R的想縮回來,可望著霍斐淵幾乎是虔誠一般的表情,她又猶豫了。腳心柔嫩,那傷口被他舔過之后酥酥麻麻的,好像也沒那么疼了…… 霍斐淵松開了她,沒有解釋,而是轉(zhuǎn)身拿了身邊的藥,仔仔細(xì)細(xì)的替她上藥包扎,又將人抱回了床上。 “夫君……”宋希月在他轉(zhuǎn)身的時候扯住了他的衣擺,霍斐淵一頓:“放藥,很快會回來?!?/br> 許是聽到了他的親口允諾,宋希月安心了不少,乖巧的松開手縮回被子里。而很快,霍斐淵真的回來了。 他在她身邊躺下,宋希月便覺得安心。 她不自覺地挪過去,霍斐淵也自然的將人抱住,吻了吻她的額頭。 “公主現(xiàn)在愿意說說今日發(fā)生了什么嗎?” “……真的就是做了夢?!彼蜗T滦闹羞€有些忐忑,不知道要不要把夢里那些事告訴霍斐淵,她會被他當(dāng)成不正常嗎? 霍斐淵沒有逼她,而是耐心在等。 良久,宋希月終于鼓起勇氣,“我有兩件事想向你求證,你先回答我。” “好?!?/br> “我們小時候就見過,那個柴房的少年就是你,只是我忘了對不對?” “對?!?/br> 霍斐淵回答的干凈利索,是讓宋希月沒有想到的。 他閉上眼,享受此刻的安靜。 許多事,他一個人背負(fù)了很多年,如今明知她已步步接近事實的邊緣,他卻絲毫沒有掩蓋的想法了。 小姑娘遲早會知道的。 他甚至已經(jīng)在刻意安排那一天。 宋希月沒想到他這么快就承認(rèn),心中怔愣片刻,才自言自語:“為什么呀……” 其實那個夢已經(jīng)告訴了她答案。 她鼓起勇氣:“第二個問題,那你那會兒受傷,是……被霍夫人打的嗎?” 宋希月問出口時,忐忑不安,她怎么也想象不到,幾次相處過的那個女人會下那么重的手去對一個孩子。 這才是宋希月被夢驚醒的原因。 夢里,霍斐淵倔強單薄的脊背被好粗好粗的棍子和皮鞭反復(fù)抽打,皮開rou綻。 末了,那女人還要佯裝一個溫柔端莊的母親帶他進宮參加晚宴。 卻不讓他吃任何東西。 甚至半路將他鎖在柴房里,等快離開皇宮的時候再派人將他接回去,絲毫不給這個少年和皇子公主接觸的機會。 人心可怕。 霍斐淵能察覺到懷里的小姑娘在顫抖,他眸底掀起驚濤駭浪般的情緒,他雖不知她如何知曉,但……也的確喚起了他童年的記憶。 “嗯。” 猶豫了一瞬,霍斐淵承認(rèn)了。 他承認(rèn)的瞬間,宋希月總算是忍不住哭出了聲來:“為什么呀?” 為什么呀? 就算不是親生的就要這樣對待嗎? 才那么小,就在擔(dān)心他會對他們母子造成威脅嗎? 霍斐淵低低笑了一聲,低頭,用舌尖卷走了她的淚:“那時候她精神不正常?!?/br> 霍斐淵將當(dāng)時霍侯爺說給他聽的借口說給了宋希月。 “后來喝了很多年藥才慢慢好轉(zhuǎn)?!?/br> 這世界的人心過于可怕,即使小公主知道了,霍斐淵也想盡可能的將人護在自己羽翼之下多一點,這個借口,不管他當(dāng)時信不信,只要宋希月信了,也好。 宋希月沒有信。 她還是哭。 她已經(jīng)知道了霍斐淵在十歲前,是被萬和那個老禿驢拐走,度過了一段無比黑暗的童年歲月。 然后在今日,她又知道了他即使是被霍家接回,也只是從一個地獄轉(zhuǎn)到了另一個地獄里。 他從來,就沒享受過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