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聊了一會，許辰亦把話題扯回正題，他坐直了身體，眉眼帶笑真誠恭喜顧舒：“恭喜你了，我們的大科學家，共和國的瑰寶。”

    恭喜你光芒萬丈，名留青史。

    顧舒佯作嘆氣：“可惜你……”

    許辰亦知道顧舒是在可惜什么，但是他是站在黑暗里的人，這種榮耀啊，估計他在世的時候是等不到了。

    他對這種榮譽到?jīng)]有什么執(zhí)念，他只對顧舒有執(zhí)念?，F(xiàn)在顧舒喜歡他，他和顧舒會一輩子只有彼此，許辰亦覺得這就是他的金色勛章了。

    他的信仰是顧舒，只是顧舒。或許這么多年下來也有一點其他的原因摻雜，可他信仰的只有顧舒，愛與付出只因一人。顧舒的信仰里有國家，拿他就信仰國家，顧舒喜歡英雄，那他就做英雄……

    “所以顧舒要把她的勛章分給她可憐的情人一點嗎？”許辰亦一向都很會賣可憐，“我今天還被一個學生給罵賣國賊了?！?/br>
    顧舒隔空摸摸許辰亦的頭，隨后表情嚴肅起來：“許辰亦同志，現(xiàn)在請你嚴肅，我要代表國家給你頒發(fā)獎章?！?/br>
    許辰亦看著顧舒嚴肅認真的模樣心里劃過一個大膽的猜測，他下意識正經(jīng)危坐。

    “由我代表組織給你頒發(fā)共和國勛章，你在外期間，為我國提供了a國，e國等多個國家的上百個重要情報和資料……在此授予你共和國勛章。”顧舒微笑著攤開掌心。

    兩枚一模一樣的金色勛章安靜的躺在她的掌心，反射著金屬特有的光澤。

    “許辰亦，國家不會忘記你。也許頒獎儀式不能公開，但你的貢獻不比任何一個人少?！鳖櫴婷佳蹚潖潯?/br>
    “不是恭喜我，是我們同喜。”

    光明和黑暗都要被看見，顧舒在光明里上下求索，許辰亦在黑暗處默默付出。他也是黑暗中的英雄，世人暫時看不見他，可史書會記得。

    第100章

    時間總是如白駒過隙,一晃眼，三十年過去了。

    這是巨龍騰飛的三十年，c國經(jīng)濟軍事全面發(fā)展,無論是經(jīng)濟總量還是軍事力量都是當之無愧的世界第一。

    與之相對的,則是a國內(nèi)部日漸腐敗的統(tǒng)治階級和愈加激烈的階級矛盾拖垮了這個昔日的霸主。老朽無力的腐敗帝國只能眼睜睜看著新興的年輕國家超越它。

    而今天，在一處無人的海灘上，一堆人正在焦急望著海面。為首的是一位照片常年掛在歷史課本上的人物——開創(chuàng)了一整個光量子時代的偉大科學家，顧舒女士,她已經(jīng)老了，銀白的發(fā)絲飛舞在海風中,反射著陽光，整個人卻還是精神奕奕。

    過了一陣，一對海鷗忽然從海平面頂著海風飛來,一艘小船孤零零地飄在海平面上,上面的紅旗迎風招展。

    顧舒精神一振,往前走一步，瞇了瞇眼，所幸因為她強悍的身體素質(zhì)，所以即使年紀大了視力也依舊很好，隨著小船越來越近，一個頭發(fā)花白滿臉皺紋站在船頭的老頭首先映入眼簾。

    “還是這么臭美……”顧舒笑罵一句，臉上藏不住的笑意卻暴露了她的真實想法。

    天色蒙蒙亮，海面上還能看見未完整降落下去的月亮，小船停靠在岸邊,船上執(zhí)行任務的特種人員才松了口氣。

    隨著許辰亦年紀漸大知道的情報漸多，a國那邊對他的監(jiān)視越加嚴密。這次他們是費勁了心思才把許老從a國帶回來的。

    他尊敬的看了眼岸上已經(jīng)抱在一起的兩位老人，眼睛里滿是崇敬。組織上給他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把許老完整的帶回來，他這才知道一點許老這些年的貢獻。

    這兩位已經(jīng)不在年輕的老人，是共和國的寶物。整整六十二年，這對愛人相處的時間加起來都沒有兩個月……歲月易老，他們把他們的一生都獻給了國家，是真正的英雄人物。

    “顧舒！”許辰亦根本顧不上維持自己的風度，他緊緊摟住顧舒，兩個人的心臟貼在一起，彼此能感受到對方激烈的心跳。

    顧舒卻覺得自己的胸口被什么東西給硌了一下，她悶哼一聲：“你胸口放了什么……”

    許辰亦的心情突然低沉下來，他臉上激動的笑容收斂，小心翼翼地從胸口處拿出一個巴掌大的盒子。

    他低聲道：“這是蒼蠅?！?/br>
    那個混混終究沒有等到今天，也再也沒來得及再看一眼他心心念念的故國。

    他垂垂老矣躺在醫(yī)院時，還念著要回去給師父磕個頭問問他能不能原諒自己這個不屑弟子，還想著要給師姐的女兒包紅包……可他這些年身體受損傷太多了，終究咽氣的時候也沒能死在故國的土地上。

    顧舒一時呆住了，許辰亦轉(zhuǎn)身走到一旁被攙扶著的老太太身邊，把盒子遞給了她。

    這是蒼鷹，扶著她的是她的女兒和孫女，和她年輕的時侯一樣漂亮干練。蒼鷹年紀和許辰亦一樣大，看著卻比許辰亦年輕多了，紅光滿面，看得出來這些年她很幸福。

    她一身軍裝，肩膀上的勛章上鑲嵌著金色枝葉和三顆金色星徽。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退休了，一輩子立功無數(shù)。

    “蒼蠅想請您把他埋在師門。”許辰亦看著蒼鷹的眼睛，請求，“他這輩子對的起師門了。”

    漂泊異國他鄉(xiāng)，并肩作戰(zhàn)六十年，在那個群狼環(huán)伺的地方，許辰亦唯一能稱得上朋友的只有這個和他先壞事做盡又幡然醒悟的混混。

    許辰亦一輩子沒求過人，可他現(xiàn)在卻對著蒼鷹低聲下氣。他在病房里拉著蒼鷹的手答應過蒼蠅，要帶他回家，蒼蠅這才欣慰合上眼睛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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