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落地，程樾便抬腳出去。

    見到賀言就站在走廊，她迎上去問：“你怎么不出去等我？”

    賀言立直了，說：“我提前出去不知道說什么。”

    程樾意會，賀言一直不喜歡紀淳，反過來也一樣，這里又是紀淳介紹的，要不是她安排過來，賀言絕對不會踏足。

    程樾沒有多言，和賀言一起出去，這之后的事就是持續(xù)半個小時的拍照，無論是他們，還是負責攝影的許游，都很投入。

    到中場休息補妝的時候，程樾看了眼手機，沒有動靜。

    也不知道邵北川是放棄了，還是在琢磨方法。

    直到程樾和賀言返回棚內(nèi)時，見紀淳和許游正在外面說笑。

    程樾看在眼里，笑著上前問：“在聊什么？”

    許游說，褚昭最近要做一個攝影展，規(guī)模不小，以肖像為主，她拍了一些成片，紀淳正在幫她挑選。

    程樾接道：“哦，聽上去很有趣，你都準備了什么？”

    許游很大方的讓開位置，讓程樾閱覽。

    程樾看的很仔細，就連賀言也無聲地走過來，站在她身后一起看。

    就在這個時候，許游的眼神對上了紀淳的。

    恰好程樾也抬起眼，抓到這個細節(jié)，她說：“這些已經(jīng)很好了，但你似乎還想要更好的?！?/br>
    許游一怔，大約是沒想到程樾看了幾張就道出她的心思，遂很快接道：“我知道我這樣說很冒昧，但是我還是想問你，你的照片愿不愿意讓我選出來一張？”

    接著許游又保證說，展覽結(jié)束后一定物歸原主。

    程樾沒有看到自己的照片，只問她：“依你看，你剛才幫我拍的那些，比這些要好么？”

    許游點頭：“比這些好，但還需要補兩張?zhí)貙??！?/br>
    程樾問：“為什么要特寫？”

    許游解釋道：“其實也不是必須的，但你的五官很精致，也有個性，特寫的話面部表情會更抓人，更生動。”

    程樾沒有接話，卻因為許游的解釋而產(chǎn)生好奇，既然在攝影師鏡頭下的她是這樣的，那么在其他人眼里呢？

    她自小身邊就不乏追求者，可是似乎還沒有聽到有誰在這方面稱贊過她。

    不說別人，就說邵北川，他就像是瞎了一樣。

    難道他喜歡的只是她的內(nèi)在美？

    就這樣，程樾走了下神。

    一陣沉默過后，許游開始緊張了。

    直到程樾忽然出聲，轉(zhuǎn)向賀言問：“你覺得呢？”

    賀言說：“你的照片，你做主?！?/br>
    這話剛落，他的手機就響了。

    賀言很快接起來，因為棚內(nèi)太安靜，他的說話聲和電話里溢出的女人哭泣聲都變得很清晰。

    “你先別哭了，慢慢說……”賀言邊說邊走遠了。

    許游好奇的看過去一眼，再看程樾，卻見程樾好似并未關(guān)注這件事，或者說是根本不在乎。

    許游有些搞不懂，直到程樾再次開口：“這樣吧，咱們先拍第二輪。你剛才的提議讓我考慮一下?！?/br>
    既然是考慮，那就是有希望。

    許游心情瞬間輕松起來。

    *

    第二輪，程樾坐在幕布前，她比之前放松了不少。

    許游更是將相機從架子上取下來，走上前說：“這一組可以隨意點。”

    程樾問：“怎么個隨意法？”

    許游說：“邊聊邊拍?！?/br>
    一說到聊天，程樾笑了，余光掃向不遠處的紀淳時，閃過一抹戲謔，說：“哦，紀淳和你說了么，我最近給他介紹的女朋友，他都不滿意。他現(xiàn)在可是越來越挑剔了，剛來我這里的時候可不這樣，也不知道跟誰學(xué)的?！?/br>
    這個話題果然引起了許游的好奇：“怎么個挑剔法？”

    程樾把問題拋回去：“我還以為你會比我清楚。”

    許游沒接上來。

    又拍了兩張，程樾說：“工作上我很欣賞這點，但在感情上過分較真兒的話，就讓人頭疼了?！?/br>
    許游一頓，手里快門沒停：“感情是要兩個人都愿意的，他早晚會明白這個道理?！?/br>
    程樾又一次掃向紀淳，笑道：“有些男人一旦認真了，是很難認清現(xiàn)實的，他們更愿意活在自己的世界和想象里?！?/br>
    這話剛落，程樾的手機就響了。

    她先是一頓，隨即拿出來看了眼。

    最初還以為是工作電話，直到看到那上面的來電人名字：邵北川。

    程樾沒有多想，甚至連一秒的猶豫都沒有，就直接按掉了。

    等到手機安靜下來，她又神情古怪的把玩著。

    她先前說要看邵北川的誠意，這話既可以當做打太極、調(diào)情，也可以當做是敷衍、婉拒，就看對方怎么理解了。

    怎么，他的誠意就是打電話過來？

    一個電話還需要考慮這么久么？

    不過有一點真是不得不說，掛斷邵北川的電話真是有點爽。

    程樾甚至可以想象得到電話那頭他的表情，必然是皺著眉頭，既困惑又不解，可能已經(jīng)在反思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手機又一次響了。

    仍是邵北川。

    程樾唇角浮現(xiàn)出明顯的笑意，果斷的切掉。

    許游看在眼里，終于忍不住好奇的問：“為什么不接？”

    程樾抬眼，笑道：“我就是想知道，他的執(zhí)著是否足以支撐他打第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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