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樾說：“哦，一切都在掌握中?！?/br>
    韓羽揚了下眉，說：“聽說你做了賀之秋的工作，下一步打算安排她和飛絮見面?！?/br>
    程樾倏地笑了：“你說，要是將來賀言知道他聯(lián)合法國人狙擊的，是他親生兒子監(jiān)護人的公司，他這樣做直接影響了小言的生活，他會是什么臉色？”

    韓羽沒接話。

    程樾收了笑，又道：“雖然賀言這次做的事是魯莽了些，可他其實是個很簡單的人，我們有些地方也很像，認(rèn)識這么多年，我也知道他在想什么。”

    韓羽開口了：“魯莽？我倒不覺得。他和法國人在接觸中，心思十分縝密，最終沒有談攏也是因為利益差了一點。其實他們很快就要成了，一旦成事，我這里就沒有翻盤的機會了?！?/br>
    隔了幾秒，韓羽又問：“至于你剛才說，你們有些地方很像，我也不認(rèn)為是這樣。起碼就眼界而言，賀言走的不會比你遠(yuǎn)?！?/br>
    程樾一頓，放下咖啡，說：“賀言自小就生活在算計中，賀之秋教他的都是這些，這已經(jīng)成為他生活和思維模式的一部分，無法剝離了。賀言對女人其實很沒有安全感，無論是對生養(yǎng)他的，還是他那些女朋友，或是我。就這部分而言，我和他一樣?！?/br>
    韓羽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點什么，卻還是忍住了。

    半晌，他才說：“所以你才會想到聯(lián)合賀之秋?！?/br>
    “聯(lián)合也是暫時的?！背涕姓f：“只要我不傾向于賀言，賀之秋才會放心。這世界上賀言也只會聽她的話?！?/br>
    兩人又閑聊了片刻，陳飛絮來了。

    陳飛絮的精神明顯和之前不同，她看上去輕松多了，人也不再焦慮，一坐下來就滿口說謝。

    陳飛絮還說要請兩人吃頓飯，表達感謝，程樾和韓羽都婉拒了。

    臨走之前，程樾囑咐道：“賀之秋那邊，還是要謹(jǐn)慎。賀言的態(tài)度現(xiàn)在也是未知數(shù)，任何人得知自己突然多了個兒子，都會排斥，這是下意識的反應(yīng)。給他時間，他早晚會接受的?！?/br>
    陳飛絮點頭應(yīng)了：“我明白。我不知道怎么表達，但是我真的很感激你，程樾，謝謝。”

    程樾笑了下，遂擺了擺手，離開畫廊。

    *

    程樾前腳離開，韓羽后腳也出來了。

    兩人就站在車前。

    韓羽問：“接下來打算去哪兒？”

    程樾剛要說“還不知道”，這時紀(jì)淳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她接起來聽了兩句，便說：“好，那就待會兒見。”

    隨即程樾對韓羽說：“我有約了，改天再聚吧，等到再見面，咱們就該談合作了，別忘了你欠我一個大人情?！?/br>
    說話間，程樾伸出手。

    韓羽看向她的手掌，淡淡笑了，隨即握住。

    只一下，兩人就同時收手。

    程樾上了車，車子很快離開。

    韓羽的身影越來越遠(yuǎn)，司機朝后照鏡瞄了一眼，嘴里低估了一句。

    程樾沒有聽清，抬眼問：“怎么了？”

    司機笑著說：“哎，沒什么，就是有點沒想到……”

    程樾接道：“沒想到我們還能做朋友，還能有說有笑？”

    司機有點不好意思了：“是啊。

    程樾望向窗外，撂下一句：“做不成夫妻，還可以做生意，條條大路通羅馬，沒必要在一種關(guān)系上死磕?！?/br>
    司機不說話了，又一次從后照鏡看向程樾。

    程樾也不再多言，她相信這句話一定會傳到賀言耳中。

    她就是說給他聽的。

    *

    午飯前，程樾在商業(yè)街某處下車。

    她和司機說，逛完街就回去，到時候通知他來接。

    事實上，司機才開車離開，程樾就順著商業(yè)街走向不遠(yuǎn)的會所。

    地方是紀(jì)淳安排的，足夠隱蔽。

    而現(xiàn)在賀言的枕邊人林曉，早已等在其中一個包間里。

    程樾到時，紀(jì)淳正在和林曉說話。

    見到程樾，兩人立刻起身，紀(jì)淳走向程樾，只小聲說了句，便走出門口，并順手把門帶上。

    程樾來到林曉面前，站定了，微笑著打量眼前的女人。

    這是她們第二次見面，程樾對林曉的記憶早已模糊，甚至對不上號了。

    但這次見面，倒是給她留下深刻的印象。

    林曉的氣質(zhì)溫婉舒雅，是那種一看上去就很溫柔的女人，毫無攻擊性，而且長著一張清水臉，眼神干凈，見到程樾后也沒有目光閃躲。

    程樾笑道：“咱們坐下說吧，正好我也餓了，邊吃邊聊?！?/br>
    林曉有些拘謹(jǐn)，見程樾坐下，便給她倒了杯茶，并將菜單遞到她面前。

    程樾隨意點了幾樣菜，將自己的忌口|交代給服務(wù)員。

    等服務(wù)員離開，程樾才引出正題：“紀(jì)淳說你要見我一面，是有什么疑慮么？”

    這句話一下子切中要害。

    林曉臉色微變，吸了口氣，點頭說：“我對未來有還很多不確定，我想還是聽聽程小姐的意思?！?/br>
    一開始紀(jì)淳選中林曉幾人，并按照程樾的意思，幫她們解決了家里的困難。

    這既是銀貨兩訖，也是恩情。

    如今看來，林曉大約是四人當(dāng)中最大的贏家，因為她在賀言身邊留的最久。

    可凡事都有雙面，林曉的身份，始終是一把雙刃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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