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樾笑了：“哦，那我呢？”

    賀言沒了主意，或者說是他不知道程樾到底要問什么。

    她提到劉副總，他便以為她是想試探他和程氏的關(guān)系，他私下做了哪些小動作，手伸的有多長，畢竟在訂婚之前他是答應(yīng)過的，只要程樾配合，他會全都告訴她。

    賀言站住了腳，程樾也停了，指著不遠處一個商場說：“那咱們也去看電影吧，再去餐廳吃個飯?！?/br>
    賀言沒有拒絕。

    等到買票時，賀言輕車熟路的買了私人影院雙人包間票。

    程樾是頭一次來，進屋后好奇的掃了一圈，便在沙發(fā)上坐下。

    賀言點了片，便折回來，坐在她旁邊。

    程樾翻了翻餐單，叫了兩份簡餐。

    兩個沙發(fā)椅挨的很近，前面就是小桌子，電影剛開始播片頭，賀言已經(jīng)朝程樾這邊看了兩次。

    他似乎想說什么，只是還沒開口，手機就響了。

    賀言拿出來看了眼，很快對程樾說了聲“抱歉”，便拿著手機出去了。

    不會兒，程樾的手機進來一條微信，是賀之秋發(fā)來的。

    她們的微信窗口萬年不用，私下從不聯(lián)系。

    賀之秋也沒廢話，上來便說：“我答應(yīng)的事已經(jīng)在著手了，我希望你也能履行約定，盡快安排我和陳飛絮見一面?！?/br>
    程樾看到消息，心中了然，賀言看上去的疲倦和焦慮，必然是和公司的事有關(guān)，而這些事多半是賀之秋的cao作。

    賀之秋的確多年不管主營業(yè)務(wù)，也沒有公司的決策權(quán)，可她好歹姓賀，到現(xiàn)在還是賀氏的大小姐。

    賀之川失勢后，賀言上位，主營業(yè)務(wù)也算接管的有聲有色，而那些股東和高層便和賀之秋來往的更密切了。

    事實上，賀言的取而代之，也和賀之秋和那些股東、高層的推波助瀾有關(guān)，他們之中有一波人很看不慣賀之川，扶植一個年輕的，總是好控制些。

    但是這兩年下來，他們也逐漸發(fā)現(xiàn)賀言并非是個傀儡，他是有主見的，有時候甚至很不聽話，還有風(fēng)聲傳到賀之秋這里，請她干預(yù)，畢竟賀言一向聽她的話。

    賀之秋過去的態(tài)度是，放任賀言大展拳腳，可現(xiàn)在有了和程樾的一番談話后，再加上旁人的抱怨和反饋，令她也意識到賀言的過于放飛，已經(jīng)到了必須制止的地步。

    于是，賀之秋便暗中聯(lián)系了股東和高層，連同過去支持賀之川的人，也搭上了線。

    賀之秋表達的意思無外乎就一點，那就是賀言太年輕，上位后有點沉不住氣，但能力是卓越的，還需要各位的提點，而她作為母親，也會適時出手，將他點醒，希望各位能繼續(xù)支持他，但不必繼續(xù)縱容，他還需要歷練，需要多經(jīng)歷磨難，這都是為了賀氏的將來著想。

    有了賀之秋的話，原本還在權(quán)衡利弊、見風(fēng)使舵的高層們，便逐漸走上了一條船，先是在賀言開拓法國業(yè)務(wù)上提出意見，而后又在賀氏針對程氏的工作方向上進行勸阻，令賀言一下子陷入兩難。

    賀言野心大，一直想著利用和程氏的關(guān)系，同時還想著擺脫，靠向新的大樹，或是自己就成為一棵大樹。

    若是他手下都是年輕干將，一個個熱血沸騰，或許還會響應(yīng)，可如今留下的股東和高層都已年逾中年，是跟著賀家第二代出來的，早就過了沖鋒陷陣的年級，此時正是收獲果實和享受太平的時候，對于再次開疆拓土自然是排斥的。

    更何況，針對的還是程氏。

    不少人對賀言砸飯碗的舉動搖頭嘆氣，倒不是一定要反對，而是實力不允許。

    賀言也是太過自信，以為搭上法國的跨國企業(yè)，就比和程氏合作更加穩(wěn)固了，可雙方畢竟不知根不知底，他又太過一廂情愿，反而忽略了對方的油滑。

    那法國企業(yè)也是在利用賀言，要的利益更大。

    賀之秋原先還以為賀言只是不夠沉穩(wěn)，欠缺考慮，這才急于靠攏，要不是程樾那天突然點到重點，賀之秋恐怕永遠都不會知道，賀言是出于泄私憤，這才借法國人對付韓羽。

    這幾天，賀之秋已經(jīng)開始安排退路，一邊讓股東接觸程氏，修復(fù)關(guān)系，一邊又讓跟進法國業(yè)務(wù)的高層暫停手里的事。

    賀言見工作沒有進度，和法國公司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關(guān)系停滯不前，自然就會過問。

    這一刨根問底才知道，是賀之秋授意。

    而就在剛才，賀言接到法國那邊的電話，便匆匆離場。

    這邊，程樾正回復(fù)賀之秋：“陳飛絮要的是太平，只要法國那邊一切安好，她丈夫留下的公司不再被人狙擊、清算，她自然會有心情談小言的事?！?/br>
    簡而言之，就是現(xiàn)在做的還不夠。

    賀之秋也明白，危機不解除，談什么都是空談，她總得為自己的孫子清除障礙了，才有籌碼可以談。

    賀之秋沒再回復(fù)。

    程樾也沒心思看電影，就拿著手機刷了會兒朋友圈。

    很快，她就刷到了韓羽的一條，是幾個小時前發(fā)出的，圖片背景是在機場。

    而下面點贊的就有陳飛絮。

    怎么，韓羽這是要回國了？

    難道法國那邊已經(jīng)解決了？

    只是程樾剛想到這，賀言便推門進來了，他臉色不太好，撥了撥頭發(fā)，坐下來問：“演到哪里了？”

    程樾說：“我也沒仔細看。你怎么了，工作忙的話不如咱們走吧?！?/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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