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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羽最終也沒能說服程樾，兩人就站在空曠處聊了許久，直到離開，韓羽單獨叫了一輛車趕去機場，而程樾則平靜的回到家里。

    第二天，程樾將此事和家里人通了氣。

    家中意見分成了兩種，一種是支持程樾，另一種則是反對。

    反對的認為，現(xiàn)在取消婚約倒也不遲，可以及時止損，對外還可以找其他說辭來解釋，不一定就是因為程家要劃清界限，反過來若是現(xiàn)在不決定，萬一韓羽那邊處理不當(dāng)，連累了程家，到時候再想切斷聯(lián)系，那反倒真的坐實了程家的做派，真是后悔也來不及了。

    而支持的則認為，現(xiàn)在韓羽還沒到法國，等他了解清楚事情還要幾天時間，如果韓羽可以處理呢，那么現(xiàn)在就取消婚約是不是也太著急了，以后若想再建立怕也難了，等將來韓羽緩過勁兒，這件事再傳出去，一樣會影響程家的名聲，倒不如先和他共患難，再談將來。

    兩方意見爭執(zhí)得很激烈，到最后還是程樾聽的煩了，來了這樣一句：“我和大家說這些事，不是聽意見的，是我已經(jīng)決定了，只是知會一聲。”

    這話落地，程樾抬腳便走。

    她心里起伏不定，情緒不佳，留在家里也是煩躁，索性就出了門。

    只是程樾一時也不知道能去哪里，便叫了輛車，很快來到錄音棚樓下。

    程樾正準(zhǔn)備上樓，手機卻在此時進來一通電話。

    來電顯示竟是賀言。

    自從上次賀言找到程家以后，這段時間就徹底“消失”了，程樾也是從紀淳那里偶爾聽到一點關(guān)于他的消息，知道他有些小動作，不但接觸了程氏的人，還和跨國企業(yè)有來往。

    按理說，現(xiàn)在賀言應(yīng)當(dāng)很忙。

    那今天唱的哪出？

    程樾接起電話，“喂”了一聲，便聽到賀言說：“在哪里，見個面聊幾句吧。”

    程樾向四周望了一圈，就在街對面有一家咖啡廳，便說：“好，我把地址發(fā)給你，見面說?！?/br>
    不到四十分鐘，賀言到了。

    程樾正坐在卡座里想事情，等賀言來到跟前，她才醒過神，淡淡道：“坐吧，找我什么事？”

    賀言坐下后，叫了杯咖啡，沒有立刻進入正題，反而盯著程樾打量片刻，忽然來了這樣一句：“你臉色不太好?！?/br>
    程樾沒有發(fā)覺自己皺著眉，端起已經(jīng)有些涼的咖啡喝了口，說：“有點煩心事，不過不影響，你說你的?！?/br>
    賀言扯了下唇角：“看來我今天來得不是時候，要不咱們改天再約?！?/br>
    說話間，賀言已經(jīng)半站起身。

    程樾卻說：“還是直接一點吧，一次性解決。”

    賀言站在對面靜默不語，只看著她，他的眼神無比復(fù)雜，帶著點侵略性，和一絲危險。

    程樾也看著他，腦海中快速劃過的，是年少時那個內(nèi)斂且青澀的他，然后畫面一轉(zhuǎn)，又浮現(xiàn)出幾年前逐漸穩(wěn)重的他。

    中間這一幕幕變化，也不知道是從哪里開始，突然有了轉(zhuǎn)折，一路演變到今日。

    程樾問：“你要跟我說的，是壞消息？”

    服務(wù)員將咖啡送上來了。

    賀言垂下眼，又一次坐下，并拿出兩份文件，平鋪在桌上，推到程樾面前。

    程樾翻看了兩頁，眉頭直接打了結(jié)。

    這是兩份股權(quán)出售協(xié)議，出售人是程氏的兩個小股東，而接手的則是賀言。

    最主要的是，兩個小股東已經(jīng)簽字了，只是賀言還沒落筆。

    程樾合上協(xié)議，第一句便是：“股東轉(zhuǎn)讓股權(quán)，必須由其他股東半數(shù)投票同意，這兩位股東沒有經(jīng)過這道流程，這份協(xié)議不合法。”

    賀言笑了下：“程氏的股東是否有半數(shù)同意，我一個外人無法干涉。我只知道這份協(xié)議在文字層面是沒有問題的，我出的價格也高于市場。一旦我簽字之后，我會立刻過戶給他們二人。若是程氏認為協(xié)議有瑕疵，可以追究他們二人的責(zé)任，也可以到法院提出起訴。我絕對沒有意見，愿意配合。”

    程樾瞇了瞇眼，忽然明白了。

    賀言拿著兩份他還沒有簽字的協(xié)議來找她，這落筆的余地，倒像是交到了她手里。

    他是來談判的。

    程樾只問：“你想要什么？”

    賀言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其實這點股權(quán)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吸引力，我要來了也只是成為程氏一個小股東，這還會影響我和程氏的合作，沒必要因小失大。我將它們拿給你看，也是想給你提個醒，程氏內(nèi)部心不齊，外人要想挖墻腳是很容易的?！?/br>
    “所以你只是來給我提個醒?！背涕匈康匦α恕?/br>
    他們都在商場混了一些年，自然也掌握了一些話術(shù)，都知道利益談判最主要的不是聽對方講了什么真話、假話，或是反話，而是要聽到對方?jīng)]有講出來的話。

    中文博大精深，心思多的人更是說一句留一句，能說出來的必然都是留了余地的，那藏在后面的才是真章。

    程樾問：“還是說你是來專程告訴我，你有能力挖程氏的墻腳，而且已經(jīng)在這么做了。這一次只是牛刀小試，后面還安排了大菜。”

    賀言將協(xié)議收了起來，開口時神態(tài)倒是平和：“這份能力我有沒有，你應(yīng)該清楚。但是這么做，我也沒有好處，何必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程樾沒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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