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樾目光很淡，雖然想不到她有一天會和一個男人以這種方式開始關(guān)系，很另類，但好在她不覺得反感，反而還覺得有趣。

    她經(jīng)歷過沖動的，不顧一切的感情，那時候是她先按下的開關(guān)。

    如今一切塵埃落定，另一段理智大于情感的關(guān)系也來到她面前，而那枚開關(guān)還是掌握在她手里。

    奇妙的是，她有一種當了“主宰”的感覺，甚至能想象到韓羽接下來的反應。

    程樾不禁自問，如果此時站在面前的是賀言呢？

    答案無疑是拒絕。

    但如果是眼前這個男人，程樾不得不承認，她有些不忍心看到韓羽落寞。

    至于原因，大概是因為韓羽一向很尊重她，從沒有賀言那種以“愛”為名而行越俎代庖之事，更沒有一面說著喜歡，一面又在算計。

    可以預見的是，她和韓羽的關(guān)系必然是和諧的。

    思及此，程樾終于有了明顯的表情，是笑容。

    韓羽的瞳孔也隨之在變，還吞咽了一下喉結(jié)。

    程樾忽然很有成就感，卻不想直接給答案，便問：“你想和我開始，是以哪種方式？”

    韓羽被問的一愣：“自然是男人和女人之間的交往?！?/br>
    程樾又問：“公開的，還是地下的？”

    韓羽皺了皺眉：“當然要公開。”

    程樾仿佛在找茬兒一樣，似乎從中找到了戲弄韓羽的樂趣：“那是表面上的，還是實質(zhì)的。”

    韓羽安靜了幾秒，意會了：“我不會為了門面做這種事?！?/br>
    程樾揚了揚眉：“那就是說，你我會發(fā)生親密行為？”

    這樣直接的被一個女人當面問，韓羽人生中還是頭一遭，他清清嗓子，點頭說道：“我想會發(fā)生?！?/br>
    他盡量讓自己看上去正經(jīng)些，生怕令程樾反感。

    程樾說：“在給你答案之前，我要做一個測試。”

    韓羽接道：“你說，我照辦?！?/br>
    程樾微微笑了：“吻我。”

    韓羽愣了。

    程樾解釋道：“我想知道如果你我接觸，我會不會覺得不舒服，會不會味同嚼蠟?！?/br>
    如果會，那就沒有然后了。

    韓羽眉宇輕蹙，算是理解了，隨即抿了下嘴唇問：“現(xiàn)在么？”

    程樾好笑道：“難不成還要和你單約時間，還是等你先去沐浴更衣？”

    此言一出，韓羽也笑了。

    他笑起來時，整個線條都舒展開，遠比板著臉的模樣吸引人。

    幾秒的安靜，韓羽深吸一口氣，伸出雙手輕輕握住程樾的肩膀。

    程樾垂下眸子，感受到肩膀上掌心的火熱，她不覺得討厭，甚至還有一種與異性接觸時的興奮。

    她想，這大概是荷爾蒙在作祟，或是她太渴望釋放了。

    而韓羽的吻，就和他這個人一樣禮貌。

    他沒有立刻去吻她的嘴，而是落在額角。

    程樾輕輕眨了下睫毛，半合著眼，發(fā)現(xiàn)他嘴唇很柔軟，而她的額角在發(fā)熱。

    他的吻又往下，所到之處，卷起異樣的感覺，有些麻，有些燙。

    直到那觸感略過面頰，落在她的唇角。

    程樾心里一驚。

    在這個瞬間，它漏跳了一拍。

    這種感覺真是太久沒有過了，或許她的身體和感官，遠比她的思想更老實。

    忽然之間，她竟然有點好奇和期待。

    可是韓羽的吻并沒有加深，他只是在她的唇角停留片刻，那溫度便撤開了。

    程樾睜開眼，對上他的目光。

    他的眼神有些復雜，似乎溫度升高了，又好似在壓抑什么。

    隨即他問：“你感覺怎么樣？”

    程樾又想笑了，但說話的語氣卻是柔和的：“還算不錯，你過關(guān)了?！?/br>
    *

    確定關(guān)系后，接下來該怎么做呢？

    答案是，順其自然。

    翌日，程樾和韓羽依然是不同時段出現(xiàn)在一樓，韓羽早一點到，和廚師們站在廚房里對話，而程樾是在早餐上桌以后才出現(xiàn)。

    兩人也沒有刻意坐在一起，吃飯時還有其他同事在，韓羽在和公司的助手聊工作，紀淳則在程樾旁邊日常匯報。

    這次旅行范陽沒有來，他單獨請了假，說是在家休息。

    紀淳在工作上一向自覺，不僅帶了筆記本來，還順手把范陽那部分工作接了過來，包括和正在劇組拍戲的宋雨菲聯(lián)系。

    整頓早餐程樾和韓羽沒有交談過一次，甚至沒有眼神交流，仿佛與之前沒有不同。

    說到裝逼，或是裝洋蒜，他倆都是高手。

    起碼在這段關(guān)系上，就算他們將來打算公開，也不會在第二天的飯桌上，突然對底下員工宣布。

    這種事，時機很重要。

    直到早餐解釋，紀淳的匯報也告一段落，程樾催促他再吃幾口，不要餓肚子。

    紀淳笑了下，忽然冒出一句：“姐，今天氣色不錯。”

    程樾正要喝粥，湯勺都拿起來了，卻又頓住，她品了品這話里的味兒，知道紀淳不是沒話找話的人，他說話永遠會有重點。

    程樾掃去一眼，明白了：“你的工作范圍好像不包括這個?！?/br>
    紀淳說：“關(guān)心老板的身體狀況，也是我的職責?！?/br>
    程樾淡淡道：“現(xiàn)在合同已經(jīng)簽了，就算你的老板把你的大客戶睡了，你也不用擔心?！?/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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