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言許久才自嘲的笑了：“我還以為，經(jīng)過昨天的事，我已經(jīng)出局了?！?/br>
    程樾沒言語，她心里的答案自然不會這樣直接告訴他。

    昨天的事，說實話她并沒有自己以為的那么生氣，她一整晚都很平靜，依然早睡，一夜無夢，因為恰恰就因為那件事，令她看到了賀言的軟肋和缺點，而那些東西是賀言性格和思維方式里的一部分，他是很難改掉的。

    她既可以選擇抓住這些軟肋、缺點，以備將來不時之需，再拿出來用，也可以選擇永遠(yuǎn)不去使用，只要他們各自守好自己的底線，永遠(yuǎn)不去觸犯。

    就像是手握解藥的人，還會怕毒藥么？

    程樾只是安靜的站在那里等一個答案，并且將最終決定權(quán)留給賀言。

    過了好一會兒，賀言終于想清楚了，他說：“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昨天的事我很抱歉。我在這里和先你道歉?！?/br>
    程樾沒接這茬兒，只是點頭，算是接受，隨即伸出一只手，說：“那以后，咱們就是伙伴了。”

    而朋友和伙伴是有根本區(qū)別的。

    賀言看著那只細(xì)白的手，安靜兩秒，伸出手輕輕握?。骸昂茫锇?。”

    這一握，他們都很清楚將意味著什么。

    *

    時間過得很快，轉(zhuǎn)眼到了高三。

    這將近一年的時間，無論是程樾還是賀言，性格、性情都有了一點變化，越發(fā)的成熟，有些特質(zhì)也越發(fā)的極端。

    尤其是程樾，她很少拒絕看得順眼的男生的邀約，就算不是很熟悉，也可以先出去約一次會看看。

    一開始，同學(xué)們都很詫異，不明白為什么一向高冷的她，忽然變得“來者不拒”了，還是說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就放飛了？

    唯有賀言知道，程樾只是在釋放和培養(yǎng)自己對男人的品味。

    別說程樾，就是賀之秋私下里也會鼓勵賀言，不要太拘束，要適當(dāng)?shù)暮透鞣N各樣的女生接觸，只有接觸的多了，以后才不會畏首畏尾。

    無論是生意場上，酒桌上，還是私下聚會，別人都會觀察你和異性相處的表現(xiàn)，對異性的態(tài)度、談吐，處理好了就是加分項，處理不好就是弱點。

    賀之秋也說，要多練練定力，以后免不了會有人對他用美人計，“中”計了不要緊，最怕的是沉迷。

    而這一步，程樾比賀言還早一步邁出去。

    賀言眼瞅著程樾一個接一個的換，也親眼見到她和別的男生坐在一起，喝著咖啡，笑著聊天。

    男生的眼里是著迷。

    程樾唇角帶笑，眼底卻一點笑意都沒有。

    自然，程樾也在變化。

    一開始，她還有點小興奮，就當(dāng)這些是歷練，是考驗，是通關(guān)游戲。

    對手挑選上當(dāng)然也是越來越強(qiáng)的。

    可是數(shù)次之后，最初的興奮已經(jīng)漸漸緩和。

    程樾開始淡定了，甚至是平靜，無波無浪，只是在演戲罷了。

    又過了一段時間，她便開始覺得無聊，不懂為什么男生的套路都一樣，千篇一律，要么就是拼命表現(xiàn)自己，要么就是裝作不在乎，端著拿著，其實心里在意得要死。

    程樾也知道，他們之中不乏一些人去找過賀言，就像當(dāng)初的許陽一樣，跟賀言討要打Boss心得。

    但賀言一律沒有應(yīng)。

    而另一邊，程家人見不同的男生開車送程樾回來，也早已習(xí)以為常，最多也就是齊慧歆會問上幾句。

    程樾就跟齊慧歆閑聊幾句，這個如何，有什么優(yōu)點，什么缺點，說話是不是吹噓太多，人是不是空架子，對金錢和女人是什么態(tài)度等等。

    一開始，程樾都是先把她看到的東西擺出來，討教齊慧歆。

    齊慧歆會給她分析，總是能一針見血。

    到后來，程樾在擺出事實的時候，還會帶上自己的一點理解和分析。

    齊慧歆會點撥幾句，指出她說錯的地方。

    直到程樾對于異性交往這門功課已經(jīng)入門了，齊慧歆才稍稍放心，起碼對于中級段位的男人，程樾不會吃虧，雖說她還一個正式男朋友都沒交過。

    至于高段位么，齊慧歆的意思是，以程樾的條件早晚會遇到，而且很有可能不會只遇到一個，是福是禍，如何處理，提前預(yù)防是沒用的，只能看她自己了。

    *

    私下里，程中月和齊慧歆也聊過一次程樾的交友問題，他們夫妻倆很少這樣“促膝長談”，意見一致。

    但在這件事情上，他們都覺得，女人的第一任男朋友至關(guān)重要，就和人生里的第一份工作一樣，它會直接影響程樾以后對異性的看法，她的交友觀，甚至是婚姻觀。

    聊過之后，程中月便開始物色適齡且適合的人選，這個人可以本事不大，也可以平庸，但人品一定要正，不能太貪心，管不住自己，還得一享二。

    齊慧歆聽著程中月這話，笑的諷刺。

    直到程中月忽然提到了賀言，齊慧歆神情一頓，非常直接且篤定的說：“他不行?！?/br>
    程中月對這個答案并不詫異，只了然的問：“是你不同意，還是程樾的意思?！?/br>
    齊慧歆說：“我不同意。你也可以去問程樾的意思?！?/br>
    程中月還真去問了，但只是走個過場，其實他心里也知道，要是程樾看得上賀言，以他倆經(jīng)常一起出入的頻次，早就出事了。

    程中月隨口提到時，程樾正在吃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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