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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紅是不可能被買通的,老孫更不行。姜素瑩一番觀察下來,貪財又缺錢的三姨太倒是成了最好的人選。 于是她擬了一封紙條, 借著做夢這件事,在牌桌上交給了三姨太。 上面的內(nèi)容很簡單,不過是說自己要和廖二爺結(jié)婚,唯一的朋友又因為受傷,在上海住院,所以沒法給姑母燒紙。如果佃戶能好心幫助,她姜素瑩自會感激不盡,日后必當(dāng)重謝。 這幾句話是如此平淡無奇,哪怕三姨太一時好奇心起來,對著這張紙條仔細(xì)觀摩,也不會察覺出什么異樣。 但這話叫二姐和林近生看了,卻又是另外一層含義。 他們是知道隱情的。 ——姜素瑩絕不可能自愿嫁給廖海平,而張懷謹(jǐn)受傷就更蹊蹺了,須得找到張部長,一探究竟。張部長也許沒有太多能力,但解救張懷謹(jǐn),還是有希望的,至此成功的可能性便又多了一成。 剩下唯一的缺口,就是如何能救姜素瑩出去。 姜素瑩許久都沒得到二姐的消息,一日日心里墜著,最后只能壯著膽子,在牌桌上試探起三姨太。好在那位是個缺心眼的,隨口一哄,便把佃戶的回信復(fù)述了個十成十。 “我把婚禮的安排全和佃戶講了,人家是個好心的,說到時要來送賀禮呢。”三姨太一邊摸起撲克,一邊笑道,“不過說起來,那佃戶應(yīng)算是娘家人吧?怪不得說在姜宅給錢呢。” 二姐和林近生是不可能進(jìn)姜家的,那么就是要在門口接應(yīng)。 計劃無比清晰,剩下的只有執(zhí)行。 此刻轎子搖搖晃晃,如同舟行水上。姜素瑩直挺挺的端坐著,腦子轉(zhuǎn)的飛快,手心里全是冷汗。發(fā)飾往下墜著,頭皮分明應(yīng)該被勒得生疼,她卻一點也察覺不出。 只是緊張,緊張的想吐。 不知過了多久,耳旁終于聽到漫長的一聲:“落轎——” 咣。 廂內(nèi)猛地一震,簾子被下人從外面撩起來,濃重的露水氣涌進(jìn)轎中。借著稀薄的晨光,姜素瑩恍惚看見街角停著一輛車,應(yīng)該就是來接她的。 就是現(xiàn)在了。 只要拿著小心,趁婆子不注意,甩開他們往道邊跑就成。不過十來米的距離,一定能夠成功。 必須成功。 姜素瑩深吸一口氣,正準(zhǔn)備起身下車。 然而就在此時,路面上突然傳來急促的馬蹄聲,幾乎踏平了薄薄晨霧:“等等!??!” 姜素瑩一愣,對方接下來的話幾乎要震碎她的靈魂了:“二爺吩咐,不讓姑娘回姜宅了,往回走!” 轎夫自然聽令,雖然不知道原委,依舊重又把轎子抬了起來,落下了簾子。而身后很快傳來爭吵與打斗聲,應(yīng)是林近生與廖府的下人起了沖突,又很快被制服。 最初的震驚過去之后,姜素瑩反應(yīng)過來,厲聲呼喊:“放我下去!” 但兩旁的婆子已經(jīng)瞧出端倪,哪里肯依,只管把她拼命按住。 一路死死鉗制,一路廝打,一路生拉硬扯。 姜素瑩就這么被人從轎上拽了下來,活活壓回到了廖府。 折騰了這么一溜遭,天上已經(jīng)翻起魚肚白。不過窗戶上蒙了紗,透不進(jìn)多少光。為了照明,堂內(nèi)依舊點著兒臂粗的龍鳳燭。 姜素瑩被人“砰”的按在地上,膝蓋撞向堅硬的石面,骨頭疼的都快要碎裂了。她咬牙不肯低頭,直直的往上看去。 廖海平正坐在面前的羅漢椅上,一雙桃花眼垂著,望向她。 “不裝了?”他問,心平氣和。 見姜素瑩嘴緊緊抿著,不肯回答,廖海平笑了。他手一揚(yáng),一物墜地,鐺啷啷發(fā)出清脆響聲。 是姜素瑩送給三姨太的金鐲子。 “這是我娘傳家的鳳鐲,是早年間先祖護(hù)駕有功,宮里頭賞的,拿到紫禁城都是獨一份?!绷魏F侥﹃鹗稚系挠癜庵?,溫聲說,“廖家正房才能帶的鐲子,就這么被人拿去典當(dāng)了,素瑩覺得,這天津城里誰敢收?” 那鐲子在石磚上轉(zhuǎn)了十來圈,“啪”的躺平了。紋路精巧,確實是不凡之物。 廖海平眼睛沒離開姜素瑩,一字一句的繼續(xù)著:“典當(dāng)行的掌柜和我家賬房相熟,便急著跑來詢問。不問不知道,一問還真是妙趣橫生。老五的媳婦藏不住話,一巴掌全招了——給姑母燒紙?也虧素瑩你想得出?!?/br> 姜素瑩一路上千萬般尋思,復(fù)盤整個計劃。只覺得哪里都可能出錯,但萬萬沒想到,是在這里出了岔子。 因為這枚鐲子她得來的太容易了。 那日她不過是念叨了一句,說成親不能沒有金手鐲。春紅便去找廖海平詢問,不多時回來了,手里拿的便是這只。 而姜素瑩在珠寶上又沒有太大的鑒賞能力,只知道這玩意是純金的,壓根沒料到廖海平會如此輕易地把傳家寶給了她。 真是作孽。 所以這都是命,緣起緣散,合該逃不脫。 此刻堂內(nèi)裝飾一新,滿眼都是紅色。蠟燭是紅的,喜字是紅的,映得姜素瑩的眼睛也是紅的,血紅。 她沉默許久,最終開了口:“廖海平,你殺了我吧?!?/br> 語氣冷靜,沒有恐懼,也沒有憤怒,只有無窮無盡的疲憊。 她是認(rèn)真的。 人活一口氣,經(jīng)歷過這么多失敗的嘗試,散了也就散了。往后不可能再有機(jī)會逃了,而如此被拘束著,茍活著,還不如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