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6)
自從撿到狐仙之后,五條悟每天夜里都會做一個連續(xù)劇一樣的夢,夢里的自己和小狐妖相互陪伴,度過了快樂的一生,只是到底歲月殘酷,人類的生命太短暫了,只能遺憾的留下小狐妖一個狐絕望的陷入沉睡。 大概就是這種無法彌補的空洞,才會驅(qū)使著他幾次轉(zhuǎn)世都在無意識的尋找能夠長久陪伴對方的辦法,直到這一世,終于能夠達成所愿。 他伸手觸碰到狐仙柔軟的長發(fā),手指一個用力,就將對方壓進自己的懷里。懷中的青年身體從僵硬慢慢軟化下來,最后緊緊的貼在他的身上,五條悟可以感覺到毛茸茸的耳朵擦過自己的臉頰,晶瑩的液體浸濕肩膀的衣服。 如果再有一次,我就吃掉你,連rou//體帶靈魂,一點都不放過。 好啊,不過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 五條悟解開夏油杰束起的頭發(fā),順滑的長發(fā)散落下來,宛如盛開的花。 即使過去了一千年,你也還愛著我,我還能找到你,這真是太好了。 第62章 看見老人眼里隱隱的死志, 夏油杰心知他是誤會了,只好盡力解釋:制造出悠仁的那個幕后黑手,已經(jīng)被我們殺死了, 我和悟只是聽他說了悠仁的事, 所以才過來看一看, 希望能解決掉他身上的隱患。 什么隱患?當然是虎杖悠仁沒有宿儺就會英年早逝的問題了。他們兩個還是想嘗試一下,如果能讓悠仁作為普通人度過一生, 肯定比和兩面宿儺融合更要幸福, 但假如實在不可為,那么就要盡力保證悠仁堅定站在人類的立場, 不被詛咒之王影響。 制造。 聽見這兩個字,虎杖倭助就明白悠仁究竟是如何出生的了。 果然, 我就知道,悠仁這樣的孩子,不可能是正常出生的。他嘆了口氣, 神色疲憊,看上去更加老邁了幾分。 你們想怎么樣?無所謂對方話語的真假,只要看之后他們是怎么做的就可以了,老人家的智慧早就讓他明白做比說更重要這個道理。 兩個咒術師的打算就是先讓家入硝子詳細檢查一番悠仁的身體情況, 看看是不是像腦花所說的那樣,沒有兩面宿儺就會死, 如果不是的話最好。 雖然這么說,但是腦花沒有必要在這么明顯的事上說謊。夏油杰神情嚴肅, 更需要提前查清楚的,是悠仁到底需要多少兩面宿儺的手指。 四手的詛咒之王有二十根手指存世,如果他只需要一兩根自然輕松,但如果必須二十根齊全, 悠仁真的壓制得住完全體的兩面宿儺嗎? 五條悟倒是覺得無所謂:不管他需要多少手指,反正我肯定能贏。 虎杖家是在仙臺市的老城區(qū),房子也是很多年以前的老房子,下午的陽光透過斑駁的窗戶照射進來,給昏暗的室內(nèi)帶來些許明亮的光,順便點亮兩個咒術師身上深沉的顏色,旁邊的電扇吱扭扭的轉(zhuǎn)動著,吹散茶杯上氤氳的熱氣。 十四歲的虎杖悠仁放學回來,看見的就是這幅場景。 家中來了兩個陌生的青年,他愣了一下,態(tài)度自然的關上大門,換上拖鞋走了進來,坐在老人身旁:爺爺,家里來了客人? 他們家沒有親朋,平日里除了鄰居偶爾有來往之外,很少有客人上門,而且金棕色的瞳孔在兩人身上一轉(zhuǎn),悠仁在心中補充:而且還是這么年輕又不好惹的客人。他的直覺已經(jīng)在向他發(fā)出警報,這兩個絕對不是自己能打得過的人。 察覺到少年的警惕,夏油杰和五條悟?qū)σ曇谎蹧]有說話,這種時候作為陌生人的話當然沒有爺爺?shù)脑捄糜谩?/br> 不用擔心,這兩個是東京學校的老師,聽說了你的天賦,想要特招你去他們高中上學的?;⒄荣林呐膶O子的手背。 這是他們?nèi)齻€剛才商量好的借口,在沒有確定虎杖悠仁有必要進入咒術界之前,還是不要隨便把咒術的存在告訴他比較好。 虎杖倭助知道了倒是無所謂,且不說他只有最多一年的壽命,就是為了自己孫子的安全,他也不會隨便把咒術界的事往外說的,更何況說了也要有人信才行。 聽見他的話,悠仁稍稍放松緊繃的脊背,有些懷疑地看著兩人:高中這么早就開始準備特招了嗎?新學年才剛剛開始呢。 他對自己出眾的體育天賦也心里有數(shù),雖然不喜歡參加學校的體育社團,但這更多是因為他的水平遠超同學,參與進去好像欺負人一樣,但如果是體育特招升學什么的,他并不排斥。 只是國三新學年才剛剛開始兩個多月,就連東京的學校都知道自己這個東北鄉(xiāng)下的學生了?別是騙子吧? 五條悟敏銳地感覺到少年的想法:我們不是騙子啦,只是偶然聽到你的身體素質(zhì)驚人,所以想先帶你做個體檢什么的看看,之后還有很長時間可以談嘛。 抱歉,虎杖悠仁干脆利落地道歉,他抬起明亮的眼睛,認真說道:但是我并沒有將來去東京上學的打算。如果自己離開仙臺,就只剩下爺爺一個人在家,他年紀大了,說不定什么時候摔倒生病,不能沒有人照顧。 虎杖倭助顯然很了解他在想什么,冷哼一聲:我還不是個廢人呢,一個人生活完全沒有問題! 反正只是先體檢看看,仙臺的醫(yī)療設施不足以做專業(yè)的運動檢查吧?夏油杰笑瞇瞇的樣子,就像一只狡黠的狐貍一樣,悠仁簡直能看見他身后毛茸茸的大尾巴。 他眨了眨眼,確定這都是幻覺,猶豫片刻,還是答應去東京做全面的檢查了。 正如夏油杰所言,仙臺雖然是東北地區(qū)的大城市,但到底比不上首都東京,很難做到全面專業(yè)的運動型體檢,不管他將來走不走體育特招,有一個對自己全面的認識總不會是壞事,而且這次體檢還是免費的。對于收入微薄的虎杖家來說,這一點非常重要。 在按照約定好的時間帶虎杖悠仁到東京之前,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 呦,老爺爺們,好久不見啊~五條悟踢開暗室的大門,一手解開遮住眼睛的繃帶,笑得就像聞到血腥氣的鯊魚一樣,露出森森利齒。 別以為藏得好就不會被發(fā)現(xiàn),從高層頻繁的調(diào)他出差開始,五條悟就知道他們和外人有勾結,忍耐地配合了一個多月抓住腦花,現(xiàn)在終于有時間來算個帳了。 上一次看在他們只是監(jiān)視自己的份上,沒有明著找麻煩,現(xiàn)在居然不光算計自己,還把手伸到學生身上? 要不是他和杰早就和好,兩方情報流通,可以提前設伏,這一次到底會演變成什么樣,簡直讓人不愿意去想。 刀不落在自己身上就不覺得疼。這句話真是太對了,與其動他們手下的人,不如直接從源頭解決問題,所以五條悟帶著他們意圖謀害高專學生、五條家咒術師的證據(jù)打上門來了。 只要做了,總會留下蛛絲馬跡,做了還不承認,推諉責任,這可就太難看了呀。明明是炎炎烈日,五條悟的聲音卻如同冬日融雪,沁入心肺的冰冷。 在他和高層們談心的時候,夏油杰偷偷跑到高專,找到了家入硝子。 好久不見了,硝子。明明是一樣的開頭,和五條悟那邊的氣氛相比,夏油杰這邊就是春風和煦。 嗯也許只有夏油杰一個人很和煦,硝子被他的聲音一嚇,差點跳起來。 年輕的校醫(yī)放松緊繃的神經(jīng),對著悄悄開門擠進來的黑發(fā)詛咒師笑得極為核善,清秀的臉龐有些暗沉:你是怎么溜進來的,杰,學校的安保已經(jīng)這么寬松了? 夏油杰仿佛感受不到她的低氣壓一樣,輕巧的找了一張椅子坐下,眉眼彎彎的樣子堪稱乖巧:高專的結界該升級了,一會兒我告訴你幾個漏洞,小心以后被其他詛咒師闖進來。 你自己就是最強的那個詛咒師! 家入硝子懶得吼他,直接從口袋掏出手機就要打給夜蛾校長,現(xiàn)在打給五條悟已經(jīng)沒有用了,這兩個家伙只會同流合污。 不要這么急嘛,夏油杰眼疾手快地按下她的手機,我沒有惡意的,只是想見見多年不見的好朋友而已。 硝子抬眼看他,神情鎮(zhèn)定:少說廢話,你到底來干嘛?她才不信什么見老朋友的鬼話。 夏油杰也不賣關子,干脆的把虎杖悠仁的情況說了一遍,最后坦言:我和悟都很想讓他作為普通人長大,但是現(xiàn)在看來是不可能了,所以拜托你給他檢查一下,有沒有辦法壓制兩面宿儺。 兩面宿儺,你們到底搞了多少事???!家入硝子頭疼地抽出一根棒棒糖塞進嘴里,還有那個什么人體實驗又是怎么回事? 雖然她的問題很嚴肅,夏油杰首先注意到的卻是另一件事:你戒煙了? 是啊,被歌姬學姐嚴令禁止抽煙,大概有四年了吧。雖然戒了煙,但是又形成了煩躁的時候就吃棒棒糖這個新習慣,不要轉(zhuǎn)移話題,快點回答我的問題啊。 夏油杰把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挑挑揀揀說了一遍,最后還是落在虎杖悠仁身上:他是無辜的,以后可能還要來高專上學,到時候還要你和夜蛾老師多關照啦。 咚咚咚 突然,一陣敲門聲響起,門外傳來乙骨憂太的聲音:家入醫(yī)生,我可以進來嗎? 這個時候怎么會有學生過來? 家入硝子推著夏油杰,示意他從另一邊的窗戶出去,只是她的力氣到底比不過這個一米八多的大男人,對方扶著窗臺就是不肯動。 我知道了知道了!她低聲吼道,讓悟把那孩子帶過來,你給我滾蛋啊! 謝啦,硝子,下次請你吃燒烤。夏油杰跳上窗臺,衣袂翻飛消失在樹叢之間。 沒有下次! 家入硝子恨恨地瞪了咒靈cao使消失的方向,然后重整神情,打開醫(yī)療室的門:你受傷了? 啊,不是我,正在懷疑醫(yī)生不在的乙骨憂太看見她,立刻丟掉了自己的猜測,我是來給狗卷拿喉糖的,之前的那些已經(jīng)吃完了。 這樣啊,你們的傷勢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了吧?家入硝子一邊從藥柜里取出兩盒特制潤喉糖,一邊隨口問道,對付一級咒靈還是有點吃力啊。 乙骨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是我拖狗卷后腿了,但是下一次就不會這樣了!這幾天他也在拼命努力訓練,一定,一定要在未來能幫上大家的忙! 第63章 如果要讓狗卷棘來說的話, 乙骨憂太當然沒有拖他的后腿,那個一級詛咒明明是在兩個人通力合作之下才被祓除的。 不過想要說明白這么復雜的一句話,對于咒言師來說還是太困難了, 只能等幾人默契上升之后, 再慢慢磨合, 用心交流。 乙骨憂太拿著特制潤喉糖走回宿舍。以前高專是沒有提供這種藥糖的,不過在這次幸福商業(yè)街祓除任務之后, 大家都看到了咒言師的實力和脆弱性, 經(jīng)過乙骨和真希幾人的大力推動,狗卷的喉糖還是納入了醫(yī)務室采購名單, 享受起公款報銷的待遇。 正邊走邊想著這段時間的訓練計劃,乙骨突然看到好幾天不見人影的五條老師。 五條老師! 他揮手問了聲好, 正想繼續(xù)聊兩句,順便問問這幾天為什么一直是夜蛾校長代課,突然發(fā)現(xiàn)老師身上縈繞著血腥味, 素白的臉龐雖然被繃帶遮住大半,勾起的嘴角仍然帶著戰(zhàn)斗過后的興奮和饜足,整個人就像是大型貓科動物捕獵后殺氣未散的樣子。 在這樣的氣勢震懾下,乙骨整個人仿佛被盯上的小動物一樣僵在原地, 連舉起的手都忘記收回。 怎么了,憂太?看見學生傻呆呆的模樣, 五條悟收斂起外露的冷厲,重新恢復了無害的不良教師形象。 啊, 沒事,老師是剛剛執(zhí)行完任務嗎?乙骨若無其事地放下手,揚起靦腆的笑臉。他也不是不知道五條悟是什么樣的人,畢竟相處了幾個月, 還住到了五條本家,從幾位仆從口中被!迫!得知了大量家主大人的英勇事跡。 只不過還是第一次看見過老師這么氣勢迫人的樣子,終于明白為什么那么多人憧憬老師了,真的非常帥氣啊。 逐漸五條吹化.jpg 任務?算是吧,五條悟想了想,認同地點點頭, 是作為老師必須完成的任務呀~ 雖然沒有聽明白,但是乙骨還是仰起頭看著五條悟:那么今天下午開始,就是五條老師回來教我們了嗎? 對啊,高不高興?又能接受咒術界最頂級的教育啦! 背負著兩個人的人生,咒術高專新晉特級咒術師乙骨憂太乖乖被老師揉腦袋:高興的,雖然真希他們沒有說,但是大家都很想你。 當然不是夜蛾校長教得不好,只是在一年級們心里,五條悟才是他們最重要也最信任的老師。 沒有人看見五條悟難得的愣神真是非常遺憾,他大力拍拍學生單薄的后背,臉上溫和的神情如果讓剛剛被嚇破膽的高層看見,肯定會指著他的鼻子一邊顫抖一邊大罵你這個人怎么還有兩副面孔呢! 不過誰在乎呢,可愛的學生和不要臉的老橘子相比,當然是學生更重要啦~ 懷揣著這樣愉快的心情,五條悟在下午的課堂上格外得瑟,連累熊貓攔著真希不讓她沖上去目無師長也是十分辛苦。 今天心情怎么這么好?夏油杰動作自然的回過頭,輕輕親了一下戀人柔軟的嘴唇。他還以為悟會一身低氣壓回來呢,畢竟和咒術高層談話這件事本身,就很敗壞心情了。 這就是當老師的成就感吧~ 炫耀完自己可愛的學生們,五條悟環(huán)住夏油杰的腰,把臉埋進他的頸窩蹭來蹭去。 要是放到他們還在高專的時候,誰能想到那個老子天下第一的六眼術師會成為老師,甚至會因為自己學生的言行高興半天呢? 夏油杰笑著揉了揉蹭得他發(fā)癢的白發(fā):我還怕你心情不好,準備了特別招待呢,那你還想要嗎? 特!別!招!待! 五條悟聽到關鍵詞,興奮地抬起頭,就看到咒靈cao使頭頂豎起兩只尖耳朵,身后的衣服里有什么東西擺動了幾下。 他歡呼一聲,抱起漂亮的狐貍戀(lao)人(po)沖上了二樓。 云雨初歇。 夏油杰懶洋洋地趴在床上,眼睛半睜半閉,看上去昏昏欲睡,只是深紫色瞳孔中閃過的暗芒表明他的頭腦還很清醒:所以高層們怎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