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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榻榻米的另一邊,身穿白色狩衣的大陰陽師橫躺在上。聞言,他支起手肘撐著臉,抬眸看向源博雅,狹長上挑的眼眸在做出這樣的動作時總會營造出一種對方正在拿鉤子勾人的錯覺來。繼承自母系天狐一脈的血統(tǒng),不僅給了安倍晴明常人不可及的陰陽道天賦,一些林林總總跟狐妖有關(guān)的魅惑傳聞也在他身上一一應(yīng)現(xiàn),讓自認(rèn)摯友兄弟的源博雅都有些沒眼看。 沒眼看,沒眼看,被對方朝夕相對強行拔高了審美標(biāo)準(zhǔn),以后可怎么找夫人啊。 是嗎?安倍晴明淺笑低語,聲線低磁,難道不是因為博雅過于單純,所以才被他們套了話?啊嘞啊嘞,都怪博雅不許我插手,所以才會吃虧了呢。 說著,安倍晴明拈起一旁盤子里的櫻花草餅,就想要往嘴里放。 沒能吃成。 因為源博雅一個伸手就從安倍晴明手中搶過那個櫻粉色的草餅,啊嗚一口就咬掉了大半。 天一的手藝真好啊。原本只是想要搶走安倍晴明最后一只櫻花草餅的源博雅一臉感動,果然天一才是真正繼承了鹿驚老師手藝的人,呃,式神。 天一,安倍晴明收服的十二式神之一,跟被源博雅打服后收做式神的妖怪們不同,晴明的十二式神是偽神。雖然跟正統(tǒng)神明沒法比,但在某些方面總是有著這樣那樣讓人羨慕不已的正向天賦加成。 比如天一,她擁有著帶來豐收的天賦,做食物也會更加好吃。 是嗎?安倍晴明挑眉,他忽地直起身體,一手撐在榻榻米上,烏黑的長發(fā)披散在他的身后。他傾過身,張嘴咬住了源博雅手上拿著的那小半塊草餅,溫?zé)岬淖齑讲溥^他手指的皮膚,牙齒似不經(jīng)意間咬了一下源博雅捏著草餅的手指,留下一個不深不淺的齒痕后,才叼走了那小半塊櫻花草餅。 源博雅: 安倍晴明慢條斯理地咀嚼并咽下后,他唇角微翹:味道確實不錯。 源博雅:?。?! 晴明!源博雅瞪圓了眼睛,抬手讓安倍晴明看自己的罪證,你咬到我了!你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就為了一只草餅,你咬我! 安倍晴明:那你咬回來? 晴明?。?! 屋頂上,式神勾陳和式神白虎并排坐在屋脊上,聽著下方主人和主人的摯友第不知多少次因為一點小事鬧在一起。聽著像是在爭論最后一只櫻花草餅的歸屬權(quán)問題,但多聽兩耳朵又覺得這是在試探著彼此在對方心底的地位,自成一個世界的相處方式,莫名其妙就秀了式神們一臉。 偏偏問就是摯友。 再問這就是摯友的相處方式。 做人真麻煩啊。 勾陳由衷感慨道。 白虎嗤地一笑,低聲道:他們不也正樂在其中嗎。聽我的,凡是他們湊在一起的時候,就當(dāng)自己什么都沒聽到,沒看到。 勾陳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 XMYRZ010世界,九州島,八原,藤原宅。 二樓房間里,夏目貴志放下結(jié)束通話的手機,喃喃道:啊,忽然覺得自己好沒用啊。 這一句話,差點讓踩著窗沿想就勢翻進屋子里的斑一個腳滑從窗戶直接摔下去。 用一只爪子勾住窗沿,不得不使用著招財貓形態(tài)才得以行走世間的大妖怪斑心中不由想道:如果夏目都算沒用,那他們八原這一帶被夏目打得哭爹喊娘的妖怪們算什么?應(yīng)該被掃進垃圾桶里的殘渣嗎? 第81章 想他堂堂大妖怪,這日子過得一天比一天凄風(fēng)冷雨,這都拜誰所賜啊。 原本那個困住他的封印被夏目貴志誤打誤撞解開的時候,斑還想著好好地耍一把威風(fēng),搶走玲子的友人帳,再奴役玲子的外孫??烧l能想到,玲子那外孫看著柔柔弱弱的,但武力值爆棚,一拳,就那么蘊含著妖力的一拳,哪怕他剛解封,實力略有下降,但也不該被夏目貴志那么一個人類一拳砸飛出去,連大樹都撞到了好幾棵。 當(dāng)年的玲子都沒有這么可怕 思及此,斑不禁惆悵地望向夕陽。 世界變得太快,閃了他這個大妖怪的腰。偏偏正主對自己沒有一點正確認(rèn)知,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貓咪老師,你回來了。 探出窗戶的臉是笑著的,溫溫柔柔的笑,可親眼看著這個人溫溫柔柔笑著將一個個搗亂的妖怪砸飛出去,絕大部分妖怪都會對這張笑臉產(chǎn)生心理陰影吧。 但他不是絕大部分妖怪里面的,他有著大妖怪的驕傲。 我回來了!斑字正腔圓又理直氣壯地說道。 然后,他就看到夏目貴志彎起眼眸,說道:歡迎回來,貓咪老師,給你買了七辻屋的豆沙饅頭哦。 斑的眼睛,刷地一下亮了起來。 不是妖怪立場不堅定,實在是因為這個人類給了太多了。 豆沙饅頭,好吃! *** 存在于時空間罅隙之間,能夠投影在諸多世界中,街頭巷尾,唯有亟待實現(xiàn)愿望之人才能夠看到的店鋪中,清脆的風(fēng)鈴聲響起。 我們回來了。 店鋪正廳里的障子門拉開,鹿驚抱著摩可拿走進屋子里。 呦!煙霧繚繞的正廳中,坐在椅子上的黑發(fā)魔女抬起手,笑盈盈地打招呼:歡迎回來,鹿驚,摩可拿。 今天的壹原侑子打扮得極為華麗,一身黑色繡日月祥云的振袖和服,黑發(fā)挽起,發(fā)間簪著綴有紅色流蘇的珊瑚發(fā)簪,本就明艷動人的容貌更添幾分雍容華貴。 一見壹原侑子這打扮,鹿驚頓時了然,道:有人? 次元魔女有著極為美麗的容貌,還不吝于打扮自己,她的衣服橫跨各國各款,數(shù)量之多,鹿驚幾乎沒看過壹原侑子穿過重復(fù)的衣服。雖然她在居家的服飾上也十分用心,但在接待重要的人時,她總會換上華麗繁瑣的宮裝。 是的呢。壹原侑子唇角噙著笑容,非常重要的人哦。 那我先回屋休息了。鹿驚放下摩可拿,看著摩可拿蹦蹦跳跳地?fù)溥M壹原侑子的懷里,笑了一下,然后沖壹原侑子頷首一禮,轉(zhuǎn)身離開了正廳。 離開正廳,走出了所有人的視線,一階一階踏上樓梯,走上三樓,越是接近走廊盡頭的那間房間里,鹿驚面上的表情就越是寡淡。等終于走進屬于他的房間,關(guān)上了房門后,鹿驚徹底卸去了面上所有的表情。 他面無表情地站在房間中央,黑眸之中一片虛無。 片刻后,鹿驚徐徐地嘆了口氣,抬手扯下綁著頭發(fā)的發(fā)帶。 宛如霜雪的銀色長發(fā)披散下來,筆直地垂落在背上,長度已經(jīng)到了小腿的位置。 時間被凝固,唯有不斷變長的頭發(fā)才能稍微提醒他時間的流逝。 脫下羽織,褪去和服,甩下身上所有的衣物,鹿驚赤著雙腳走進浴室中。 冰冷的水從花灑中噴下,淋了鹿驚滿頭滿臉,他卻毫不在意地抹了一把臉,抬起了頭。 涼得徹骨的水很快變得溫?zé)崞饋怼?/br> 鹿驚眼眸微闔,任由急促的水流拍打在皮膚上,浸透霜色的眉睫,在浴室中蒸騰起白色的霧氣來。 朦朧的水霧中,似乎有人在輕聲低語。 沒關(guān)系的。 很快就會結(jié)束了。 *** 一樓正廳中,鹿驚前腳剛離開,他之前打開的那扇障子門就再度開啟,身穿黑色和服和羽織的黑發(fā)青年睜著一雙猩紅色的眼眸,冷冷地看了過來。 歡迎。壹原侑子勾唇淺笑,半點也不為對方的態(tài)度所惱,宇智波,帶土君。 猩紅色的眸子沉甸甸地看向前方的次元魔女,片刻后,他垂下眼,冷靜地道:你好。初次見面,希望我的疑惑能夠在你這里找到答案。 壹原侑子定定地看著踏進店鋪里的黑發(fā)男人,片刻后,她笑了起來。 啊啦,真是挑剔的人呢。 那么,該從哪里說起比較好呢? 啊,就從你跟我做出交易的那一天說起來。 宇智波帶土驀地瞪大了眼睛。 *** 鹿驚背負(fù)著的任務(wù)與債務(wù),嚴(yán)格意義上講,其實并不是壹原侑子經(jīng)手的交易。 凡次元魔女接手的交易,代價與所得從來相抵。她收集著人類的愿望,不論大小,既不會因為愿望過小而忽略它,也不會渴求更多而插手連她都無法控制后續(xù)走向的愿望。 在壹原侑子的定義中,鹿驚,或許應(yīng)該稱呼他為六代火影旗木卡卡西,他的愿望太棘手了。 他希望能夠彌補那些遺憾,雖然愿望中沒有他自己存在,但依舊太過龐大,幾乎扭轉(zhuǎn)了一個世界既定的走向,這不是次元魔女能夠染指的愿望。 如果他當(dāng)初來到了次元魔女的店鋪,壹原侑子會坦然地告訴他,以著他現(xiàn)在能夠付出的代價,不足以實現(xiàn)那個愿望。他應(yīng)該修整那個愿望,到他能夠付出代價的程度。 即使次元魔女看慣了悲劇,對此亦習(xí)以為常,但她并不喜歡那些悲劇。 如果可以,她還是希望付出代價的人在實現(xiàn)愿望后還能保有繼續(xù)走下去的能力。 但不幸的是,旗木卡卡西遇到的不是壹原侑子,更是位格遠(yuǎn)高于她的存在。 他遇到的是源世界的意志。 你想要改變歷史,讓宇智波帶土,讓野原琳,讓你的父親,讓你的老師,讓你人生中曾遺憾痛苦追憶過的人能夠好好地活下去,想要忍者的宿命不那么悲哀,想要那個世界可以生機勃勃地延續(xù)下去? 可以,但你能夠付出什么代價? 一切。 生命,靈魂,記憶,情感,他的一切,一切的一切,只要能夠作為代價,統(tǒng)統(tǒng)拿走好了。 那么,交易成立。 旗木卡卡西付出了一切。 然而,旗木卡卡西怎么也沒有想到的是,他所認(rèn)為的一無所有所以無所謂的生命里,其實還寄存著微弱的意識。因陰陽六道之力而存在,因宇智波帶土的不舍和眷戀而有著絕對保護旗木卡卡西的意志。 當(dāng)世界索取代價的時候,藏匿在旗木卡卡西眼中的力量爆發(fā)了。 本就是抵達(dá)了一個世界本源法則高度的力量,又貫徹了絕對的意志,饒是世界一時間也無法收取代價,而存在于時空間罅隙間的愿望店鋪,一道虛幻的身影叩響了大門。 他既是宇智波帶土,又不完全算是宇智波帶土。 他的意志中只有旗木卡卡西的存在,為了保護他,他可以不惜一切。 最終,壹原侑子出面,幫助他們跟世界調(diào)整了交易內(nèi)容。 宇智波帶土付出最后的六道力量,旗木卡卡西必須要付出對他而言最珍貴的東西和對人類而言最重要的東西。剩余的代價,可以工抵債。 對于卡卡西而言,最珍貴的是他的記憶。 他這一生失去了太多,讓他不得不抱著那些記憶活下去。哪怕那些記憶充斥著悲傷與痛苦,夾雜其中的甜也足以給他堅持下去的力量。 所以,他失去了那些記憶。 而對于人類而言,最重要的是人類的存在性。 存在即合理,存在性是一個人類得以立足一方世界的基礎(chǔ)。是基礎(chǔ),也是故土。這是每一個人都擁有,如空氣之于人類一樣看似普通又必不可少的東西。 失去了存在性,這個世界就不會再誕生名為旗木卡卡西的人。他變成了無根的浮萍,無家的浪子。 這還不是最殘酷的。 失去了存在性的人還會被每一個世界排斥,因為在世界本能地認(rèn)定,失去存在性的生靈是妨礙世界正常運行的存在。若非如此,為何他會失去他原本的歸途。溫和一點的世界意志會編織無數(shù)意外來逼迫他離開,激烈點的世界意識會直接降下天災(zāi),將失去存在性的異端徹底毀滅。 取走存在性,是源世界意志對無法拿走祂應(yīng)得全部的報復(fù)。 如果遵循最初的交易,祂本能拿走旗木卡卡西的一切,屆時,他的一切會與世界同化,將代表本源世界意志行動,存在性這種東西無關(guān)緊要,因為不會有世界排斥本源世界派來的工具。 但現(xiàn)在,旗木卡卡西成了有自我意識的工具,雖然能用,但有時限,會出現(xiàn)名為人心的意外,這讓祂不滿。 如今的鹿驚能夠行走在諸多世界中,是他當(dāng)初撐過五個世界的意外與天災(zāi),收集到了足夠的材料,由壹原侑子出手為他煉制了防護的飾品,這才不至于在忙任務(wù)的時候還要被世界意識針對。 鹿驚這些年忙忙碌碌,做了不少任務(wù),債已經(jīng)還得差不多了,但交付出去的記憶和存在性卻是無法贖回的東西。壹原侑子并不想鹿驚余生困在這家店鋪中,或是只能在其他世界里短暫停留。好在鹿驚收了幾個不錯的學(xué)生,他們都愿意付出代價來幫助鹿驚停下腳步。 壹原侑子忽然停止了話語,魔女暗紅色的眼眸平靜地看向?qū)γ?,眸光溫和又寬容?/br> 啪嗒。 淚水自猩紅色的眼眸中涌出,自臉龐滾落下來,掉在桌子上,啪的一聲碎裂開來。 我宇智波帶土聲音發(fā)顫,他的雙手用力地攥起拳頭,嘴唇抖著,幾乎說不出一個字來。 次元魔女無聲輕嘆,然后慢慢地道:是的呢,宇智波君,你拉住了鹿驚。頓了一下,語氣微揚,帶上了一點俏皮的意味,你有救到他哦。 正是因為代價算是他們兩個人一起付出的,所以,在剝離了卡卡西存在性的世界重啟之時,宇智波帶土還是想起了卡卡西。 壹原侑子雙手交疊,搭在下頜處。她看著淚水似乎怎么都止不住的宇智波帶土,想著樓上那個失去了記憶和過往,還被世界各種針對卻始終將所有心事都壓在心底,不僅不哭,還彎著眼睛笑,掩去所有的心事,笑瞇瞇安慰其他人的鹿驚嘖,這兩個家伙的性格要是能夠中和一下就好了。 不過啊,稍微讓我有點驚訝呢,宇智波君。壹原侑子輕笑著低語。 做出交易的是,宇智波帶土徹底死亡之前留在鹿驚精神世界里的一部分,用他們?nèi)探绲脑?,那是精神力量?gòu)建出來的分身。但在鹿驚的事情上,情報并不相通的本體和分身做出了同樣的選擇。 分身寧愿消散也要保護鹿驚。 本體哪怕知道前途未知,也毅然舍棄了一切,踏上這條尋找鹿驚的不歸路。 深吸了一口氣,宇智波帶土努力平復(fù)激蕩的情緒,盡量冷靜地說道:侑子小姐,我要奪回鹿驚的記憶和存在性。應(yīng)該怎么做,請您教我,我愿意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