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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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是做事情的樣子,隋然提著的心慢慢放下了,憑經(jīng)驗跟羅姐提些建議,對方直呼好、好、不錯。 她弟弟自始至終不發(fā)一言。 出了凹字形建筑去西側(cè)那座最大的廠房,隋然想起來問錢姐最近情況如何,羅姐抬起手,用防曬袖擦臉,好著呢。 也許是上上下下累了,羅姐聲音聽上去有點悶,而她弟弟那名高瘦的中年男性也發(fā)出類似嗤氣的聲響。 隋然心里一突,習慣性地看手機。 沒有信號。 最新推送停留在四十分鐘前,差不多是她進大門的時間。 可能是沒吃飯,也可能是斷網(wǎng)綜合征,不太好的感覺再次占據(jù)情緒感官。 不妙的預感化為現(xiàn)實,是在通過卷閘門上的小門進入廠房十五分鐘左右的時候。 廠房高十數(shù)米,可能接近二十米,碼放著一座座生銹的鋼材。地上累摞著吊車用的吊鉤和鏈條。 貨物和柱子阻礙了視線,看不出到底內(nèi)部空間多大。 好在四面墻體都有窗,整體空間并不昏暗,相反,稱得上明亮。 光亮主要是從高處的連排舊式鋼窗灑下。低處每隔十米左右開有一米五寬兩米高的鋼窗,鋼結(jié)構(gòu)間隔二十公分,窗玻璃年久失修,殘損了一部分,乍一看,感覺很像圍欄。 羅姐就近圍著其中一堆轉(zhuǎn)了圈,爬上旁邊一處矮臺四下張望,問:這些東西到時候怎么辦?搬也不好搬的,處理起來也要錢的,賣廢品人家不樂意來這么遠。 這個到時候可以跟廠東談的。隋然說,手機依舊沒信號,她按捺不住內(nèi)心的焦躁,廠里存放的物料,廠東應該都有清單?;蛘呶覀兛梢月?lián)系廠東出一份材料,具體怎么處理后面都能談。今天是趕得急了,其實我應該找廠東要一份結(jié)構(gòu)圖。有結(jié)構(gòu)圖來實地勘查更清晰。 她想催促羅姐趕緊看完走人。 長期空置的場地都有種腐朽而荒涼的氣息,待久了,從生理到心理都很不舒服。 羅姐倒是聽出了言外之意,扶著高個男性的肩膀走下矮臺,一邊問他:那咱們今天先到這里? 高個男點了點頭。 隋然如蒙大赦,一口氣沒吐完,那自始至終沒怎么說話的高個男性忽然開口:那個,小隋是吧,你拍點視頻照片,我們?nèi)ツ沁吪膸讉€視頻。 拍視頻照片沒什么問題,隋然應著好,登上羅姐剛才站的矮臺,尋找合適的拍攝角度。 直到那兩人低聲交談著走出大門,她才注意到進廠房的入口離她所在的位置有段距離。 走出門時,羅姐回頭望了一眼,向她揮揮手,遠遠地喊了聲什么。 偌大空間弱化了聲波傳導的信息,隋然沒聽清,下意識地舉高手機,示意在拍。 拍完三段視頻,也就兩三分鐘的功夫,隋然轉(zhuǎn)身出去,才發(fā)現(xiàn)小門早就被無聲無息地關上了。 她拔腿往門口跑,邊跑邊喊羅姐。 不出意料,沒有任何回應。 認清當下處境,隋然反而冷靜下來,先給海澄發(fā)了一條短信:「SOS!南苑東港頭路132號,原老漢昌鋼材廠。最大的那間廠房。速來!」 到這時,隋然確定她是被人算計了。 不是很巧妙的方式,但由于對方打著錢姐的名號,也因為職業(yè)的特殊性,她幾乎上趕著把自己送進了圈套。 對方認識錢姐。 那么,是錢姐因挪用資金被送進去的侄子的家人嗎? 要說近期結(jié)下的仇怨,她能想到的只有錢姐那被寵壞了的侄子。 手機微一震動,隋然驚喜地低下頭,屏幕顯示的卻是:「信息發(fā)送失敗」 她點選重試,系統(tǒng)沒有反應。手指太涼,一直在抖。 隋然用力握了幾次拳,用力戳下重試,信息終于再次發(fā)送。 她拍拍門,不管外面有沒有人,盡可能保持語調(diào)輕松地喊:別開這種玩笑好嗎?我借的同事的車,同事知道我來這兒了,也知道我是因為錢姐的朋友來的,開這種玩笑有點兒過了哈。 不管怎么說畢竟是法治社會,一般矛盾上升不到特別嚴重的刑事程度,她這樣安慰自己。另一方面,潛意識也覺得對方不至于那么蠢,做壞事之前把自己底細透個精光。 數(shù)不清第幾次重試,身后忽然傳來男性低沉、帶著諷刺意味的話語:隋總不愧是干大事兒的人,勇氣可嘉嘛。 那人不是羅姐不知羅姐這人是否真實存在,隋然姑且這么代稱的弟弟,緊身T恤暴露出的體型比他壯,戴著帽子和墨鏡,站在離隋然最近的窗后。 鋼材廠廠房附近沒有樹木,得益于此,和墨鏡男隔窗面對面時,隋然留意到他下頜與頸部交界的部位有著很清晰的色差她很熟悉這種色差,通常出現(xiàn)在穿襯衫的同事的相同部位。 這人的身份不言自明,同行。 中介。 是上次因為她橫插一腳沒能坑錢姐一筆的不良中介嗎? 感覺不太像。 合伙開中介店的夫妻做的是鄰里街坊生意,往往不怎么在意儀表。 明人不說暗話,聽說前段時間隋總談了個金融城的單子,咱們幾個今天請隋總來也沒別的意思,想跟你談談合作。 墨鏡男抬起手,隋然循著他指的方向看,四五個男性站在一幢三層小樓的屋檐下,有的抽煙,有的掂著酒瓶喝酒,都一副不懷好意的樣子。 對面人多勢眾,隋然咽下了到嘴邊的粗口,裝傻:什么單子? 墨鏡男冷笑:MIF16樓整層,招商經(jīng)理姓李,你客戶姓費,公司抬頭燕京 行。隋然打斷他,你想怎么合作? 墨鏡男從地上拿起一只公文包放在窗臺上,取出一只文件夾從玻璃破了一半的窗格塞進來。 一份代理協(xié)議。 被代理人甲方尚未填寫,僅以甲方代稱,乙方是隋然。 兩百來字的協(xié)議,意思簡單明了:遇安這客戶是甲方委托乙方對接的,甲方許諾給乙方等同于傭金總額20%的現(xiàn)金作為酬勞,但業(yè)主方傭金歸于甲方。 隋然一字一句讀了三遍,笑:老板,你知道就算我簽了協(xié)議,傭金也到不了你公司賬上,獨家委托協(xié)議早就交給招商了。上面填的是兆悅,不是我。 她猜到了真正的幕后主使那時候海澄提到過要警惕的遠行地產(chǎn),那個極有手段的狠人范經(jīng)理。 墨鏡男叉起手,腦袋往一側(cè)歪,是個不拿正眼瞧人的姿態(tài),黑皮白皮的分界線因此更加顯眼,隋然強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對比強烈的色差上,不去猜測對方接下來會怎么做,也不去想最后一次短信有沒有發(fā)送成功。 她克制著看手機的沖動,等待對方回應。 墨鏡男斜盯了她片刻,從腋下抽出一只手,扔了只中性筆進來,簽。 筆在空中劃出潦草的弧形,不偏不倚落在文件夾上。 隨筆一塊兒落下的,還有一滴水。 隋然眨眨眼,模糊的視線中,她依稀看到墨鏡男身后出現(xiàn)了一道身影,正迅速接近。 簽個鬼??! 什么狗東西!cao!辱狗了! 報警!媽的!必須報警! 海澄罵罵咧咧地踢飛了地上的小石子,顯然氣得不輕。 那兩張她揉爛的協(xié)議最終被海總撕成碎片,灑落得到處都是。 一陣風掀動幾片碎紙飛到隋然腳邊,恰好是乙方簽字欄。 殘存的紙片上并沒有手寫字體,她沒簽。 就算沒有任何法律意義,不能形成任何約束,隋然也不會隨便簽字。 因為人類是邪惡的,所以法律不得不假定人類比實際的情況要好。(注1) 什么? 啊?隋然茫然地抬起頭,稍后才意識到自己把心里想的說出了口,她從坐著的臺階上站起身,拍拍屁股,沒事兒,就是突然想起一句話。 報警沒用,隋然心知肚明。 因為對方拎得清,度把握得讓人恨不得拍案叫絕:一沒跟她肢體接觸,二沒有實際傷害,三對方套她過來還經(jīng)過了錢姐那一層,她沒有證據(jù)證明對方就是遠行地產(chǎn)的人。 還有一點隋然現(xiàn)在回想起來挺戲劇化,也叫她哭笑不得,海澄來得太及時,似乎反把對方震懾了,留下一句離金融城遠點匆匆離開,姿態(tài)怎么看怎么狼狽,跟出場時的冷酷傲慢比,反差得有脖子上黑白色差那么大。 再者,遇安這筆單子的傭金雖說數(shù)目不小,但在海城連兩居室的首付都不夠,不至于讓一伙人鋌而走險。何況現(xiàn)在法律制度包括行業(yè)流程都很完善,那協(xié)議形同廢紙。 墨鏡男就是想教育她,確切地說,想嚇唬她。 很多才入行的新人都會收到老人一些忠告,諸如那些物業(yè)招商難纏,哪幾家中介行徑惡劣。 對于后面一種,老人勸告是盡量不要碰,絕對不要正面起沖突,最好提前做防備就像海澄叮囑的那樣。 穿鞋的怕光腳的,光腳的怕不要命的。 不怕碰上惡人,最怕被惡人磋磨。 碰上犯渾的光干耗著都能把人耗去半層皮,惹不起,要躲。 見海澄總算不那么憤慨激昂了,隋然趕緊借機轉(zhuǎn)開她注意:你們怎么來得那么快,我一直以為信息沒發(fā)出去呢。還有她拉著海澄的衣袖,小幅度指向門口的黑色廂車,那車,還有那幾位大佬你從哪兒找來的? 她指著車旁如同雕塑般一動不動的迷彩服壯漢。 真的很壯,胳膊比海澄大腿還粗。 墨鏡男扔筆進來讓她簽字時,從對面小樓跑過來的人是來給他通風報信的。 墨鏡男跟那幾個抽煙喝酒的人前腳走,五六分鐘功夫,海澄就帶著四個壯漢從天而降,一個一腳踹開卷閘門上的小門,一個徒手掰斷了窗框,剩下兩個干了什么,隋然沒看到。 四個人兩兩相對站著,就像四大護法金剛,給人感覺特別安全。 情況難么緊急我上哪兒找這些個大佬,還不是你家說到這兒,海澄突兀地一拍腦門,靠!我給忘了! 她沖隋然比出一個稍等的手勢,點了幾下屏幕,手機送到耳邊。 嗯,沒事了,沒啥大事,情緒很穩(wěn)定。 對。 你別小瞧我們?nèi)唬@人膽肥著呢 海澄忽然扭頭笑得一臉詭秘:在呢,要不要跟她說兩句? 隋然張大了嘴,警惕地退后一步,口型問:淮總? 手機已經(jīng)塞到她手里了。 隋? 啊 隋然腦子一團混沌,這比她認清自己被鎖進廠房的現(xiàn)實更令她無所適從。 她還不太相信那邊的人是淮安,她發(fā)信息那會兒淮總已經(jīng)登機且關手機了才對。 隋經(jīng)理? 聽出對面的語氣起伏明顯,隋然忙應聲:呃,是我。我在。 你還好吧? 我很好。隋然做了個深呼吸,然后笑起來,莫名其妙地笑出聲,笑出了眼淚,就是有人搞惡作劇。嗯一個玩笑。 淮安不知是否聽出什么,靜默片刻,人沒事就好。 我沒事。隋然說,話說這時候你不是應該在飛機上么?她特意拿開手機看了下屏幕,顯示的是網(wǎng)絡通話,哦對,飛機上現(xiàn)在也有WiFi了。 我改航班了。淮安輕描淡寫打破了隋然的幻想,收到你的信息,我覺得有必要確定你情況,但很久沒收到回復,所以我聯(lián)系了海澄。 迷彩壯漢們開來的黑色廂車帶有移動網(wǎng)絡,隋然連上熱點,頃刻彈出數(shù)十條信息,包括來電提醒和微信推送。 她給淮安發(fā)信息是11點57分,七點左右到達獅城的航班的起飛時間是12點10分。 整個都亂了啊隋然喃喃道,她分不清亂的是淮安的行程還是她的腦子,又或者她整個人。 我想盡快確定你沒事?;窗部焖僬f完,不等她反應,話鋒一轉(zhuǎn),好了,我要去辦登機手續(xù),你回去好好休息。 哦好的 淮安沒有立刻掛斷,頓了頓,又問:我們,明天見? 好。隋然點點頭,僅剩的一線清明支撐她重復最后一句,明天見。 隋然沒想到第二天見面的時間甚至比之前約定的更早。 八點三刻,頂著依舊強盛的高溫酷暑大太陽步行到公司,隋然去洗手間洗了把臉,回來時就看同事一臉古怪地提醒她去大會議室。 會議室三個人,海澄和傅蘭洲挨得挺近低聲說著話。 見她進來,??偼笠恢?,拉起傅蘭洲眉飛色舞地往外走。 十幾米外的房間另一頭佇立著一道略眼熟的修長身影,隋然沒戴眼鏡,不敢確定那人是她想的那位。 聽到動靜,對方轉(zhuǎn)身現(xiàn)出真面目。 隋。 作者有話要說: 啊 腦內(nèi)了兩星期這個畫面,終于寫出來了嗷! 注1:《論法的精神》 感謝投出深水□□的老板:江藍生 1個;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老板:廢了個狒 1個;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老板:不逾千里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老板:absurdity 3個;無昵稱、阿一 2個;瀾雨、三個人、歪化石、阿瑟ase、kop、婉拒許佳琪七次、遲遲、Oha、邊緣舞者、眠眠、奶糖生翼、不逾千里、順流而東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園丁:大七升十一 40瓶;一只音游狗 20瓶;不期待就對了 12瓶;24264013 9瓶;六個豬頭 8瓶;江衣、你要吃包子嘛?、妙妙、邊緣舞者 5瓶;不想說話、lmf265 1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