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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金屋囚質(zhì)子 第5節(jié)

    眼神交流?梁纓托著右臉回憶夢中的場景,他們倆確實全程都看著對方,但她的感覺是他們倆都恨不得對方死。

    期間,她一句話都沒說,心里只有恨和痛。

    “白芷姑姑,為何我們要學(xué)這些東西,是要我們討好男人么?”有人發(fā)問。

    又一人接道:“隔壁也上閨房課吧?”

    “不是討好,是掌控?!卑总茡u頭,她一眼掃過眾人,問出一句驚世駭俗的話,“你們難道不想看到夫君被一點點勾起沖動的模樣?難道不想掌控他們?”

    霎時,堂中鴉雀無聲。

    梁纓聽得若有所思,用食指在桌上畫著小圈。掌控一個人的方式?有這一層理解,她開始覺得閨房課有意思了。

    “男子的敏感度相較女子要差些,但位置是一樣的?!卑总撇还庹f,還指位置,手跟嘴同步,“耳朵,喉結(jié),嘴唇,鎖骨。你在撫弄時一定要注意他的眼神,動作不能太實,要柔,適當(dāng)放重……”

    “白芷姑姑為何能一本正經(jīng)地說出這些羞人的話?!?/br>
    “我忍不住想問,白芷姑姑的內(nèi)心是何等的狂野?!?/br>
    ……

    一旦有人開頭,后面的人便開始打趣,梁纓也跟著好奇,印象中,她從未見白芷姑姑臉紅過,她是不是不會臉紅。

    白芷沉下臉,不輕不重地扣了一下書面,嚴(yán)厲道:“我在上課,肅靜?!?/br>
    這一聲不響,卻足夠能震懾全場。

    *

    晚膳過后,瀾語吩咐守門太監(jiān)關(guān)上大門,正要進屋,誰知眼角余光瞥見一道灰影從墻頭躍下。

    “?。怼边€沒等她喊出聲,肩頭便被一枚硬物打中,跟著喉間一麻,怎么也發(fā)不出聲。

    “是我。”落地后,元千霄火速摘了頭頂?shù)能浗砻保壑~前碎發(fā)說道:“認(rèn)出來就眨眨眼?!?/br>
    瀾語使勁眨眼。

    “要不是怕人認(rèn)出,這破帽子倒貼錢我都不戴?!痹鱿訔壍卣f著,手上順勢彈出一顆石子。

    瀾語左右打量他,腦子里開始自己寫話本,故事的起源來自于一場蹴鞠賽,大國公主對小國質(zhì)子一見鐘情,決定……

    等等,公主要求做的那個鐵籠子,不會是給他用的吧。

    元千霄麻利地脫下太監(jiān)服,露出自己習(xí)慣穿的一身黑衣,他左看右看,問:“七公主睡了?”

    “公主還未歇息,這會兒正在寢殿里看書。”瀾語垂著臉,時不時拿眼神瞄他。

    “寢殿?”元千霄皺眉,她不是應(yīng)該在書房么。

    *

    一到夜里,寢殿里便會點滿琉璃燈,亮如白晝。

    梁纓端坐在案前,左手拿著書冊,右手翻過一頁泛黃的紙張。她的眼睛在看書,可她的心不在。

    以前,她從未想過嫁人之后要行周公之禮,只想著出宮,想著往后各過各的,誰也不干涉誰。

    何況她是公主,沒人能逼她。

    這樣親密的事,對方該是心上人。她無法接受跟一個不喜歡的人行周公之禮。

    “吱呀”一聲,房門開了。

    瀾語領(lǐng)著元千霄進屋,上前道:“公主,淮越國的九皇子來了?!?/br>
    興許是話本看多的緣故,她腦子里的故事開始不受控制,女角和男角挑燈夜讀,讀著讀著,兩人……

    “嗯。”許久不見對面動靜,梁纓抬頭,一對上瀾語的臉?biāo)阒浪X子里在想什么,定是話本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盀懻Z,你先去歇息?!?/br>
    瀾語看看自家捉摸不透的公主,又看看門邊抱著雙臂的元千霄,她想繼續(xù)看,奈何公主不讓。

    “是?!?/br>
    寢殿門被關(guān)上,元千霄兀自站在門邊,神色淡淡,不知在想些什么。

    案上燭光“噼里啪啦”地燃著,夜色靜謐地詭異。一頁一頁,翻了十幾頁書,梁纓才往元千霄瞧去。

    “勤奮刻苦挑燈夜讀的七公主,終于舍得放下書籍看我了?”他揚著調(diào)子,眉目間并無恭敬之色,也無討好之意。

    梁纓不答,每次見著他,心頭總覺得不舒坦,什么古怪,她又說不上來。

    兩人一個站著一個坐著,實在不方便說話。元千霄大步走近,隨手拉了把椅子放在書案前,自顧自坐下,仿佛這里是他的地盤一般。

    梁纓看著他一連串的動作,眉梢蹙起。他跟夢里的元千霄簡直判若兩人,可她知道,那個人是他,因為她喊了他的名字。

    “本宮問你一件事,老實回答,你是不是雙生子?”

    “不是?!痹霾患偎妓鞯?,他交疊兩手放在書案上,頂著一張漫不經(jīng)心的臉,“我娘只生了我一個?!闭f到娘親,他的眼神暗了暗,不帶一絲溫度。

    不是雙生子,那夢里的人鐵定是他。梁纓扔下手中的書冊,“啪”,書冊落下,撞上書案,發(fā)出重重的一聲。

    第5章 拿他練手   我就算嫁人你也得跟著我?!?/br>
    元千霄將目光移到梁纓臉上,她瞧著像是在思索一件至關(guān)重要的事,眉頭擰成麻花,整張臉都繃著。

    仔細看,她的眉形相當(dāng)古怪,棱角太多,并不適合她,若是換成細長的柳葉眉……

    這么想著,他眼前竟浮現(xiàn)出一張臉來,是她,又不全是她。

    霎時,心尖猛烈一抽,元千霄下意識抓住書案邊緣,然而這感覺來得快去得也快,瞬間便消散了。

    他心下奇怪,卻也沒多想,“喂,我是來當(dāng)伴讀的吧?”

    “嗯?”梁纓從思緒里回神,不悅地瞪他,“廢話?!?/br>
    元千霄閑適地靠在椅背上,揚起眉梢調(diào)侃道:“那你倒是讀出聲來啊,你不讀我怎么伴?”

    被他的話一噎,梁纓只覺火氣上來了,厲聲道:“閉嘴,本宮沒讓你開口?!闭f罷,她重新拿起書冊翻閱。

    一個大活人不是說不在意便能不在意的,更何況他還坐他對面,所以即便她再專注,也會不由自主地去留意他。

    “小公主?!?/br>
    “七公主?!?/br>
    “平南公主。”

    “梁纓?!?/br>
    元千霄閑著無聊便打算逗逗梁纓,結(jié)果喊了四句也不見她搭理,通常來說她這是打算無視他了。

    若是這種程度的報復(fù),那他完全接受。

    案上書冊不少,有兩摞,他瞧都沒瞧,直接拿最近的那本,是本棋譜。淮越國沒有下棋一說,所以他進宮后也沒學(xué),如今看棋譜自然是看不懂的。

    視線一瞥,他拿了支竹架上的胡筆過來,三指捏著筆桿,食指一勾,胡筆便在他指尖轉(zhuǎn)動起來,仿佛粘在他手上一般,靈活來去,隨意在五指間走過,偶爾還在某根手指的骨節(jié)上旋轉(zhuǎn)逗留。

    梁纓被他轉(zhuǎn)筆的動作吸引了目光,這是她第一次見人轉(zhuǎn)筆,轉(zhuǎn)得還不賴,她張大眼,新奇又好奇。

    他的手生得漂亮,骨節(jié)分明如竹節(jié),手指修長,轉(zhuǎn)起筆來尤為好看。

    正當(dāng)她看入迷時,元千霄兩指一夾,胡筆停住,他望著她得意道:“我轉(zhuǎn)得怎么樣?”

    “不怎么樣?!绷豪t滿臉冷漠,鄙夷道,“不過是市井間的玩法罷了?!?/br>
    “哦?!痹鲚p飄飄地應(yīng)了一聲,也不惱,趁她說話之際追問道:“以后你要是嫁了人,我們之間的合約還作數(shù)么?”

    嫁人?梁纓被問住了,她想過嫁人,但并未想過怎么處置他。她對上元千霄的眸子,脫口道:“我嫁人了你也得跟著我?!?/br>
    “啊?”元千霄一臉錯愕,他彎著身子湊近她,指著自己的腦袋問:“七公主,你這里是不是有點毛病?”

    梁纓手里剛好拿著書,他一說,她揮手便朝他臉上打去。

    元千霄立時往后一退,坐正了身子,戲謔道:“我倒是不介意,就怕你那位駙馬拿刀來砍我。”他盯著她左看右看,連連感嘆,“別人都說你人淡如菊,怎么在我面前不裝一裝?!?/br>
    他說一句,梁纓便覺得手癢,想當(dāng)場揍他一頓。第一晚便這么囂張,后面還了得。

    她放下書冊起身,腦中閃過一句白芷姑姑說的話,有些事學(xué)得好可以掌控一個人。而今日她在閨房課上學(xué)了不少東西,拿他練手正好。

    “生氣了?”寢殿內(nèi)的氣氛突然變得詭譎起來,梁纓又一語不發(fā),元千霄忍不住出聲試探。

    她徑自走到他側(cè)邊,伸出右手想觸碰他的耳朵,結(jié)果手還沒碰著便被他扣住了手腕。

    “你想做什么?”元千霄偏頭,扣著她的力道不重,她卻掙脫不出。

    掙脫不出便不掙,她俯身湊近他耳邊,用調(diào)戲的語氣說:“為所欲為啊,合約上不是寫了么,不從得加一年。”

    這話一出,元千霄吃癟了,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不情不愿地放了手。

    梁纓哼了聲,這感覺才對。她想著白芷姑姑說的動作要領(lǐng),試著去撥弄他的耳朵,兩指輕輕揉捏,自上而下?lián)崤?/br>
    “……”

    只一下,他的耳朵便紅了,粉粉嫩嫩的,比他這個人有趣。

    梁纓捏著元千霄通紅的耳垂逗弄,眼角的余光往旁瞧去,他右手攥拳,手背青筋浮起。她心想,這算舒服了?

    此時此刻,元千霄的內(nèi)心極度微妙,從小到大,他的耳朵只被人拎過,摸就還是第一次。她究竟怎么想的,不會真喜歡他吧。

    當(dāng)然,撇開其他不說,她的手確實軟,柔弱無骨,摸在耳朵上分外舒服,真有種渾身都酥了的感覺。之前聽別人說女人是怎么一回事,他半點不信,結(jié)果今晚見識了。

    她要繼續(xù)下去,怕不是要為所欲為到其他地方,如此一想,他頓時覺得這一年沒有想象中地那般好待。

    期間,梁纓一直觀察著元千霄的反應(yīng),起初,他顫了一下,接著開始蹙眉,眼神清明,不大像是舒服的樣子。

    她暗忖,是不是自己做得不對。

    想不出個所以然,她索性不想,為何一定要他露出難耐的模樣,叫他露出痛苦的模樣不好么。

    梁纓不再糾結(jié),使勁扯元千霄的耳朵。

    她手上沒輕沒重的,方才還是酥麻,這會兒便成了疼痛,元千霄摸不透她的心思,只能硬裝過來人,“你到底會不會,不會我教你?!?/br>
    “再說話加一年?!绷豪t使勁拉了一下他的耳朵才松手,伸手往旁一指,“看到那個鐵籠子了么,自己走進去?!?/br>
    元千霄順著她的手指瞧去,她的寢殿很大,不仔細看都沒注意衣柜前擺著個鐵籠子,鐵籠子足足有一人高,寬敞地能躺下一人。

    這是,專門為他打造的囚籠?

    看來是他想少了,小公主折磨人的法子要多少有多少,還個個別出心裁。

    嘁,她想看他屈辱的模樣,他就偏偏不讓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