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非人類當演員那些年 第92節(jié)
就是就是!老頭在樹后暗暗點頭,洛槐比不孝子懂行多了。 想起過年時見到的洛槐家人,鐘老頭不由有些羨慕,看看人家的兒子和溫馨的家庭,再看看他們家的,他這兒子真是生來要債的。 剛想到要債,鐘九道那邊就說:“對了,進主宅之前,我們先去庫房一趟,我?guī)顽娂医鉀Q這么多麻煩,他們欠了我不少債,我去拿些報酬?!?/br> 不孝子!果然又來要債了。鐘老頭看他們遠去的背影咬牙切齒,他快走兩步跟上,決定等在庫房門外,等不孝子拿著家里的寶物出來后,就大喝一聲,指責他盜用家族法器,讓他羞愧難當! 想到這里,鐘老頭一路小心翼翼地跟著他們。 庫房守衛(wèi)是個鬼,有時候讓鬼看守比讓人看守更好用。人還有可能監(jiān)守自盜,鬼對這些法器連碰都不敢碰。 而且有人偷法器,只要藏的好守門人就有可能找不到。鬼卻對法器有反應,不管藏在哪里他們都能發(fā)現(xiàn)。 但鬼還是有個缺點,他們攔不住鐘九道,也不敢攔。 鐘九道來庫房取東西,鬼只能把大門打開,任由他進去挑選,否則鐘九道會把他們做成對聯(lián)貼在庫房門上。 “只剩下三盒水蜜桃了,全拿上吧。”鐘九道也不知從哪兒弄出一個紅藍白編織袋,直接把首飾往里面丟,顯然是下車時就準備好先來庫房洗劫,裝好東西后再進家門。 “你經(jīng)常拍戲,有些劇組不能戴太多首飾。不過只要不拍游泳的戲份,腳上的東西基本不會管,這個腳環(huán)拿上把?!辩娋诺烙秩M去一件首飾。 原本在一旁靜靜圍觀的洛槐慌了,他上前按住鐘九道的手:“等等!這些首飾難道是要給我的嗎?” “對啊,我又用不上這些東西。”鐘九道邊說邊塞,眼看要把紅藍白編織袋塞滿了,“你八字輕又招鬼,幾次破壞那邪物的計劃,這次更是直接出手斷香。你與那根香接觸過,那邪物定然知道你是誰,萬一來找你,你起碼得有自保之物,還是多裝幾樣比較好?!?/br> “不行不行,這個真不行!”洛槐說不要就是不要,這也太多太多貴重了,洛槐看到編織袋里的東西都替鐘家人心疼。 鐘九道說:“你遇到的危險一次比一次嚴重,等閑法器已經(jīng)不太管用了,太珍貴的法器我弄不到,我們只能靠量取勝了。” “鐘導,這些東西拿了我會心不安的?!甭寤闭f。 莫說他和鐘導只是普通朋友,就算真的成為戀人,也不該拿別人這么多東西,這是原則問題。 鐘九道還要在勸,門外傳來一聲咳嗽。 二人向門口看去,之間鐘老頭仙風道骨地站在門外,見到鐘九道一聲大喝:“不孝子,你又回家里偷東西!” 鐘九道還沒來得及分辨不是偷,是光明正大索取報酬,就見鐘老頭和顏悅色地看向洛槐:“小洛,你還記得我嗎?過年時多蒙你相救,老夫感激不盡。 “不孝子有件事說得對,庫房里只是一些能賣些錢但效果不算太好的法器,我這里有個玉扣送給你,能夠掛在各種衣服的里側,方便攜帶,不易被發(fā)現(xiàn)。這是先代家主送給我保命的,我現(xiàn)在法力勉強還算可以,用不上這東西,本打算傳給下一代子孫,你看這不孝子的樣子,給他不如砸了。你收好這玉扣,一個頂他那堆東西百個!” 洛槐剛要拒絕,就見鐘老頭和藹地對他身旁的一根柱子說:“來,鐘伯伯給你戴上?!?/br> 洛槐:“……” 鐘九道:“……” 鐘家主的眼睛還沒適應完全,在明亮環(huán)境中還算好,庫房這種暗環(huán)境下,重影格外嚴重。 鐘九道幫洛槐接過玉扣,玉扣后面有個巧妙的伸縮別針,輕輕一按就會彈出來,鐘九道把它別在洛槐衣服里側,“收下吧,救命之恩,你若是拒絕,老頭來世也要還的,今生事今生畢是天師界的規(guī)矩,拖到來世,又不知會出什么變數(shù)。” 鐘九道這么說,洛槐也只得收了。 這時旁邊的鐘家主喊道:“鐘九道,你叫誰老頭呢!” 鐘九道揪了一把他的胡子,冷笑道:“就您這白發(fā)白須的樣子,還伯伯,洛槐第一次見您可是叫爺爺?shù)模皇抢项^是什么?!薄 ∽髡哂性捯f: 鐘老頭捂著心口:這兒子我不要了,誰喜歡趕緊拿走,別讓他回家來氣我。 洛槐:我要,謝謝伯伯,打包帶走了! 第103章 驕傲 鐘九道和鐘家主吵了一架,主要是鐘家主單方面怒吼,鐘九道默不作聲地聽著,聽到不喜歡的地方,冷嘲熱諷地說一句什么,把鐘家主氣得更厲害。 看著他們倆的樣子,洛槐終于明白鐘導追求導演夢為什么會演變成被逐出家門的下場,他實在太不會和父親相處了。 就像洛槐和父母商量什么事情,總是先做點讓父母開心的事情,比如做做家務、給父母捶捶腿捏捏肩、買些禮物回家等,再好聲好氣地提出自己想做的事情,如果父母不同意就暫時不說,等父母消氣再提,直到父母答應為止。 洛槐相信自己提出的事情全部是在父母接受范圍內,就算不能接受,也可以雙方討論出一個彼此都能接受的結果,凡事可以商量,不用非要鬧僵。 但是鐘導和鐘伯伯相處從來都是鐘導說:“我要做這件事,你答應就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 這樣說,鐘伯伯肯定會怒氣沖沖地說:“你敢去做就不再是我兒子了!” 鐘導的回應一定是提起行李箱說:“那就不是了,我走了?!?/br> 鐘伯伯則是在后面跳腳說:“你是鐘家培育出來的,你所有的都是鐘家的,你靠什么活著,最后不還是要回來!” 鐘導硬氣地說:“那以后我不用鐘家所教授的養(yǎng)活自己就是。” 洛槐敢打賭,鐘導當年被逐出家門,一定就是這個過程。 因為洛槐發(fā)現(xiàn),鐘導并不排斥天師行業(yè),他覺得這是為民除害的好事,會不計回報不怕危險地協(xié)助特別b組執(zhí)行任務,經(jīng)常好久不休息,透支自己的體力。 鐘導只是想在當天師的同時,再發(fā)展一個導演的副業(yè),當然也可能是當導演時發(fā)展天師副業(yè)。不管誰主誰副,鐘導從沒想過再也不理會天師界的事,一旦有事,他還是會第一個沖上去的。 鐘導只是和家人的溝通方式有些不妥,當然,鐘伯伯脾氣也有點大了。洛槐在心中默默地偏向鐘導。 在他們吵架的時候,洛槐從編織袋中拿出首飾,一盒一盒放回原位,他真的不需要這些東西。 知道真相后,洛槐拿著自己的首飾盒子去詢問沈樂山,這些首飾有什么用處。 沈樂山告訴他,這些全部是驅鬼的法器,只是這些9.9斤的首飾是一次性的,用一次就會碎。昂貴的玉器更結實一些,容納的法力多一些,可是也會耗盡。 除了那塊玉佩比較特殊外,其余首飾洛槐只要戴10個9.9斤的塑料首飾,效果和一個玉扳指是差不多。 真的沒必要收這么貴重的物品,他多戴幾個9.9就好了。 而且鐘導當初送他玉飾是因為那時洛槐不知道世界上有鬼,現(xiàn)在洛槐知道了,完全可以多戴幾張鐘導畫的符咒,攜帶方便,又比玉飾省錢。 鐘導總是送他玉飾也不知是什么習慣。 一直放到最后一個盒子,正在吵架的鐘九道轉過頭來說:“別的都可以放回去,這個你拿著。” 洛槐打開一看,是一盒圓潤飽滿的水蜜桃吊墜。 他也很喜歡這些小桃子,便笑著說:“好,這個我收下了。謝謝鐘導,謝謝鐘伯伯?!?/br> 鐘老頭一見鐘九道送的是水蜜桃吊墜,背過手昂起頭得意地說:“哼,舍棄鐘家家業(yè)的人啊,送人東西也只能從自家?guī)旆坷锓?,還送個這么寒酸的,比我的玉扣差遠了?!?/br> 鐘老頭自覺贏了兒子一場,幾乎是翹著鼻子離開庫房的,全身上下散發(fā)著“你送的沒我貴”的得意氣息。 鐘九道本來還想拿點,一聽鐘老頭說“從自家?guī)旆坷锓?,也硬氣地放下所有物品。他怎么說也是個名導演,日后賺更多的錢就是。 “回頭別墅買下來寫在你名下,比這堆破爛石頭邊角料值錢多了?!辩娋诺缹β寤闭f。 洛槐:“……” 這怎么還攀比上了? 他不知鐘九道早有這方面的打算,別墅鬼是洛天師遺留下來的,這別墅當年也一定與洛家有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此時買下來送給洛槐,也是某種程度的物歸原主。 洛槐只當鐘九道在說氣話,笑笑就忘了這件事。 當晚,他在鐘家吃了晚飯,見到頗具威嚴的鐘母,一頓飯吃得有點壓抑。據(jù)鐘母說,自從鐘九道上大學后,他回家就沒上桌吃過飯,每次都是有人把飯菜送到客房,鐘九道只在房里吃。 今日要不是鐘九道帶客人來,洛槐又救過鐘家主,鐘家主也不會允許鐘九道上桌吃飯。 晚上洛槐被安排在客房睡覺,他睡眠向來好,一覺睡到天亮,醒來得知鐘九道送鐘洪倩去巫家了,理由是巫星澤還有一些遺物留在家里,鐘洪倩會把這些東西送過去燒給巫星澤。 鐘九道只是想找個理由去巫家看看,單他和鐘洪倩兩個人去恐怕會被拒絕。由鐘家先聯(lián)絡巫家,就會順利很多。 明天家族大比才開始,洛槐這一天可以參觀鐘家,由鐘洪意招待。 鐘洪意才陪洛槐走了幾間房,就遇到鐘母。 “你明日不是還要參加家族大比,回去好好準備吧,客人由我招待就好?!辩娔刚f。 “可是……”鐘洪意看了眼洛槐,她擔心鐘母已經(jīng)看出洛槐和鐘九道之間的情愫,想支開她警告洛槐,趁著鐘九道還沒開竅,把這份感情扼殺在搖籃里。 之前祭祖時鐘母兵不血刃地教訓了鐘老二,現(xiàn)在老二還在看守所里等著開庭呢。那時鐘洪意見識到了鐘母的手段,鐘母若是出手,洛槐這傻白甜小可憐怎么可能招架得住,她心中暗罵鐘九道把洛槐一個人留在這里,她怎么可能應付得了鐘母。 鐘母淡淡道:“我若真想做什么,你也阻止不了。還不如回去專心家族大比,未來說不定我的衣缽可以傳給你?!?/br> 鐘家男丁皆廢物,鐘洪倩法力雖高,但終究有些怯懦,不適合做家主。鐘九道明言放棄家業(yè),一心撲在演藝事業(yè)上,鐘母自然要另外物色一個接替者。 目前看來,鐘洪意野心足夠,實力卻不夠,還在考察期。 鐘洪意得到鐘母贊賞當然開心,可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她還是擋在洛槐面前不走。 “倒是個守信之人,你放心吧,我是有些九道小時候的事想告訴洛槐?!辩娔刚宫F(xiàn)出她的善意。 鐘洪意意識到自己可能誤會了,道了個歉,轉頭對洛槐說:“伯母很好相處的,你乖巧一點就好?!?/br> 洛槐其實也很想聽鐘母說鐘導小時候的事情,點點頭應下,乖乖地跟在鐘母身后。 鐘母先是帶他去了書房,那里存著鐘九道小時候畫廢的符咒。 “這是九道三歲時用毛筆畫的?!辩娔笇⒁豁臣埥唤o洛槐。 “三歲?年紀也太小了吧?”洛槐看著上面一張張畫得十分規(guī)整的符咒,很難想象這是一個三歲孩子畫的,尋常兩歲小孩筆都拿不穩(wěn)呢。 “他背負盛名出生,鐘家上下期待他振興家族,接受的全是揠苗助長的教育。”鐘母望著那一張張紙,眼神柔和,“尋常孩子早該哭鬧了,偏他爭氣,不管長輩讓學什么,不管是不是他這個年紀該會的,他都能全盤接受,半點不差地學下來,漸漸成為別人家的孩子,只是有時候也會惱。” 翻著翻著,鐘母看到一張紙,忍不住笑了下交給洛槐。 洛槐一看也笑了,這上面符咒畫到最后全變成了長胡子禿頂老頭,憶起昨日鐘導揪鐘家主胡子的樣子,想也知道他畫的是誰。 “鐘導有時,也挺調皮的?!甭寤毕肫痃娋诺腊蜒壑檠b在盒子里塞給錢多群時的樣子,忽然發(fā)現(xiàn)了一點鐘導和以前不一樣的樣子。 鐘九道從來不茍言笑,卻總會時不時做點出人意料的事情,讓人忍俊不禁。 就像無數(shù)張符紙上的胡子禿頂老頭一樣,素來懂事的孩子,偶爾也會想要發(fā)泄一下。 “他說要去上大學拍電影時,我一點也沒意外?!辩娔刚f,“家主讓他做同輩的典范,他認真聽進去了,也把那些同輩的未來當成自己責任。只是他和家主認同的未來不同,他為家族后輩選擇了他認可的未來。” 洛槐把那張胡子老頭小心地卷起來,趁著鐘母不注意塞進懷里,他很想收藏這張調皮的鐘導。 才塞到一半,鐘母忽然轉身說:“我?guī)闳埬罟??!?/br> 洛槐手拿著紙全身僵硬,被鐘母抓了個正著。 鐘母將那張紙從洛槐手里抽走,放回那沓紙中,洛槐可憐巴巴地望著鐘母。 “喜歡就讓他畫給你,這些我要留著,將來嘲笑那老頭用。”鐘母對洛槐眨眨眼。 洛槐怔怔地看著鐘母,心想伯母說的該不會是他想的那個意思? 鐘母帶洛槐來到一處山谷,才到山谷外圍,洛槐便覺得一陣寒冷,忙搓搓胳膊取暖。 鐘母指著山谷的臺階說:“大概五歲開始,老頭就把九道丟到這個山谷里,每次帶上七日的食水,讓他七天后爬上來,九道也都照做了。” “五歲……這是什么地方?”洛槐向下看,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