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會兒，忍不住捏一下自己眉心，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沖動什么。

    他正準(zhǔn)備離開，就看到門里走出一個熟悉的身影。

    聞小嶼裹著件大棉襖，里頭是正裝，站在門前與同他一起走出來的女伴說話。聞?wù)榘櫰鹈?，看一眼那女孩，又把視線放在聞小嶼身上。

    夜里的雪愈發(fā)白，飄過臺階前暖黃的光。聞小嶼身量柔長，黑色短發(fā)貼著白凈的皮膚，還是那么瘦。那女孩笑著對他說些什么，后撐起傘轉(zhuǎn)身離開，聞小嶼一直出神望著女孩離開的方向，半晌才圍起圍巾走下臺階。

    聞?wù)槟蛔谲嚴(yán)?，看著聞小嶼繞過灌木，馬上就要沿著晚會廳前的大路離開。

    可聞小嶼停下了腳步。他看見了他的車，從遠(yuǎn)處踩著雪走過來，又隔著不近的距離停下。

    聞?wù)橛行┰?，不知道聞小嶼既然看到了他，為什么不再走近一點(diǎn)。他打開車門下車，高樓的陰影籠罩了他們，聞小嶼的臉隱沒于昏暗，聞?wù)榭床磺逅谋砬椤?/br>
    “晚會玩得還開心？”

    “你怎么回了？”

    說來說去，還是想你。和趙均一他們的會可以遠(yuǎn)程開，可太遠(yuǎn)了就看不見你。從沒見過你和女孩在一起，原來今晚你和她跳的交誼舞。

    “哥，你還走嗎？”

    “今晚十點(diǎn)四十的飛機(jī)回新加坡。”

    “那你還回來嗎？”

    聞?wù)槎⒅诎抵新勑Z清瘦的身影。他的心思岔開了，開始考慮一個問題：要把他帶走嗎？

    他認(rèn)真思考現(xiàn)在直接把聞小嶼關(guān)進(jìn)車?yán)飵ё哌@一舉動是否可行。這種想法帶有粗暴的意味，但聞?wù)椴⑽床煊X。他一直耐心有限，不想再繼續(xù)浪費(fèi)時間。

    把聞小嶼關(guān)起來很簡單，要跑就綁住，鎖門，拿走所有證件?？蛇@樣做是否有意義？如果聞小嶼不愿意，那么帶走他一次兩次三次，未來他們?nèi)詴淮蝺纱稳蔚胤謩e。

    更重要的是如果聞小嶼又哭起來，聞?wù)榫蜎]了辦法。他怕了聞小嶼的眼淚，只能一切照聞小嶼的意思來。

    聞?wù)樾那楹懿?，最后還是克制下來，不想對聞小嶼做些什么，草草開車走了。

    他坐上了回新加坡的飛機(jī)，飛機(jī)起飛時轟鳴上升，城市星羅棋布的夜景逐漸遠(yuǎn)去，成為夜空下遙遠(yuǎn)閃爍的光。他再次離開首都，聞小嶼的身影卻在他的腦海揮之不去，比回憶鮮活，比照片生動

    聞?wù)樽屢慌悦貢鴧R報接下來的行程，秘書一條條告知，聞?wù)橐贿吢犞?，一邊思考明年的工作計劃?/br>
    他決定在明年年初回國。

    第53章

    年初的時候國家歌舞劇院聯(lián)系上聞小嶼，表示希望他畢業(yè)后可以加入劇院。國家級的劇院向他伸出橄欖枝，聞小嶼卻下不了決心。正不知該不該拒絕邀請時，他的老師森冉也找上了他，詢問他愿不愿意進(jìn)森林藝術(shù)團(tuán)。

    這下聞小嶼想都不想就答應(yīng)了，還生怕老師逗他，傻乎乎詢問是不是真的。森冉去年一直在忙全球巡演的事，中間也沒空管她小徒弟，聞言忍俊不禁。看著聞小嶼的臉，又有些皺眉。

    “當(dāng)然是真的，我可就等著你畢業(yè)后想辦法把你拉進(jìn)我們團(tuán)呢。不過該考的試你還是要考，我只是引薦，還需要團(tuán)里那幾位評委老師都認(rèn)可你才行?！鄙秸f著，一邊牽過聞小嶼的手，捏起他手指左右看看，“怎么瘦了？”

    “這陣子......一直在排練?！?/br>
    “體重不能掉得太厲害，不然影響你跳舞。去年風(fēng)華杯的時候你就瘦了?！鄙秸f，“小嶼，你遇到什么困難嗎？和老師說說也是可以的?！?/br>
    聞小嶼卻只是搖搖頭，“我會調(diào)整自己的，謝謝森老師?！?/br>
    他進(jìn)入大學(xué)的最后一個寒假。還沒到過年，聞小嶼沒有立刻回s市，而是留在學(xué)校準(zhǔn)備畢業(yè)作品一事。

    一次從練舞房出來，聞小嶼偶然遇到回學(xué)校辦材料的沈孟心。沈孟心畢業(yè)后進(jìn)入首都芭蕾舞劇團(tuán)，也忙，兩人自元旦晚會后就沒怎么聯(lián)系。

    沈孟心看起來狀態(tài)還不錯，穿一身短襖，運(yùn)動褲，頭發(fā)高高扎起來，和聞小嶼一塊往學(xué)校外走。聊了一陣，問聞小嶼周末有沒有空，要不要一起去香山爬山。

    聞小嶼很久沒出門走走，答應(yīng)了。等到了周六，一大早他就爬起來洗漱，給百歲的自動投食器里放好吃的和水，穿戴好出門。

    兩人做公交抵達(dá)香山底下，各自都吃好了早飯。天氣正好，雖然冷但出了太陽，天也難得晴朗。香山雖然不高，路卻彎彎繞繞，爬起來也遠(yuǎn)。聞小嶼和沈孟心都是常年鍛煉，爬山途中聞小嶼時而給沈孟心拍拍照，兩人一路一口氣不歇，不到一個小時就爬到了山頂。

    沈孟心看上去精神很好，躍躍欲試想坐纜車，兩人就往游覽索道那邊去。他們起得早，腳程又快，這會兒索道售票處還沒人排隊(duì)。售票處前面的空地上插著一片木牌，牌子上掛滿了人們許愿的紅簽，擠擠挨挨隨風(fēng)飄揚(yáng)。

    坐在纜車上的風(fēng)景很好，沈孟心和聞小嶼自拍了張合照，想發(fā)朋友圈，聞小嶼同意了。下山后回市區(qū)的路上，沈孟心就坐在輕軌上專心選圖p圖，選了九張照片，把她和聞小嶼的合照也放進(jìn)去了，一起發(fā)朋友圈。

    兩人回到市區(qū)后各自回家，聞小嶼剛進(jìn)家門，沒想到接到了姜河的電話。

    姜河那語氣挺著急的，接起電話第一句就問他：“小嶼，你和心哥一起去香山了？”

    聞小嶼沒想到他會打電話來，還有點(diǎn)懵，“對。”

    “就你倆？”

    “嗯?！?/br>
    姜河聽起來整個人都不好了，“你倆在一塊了？！”

    “.......”聞小嶼哭笑不得，“沒有，就是周末約著一起出去玩。哥你怎么了？”

    姜河在電話里和他說不清，問了他現(xiàn)在住哪兒，讓他在家里等著，說他馬上過來。聞小嶼不知道他和孟心學(xué)姐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左右到了中午，便去樓下買了點(diǎn)菜，回來一邊做飯一邊等姜河。

    半個多小時后，姜河坐在了聞小嶼家里，兩人坐飯桌前一塊吃飯。

    “我真沒想分手?！苯右荒槦o可奈何，他曬黑了，頭發(fā)理得挺帥，人倒沒什么大變化，“她現(xiàn)在壓根不理我，手機(jī)微信全拉黑了，還是我同學(xué)跟我講我才知道那條朋友圈。你倆什么時候關(guān)系那么好了？”

    姜河顯然吃醋了，這么一看，他還是喜歡孟心學(xué)姐的。聞小嶼不太明白，問，“孟欣學(xué)姐跟我說，有一次看到你和一個很漂亮的女生一起從公司出來......”

    “那是我同事，我倆當(dāng)時一起去找我們經(jīng)紀(jì)人，我已經(jīng)和心哥解釋過了?！苯訃@氣，看起來也很疲憊，“她氣的不止這一點(diǎn)......算了。”

    姜河不愿多訴苦，埋頭吃飯，看來也是餓了。聞小嶼看姜河這副模樣，又覺得不忍心，試著說，“要么我去幫你把孟心學(xué)姐約出來？”

    “什么？不用不用，要是這種事還要讓你這個學(xué)弟幫忙，我這學(xué)長也不用做了?！苯有χ?，依舊是一副開朗的模樣，“沒事兒，哥過幾天空閑了就去劇團(tuán)那邊找你孟心學(xué)姐，怎么也得把話說清楚不是?！?/br>
    聞小嶼于是也跟著姜河笑一笑，他被姜河陽光的氣質(zhì)感染，心情好像也好了一些。姜河在聞小嶼家混了一頓飯，主動把碗洗了，也沒能和聞小嶼多聊會兒就要趕回公司，兩人約好過完年回來再聚。

    聞小嶼買好了機(jī)票，把百歲的票也買了。他常常要往返s市和首都，導(dǎo)致現(xiàn)在百歲一看見他收拾行李就要叫，撓他手。過年回家至少要待一個多星期，聞小嶼也不想貓孤單太久，打算把它一起帶回去。

    收拾行李的時候，聞小嶼拿鑰匙打開床頭柜第二個抽屜的鎖，從里面拿出一個戒指盒。

    他要離開一段時間，想把戒指帶在身邊。他很害怕戒指掉了，可如果帶回去，又怕被父母看到。

    聞小嶼蹲在地上，把戒指拿在手上出神地看。燈光下戒指微微發(fā)光，戒身銀白漂亮，內(nèi)側(cè)刻了一圈戒指品牌的縮寫英文，以及聞?wù)楹吐勑Z兩個人的名字拼音縮寫。他早把這小小的一圈字母背下來了。

    聞小嶼低頭摩挲戒指，發(fā)了會兒呆，還是把戒指放回戒指盒，放進(jìn)抽屜深處，關(guān)上抽屜拿鑰匙鎖好。

    他在年三十前抵達(dá)s市，回到家時已是晚上。李清為他準(zhǔn)備了晚餐，也給百歲買了個碩大的松糕窩，就放在聞小嶼的房間。

    一起吃晚飯的時候，聞家良告訴聞小嶼，說他哥明天就回了。

    這消息打得聞小嶼措手不及，好半天才“哦”一聲，反應(yīng)過來，下意識喝一口湯，慌張掩飾自己心情。

    “這次回來暫時就不讓他走了?！甭劶伊颊f，“總部這邊很多事還是需要他在?！?/br>
    聞家良看向李清，李清心情復(fù)雜一點(diǎn)頭。她也很想聞?wù)?，但一想到聞?wù)榛亓艘院蟛恢獣β勑Z有什么影響，心中又忐忑不安。

    聞小嶼沒有多問，吃過飯后就回去了自己房間。百歲到哪都跟著他，見聞小嶼爬到床上坐著不動，于是找到自己新窩轉(zhuǎn)幾圈，趴下來安靜睡覺。

    聞小嶼幾乎一夜沒睡，直到凌晨才困極睡著。他的心臟不時跳得厲害，人翻來覆去難以入眠，滿腦子都是他哥要回了。

    聞小嶼沒睡多久，早上又被李清叫起來吃，勉強(qiáng)爬起來下樓吃了個早飯，之后又回房里繼續(xù)睡覺。他極少作息不規(guī)律，這一覺睡到快中午，起床后洗把臉又去吃午飯。一夜沒睡，腦子都是懵的。

    他等得很焦慮，更害怕父母看出自己的不對勁，不停想找事做讓自己看起來正常點(diǎn)，最后選擇把百歲捉去浴室洗澡。百歲在他手里很乖，站著不動讓他拿淋浴頭淋水，大眼睛望著聞小嶼。

    聞小嶼把貓洗干凈吹干，抱起來離開浴室。他剛經(jīng)過客廳，就聽大門一響，阿姨驚喜的聲音響起，“哎呀，回來啦，怎么提早了？”

    聞小嶼渾身一僵，定在原地。他見阿姨從玄關(guān)推著個行李箱過來，見到他還笑瞇瞇地說，“小嶼，你哥哥在后頭呢?？伤闶腔丶伊??！?/br>
    聞小嶼只能應(yīng)一聲。阿姨去放箱子了，接著聞?wù)檫吤撓麓笠逻呑哌M(jìn)客廳，兩人視線相觸。

    下一刻聞小嶼移開視線，心跳猛一下提起速。他還抱著貓，腿都是麻的，喉嚨干澀，半天才勉強(qiáng)擠出一句，“你回來了。”

    聞?wù)榭粗?，“嗯”一聲?/br>
    聞小嶼怕父母馬上就要下來，不敢和聞?wù)槎嗾f話，木著腦子就轉(zhuǎn)身離開上了二樓，回到自己房間把門一關(guān)，靠著門蹲下來，把百歲放在地上。

    他身上沒勁，往地上一坐。聞?wù)榛亓?，真?shí)地出現(xiàn)在他面前，能夠看清五官的每一寸。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激動成這樣，幾乎不能控制身體。

    他有多久沒見到他哥了？去年十二月末的那個雪夜像是一場夢，后來他幾次想起都以為自己產(chǎn)生了幻覺，他看到的那個聞?wù)槭羌俚?，追去機(jī)場是假的，獨(dú)自一人淋著雪回去也是假的。

    而他回到家后，家中溫暖的光，燉湯的香味，mama擔(dān)憂而欲言又止的目光，又真實(shí)地刺醒了他。

    聞小嶼回過神來，指尖的麻意緩慢褪去。

    聞?wù)檎迷谀耆翘旎丶遥钋搴桶⒁桃徽於济χ鴤淠暌癸?，聞家良和聞?wù)樵诳蛷d談話，聞小嶼沒法在客廳待著，自己躲去了練舞房。晚上大家一起吃年夜飯的時候也是，有人問他他就說話，沒有就自己吃飯。他好像也和聞?wù)檎f了幾句話，但過后要去想說了些什么，聞小嶼又記不清了。

    聞家良看出聞小嶼的不對勁，晚上睡前還拉著聞小嶼單獨(dú)交談，詢問他是不是有心事。聞小嶼不敢和父親多聊，生怕自己露餡，只能找借口說自己臨畢業(yè)要交畢業(yè)作品，壓力大。好在聞家良信了，還安慰鼓勵他很久。

    這個混亂的年聞小嶼都不知道自己怎么過來的。他熬了一周，一開始還能如常和聞?wù)檎f幾句話，后來實(shí)在撐不住了，只能去找父親，說自己要趕回學(xué)校排舞。

    當(dāng)時李清也在，聞言詢問，“打算什么時候回學(xué)校？mama送你去機(jī)場吧?！?/br>
    聞家良對妻子說，“你明天不是要去媽那邊陪她老人家？這會兒有聞?wù)樵?，不用你cao心。”

    李清還未說話，聞家良就把聞?wù)橐步械矫媲埃斑^兩天小寶要回學(xué)校去，正好你也去首都那邊把公司的事都解決了，到時候再回來總部?！?/br>
    聞?wù)榇饝?yīng)下來。李清一時心都懸起來了，可丈夫就在旁邊坐著，她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兄弟倆離開，一句話都再說不出口。

    第二天聞小嶼就收拾好行李，提著裝貓的航空箱離開家。李清一直把他送到聞?wù)榈能嚽?，叮囑，“小寶到了以后和mama說一聲?！?/br>
    聞小嶼點(diǎn)頭答應(yīng)，李清又看一眼把行李放進(jìn)后備箱的聞?wù)椤Ｂ務(wù)殛P(guān)上后備箱，對聞小嶼說“走吧”。他看起來太平靜了，甚至讓李清產(chǎn)生他們之間已完全恢復(fù)正常的錯覺。她知道聞?wù)槭莻€情感比較缺乏的孩子，這些天在家里看著聞?wù)榕c聞小嶼相處如常的模樣，許多次猜想聞?wù)樽鳛橐粋€成熟的年長者，是否已放下這段出格的感情。

    李清憂心忡忡，又只能說“路上注意安全”這種話，然后站在大門邊看著兩個孩子上車，車發(fā)動后漸行漸遠(yuǎn)，很快離開了她的視線。

    飛機(jī)從s市機(jī)場起飛，兩小時后降落首都機(jī)場。

    兩人一路無話。離開家以后，緊繃的感覺終于從聞小嶼心頭散去，他總算放松一些，在飛機(jī)上睡了一覺，下飛機(jī)后坐上車，有司機(jī)在前面開車，不是和聞?wù)閱为?dú)處于一個空間，聞小嶼就沒那么緊張，又在車上迷迷糊糊犯困打盹。

    直到車開到閔華路小區(qū)的家樓下，聞小嶼拎著貓箱下車去后備箱拿行李。他剛把行李箱放地上，抬頭就見聞?wù)椴恢裁磿r候也下了車，繞到后備箱前。

    聞小嶼的心跳又是一陣加快。聞?wù)橐皇謸巫『髠湎渖w，站在聞小嶼面前，皺眉看著他，“你怎么了？”

    自聞?wù)榛氐郊?，兩人還從沒單獨(dú)說過話。聞小嶼在開口前都以為自己快忘了怎么和聞?wù)檎f話了，他呆了幾秒，才反應(yīng)過來，“我怎么了？”

    “你沒睡好覺？”聞?wù)橛^察聞小嶼的臉色，這些天他一直都在觀察聞小嶼，“怎么總是精神不好。”

    聞小嶼頓時緊張起來，“我沒有?！?/br>
    他低頭躲避聞?wù)榈哪抗?，聞?wù)榭床磺逅?，說，“抬頭?！?/br>
    聞小嶼僵著不動，聞?wù)闆]耐心，抬手要去捏他下巴。聞小嶼又成了水母，突一下彈起來，擋住聞?wù)槭滞螅罢娴臎]有，就是......是練舞累了，想休息?！?/br>
    聞?wù)樾南虏荒?，放下手，“聞小嶼，我是會吃了你嗎？”

    聞小嶼聽到這話愣了一下，而后慢慢松下肩膀，站著不動了。聞?wù)橐娝@副模樣，只想把人摁進(jìn)車?yán)锖莺菸且煌ǎ詈梦堑盟樕隙际浅奔t，嘴唇也紅，看起來才生動。

    可他還是按捺下來，隨手關(guān)上后備箱，對聞小嶼說：“明天到公司來找我，一起吃飯?！?/br>
    聞小嶼安靜站了一會兒，才小聲開口，“......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