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頁
山姥切國廣終于舒心了。 他挽起袖子,利索的一把撲了下去抓魚。 再抬起頭的時候——斗笠中裝著兩條魚的他和岸上的山姥切長義猝不及防的打了個照面?!啊眱蓚€人面面相覷,都呆住了。 河里。 是一身蓑衣裹著白被單的狼狽仿刀,金發(fā)青年活的像是個古代來的浪人。 岸上。 落魄本歌一身華美的銀藍斗篷在這幾天中也沾上了塵土和雨水,銀發(fā)青年不見曾經的高傲和氣度,很有生活經驗的正在挽袖子脫手套,一副準備下河摸魚的熟練做派。 山姥切國廣:“……” 山姥切長義:“…………” “完了!”暗中嚴密關注刀劍付喪神事件的風見警官迅速接到了線人的密報,他驚恐的抬頭,“快接通降谷長官!出大事了——兩、兩位山姥切先生撞到一起了!!” 身為這座城市的執(zhí)法者,日本公//安對街道各處的掌控力還是不錯的,尤其是知道了山姥切長義先生要獨自留在這里一段時間后,他們就算不去打擾對方,也要默默關注著對方的狀態(tài)。風見警官原本很放心,因為據刀劍們說那位仿刀“山姥切國廣”先生外出游歷了。 雖然他不懂刀劍會游歷到哪里,但短時間內不撞上這種狀態(tài)下的長義先生就行。誰知道人越怕什么就越來什么!! …… 河邊。山姥切國廣已經率先回了神,他習慣性的低頭扯了扯白被單下沿,略遮了一下發(fā)燙的臉頰后,抬起頭直接了當的詢問:“山姥切長義。怎么只有你一個人在這里?還是……這種狀態(tài)?!?/br> 他已經不是原來的山姥切國廣了,他不會再被動消極的面對自己的本科刀了。但是山姥切國廣這一刻更多的還是擔心。他在見到銀發(fā)青年的時候就提起了心。 是他自己走后,本丸出什么事了嗎?知情的長谷部他們終于忍不下本科刀的行為了?本丸像舞臺劇那樣決裂成兩方了?還是被挑釁的山姥切長義負氣出走了?! 各種可怕猜測一瞬間都在山姥切國廣腦中盤旋,他突然重新意識到了自己還擔任著本丸審神者的重要職責,之前那種堅定向前的純粹修行之心反而淡了下去。 “……” 這么一個簡單的問題,銀發(fā)青年卻陷入了沉默,像是有極大的難言之隱。 山姥切國廣心中更沉了,他面色凝重,正要再問什么。話卻突然被本科刀打斷了——山姥切長義是驕傲的性子,就算再覺得難堪,也不會在這件事上隱瞞。他略微撇開了頭,視線低垂的望向了地面,干脆平靜的把原委說了出來: “……所以,是我主動要求一個人出來整理心情的。” “我也要向你道歉,仿刀,為過去的那些話?!鄙嚼亚虚L義的語氣僵硬別扭,幾乎是憋出來的。他的視線垂的更低了,一直凝視著遠處地面上的一塊磚面。 山姥切長義在一些地方還是很看不慣仿刀的做法,看不慣仿刀以前的做派,也不認為自己說的其中一部分話是有錯的。但他都沒再說出來。因為他以前確實誤解了仿刀,他沒有譴責的資格。他現在甚至還不知道要用什么態(tài)度面對仿刀。 山姥切國廣呆愣的聽完了原委,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露出什么表情:“……” 他只是出去修行了……一段時間吧? 世界變化這么快了嗎? 他終于振作起來之后,現在輪到本科刀消沉了嗎?說什么‘山姥切’的名號根據人類考據,傾向于他先有什么的……這太魔幻了。 “我不知道人類的結論是什么。” 山姥切國廣沉默了半天后開口,認真看向了本科刀,試圖開解到他:“傾向于你先還是傾向于我先,都沒有準確的最終定論。但是在那之前……我已經不在意這件事了。我是國廣的第一杰作,也是你的仿刀,我是山姥切國廣,僅此而已?!?/br> “說這樣的話,你是在嘲笑我嗎?”山姥切長義聲音轉冷。他自己也自嘲的笑了一下,漂亮的唇線卻不甘心的抿平了。 當初他恨鐵不成鋼的嘲諷仿刀,冷眼旁觀?,F在變成了仿刀掙脫了執(zhí)念,而他還困在其中?!嚼亚小拿柺撬嬖诘母撬c生俱來擁有的部分……也是他像個傻瓜和小偷的證明。是懸在他的驕傲之上的——無論多急切都得不到最終結果的一把利刃。 接受了的他以后要怎么辦呢? 他其實很清楚,唯有帶著這樣的名號繼續(xù)走下去一條路罷了。承擔占據了別人名號后果的活著,那是他自己的苦果。像他勸仿刀那樣‘堅信自己以后能做的更好,出身并不能證明一切’——才是正確選擇。 但是啊……道理他一直明白,能不能這么堅定的走下去,山姥切長義也不確定了。 河岸邊的兩人相顧無言。 山姥切國廣已經勸過了一次,失敗了。他本來就不擅長開解人。但絞盡腦汁想了半天說辭后,他還是不氣餒的再次開口了:“我外出極化修行前,你曾經對我說過這樣的話……” “‘刀劍付喪神存在的意義從來都和別人無關,只有自己能不能接受自己,不管多糟糕的來歷都一樣。’”金發(fā)青年漂亮的碧色眼眸堅定的注視著本科刀,復述道,“盡管我一直在迷茫,無法在短時間內得出答案,但我已經有了‘覺悟’。好好和本丸的大家一起生活,不斷尋找下去的覺悟?!?/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