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1)
末世的人們,普遍吃的是安全區(qū)生產的一種叫做營養(yǎng)餅干的東西,比壓縮餅干還要干,稍不注意簡直會把人直接噎死的那種營養(yǎng)餅干。 與動物相對的是,野外的植物大多滋生出自我凈化功能,可以抵御喪尸毒素的侵蝕,且營養(yǎng)成分越來越豐富,成為野外探險隊的食物首選。 但是謝錦硯表示,他吃素真的吃膩了。他萬萬沒有想到,脫離了上個世界,如今終于能夠成功在人兔之間自由切換之后,還是不得不吃草。 吃了幾天野草之后,謝錦硯冒出一個想法。野外的動物因為攜帶喪尸病毒而無法食用,但他的曲杜草正好可以祛除這類病毒,那么是不是可以設想,動物吃了他的曲杜草之后,就變得可以食用了呢? 在大部隊里,他只展現(xiàn)出藤蔓的攻擊性,并且隨身帶著藤蔓種子,旁人問起就說是用種子催生的。至于憑空催生植物,甚至用植物來食用和治療的技能,則是都被他當做底牌隱藏起來。這樣的話,在外人看來,他比起其他植物系異能者來說,也只是更會利用自己催生的藤蔓攻擊敵手,沒有什么特別之處。 因此,要想證實自己的設想,他只能利用這個機會脫離大部隊,悄悄摸摸去野外實驗。 整整吃了兩個月草的謝錦硯內心有點小激動,幾乎是一眼不眨的盯著面前的火堆上架著的一小塊獸rou。 撒鹽、撒孜然、撒麻辣椒,獸rou片被烤得發(fā)出滋滋聲音,冒出的香氣似乎也還正常,兩面翻過,確認烤熟之后,謝錦硯迫不及待地把rou片放進了嘴里。 然后呸的一下吐了出來。 系統(tǒng)一直很緊張地關注著,因為吃不到rou的宿主大大每天的氣壓都低得可怕,見謝錦硯這個反應,頓時數(shù)據(jù)都咯噔地波動一下:不好吃嗎? 謝錦硯面無表情的把嘴里的rou片吐干凈了,掌心催生出一個小西瓜,面色不愉地把一整個西瓜吃下肚,涮干凈口中的rou味之后才開口:難吃。 果然用曲杜草只能清除表面的毒素,所以只對短期內受感染的人類有用,而野獸自生攜帶的深層毒素不能清理干凈,也不能改變口味,一口咬下去又酸又臭,別提那滋味多酸爽了。 謝錦硯站了起來,一步一個腳印地往回走,滄桑地道:系統(tǒng),來打個商量,透露一下目標在哪里可以嗎,不然我覺得我還沒找到目標,就先吃素吃死了。 系統(tǒng)說:滴滴探測到目標!發(fā)現(xiàn)目標目標已鎖定,就在正前方五十米處!比較高的那個男人! 謝錦硯: 出于謹慎,他立刻用植物把自己掩藏起來,悄悄追了上去。 然后就發(fā)現(xiàn)了高大俊美的目標,以及目標身邊小鳥依人的少年。 頓時,系統(tǒng)覺得不光是氣壓低,連溫度都低了。 跟了近一個小時,發(fā)現(xiàn)這兩個人只是暫時搭伙一起走,矮個子給目標指路,目標負責清除路上的喪尸的純潔關系,臉色稍霽。 然后就到達26號安全區(qū)的外圍,少年說反水就反水,目標這個一階力量型異能者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被人給揍了。 謝錦硯終于忍不了了,上去就是干,把那一通欺負目標的人揍趴下之后,才施施然朝著目標伸出手。 跟我走嗎? 晏非薄眼神中涌動的是絕境之下終于抓住救贖的瘋狂神色,深深地望著他:好。 謝錦硯滿意地收回晏非薄身下墊著的柔軟藤蔓,伸出手把他拉了起來。帶著人朝安全區(qū)內他的房間走去。 26號安全區(qū)面積不大,卻要容納這四周來投奔的許多人,因此房間很緊俏,通常來說,只有二階以上的異能者能夠分配到單人房間,而古鵬和譚大這一對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在26號安全區(qū)頗有名氣,和安全區(qū)負責人有些交集,因此手下大多數(shù)被分配到單人房間,包括胡楠北這樣的一階空間系異能者,甚至都走了譚大的關系分到一間裝修不錯的單人房。 胡楠北氣喘吁吁地剛跑進門,房門就被一腳大力踢開,被那植物系少年捆住的八個人,一個不落地氣勢洶洶地涌了進來。 他驚慌失措地后退兩步,情緒里兩分真實八分演繹,楚楚可憐又強作驚喜地解釋:剛才我怕自己給你們拖后腿,才先躲了起來,正打算回來搬救兵,你們沒事真是太好了! 然而,譚二卻不聽他解釋,往前一邁,粗暴地一腳踹中他心窩子,用攻擊系異能者的力量直接將他踹得飛出去撞上墻壁。 胡楠北心口劇痛,五臟六腑都開始翻騰,哇地一口血吐出來,卻見古鵬突然湊近他,用一種古怪的聲音道:譚大哥,我推開你是為了自保,冤有頭債有主,要報仇就去找吃了你的喪尸,別找我 古鵬把聲調故意調得高了一點,導致聲音怪異,聽起來像是在重復別人說過的話語。 胡楠北聽到這話,臉上表情頓時就變了。他們知道譚大哥是被他害死的了? 其實,按照他平時的演技,縱使發(fā)現(xiàn)事情被拆穿,也能冷靜下來應對試探,抵死不認,但剛剛從那植物系少年手中逃出,又被譚二狠命踢了一腳,此時腦子完全不在狀態(tài),因此也就無法控制自己的表情。 看到他突然煞白的臉,譚二頓時知道那植物系少年說的都是真的了。他幾近失控,雙手朝胡楠北脖子上掐去,眼睛瞪得通紅,看樣子竟是想直接將人掐死,好替哥哥報仇。 胡楠北被掐到眼冒金星的時候,譚二終于被古鵬攔住,古鵬勸道:兄弟,安全區(qū)不許人類自相殘殺,別忘了這規(guī)定。我馬上跟高負責人打招呼,把這姓胡的趕出安全區(qū)。說完又拼命朝他使眼色,意思是,等人離開安全區(qū)的監(jiān)控范圍,還不是任你處置? 譚二在勸說下恢復了理智,恨恨地又踹了胡楠北一腳,把他從地上拽了起來:走!跟我們去見負責人! 胡楠北這下不用演技,也是十足的慌亂了:不行,你們不能這樣對我我是完全獸化異能者,潛力無窮,你們不能 然而,原本對他十分追捧的探險隊眾人,此時卻都用不屑與厭惡的眼光看著他,再也不見一點憐香惜玉。 就在安全區(qū)的另一頭的住宅區(qū),謝錦硯和晏非薄二人很快到了謝錦硯在安全區(qū)內暫時被分配的屋子。 類似于謝錦硯這樣的二階巔峰強者,是安全區(qū)拉攏的對象,因此他被分配到的是面積寬敞的單人住宅,客廳的沙發(fā)可以組合成沙發(fā)床,再多住一個人綽綽有余。 把目標弄進屋之后,謝錦硯皺著眉看他被異能轟得破爛的衣衫、青一塊紫一塊的皮膚和滲出的血跡,伸手直接將他的衣服扣子扯開,把衣服剝了下來,露出精瘦勁干的上半身。 自然而然做完這一切動作,他才想起兩人現(xiàn)在還是陌生人的關系,落在對方眼底,估計會覺得自己過于自來熟。 他抬頭飛快地瞟了男人一眼,好在男人似乎也并沒有露出什么異樣的表情,只是安靜地坐著,微微垂下眸子,讓人看不到他眼中涌動的情緒。 謝錦硯放下心,把破爛的臟衣服丟進垃圾桶,又重新給他取了一件新的放在他旁邊,掌心催生出消炎止血的白茅草,揉碎搗成汁,小心地涂抹在他的傷處。 晏非薄一直一動不動地端坐在沙發(fā)上,避免自己眼神太過貪婪、渴求,還沒想辦法接近少年就把少年嚇跑,就只盯著面前少年的手指,看著他的動作問道:這是? 在別人面前費心遮掩的底牌,被謝錦硯輕易說了出來:我是植物系異能者,催生出一些治愈性的植物,是我的能力之一。 晏非薄的傷口看著嚇人,但其實都是些皮外傷,由異能催生的藥草效用不同凡響,幾乎是剛敷上去,晏非薄就感覺到傷口開始愈合。 少年的指尖微涼,抹在身上十分舒服,晏非薄正是極度渴求與少年肢體接觸的時候,不動聲色地使力把后背上快要愈合的傷口崩開,鮮血再度涌了出來,果然引來少年關注,也如愿以償?shù)馗惺艿缴倌臧咽终瀑N在他背部的溫熱觸感。 謝錦硯上了半天藥,發(fā)現(xiàn)目標背上的血還沒止住,不免就有些奇怪。他的藥草都是靠異能催生,遠比末世之前的藥草有用得多,應該不會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才對。 他疑惑地湊近男人的背脊,仔細的觀察他背上的那些傷口:這血怎么一直止不住? 這一點點的肌膚相親,根本解不了心底的饑渴,見少年很快認識到不對勁,晏非薄眼中劃過一抹遺憾,只得停止了自己運起內勁崩開傷口的舉動。 我叫云驍,你呢。確認傷口都已經上完藥了之后,謝錦硯挪到晏非薄對面的沙發(fā)坐下,動作閑適地開始了解自己這一次的目標。這一次系統(tǒng)提供的信息太少,連名字都只能他親自問。 對面的男人目光似乎有些過于炙熱:謝荀。 這個姓氏讓謝錦硯稍微瞇了瞇眼,他又問:你孤身一人?娶親了嗎? 晏非薄答:是,從未。 謝錦硯滿意地換了個坐姿:你有沒有什么心愿?你我有緣,如果你說出來,或許我能助你一臂之力。 對面這個叫謝荀的男人低聲笑了起來:你呢,你有什么心愿呢?你救了我一命,正該是我報答你,助你完成心愿,你問我這個做什么? 謝錦硯說:實不相瞞,我小時候得過一次大師的指點,說我上輩子有因果沒有償清,需要救下一個叫謝荀的人,并且完成他的心愿,看來就是你了。 晏非薄笑道:巧了,我小時候也得過指點,說假如有一日,一個少年莫名其妙的救了我,還說要替我完成心愿的話,說明我曾經欠下這個少年的恩情,需要用這一輩子來報答。 謝錦硯瞇著眼睛,面色不愉:你以為我是在泡你? 晏非薄愣了愣:泡?泡茶的泡? 第42章 末世之喪尸王的男人(3) 兩人的對話不了了之,不過謝錦硯倒是知道了,謝荀以前獨居荒漠,對他們過于現(xiàn)代化的一些詞匯完全不懂。 這是個沒有身份的人,怪不得系統(tǒng)那邊也給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他在心底分析著,謝荀獨自居住在荒漠的綠洲中,這次遇上末世的變故,才從綠洲中走出來。因為與人類隔絕,以往的生活很單純,所以一時也說不出什么埋在心底的愿望。 不過,也正因為與人類隔絕,剛出來正是對人類社會最為好奇的時候,只要稍加引導,很容易把人調/教得忠心又乖巧。 謝錦硯在心底微微一笑,不急,這一次他有的是時間跟這人耗。 再一次讓這個人喜歡上自己。 是的,他已經基本上可以確定,前兩次的目標,包括這一次就是同一個人了。 懷疑的種子,大概是在晏非薄打死也不說出自己的心愿的時候種下的。就在晏非薄猜到晏乖乖和他夢中出現(xiàn)的白衣男子是同一個人時,他也懷疑起晏非薄和前世的岑百逸是不是有什么聯(lián)系。后來晏非薄臨死,事無巨細地給他交代后事時,他注意到晏非薄雖然有難過有不舍,卻那情緒卻不是即將與他永遠分別的哀慟,像是篤定了他們還會再見似的。 于是,在晏非薄房中關了自己一天一夜,把妨礙判斷的悲傷都剔除出去,思緒都整理清楚后,他向系統(tǒng)提了一個問題: 每次任務的目標是如何挑選出來的? 系統(tǒng)說:隨,隨機。 謝錦硯用他強大的氣場逼得系統(tǒng)數(shù)據(jù)流滋滋亂竄:隨機到同一個人的概率有嗎? 系統(tǒng)沒有說話。 謝錦硯懂了。 于是他毫不留戀晏非薄留給他的榮華富貴錦衣玉食,跳進晏非薄的棺材中了結了自己的生命,然后迫不及待地來到下一次任務世界。 謝錦硯自沙發(fā)上站起來,慵懶地伸了一個懶腰,骨骼纖細的手臂朝上伸展,拉出整個身體優(yōu)美的曲線,衣服隨著動作往上撩起,露出一截光滑柔韌的腰肢,走進廚房,晏非薄眼神一暗,落在他露出來的白嫩皮膚上,起身跟了進去。 謝錦硯跟他繼續(xù)閑聊,同時手中從櫥柜里取出兩塊安全區(qū)定額發(fā)放的營養(yǎng)餅干,捏碎了放到大碗里,然后催生出一只椰子,敲破外殼,把香濃的椰子汁澆入碎餅干的大碗,攪拌均勻后靜置,等著又干又硬的餅干被椰子汁泡軟。 然后他再用異能催了些蔬菜水果做出一大盤沙拉,口中問道:這些夠嗎,你還有什么想吃的? 晏非薄根本不敢相信自家乖乖現(xiàn)在竟然變得這么乖了,這么多蔬菜水果說吃就吃,忍了又忍還是開口:你很喜歡吃這些蔬菜水果? 他一提起這個話題,謝錦硯就是滿臉郁悶:不喜歡啊,可是現(xiàn)在的動物都被感染了,聽說只有最大的幾個安全區(qū)的無菌實驗室里,還養(yǎng)著少量隔絕外部環(huán)境而沒有被感染的健康動物。等不到人類戰(zhàn)勝喪尸,我大概就會先因為缺rou而死。 用異能催熟的水果蔬菜異常美味而且營養(yǎng)充足,他的技能要是被外面的人知道了,恐怕要被羨慕嫉妒到炸,但是再怎么美味,也抹滅不了它們就是些素食的事實,謝錦硯堅定地表示還是想吃rou。 晏非薄不愿意聽那個死字,大掌伸出來捂住他的嘴,輕嘆一口氣:你等我一會兒。 此時他上半身還裸著,又幾乎貼著謝錦硯,渾厚的男性氣息撲面而來,將謝錦硯整個包圍在其中。 這個動作,對于第一次見面的兩個人來說,似乎也有點過于親密了。 謝錦硯被他捂著嘴,心中瞬間閃過這個念頭。 他自己是知道兩人曾經的糾葛的,一開始就沒打算拿他當陌生人看待。但是謝荀呢,這男人每一次的輪回應該都是一次新生,這次對自己竟然也表現(xiàn)出異于常人的親密,是不是意味著,前面那些世界經歷過的事情,對他的影響也越來越大? 謝錦硯心中微動,乖乖地站在原地任由他捂著嘴,等他重新把手放開才問:等你做什么? 晏非薄穿上上衣,抬腳要走:我出去一下。 他身上穿的這件衣服是謝錦硯剛剛找給他的,謝錦硯已經找了自己最寬松的衣服,但穿在他身上還是明顯小了一個號,將他肩寬腰窄的倒三角身形襯得極為明顯。 從繃緊的衣服底下溢出來的全是男性荷爾蒙。 謝錦硯瞇著眼欣賞了一下,也不問他去哪里,只是跟上:一起。謝荀一個一階的力量型異能者,還是得靠他保護他才安心。 晏非薄想了想,以他的實力保護一下他的晏乖乖,哦,現(xiàn)在叫云驍,還是不成問題,于是點頭同意。 兩個人離開房間,走出安全區(qū),來到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