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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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顧道君,我們知錯了,您是正道之人, 是正道之首的徒弟,怎么可能入魔呢? 顧道君,你是來送我們回去的嗎? 他們爭先恐后的說著討好的話。 顧息醉從震驚中緩過神來,聽清他們說的話后,輕笑了一聲,一一掃過眾人,修長的食指抬起,放在嘴前,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眾人立刻噤了聲,一個字也不敢說了。 顧息醉嘴角上揚,輕輕一笑,身后的陽光照在他身上,他眼眸溫潤好看,泛著光芒,仿佛下凡的溫潤仙子一樣。 眾人都屏住了呼吸,緊張的一顆心都隨之緩和。 只聽顧息醉緩緩的開口,聲音好看的如泉邊溪水,笑著吐出了幾個字:可我就是入魔了。 還有,誰告訴你們,我要帶你們回家,嗯? 四周一片寂靜。 混賬,都給我閉嘴!幾大門派的掌門,一直都閉眼打坐,沒有出聲,如今一下開口,猛地咳出了幾大口血。 他們下意識的要吞回去,想到了什么,心一橫,又一下子全吐了出來。 吐血仿佛出現了人傳人的現象,其余的弟子也紛紛吐起了血,突然還要呸幾下,一副大義凜然,快要英勇就義的模樣,把別人的后背吐的亂七八糟。 什么見不到血腥,見著了又怎樣,死就死唄! 有些人已經開始出現瘋狂言論。 屋內的血腥氣一下重了許多,顧息醉食指按在鼻下,嫌棄的后退,聽到他們這些話,覺得好笑:誰說我要你們死了? 說話間,他放出了一些魔氣出來,眾人看著他周身的魔氣,又怕又恨。 顧息醉不喜惡魔,一直都是不喜惡魔的修煉體系,對于魔氣的偏見倒是沒有,之所以要隱瞞魔氣,也是因為被正道不容。 看著這些一會兒討好他,一會兒又對他嗤之以鼻的正道之人,顧息醉忽然想明白了,容不容的,為什么一定要這些人說了算,畢竟這些人的態(tài)度也是能隨機應變的。 顧息醉展開手指,手中現出一團黑氣。 眾人看著那團越來越大的黑氣,渾身繃緊:你要做什么? 我一個人入魔多無聊,自然是大家一起入魔開心。顧息醉的手指一團,手中的魔氣球就以極快的速度飛入了房間內。 屋內的人緊張的到處躲避,他們身上處處都是傷口,修為也幾乎沒有,只要碰到這魔氣,必定會入魔。 這些人傷勢過重,想躲也躲不掉,沒過多久,一屋子的人都入了魔,因為他們的損傷嚴重,根本沒辦法壓制魔氣,一屋子人聚在一起,屋子的房頂都能冒黑氣。 經過的鄉(xiāng)鎮(zhèn)百姓看著冒黑煙,又沒有煙囪的屋子,還以為這房間著火了,忙來救火。 有人端著一大盆的水來,有人只看到黑煙,看不到火,便闖進去準備救人。 闖進去看到一大屋子的人,各個頭頂冒黑煙,愣了一下,就近拉了一個人出來,出去忙號召了更多的百姓來。 沒過多久,一屋子上百上千的人,都被百姓救了出來。 救出來后,他們才發(fā)現屋子沒黑煙了,但是外面又有了。 于是,幾大掌門和上前的門派子弟,被潑了一盆又一盆的冷水。 他們握緊拳頭,咬牙切齒,但又不敢啃聲,不敢反駁,都默認這就是入魔的人該有的待遇,沉默的承受了一切。 直到顧息醉開口,才阻止了全鎮(zhèn)村民的集體潑水行為。 顧息醉觀察每個村民,發(fā)現這些村民是真誠要救人,或許她們根本就沒有什么正道和魔道的概念,他上前一步,耐心解釋道:謝清遠謝清遠大家的幫助,但還請大家別潑了。我是他們的掌門,教他們修煉,修煉的武功就是會冒黑氣,黑氣越濃,武功就越厲害,還請大家多多包涵。 各大門派掌門以及眾弟子,都震驚又鄙夷的看向顧息醉,心中把這個新出的掌門咬牙切齒了好一番,但是他們現在身上有魔氣,也沒法說出自己是正道門派子弟這種話來。 村民們都一臉新奇,但又很快接受了,紛紛松了一大口氣:原來是這樣,這比腦袋冒煙好多了。 不過冒黑氣是不是有點不好看? 沒有啊,你看這掌門周身冒著黑氣,好看的緊呢。 也是,這黑氣好啊,去后山打臉,能把山上的狼都嚇跑。 小伙子這么年紀輕輕,就當上了掌門,真看不出來啊。有前途,不錯不錯。 他們說著說著,就開始圍繞起了顧息醉,把周身冒著黑氣的顧息醉,夸的天上地下的,又是好看又是博學又是有禮貌,夸的根本停不下來。 顧息醉倒也不嫌煩,還和他們聊起了天,實在是這幾天在冰天雪地里,一個人都沒有,謝清遠又是個不愛說話的,他現在還挺喜歡這有著各種好吃的,各種好玩的,富有人煙味的小鎮(zhèn)的。 前面聊著還好,后面就開始往一個慣常的方向而去了。 小伙子,今年幾歲了,娶妻了嗎? 哎呦,你長的真好看,阿姨真的很喜歡你啊,我家女兒也很好看的,特別溫柔,和你很配的,你要不要見見啊。 我家女兒才漂亮呢,而且兩個性子一樣的怎么配啊,我女兒是個直爽的,也會練幾下功夫,正好和你交流交流,那什么武功心得啊。 我這兒有我女兒的畫像,小伙子,你要不要看一下啊。 顧息醉連連搖頭,禮貌拒絕,可是根本擋不了阿姨們的熱情推薦。 擠出去不行,容易發(fā)生踩踏事件,顧息醉一個飛身,直接飛到了半空中,看著底下的各派掌門與一正道弟子,抬手,撒下了數片紙條,發(fā)布命令:做完任務的,來雪山找我。 說完,他又與小鎮(zhèn)的百姓揮手告別了一下,轉身離開。 百姓們都看呆了,半空中的顧息醉白衣翩翩,那周身的黑氣斗掩藏不住顧息醉周身的純凈氣質,不少人忍不住出神道:仙,仙人? 幾大掌門與各正道弟子們,接住紙條,看上面的任務,看的臉都黑了: 幫王老二家修屋頂。 閹了陳三家那出軌還賭博欠債的男人。 江四家家人生病,孩子上學沒人接送,去接送一下。 眾人看的咬牙切齒,讓他們各個名門門派的弟子去做這種事情,簡直就是荒唐之極。 難道我們入魔了,就要做這種根本這種雞毛蒜皮的事情? 不對啊,入魔了為什么要做這種事,不應該強搶害人嗎? 這種話你也說的出來,我們絕對不做。 是啊,我們既然不做害人的事情,那為什么不回自己的門派?房間里那強大的結界,早在顧息醉開鎖的那一瞬間,就已經破除了。我們現在是自由的啊。 對,回去! 眾人下了決心,要一起回去,堅決不做顧息醉布置的這些雞毛蒜皮,無聊的事情。 顧息醉回去找謝清遠了,他走在雪地上,尋找謝清遠的蹤影,連步伐都是輕快的。 他邊走邊找,終于在正南的方向,找到了謝清遠的蹤影。 遠遠的看著那背影,就知道,謝清遠又在打架了。 顧息醉加快了腳步,走近了才發(fā)現,謝清遠這次打架有些不同,他打敗了那行妖獸,但都沒有打死,打暈一個就放進儲物袋里,打暈一個就放進去。 謝清遠聽到身后的腳步聲,手中冰冷的長劍光芒大漲,從手中快速飛出,一下擊暈了三個巨大妖獸。 拿著儲物袋的手一揮,三個大妖獸一下被收進了儲物袋里,沾染了鮮血的血落入雪地之中,一下消散。 謝清遠轉身,身后一片白凈,手中收回的長劍,也沒了鮮血,潔白的幾乎要透明。 都送回去了?謝清遠收了長劍,隨意一問。 什么,顧息醉一副聽不懂的樣子,師尊,你讓我把他們送回去了嗎? 謝清遠不自然的別過眼,看向茫茫一片的雪地,像是又在尋找哪里能有再干一場架的潛質。 顧息醉走到謝清遠面前,擋住了謝清遠的視線,輕聲回復:我沒有送他們回去。 謝清遠尋找的眼眸微頓,不解的看顧息醉。 顧息醉嘴角微揚,語氣中頗有些小得意:我讓他們也入魔了,還給他們頒布了他們一定有能力完成了的,量身定做的任務。 謝清遠明顯僵住了一瞬,他看著眼前墊腳,故意當著他視線的顧息醉,冰冷的眉眼不自覺溫和了些,他問:他們若是自行回去了,怎么辦? 回去便回去唄。顧息醉完全不在乎,他自己都回不了窮極派,他們想回,也要能回的了。 謝清遠看著顧息醉一副運籌在握的模樣,搖了搖頭:你怎么處置都行。 顧息醉看了謝清遠一眼,嘗試問:我這算通過了今天的試煉了嗎?那他是不是可以休息了,打聽全小鎮(zhèn)人的困難事,還要全寫下來,也很累的。 嗯。謝清遠輕聲回了一個字。 顧息醉想要回自己房間的心蠢蠢欲動,就聽謝清遠的聲音再次響起:今日一半的試煉通過了,還有另一半。 謝清遠展開拿著儲物袋的手,里面一只只巨大的妖獸重新出現,各個都閉著眼睛,昏迷不醒,但周身倒是干凈,沒有一點血。 渡靈力,讓他們清醒,再將他們打暈,再渡靈力,讓他們清醒,繼續(xù)打,如此循環(huán)。謝清遠說完,想到了一點,又補充,別打死,讓他們陪你多練會兒。 顧息醉看著眼前這十幾個,各個大的跟小山一樣高的妖獸:這是什么魔鬼的訓練法子?他或許還可以與小鎮(zhèn)的叔叔阿姨們,再多聊聊相看對象的事情。 這次的訓練強度,是真的還魔鬼,顧息醉訓練了十個回合,就已經倒在雪地上,根本起不來了。 太累了,倒在地上,雪地冰冷,顧息醉還是有著強烈想要昏睡過去的欲望。 不知不覺昏睡了過去,雪花落在顧息醉的身上,積成了小雪山,只是這小雪山的山根都還沒積成,就一下被吹散。 顧息醉迷迷糊糊,感覺有人扣住了他的肩膀,他醒來時,是感渾身一片熱,熱的渾身經脈又要爆開了。 他睜開眼睛,發(fā)現自己竟然在溫熱的水池之中。 太熱了,不好受,顧息醉起身要離開水池,卻根本站不起來,雙肩仿佛有巨大的重力壓著,根本動彈不了。 精疲力竭后洗經換髓,能將你體內的惡魔洗掉,重塑經脈,徹底根治你運功就反噬的毛病,若換成功,必定能提升一大境界。 謝清遠冰冷悠遠的聲音響起。 這聲音對于渾身發(fā)熱難受的顧息醉,就像是一縷清泉,下意識的想要靠近。 他尋覓著謝清遠的蹤影,往謝清遠的方向游了些去,靠近又克制的停下了腳步,他啞聲問:師尊,你當年也是這樣去除魔氣的? 不是。謝清遠往前走了幾步,也靠近了些,這方法已經是改良后的,只要你能忍,定能成功。 謝清遠深深的看著水中的顧息醉,又往前走了幾步,下水,拉過想要靠近他,又停在半途中的顧息醉。 顧息醉的視線已經開始不清晰,他沒有多余的功力去清晰視線,在一片黑暗中,他用力點頭。 渾身的經脈在擴大,熱量充滿全身,難受的癢意也縈繞全身。 顧息醉想伸手去抓,謝清遠的聲音忽然響起:不能抓,稍不注意,便會抓破筋脈,這是洗經換髓的大忌。 顧息醉閉著眼睛,雙手握拳,顫抖著垂在身后,不去抓癢。 越來越熱,越來越難忍,顧息醉雙腿再也沒有支撐下去的力氣,膝蓋一軟,就往下滑,水要淹沒鼻子的時候,又被人提了上來。 謝清遠將渾身guntang發(fā)軟發(fā)顫的顧息醉,拉到身前。 謝清遠對于此時的顧息醉來說,就是冷氣來源。 他下意識的抱緊了謝清遠,整個腦袋埋在了謝清遠的胸前。 謝清遠冰冷的拇指,點在顧息醉的眉心,顧息醉渾身一個機靈。 他沒有推開顧息醉,而是在顧息醉的耳邊問:能忍嗎? 顧息醉越來越迷糊的意識,一下清醒了過來,因為謝清遠問這句話的同時,還打開了他的神府,只要他說一聲不,謝清遠就會立刻進入他的神府,與他雙修,用這種方法清楚惡魔。 他用盡了全身力氣松開了謝清遠,后退離開了這冰冷來源,用全力站好,堅定回:能忍! 謝清遠在熱水中,摩挲了一下拇指,點頭:很好,洗經換髓,需要經歷七七四十九天,每日的經歷都不一樣,第一日,不過是一個癢而已。 嗯,只是癢而已。顧息醉吃力的回答,重復謝清遠的話,有點自我安慰的作用,他眼前一片黑暗,根本不知道水池的邊緣在哪里。 而且他現在行走也困難,只能全力支撐著自己站好。 顧息醉握緊了拳頭,用手背撓癢,根本效果不大,天知道中途,他又多少次想要伸手指甲。 渾身也越來越熱,顧息醉的呼吸越發(fā)重,腳下也越來越發(fā)軟。 他腦袋一昏,又要倒下去。 謝清遠看著水淹沒了顧息醉的下巴,才邁開了長腿過去,只是他還沒邁出一步,水邊突然響起了一陣撲通聲。 一個黑衣少年突然跳入了水池中,毫不猶豫的抱住了要倒下去的顧息醉,焦急的喚:師尊,師尊你怎么了?別怕,我?guī)愠鋈ァ?/br> 陸謙舟抱著顧息醉就要上去,顧息醉按著陸謙舟肩膀搖頭:不要。謙舟,在修煉,除惡魔,別胡鬧。 陸謙舟的腳步一頓,他觀察顧息醉的周身狀態(tài),渾身guntang,又看了看這水池,聞了聞水池的味道,猛地看向謝清遠,眉頭緊皺:洗經換髓?洗經換髓歷來就沒幾個成功的,師祖,晚輩覺得,為了除惡魔,大可不必冒這般大的險。 顧息醉搖頭,低聲訓斥:怎么跟你師祖說話?你師祖說了,只要,只要我能忍。 陸謙舟直接被氣笑了:自然是能忍便行,洗經換髓又不會死人,失敗的全是中途忍不了,放棄的,最后成了個廢人。師尊,你怎么這般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