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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那醋酸味濃重的語氣,司馬致一怔,唇邊的笑容頗顯無奈,原來她還惦記著嘉答應(yīng)呢。 “朕怕嘉答應(yīng)在此礙手礙腳,耽誤了朕布置永和宮,便讓她在乾清宮的側(cè)殿內(nèi),抄經(jīng)書為太后祈福?!?/br> 他指了指小翠:“朕這兩日一直都在永和宮,不信你可以問她,” 小翠拍著胸脯保證道:“皇上所言屬實,除了早朝時,皇上不在永和宮,其他時辰都是在此處為娘娘準(zhǔn)備驚喜。” 許是知道自己誤會了司馬致,沈楚楚吸了吸鼻子,不動聲色的轉(zhuǎn)移了話題:“臣妾餓了?!?/br> 司馬致瞇起眸子,慢里斯條的執(zhí)起絹帕,將她臉蛋兩側(cè)的淚痕都擦拭干凈。 雖然他感情遲鈍,卻也瞧出她這是不好意思了,他不再提起此事,順著她的意思,對著小翠吩咐一聲:“擺膳?!?/br> 小翠和永和宮的兩個婢子,手腳麻利的將準(zhǔn)備好的膳食和矮幾,一起從殿內(nèi)搬了出來。 沈楚楚看著矮幾上擺放的兩根蠟燭,和一桌子的精致菜式,莫名的生出一種自己在吃燭光晚餐的錯覺。 婢子們在矮幾下鋪上了一塊純白的地毯,她坐在軟茸茸的白色狐貍毛上,那纖細柔軟的細毛在掌心中打轉(zhuǎn),勾的她心里癢癢的。 許是怕她凍著,那矮幾下擺放著十來個湯婆子,十分暖和。 沈楚楚坐在漫天的螢火蟲里,就在那左右搖曳的橘色燭火之中,聞著花瓣散發(fā)出淡淡的清香,望著夜空冉冉升起的孔明燈,將所有的憂愁和煩惱都擱淺在岸邊。 這一刻,她不再是飽受束縛的楚貴妃,他也不是晉國萬人之上的天子貴胄。 兩人的眼底仿佛只剩下對方,那笑容璀璨宛如星河,永和宮中不時的響起銀鈴般的笑聲。 司馬致為她準(zhǔn)備了特制的山藥杏花酒,是用山藥為主,杏花為輔,施以春山河初冬雪水,經(jīng)過三年之久的發(fā)酵,釀制而成的。 這酒在晉國歷史悠久,滋補養(yǎng)顏,清香淳口,乃是皇家貴族常備之酒。 即便是懷有身孕,一樣可以飲此酒,當(dāng)初他母妃懷他時,便經(jīng)常會在睡前小酌兩杯。 聽親信的大臣所言,適當(dāng)?shù)娘嬕恍┚?,輔以美景月色,可以增進兩人的感情。 沈楚楚自然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的,今日氛圍極佳,她一時得意忘形,倒是將自己不能喝酒的事情給忘得一干二凈。 喝了兩口那杏花酒,她便開始頭暈?zāi)X脹,笑容猙獰的將自己的魔爪伸向了他的酒壺。 司馬致自然是不能讓她飲烈酒,兩人抬手之間,一來一回,爭奪著那酒壺。 她不耐煩的一巴掌扇在他的掌背上,驀地站了起來,伸手揪過他的衣領(lǐng)子,將他的身子猛地向前一拽。 白玉酒壺應(yīng)聲而倒,咕嚕嚕的從矮幾上滾落,掉在了雪白的狐貍皮毛上,酒水汩汩的從壺口向外流淌,打濕了纖細軟絨的毛毯。 柔軟的觸感,沾染著一絲涼意,她笨拙的憑著本能去索取,寂靜的空氣中響起細微的聲響。 酥麻的觸電感在一瞬間貫穿全身,明明是寒夜,兩人的體溫卻直線飆升,將那血液都燃燒的沸騰了起來。 朦朧的月光灑了一地,微風(fēng)輕輕拂過,溫柔繾綣的吹動她額前的一縷碎發(fā),發(fā)梢輕柔的觸到他的臉頰,勾的他最后一絲理智,隨風(fēng)消失殆盡。 沈楚楚有些缺氧,她一把推開了他的身子,還未剛吸上一口氣,他便邁步而來,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碧月望著皇上匆匆的背影,對著小翠吩咐道:“將這些東西收拾一下,回去就寢吧?!?/br> 小翠看了一眼矮幾上的飯菜,不解的歪著頭:“可是皇上還沒吃一口……” 方才只有娘娘吃了一小碗飯,皇上除了飲酒,幾乎一口未動。 碧月學(xué)著主子的樣子,抬手戳了一下小翠的眉心:“傻丫頭,皇上剛才不是將晚膳抱進去了?” 小翠先是一愣,而后耳根竄上一抹紅意,面色緋紅的瞪著眼睛,又往那緊閉的殿門處偷偷瞄了一眼。 難怪皇上不用膳,原來皇上想吃的其實是貴妃娘娘啊。 夜色漸濃,殿外時而響起陣陣春蟬的鳴叫,永和宮內(nèi)不時傳來一兩聲壓抑的粗喘,驚得月亮都羞紅了臉,躲藏在了云朵之后。 翌日沈楚楚醒來時,已是午時。 她的喉間像是干涸了幾個月的莊稼,唇瓣干裂的泛著白,腦仁還一陣陣的隱隱作痛,身上像是被人錘過一頓似的,難受的要命。 碧月見她醒過來,面帶喜色的迎了上去:“娘娘,您醒了?!?/br> 沈楚楚伸手揉了揉太陽xue,聲音嘶啞道:“給本宮拿點水來。” 碧月倒了一杯溫水,遞給了她:“娘娘,皇上讓奴婢轉(zhuǎn)告您,夜里會晚一點來看您。” 沈楚楚的臉色有些微紅:“本宮昨晚有沒有干出什么奇怪的事情?” 她記得自己就喝了幾杯酒,明明嘗著也沒有酒味,可是腦子卻不受控制的開始變沉。 從去爭奪司馬致的酒壺起,她的記憶就是斷斷續(xù)續(xù)的,她隱約記得他好像吻了她,然后就是他抱起了她,接下來她的大腦就一片空白,什么都不記得了。 碧月忍不住笑彎了眸子:“沒有,您不過就是主動親了皇上一口而已。” 她看見的就是這樣,至于沒看見的,那她就不清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