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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要是傳出去了,他往后真是無顏面對晉國的百姓臣民了。 沈楚楚嘴角抽了抽,她倒是沒想到,他整日端著明君的架子,私底下還能干出這種強搶民男的事情來。 楊海將那大夫從麻袋里掏了出來,手中攙扶著大夫朝著床榻邊走來。 他剛要喊上一聲皇上,卻突然想起了皇上對他們的囑咐。 楊海弓著身子,恭敬的喊了一句:“爹,我將大夫帶來了?!?/br> 沈楚楚:“???” 爹?她沒聽錯吧? 楊海已經(jīng)四五十歲,都是一只腳要踏進棺材板里的人了,管二十多歲的司馬致喊爹? 司馬致面不改色的應(yīng)了一聲:“快讓他來給你娘看病。” 沈楚楚:“……” 誰是楊海他娘?她才十八歲好不好?! 大夫眼睛上纏著一圈又一圈的黑布,完全看不清楚路,只能依靠著楊海的攙扶往前移動。 司馬致給大夫挪了一個位置,小德子十分有眼色的沖了上來,將板凳塞到了大夫的屁股底下。 “我夫人已然醒來,還要勞煩大夫給把把脈?!彼麥貪櫽卸Y的說道。 大夫聽見司馬致的聲音,小腿肚子都軟了軟。 現(xiàn)在聽著這般衣冠楚楚,宛如翩翩君子,那日他們將他套著麻袋綁來的時候,這位可是像是野獸一般,歇斯底里的發(fā)著瘋。 當初這位還說,若是他治不好夫人,便將他剁成塊喂狗,嚇得他差點當場尿褲子。 如今夫人醒了,倒又恢復(fù)了正人君子的模樣,可惜他已經(jīng)見識過這位的真性情,才不會被這虛偽的外表所蒙騙。 大夫細細的把過脈,搖頭晃腦了一番,用手指捋了捋自己下巴上的山羊胡。 如果大夫眼睛上沒有蒙著黑布,或許沈楚楚也不會忍不住笑出聲。 這大夫原本就生的瘦瘦小小,偏偏臉盤子圓潤如珠,再一留山羊胡,活脫脫就是一只會診脈的慢羊羊村長。 沈楚楚努力克制著自己,人家被綁過來給她看病,她怎么可以因為外表而嘲笑人家。 大夫眉頭一皺:“令夫人血脈順暢,許是昏迷的原因,脈象稍稍有些虛弱,補補身子就好了?!?/br> “不過這脈象波動很大,且脈搏強勁有力,不知令夫人今年貴庚?” 沈楚楚剛要回答,司馬致便率先開了口:“三十八。” 大夫點了點頭:“那應(yīng)該不是喜脈,這個年紀不好生了?!?/br> 司馬致面色不改,低聲追問道:“你的意思是,若是她再年輕個二十歲,便可能是喜脈了?” 大夫又捋了捋胡子:“不好說,看病需要望、聞、問、切,缺一不可。若單單只是把脈,月份太小的話,不能有十成把握確診?!?/br> 沈楚楚聽著兩人一來二去的胡扯,終于忍不住打斷了他們:“皇……夫君,我認為我就算年輕二十歲,也不可能有身孕?!?/br> 她還是處子,連個男人都沒有,她去哪里懷孕? 大夫不知情就罷了,他難道不知道他們兩個有沒有發(fā)生什么嗎? 莫非是這兩日沒有換藥,他的傷口生膿了,連帶著他的腦子也跟著一起出了問題? 司馬致自動將沈楚楚的后半句話給過濾掉,他選擇性的只接收了‘夫君’兩個字。 他摸了摸她柔順的長發(fā),對著楊海道:“送大夫上路吧?!?/br> 大夫:“……” 司馬致停了一息,又補充道:“記得給大夫拿些賞錢,不能虧待了大夫。” 聽見這話,大夫才緩緩送了口氣,在楊海的攙扶下,顫顫巍巍的走到殿門口,自覺的鉆進了麻袋中。 小德子先將大夫拖了出去,楊海弓著身子,不動聲色道:“皇上,外頭下大雨了?!?/br> 與其說這句話是對皇上說的,倒不如說是對沈楚楚說的。 外頭下雨了,天色又黑,所以路不好走,不如留宿在永和宮中。 楊海跟在皇上身邊那么多年,比誰都了解皇上的心思,往日對楚貴妃不上心就罷了,如今皇上將她放在了心尖上,一舉一動自然就不同以往強硬。 別看皇上處理起政務(wù)一套一套的,可一到面對感情時,皇上還比不得那剛剛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 若是楚貴妃不主動提讓皇上留宿,皇上肯定不好意思賴在永和宮里不走。 聽見楊海的話,沈楚楚從榻上爬了下去,榻下擺放這一雙繡花鞋,她踩著繡花鞋,朝著外殿走去。 她站在貴妃榻旁,朝著窗欞外望去,外頭黑漆漆一片,烏云遮擋住了月亮,什么都看不清楚。 只是依稀能聽見淅淅瀝瀝的聲音,證明外頭的確是下了雨,雖然是很小很小的那種毛毛細雨。 司馬致將身上的大氅解開,披在了她的身上:“天氣冷,若是紅蘿炭不夠用,朕便讓人多送些過來?!?/br> “還有那暖手的湯婆子,一定要備足了,你的腳一到夜里便冷冰冰的,莫要委屈了自己……”他絮絮叨叨的,像是個老太太,一樣樣的叮囑著她。 沈楚楚知道,他這是要離開的意思了。 她打斷他的話,對著楊海問道:“那傷藥與紗布可還有?” 楊海一愣,隨即笑出了滿臉的褶子:“有的,有的!老奴這便去取?!?/br> 楚貴妃對皇上也是有心 的,她身上并沒有受傷,卻問他有沒有傷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