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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皇帝的身子,方才不是緊挨著床榻邊嗎? 為何這一會沒看他,他的位置就變了變,似乎往里了不少呢? 難道是他自己挪的?還是說她記錯了? 她坐在板凳上,盯了他許久,到最后盯得她眼睛都酸了,也沒瞧見他的位置再挪動。 別說動了,他就像是死了一樣,連胸腔起伏的速度都變緩了不少。 沈楚楚有些擔(dān)心,狗皇帝不會真的要死了吧? 畢竟他現(xiàn)在得了跟絕癥一樣的病癥,還很久沒有進食過,這屋子里又冷的不行,他的病情別說轉(zhuǎn)好了,能不加重就不錯了。 她呆滯的望著他的面頰,理智和良知在心中爭打了起來。 理智告訴她,不要去管他,不管怎么樣,他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染上了天花,再加上太后從中作梗,他最后肯定會死。 而她就不一樣了,只要她不去管他,也不去接觸他,在他蹬腿之前都離他遠(yuǎn)遠(yuǎn)的,沒準(zhǔn)她還有存活下來的一線生機。 但良知卻苦苦哀求著她,他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不管他是否得了絕癥,最起碼他現(xiàn)在還活著,她不該眼睜睜的看著他這樣死去。 如果她真的見死不救,就這樣看著他死,那她往后就算僥幸活了下來,也會一輩子活在良心的譴責(zé)之中。 望著他身上的那件狐裘,她突然想起那日在走了水的養(yǎng)心殿中,他只身抗下了掉落的房梁,火苗燒在他身上,但他卻屹立不動,只為給她爭取逃離的時間。 他的確很討厭,會罰她抄十遍《金剛經(jīng)》,會逼她吃下三斤冬棗,會讓她在校場當(dāng)箭靶子,還會給她送大黑耗子…… 但除了這些以外,他似乎也沒有壞到非死不可。 最起碼,他在她眼中,還是個為民為國的好皇帝。 沈楚楚咬了咬牙,罷了,就當(dāng)是那日在火場之中,她欠了他的。 反正在這個鬼地方,人人都想弄死她,就算她逃出了皇宮,沒準(zhǔn)還有旁的死法等著她。 既然如此,那她就做一次好人,哪怕是真的把性命交代在了這里,她也無愧于他了。 如今時辰還早,約莫還得過一個多時辰,才能等來送午膳的僧人。 趁這個間隙,她便給自己改造出來一身防護服,盡她所能的將被傳染上天花的幾率降低。 沈楚楚說干就干,從帶來的包袱里,找到了碧月裝進去的繡繃。 繡繃上別著一根針,而繡繃的背面還裝了幾捆不同顏色的線圈,除此之外,碧月還將所有刺繡所需的小物件都裝進了包袱里。 許是因為餓過了頭,她動作有些遲鈍,半天才將針線穿好。 沈楚楚拿出碧月給她準(zhǔn)備幾件換洗衣裳,她拆了其中一件,用小巧玲瓏的金袖剪刀裁下一條袖子,而后從筒狀的衣袖中間來一刀,將衣袖剪成了一片平展開來的布料。 她把自己的手掌擺放在布料上,用剪刀圍著自己的巴掌印,余出半寸長的位置,動手剪了起來。 將剪好的兩片手掌印的布料疊放在一起,沈楚楚便開始拿著針線,一針一線的縫著手套。 她縫東西的技術(shù)實在不怎么樣,明明是想直著縫,結(jié)果縫好之后的地方,都是歪歪扭扭的針線。 即便太陽xue處傳來一陣陣眩暈的感覺,眼前也時不時的出現(xiàn)一片馬賽克,她還是堅持著繼續(xù)重復(fù)著手中的動作。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她終于堅持著,將一雙手套縫好了。 她試戴了一下手套,雖然看著不怎么好看,戴上去卻十分合手。 沈楚楚像是打了雞血似的,緊接著又縫制起了頭套。 這個相對來說比手套要容易一些,只要先縫出一個像是塑料袋一樣的頭套,而后在頭套上挖四個洞就好。 先挖兩個大洞是眼睛,再挖兩個小洞是鼻孔,嘴巴就不用了,她怕通過嘴巴呼吸時,會不小心被他傳染。 說起來,這東西做出來,還真的挺像是頭戴絲襪搶劫銀行的土匪。 她記得她上大學(xué)的時候,班級組織去海邊游玩,班里有個青島的妹子,就帶著類似這個頭套一樣的東西去了海邊。 妹子說這東西有個好聽的名字——臉基尼。 沈楚楚將頭套和手套都一一戴上,來回撕扯著它們,試驗這兩件東西結(jié)不結(jié)實。 正當(dāng)她忘我的帶著手套撕扯頭套時,門外響起了開鎖的聲音,僧人一打開門,差點沒被她嚇暈過去。 這一次的會晤,令僧人第一次見識到了皇宮里的女人到底有多瘋狂。 早上看著還挺正常一個人,這才兩個時辰的功夫,怎么就像是被驢橛子踢了似的開始抽風(fēng)? 沈楚楚呆滯的看了一眼試圖轉(zhuǎn)身逃跑的僧人,連忙將頭套和手套摘了下去,笑容尷尬道:“小師傅別介意,在屋子里有些無聊,我就是消遣一下……” 僧人的確是腦子不大好使,他壓根就沒注意沈楚楚手里突然多出來的東西,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看見她粲然的笑容,他咂了咂嘴,心中忍不住開始想入非非。 沒進寶蓮寺之前,他在青樓楚館中混日子,因為年紀(jì)小又勤快,很受那些妓子們的喜愛。 后來年紀(jì)稍微大了一些,他耳濡目染的受到了客人們的影響,好幾次饞嘴偷喝了客人的酒水,趁著酒意強迫了妓子。 他醒來后給了妓子們一些好處,她們便也沒有跟老鴇多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