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戎舟眉頭一皺，面上又帶上幾分冷意：“管我什么事？為何要告訴我？”

    這人變臉還真快。

    “千芷也要嫁人了，我身邊所剩之人越來越少了?！蔽掖故渍f道，感覺他握著我的手一緊，我才又開了口。

    “等你出來，我和父親母親，估計要離開京城了，此去可不是衣錦還鄉(xiāng)。定沒有奴仆成群，也沒有家纏萬貫，說不定還得緊衣縮食，你還要跟我一起走嗎？”

    察覺到華戎舟握著我的手越來越緊，就在我忍不住要提醒他時，他突然開口：“我跟著小姐，從來都不是為了榮華富貴。所以，就算是日后小姐不要我了想趕我走，我也死都不會離開?！?/br>
    我低頭一笑，心里愁悵，不回自主的開口：“你說，若是前面是一條前途未卜，卻磨難重重的路，所有人都勸我止步，那我要不要走下去，還是換條路呢？”

    華戎舟一臉懵懂的看著我，我不由得開口：“你看我，跟你說這些做什么？”

    華戎舟卻是嚴(yán)肅的開口：“既是前途未卜，還是及時止損回頭為好?！?/br>
    我愣愣的看著華戎舟，他卻一笑開口：“我不想小姐受苦才這樣說，不過為了小姐，就算是抽筋剔骨，我也不會回頭?！?/br>
    這還是第一次他這般直白表明他的心意，我心里嘆氣，面上帶笑。

    在家里呆了幾天后，把所有鋪?zhàn)佣嫉洚?dāng)了，錢財也存了起來，我才動身進(jìn)了皇宮。

    去求見仲溪午，卻被高公公擋在門外，說是他正在忙不見人。

    我也不急，就這樣等在門口，往來宮奴看我臉色各異，我也不見半分變色，反而把高公公急的臉色蒼白。

    不到半個時辰，仲溪午就怒氣沖沖的從屋里出來，我還未開口就被他扯了進(jìn)去。

    “咣咚”一聲，門就被仲溪午關(guān)上，高公公等人都被關(guān)在門外。

    仲溪午抬手把我按到門上，我這才發(fā)現(xiàn)我只到他下巴處，很少和他離得這般近，似乎近在咫尺。說起來上次離得這么近還是他為我擋了解酒湯，不過當(dāng)時我慌里慌張還撞了自己腦袋。

    想起自己的蠢事，還未笑出來，就聽他咬牙切齒的聲音響起：“你當(dāng)真……放肆，算準(zhǔn)了我不舍得晾著你受人指點(diǎn)，就堵在我門口不走。”

    第53章

    因為離得太近，說話間鼻息都能撲到我的額頭上，我抬手推了一下他，卻沒有推動。

    我看著離我極近的明黃色衣襟，才開了口：“皇上，你離我太近了些吧？”

    仲溪午開口，聲音沒有一絲感情：“你又想把我推開了嗎？”

    我聞言抬頭看向他，他因我的動作猝不及防面上染上了幾分不自然，因后我們離得太近，我抬頭時嘴唇差點(diǎn)擦過他的下顎。

    終究是他放了手，甩手后退幾步：“說吧，今天來做什么，還是為你那侍衛(wèi)求情嗎？”

    “不是?！蔽议_口，從懷里掏出了一封信，“我是來和皇上做個交易。”

    仲溪午凝眉看著我，我又走近了幾步才伸手將信遞了過去，仲溪午接過打開的瞬間，他的面上就不復(fù)惱怒，眼眸顫了顫看向我：“誰給你的？”

    “若是皇上愿開口放過我的侍衛(wèi)，這封信我就可以當(dāng)做沒有看過，之前說過話全當(dāng)作廢，自此我再不追究華深一事，全憑……皇上處置?！蔽一氐馈?/br>
    半晌沒有回答，抬眸只見仲溪午看著我，目染墨色：“你既然相信這封信里所言，卻還拿來做交易，那侍衛(wèi)對你來說就這么重要？”

    “不是重不重要，而是我身邊本就沒幾個能真心以待的人，所以對我好的，我才更為珍惜罷了?！蔽议_口。

    “那我呢？我如何對你的……是不是你從來都看不見？”仲溪午走近，我反而退了一步。

    “看見了又能如何？皇上心中不是永遠(yuǎn)都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嗎？”我面上帶著笑回答。

    “我只是……”

    “皇上不必同我解釋，我今日也不是為了此事而來。”我再次打斷了他的話。

    我看到仲溪午捏著信的手指發(fā)白，才聽到他的聲音：“你那侍衛(wèi)之事害人在先，豈是你說放就放的？”

    我低下頭才開口：“華戎舟之事他確實(shí)有過錯，可是也不至于要他償命，他年紀(jì)小小就受盡苦難，遇事難兩全也正常。那李氏富商害了無數(shù)孩童姓名，他家人都不曾要華戎舟償命，皇上又何必逼他們前來？”

    “年紀(jì)??？還真是他說什么你都信?！敝傧绲穆曇魸M是諷刺，“年紀(jì)小就不需要為他做的事承擔(dān)責(zé)任嗎？便是那李氏死有余辜，可是齊戎舟手里可不止一條人命。”

    “皇上的意思是所有人都必須要為自己做過的事負(fù)責(zé)嗎？”我抬頭看著他。

    仲溪午抿了抿嘴角沒有說話，我卻覺得此時有些好笑：“戚貴妃派人殺我，結(jié)果害了我兄長性命，若是皇上真的追求公平公正，那為何還把此事壓下來不讓我知道？為什么權(quán)貴殺人就能酌情，平民殺人就只能償命？”

    我還是揭開了我們之間的遮羞布，露出讓彼此忌諱的那道傷痕。牧遙給我的那封信……也就是如今他手上的那封，里面查出了那日黑衣人是戚家人所指使。

    他……向來都知道是戚貴妃是中秋午宴的幕后黑手之一，可是卻屢次阻擾我和戚貴妃的會面。我知道他定會有不容忍反駁的緣由，可是他想要制衡，想要保下戚貴妃，又想瞞下我，那憑什么就要華戎舟依罪論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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