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酒咬梨 第5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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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著吹來的冷風揉揉臉。 花園的路燈都開著,橘黃色,綠樹和鮮花在夜晚被路燈涂色成另一種顏色。 蕭梨屁股剛落到秋千座椅上,憶起小時候,溫之應陪她蕩秋千的畫面。 “哥哥,高點,再高點!” “哥哥,再高點嘛。” 她想玩刺激一點,溫之應從來不依她,所以每次跟溫之應蕩秋千,是沒有跟溫思綿他們玩著爽的。 但是她又著迷溫之應陪她蕩秋千。 溫之應守在旁邊,她會特別有安全感。 今天她沒說“高一點”,就安靜坐著,當個美麗的秋千公主,溫之應想推多高就多高。 出門沒考慮那么多,秋千公主很快就迎來了滑鐵盧——拖鞋掉了。 偏偏不兩只一起掉,只掉了一只。 蕭梨便把另一只甩掉,反正不穿鞋也可以蕩秋千。 但溫之應沒一會就讓秋千停了下來,將拖鞋撿回來,放到她面前,“穿上?!?/br> 蕭梨說:“穿上了還會掉啊,不穿了。” 溫之應道:“你穿上,我去給你拿靴子?!?/br> 蕭梨“喔”了聲,乖乖把腳伸進拖鞋。 蕭梨以為溫之應會很快回來,但是沒有她想象的快,然后抬眼一望,是對面被風吹動的繁茂樹叢。 有溫之應在時,她覺得路燈溫馨又明亮,此時只有一個人,橘黃色的路燈仿佛變成制造鬼影的手杖,腦海飄過曾經(jīng)看過的鬼片。 她從秋千上跳下,朝屋里返回。 迎面撞上溫之應。 由于慣性,她抓住溫之應的手臂,溫之應也順勢將她抱住。 看見溫之應那張俊臉時,蕭梨安全感重新回來,錘錘他胸口,“你怎么這么慢呀。” 大晚上的,留她一個人在花園里。 溫之應笑了聲,揉她后腦勺:“自己家的花園也怕?” 蕭梨不說話。 空氣安靜下來,溫之應也沒說話了,蕭梨不由抬頭看他。 視線和溫之應黑眸相接時,溫之應的唇壓了下來。 蕭梨踮起腳,摟住溫之應的脖子。 不蕩了,還蕩什么秋千。 夜黑風高,適宜接吻。 蕭梨回應得有些熱烈, 腦海里,是溫之應說的那句“我早就不把你當meimei了”,還有那句“傻瓜,你自己沒早點發(fā)現(xiàn)。”。 不一會,拿在男人手上那雙靴子掉落草地。 方嬸正好要關窗戶,瞅見花園里擁吻的兩人,老臉一紅,笑意壓不住地將窗戶拉上。 月亮被云遮住,蕭梨被溫之應打橫抱了起來,朝屋里去。 蕭梨掉了一只拖鞋,陪伴那雙無人理會的棕色雪地靴。 夜深,臥房浴室里,蒙上濕潤水霧的鏡面留下一雙手指印。 細微的嚶嚀聲充斥室內(nèi)。 男人聲音暗?。骸敖欣瞎??!?/br> * 元宵節(jié)這天,溫之應公司臨時有事,他抽不開身,蕭梨便約溫思綿一同回的老宅。 她們到老宅時,溫之言已經(jīng)在那。 以往溫之言會有意避開溫之應,除開重要節(jié)日,他來看望爺爺奶奶的日子不會和溫之應同一天,在重要節(jié)日,他也會提早來,或者等溫之應走了后再來。 今天見蕭梨是和溫思綿一塊,溫之應未來,溫之言離開前,同兩人打了聲招呼。 溫思綿追過去:“之言哥,不然你再待會嘛!我堂哥他今天忙得很,估計是沒辦法來陪奶奶過元宵節(jié)了,你和堂哥他,總不能一個都不在啊?!?/br> 因為溫之言跟溫思綿年齡相近,人也比溫之應好相處,性格開朗,所以溫思綿多稱呼他為“之言哥”,而喚溫之應為“堂哥”。 從另外一個層面,溫思綿也是考慮到溫之應一直不愿意承認自己有溫之言這個弟弟。 所以“堂哥”這個稱呼,她只敢用在溫之應一個人身上。 “是啊,言言,你留下來吃晚飯?!睖乩咸恢軏鸱鲋叱鰜碚f道。 蕭梨蹲在一旁逗兩只松獅犬,沒置言。 她其實也希望溫之言不用那么戰(zhàn)戰(zhàn)兢兢,也希望溫之應可以不要將對溫淮以及溫之言母親的憎恨延申到溫之言身上。 溫之言被接來溫家的時候,才是個三歲的孩子。 沒有人能選擇自己的出身,沒有人愿意一生下來,就是個私生子。 蕭梨看過一本講男主是私生子的小說,那個男主境遇跟溫之言差不多。 因為身份尷尬,從小遭受別人的白眼和嘲笑,溫之言其實運氣好很多,溫家人都很善良,溫思綿,溫景岳,還有爺爺奶奶,都沒有因為他是私生子,而冷淡他,相反,大家對待他的態(tài)度,與對溫之應無差,因此,溫之言的性格也被養(yǎng)得比較開朗,除了面對溫之應時。 但人都是有立場的,蕭梨難免更站在溫之應那邊。 有些痛苦,只有當事人承受過。 她有時候,也會代入溫之應的視角,而因此跟溫之言的關系沒有溫思綿他們跟他那么親近。 最終溫之言留了下來。 不久后,溫景岳也來了,溫景岳跟溫之言同歲,數(shù)來關系好,溫景岳來不久,兩個人在院子里打起羽毛球。 溫淮到得較晚,一個人來的,沒帶溫之言的母親姚姨。 蕭文慧今年元宵,也帶兒子蕭園園來陪溫老太太一塊過。 晚飯時,一大家子人正好坐滿一桌,熱熱鬧鬧。 溫老太太高興了,蕭梨也就高興,她咬了一口紫薯湯圓,心中想:“溫爺爺,您看您不在,還有這么多人陪溫奶奶過元宵呢,您跟我爺爺奶奶,還有我爸爸mama,是不是在那邊也湊了一桌在吃飯?” 如果溫之應也在,那就更好了。 蕭梨忽然覺得溫之應還蠻可憐的,溫淮雖然身體沒什么問題,不過權柄交得早,溫之應畢業(yè)不久,他就逐漸將華信管理權都移交到溫之應手上,然后提早退休。 溫淮倒是輕松了,忙碌的那個人變成溫之應。 掌管企業(yè)并不容易,溫之應忙起來時,別說過節(jié)不能一起過了,有時候蕭梨要隔好幾個月才能見到他。 飯桌上溫思綿和蕭園園兩個人的話最多,其次是溫景岳。 溫景岳跟溫思綿是兄妹,一歲的年齡差,所以溫思綿從不叫溫景岳哥哥,從來都是直呼大名,說一兩句就懟起來。 比如現(xiàn)在,溫景岳吐槽溫思綿最近播的一個新劇,問她為什么在劇里那么嗲,溫思綿說:“那是我演技好啊!人家那個角色就是要嗲,不嗲說明我沒演好,你懂個什么!” 溫老太太聽著他們兩個吵,笑得不行。 溫之言道:“什么劇,我怎么沒看過?!?/br> 溫思綿有點傷心的模樣:“不是吧之言哥,那個劇那么火你竟然不知道,你也太不關心我了!” 溫之言:“我這不是都在國外嗎,國外又不播你那個劇?!?/br> 溫之言是溫起山出事那天,連夜趕回國的。 溫思綿道:“我有些劇在國外也播得很火的??!” 晚飯在歡聲笑語中結束。 蕭梨飯后肚子不大舒服,去了趟衛(wèi)生間。 從衛(wèi)生間里出來,在過道上碰見溫之言。 簡單打了下招呼,蕭梨繼續(xù)往前走,聽見溫之言喊她,“梨梨”。 蕭梨停下來,扭頭。 溫之言走到她面前。 墻壁兩道影子距離拉近。 “有什么事嗎之言哥哥?!笔捓鎲?。 溫之言輕笑了下:“沒什么事就不能喊你嗎?” “……” “當然,可以?!笔捓娴馈?/br> 溫之言大學是在國外讀的,畢業(yè)后也留在國外工作,加上蕭梨跟溫之應結婚后,從老宅搬了出去,見面的機會變少,她跟溫之言逐漸就疏遠了,這導致此時兩人好像找不到什么話題可以聊。 “梨梨,溫之應對你好嗎?”溫之言突然問。 “???” 這句話,蕭梨的小姑問過她,跟蕭梨關系還不錯的一個名媛小姐妹也問過她。 沒想到此時,溫之言也這樣問她。 明眼的人,好像都瞧出曾經(jīng)溫之應并不喜歡她。 可現(xiàn)在溫之應變了。 他們現(xiàn)在是真正的夫妻。 她回答之前,溫之言笑了下,“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隨便問問。” 蕭梨說:“之應哥哥對我很好啊。” “還喊他之應哥哥?”溫之言笑,他的聲色與溫之應不同,一個沉,一個潤,溫之言五官沒那么有鋒利感,繼承了他母親長相的柔和,氣質(zhì)陽光儒雅,跟人說話沒有距離感,也可能因為他年紀只比蕭梨大三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