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關(guān)愛點老年人？”

    “行行行，那就不說這個?！?/br>
    姚珞聳了聳肩，看到賈詡滿臉糾結(jié)的模樣沒忍住噗嗤一笑：“禍害遺千年，咱們不用擔(dān)心壽命這方面的問題。”

    “行吧行吧，只不過我提醒你一下?！?/br>
    “嗯？什么？”

    “我知道你的想法，但小皇帝不管怎么樣，終究還是皇帝?！?/br>
    在袁紹打完了公孫瓚拿到了幽州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居然也不是重新恢復(fù)生產(chǎn)，而是更加緊迫地選擇挨家挨戶搜公孫瓚和他的兒子公孫續(xù)。這種明顯就是想要滅人全家的模樣讓不少人都對袁紹進言，偏偏袁紹根本就不聽，甚至于還大怒罰了兩個人覺得他們多嘴。

    “本初這可真是……幽州地界對公孫瓚并無民心也無留戀，留著一個不知所蹤的公孫瓚并無什么難處。”

    對袁紹了解頗深的曹cao搖了搖頭，在他看來袁紹這么做反而落了下乘：“勝負已分，這個時候勝者若是大度一些，非但不會被人認(rèn)為假仁義，反而會贊嘆其胸襟寬廣。且公孫瓚素來不仁，百姓對他多有怨言，根本就不用擔(dān)心有人會借機生事。但本初這么一做，卻又都不一樣了。”

    “是因為原本已經(jīng)是勝者的袁本初若是如此激進，反而會讓人覺得他得理不饒人？哪怕公孫瓚在幽州對百姓再不好，他也曾為幽州牧。袁本初步步緊逼，會讓人害怕他會不會翻起舊賬，便于日后清算?！?/br>
    “不錯，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點到就收說得簡單，但是做起來難啊。更何況本初這人性子……雖然他堅決要殺公孫瓚這件事情有點奇怪，但我倒是也能理解?！?/br>
    看著曹昂若有所思的模樣曹cao也很滿意，他對自家長子向來都很放心，而曹昂也從來都沒有辜負他的希望，在宛城干得相當(dāng)出色不說，甚至于可以說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就構(gòu)筑了兗州的官僚體系，直接讓政令都通到村了。

    “在濟南一直有做過這些，比較有經(jīng)驗罷了。”

    聽到自己父親的夸獎曹昂也有些羞澀，不過很快又認(rèn)真起來，看著曹cao表情認(rèn)真：“不過這樣也好，既然袁本初只想抓到公孫瓚，那我們也不用被他時時刻刻盯著?！?/br>
    “不錯，也幸好他是這樣的……”

    曹cao的聲音一點點低下，最后消散在空氣中徹底沒了后文。曹昂見狀先告辭后退，卻在他退出去的時候聽到了室內(nèi)幽幽的長嘆。

    “終究還是……”

    終究還是會走到那一步么，本初？

    凝視著眼前的輿圖，曹cao突然覺得好像有點累了。他很少會有這種感覺，雖然早就已經(jīng)做好準(zhǔn)備，但當(dāng)這件事情不再只是自己腦內(nèi)所想、而是即將在不遠的未來發(fā)生時，曹cao還是感覺由衷的疲憊。

    他想要和丁云舒說這些，但卻又不敢暴露出自己內(nèi)心的真實想法。在女兒兒子面前他必須要成為一個威嚴(yán)的父親，仔細盤算下來，仿佛他真的就這么成了一個孤家寡人。

    “東家？東家你怎么了？閉目養(yǎng)神呢？”

    “英存啊?！?/br>
    睜開眼睛看到那個走進來交文書的姑娘時曹cao不自覺地笑了起來，仿佛整個人突然有了精神一樣，卻又往后靠在椅背上，語氣里更多了幾分懶散：“剛才想到了個事情，本來還以為自己找不到人聊，正好你來了。”

    “那您先把咱們六月文考的場地給批了？您要不要來當(dāng)個考官？哦，這個回頭再商量，我還想讓您來出點題呢。”

    “……”

    嘴角抽搐著在紙上簽下自己的名字，曹cao只覺得自己剛才真是想太多。不過看到姚珞利落放下公文，坐在他對面開始給他泡茶的模樣他稍稍坐正，表情也嚴(yán)肅了一些：“我剛才在想本初。”

    “嘶?！?/br>
    “你這什么反應(yīng)？”

    “您要聽類比么？”

    “不要。”

    曹cao想也知道姚珞會給他個什么奇怪的類比，很是嫌棄地側(cè)過頭又撇了撇嘴：“反正你嘴里就沒什么好話?！?/br>
    “嘿嘿，這倒也不是。”

    “我就在想，是不是終究還是要打一仗?！?/br>
    曹cao覺得自己應(yīng)該永遠不會忘記當(dāng)年洛陽的那場風(fēng)雨夜，他被袁紹拋在腦后被董卓虎視眈眈，本來覺得自己能護著人離開，到最后卻是姚珞又幫他殺釘子又去聯(lián)系船只。那種以為自己什么都能做到，最后卻是被保護著的感覺很好，但也讓他一直都記著這種袁紹給他帶來的憋屈。

    如果沒有姚珞，他在洛陽會怎么樣？

    雖然肯定也能逃出來，但過程絕對不會如同當(dāng)年那樣有驚無險。曹cao看著眼前在認(rèn)真聽自己說話的姚珞伸手拍了拍桌，卻莫名又憋屈了起來：“你知不知道，當(dāng)年我看到你直接拔劍殺人時候，心里都在抖?！?/br>
    “我，我不知道啊?！?/br>
    姚珞愕然地看著自家老板，有點心虛地剝了個核桃遞到曹cao面前，臉上的笑容里多了點討好：“您吃，您吃?！?/br>
    “那天晚上，我本來想著是護著你們的?！?/br>
    曹cao也不客氣，剝著核桃瞥了眼總算是反應(yīng)過來的姚珞，輕哼著把果rou掰下來又放去了姚珞面前：“結(jié)果……真想罵人?！?/br>
    “那您罵唄。”

    “懶得罵了。而且小時候在洛陽那會兒，我才叫個無法無天沒個正形，和你的十五六歲根本就沒法比?！?/br>
    看曹cao似乎要開始憶往昔姚珞也不在意，核桃看快沒了又往旁邊拿出來一盒子南瓜子。南瓜子還是她想起來找許掌柜弄出來的零嘴，現(xiàn)在來嗑一嗑簡直最快樂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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