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不愛我[西幻] 第19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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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新的達伽納出現(xiàn),祂體內(nèi)那些從達伽納身上獲得的力量就會變得無法控制,使祂飽受折磨。 想要那些力量重新平靜下來,只有不斷進食達伽納。 可祂進食過那么多的達伽納,從未遇到過這樣的情況。 祂用盡全力試圖咬碎那小小的糖果,力量卻同等反饋于己身,她堅硬的無懈可擊。 祂卻反而感到疼痛。 祂說不出垃圾話了,祂開始為這從未出現(xiàn)過的情況慌亂,祂困惑又不解。 少女的雙眼堅定地望向一個方向,她果斷地向前伸出手,銀光從她的掌心升起,安靜無聲的破開一層又一層的阻隔,直至觸碰到另一團銀光。 祂慘叫著捂住了自己那只銀白的眼。 就像是被困住的小獸,那團總是掙扎不休的銀光此刻前所未有的平復下來,它飛速的向著自由奔去。 祂那只散發(fā)著銀白光芒的眼逐漸失去了光芒。 “不——”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雖然吧有點晚 大家國慶快樂 第一百六十七章 此時祂拒絕也無濟于事, 祂拼盡全力想要留住那些祂千辛萬苦收集起來的銀光,但它們完全不受控制。 誰能憑借一己之力堵住一條在汛期水流暴漲的河流呢? 當枷鎖被打破,真正的母親近在咫尺, 幼獸總是會對著敵人露出仇視地利齒, 轉(zhuǎn)頭又嗚咽著不顧一切撲進母親的懷抱。 它們等待這樣一個時刻已經(jīng)太久。 姬訣敞開懷抱接受了這份遠遠比她之前從鳳鳴的獎勵中得到星辰之力總和都要更多的力量。 暴怒的死神停下動作, 他驚疑不定的看著那只銀白的單眼一點點熄滅, 充盈于其中的物質(zhì)被完全抽空, 只留下一個空蕩蕩的圓洞。 那具無論被如何切割都能夠無數(shù)次復原的身體停止了復原。 不用阿爾彌斯再進行任何攻擊, 亡靈女神的狀態(tài)已經(jīng)是rou眼可見的糟糕,死亡的氣息正在逐步侵蝕祂, 尸斑爬上祂的身體。 祂無法再發(fā)出聲音, 其他兩只眼睛中的光芒跟著一起慢慢消失。 奔涌的銀光好似一條長河,帶來的不僅有力量, 還有許許多多的面容與記憶。 姬訣從中看到了很多人。 穿著牛仔褲的黑發(fā)女孩苦惱的按著手里的bb機,以姬訣在現(xiàn)代的眼光來看,她的衣服十足復古,甚至有點土氣, 像是老相冊里的人,但一點都無法遮掩她的美貌。 她漂亮得像只夜鶯, 身材曼妙, 一雙黑眼睛靈動極了。 她緊張不安環(huán)視著周圍的樹林, 被樹叢里鉆出來的矮人嚇得拔腿就跑。 畫面一轉(zhuǎn), 她坐在樹下抱著一只魔狼幼崽, 手臂上打著繃帶, 捧著日記本認認真真的寫著日記。 矮人圍在她的身邊,嘰嘰喳喳的說著話。 她合上本子,笑著用磕磕絆絆地陌生語言跟矮人交談。 畫面一閃, 她蜷縮在黑暗的角落,漆黑的長發(fā)臟的打結(jié),遍體鱗傷,像只受傷的小鳥。 她仰起頭張開嘴,但口中卻空空蕩蕩沒有舌頭,一行清淚從空洞的黑眸中流出。 形形色色的女性,穿著牛仔褲的年輕女孩,頂著旗頭的少婦,披掛著一身銀飾的年輕女孩,身著深衣的成熟女性,偶爾幾個男性…… 一雙雙干凈清澈的黑眼睛,太多的鮮血,痛苦,欺騙,死亡。 她們懷揣著善意而來,偶爾得到一些愛戴,卻總是逃不過貪婪的獵食者。 姬訣像是同時旁觀了數(shù)十人短暫的人生,一場宏大的悲劇。 她們的性格與面貌并不相同,甚至就連性別年齡也差別巨大,成長背景更是不盡相同。 若說達伽納之間有什么共同點,她們有著同樣珍貴的善良品行,她們對待他人總是很寬容,她們性情柔和,幾乎不會因為遭到厄運而生出惡意。 她們照顧身邊的生物和人,對一切懷揣善意,對不幸心懷憐憫。 這些人大部分可以被歸類為‘老好人’的類別,其中不乏一些在現(xiàn)代社會會被稱為‘傻得可憐’的人,至于‘圣母病’的占比也相當高。 雷鋒放到她們中間都只能算是普普通通,不能算是善良的出奇,畢竟雷鋒至少沒有像是和尚一樣別人說餓就二話不說切一塊自己的rou給別人吃。 當她們降臨在這里,初時臉上總是在微笑,可隨著時間流逝,絕望與哀傷爬上她們的臉龐,淚水浸濕了她們的雙眼。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這又不是一個童話世界,恰恰相反,這個世界的規(guī)則是弱rou強食,強者通吃,最大的規(guī)則就是沒有規(guī)則。 姬訣只能一遍又一遍眼睜睜的看著相似的悲劇重演,好心沒好報,善良的人被連皮帶骨的吃干凈。 姬訣無可避免開始感到痛苦,她開始憤怒,但她什么都做不到,她只能旁觀那些早已發(fā)生過的過去再一次發(fā)生。 她開始逐漸麻木,甚至開始走神思考自己為什么能活到現(xiàn)在。 她試圖找出一點她和其他達伽納的不同點。 她們同樣接納星辰之力,但如果說她擁有的星辰之力是一大瓶水,她們體內(nèi)的星辰之力卻只有一小杯水,少的可憐。 從一開始,她的進度相比較于其他的達伽納似乎就更快一些。 如果說其他達伽納是從0開始讀取進度,融合星辰之力。 那么她則直接是從50開始讀取進度。 這或許是正常達伽納的奇怪魅力是眼睛,聲音,氣味三選一,而她三項全占的原因。 在旁觀了許許多多的達伽納之后,她確定了自己一直以來的猜想。 “達伽納是被選擇出具有同樣特質(zhì)的人,更準確來說,她們身上的特質(zhì)是善良,星辰之力則記述她們所遭遇的一切?!?/br> 所有的星辰之力帶來的記憶都不是正常的記憶視角。 人類只有在對著鏡子的時候才能看到自己的全身,旁觀他人的時候才能將對方的表情和遭遇看的那么清楚。 第一人稱的文字記述和第三人稱的文字記述給人的感覺是那樣不同,第一人稱是日記,第三人稱是小說。 換成影像記錄,從上帝視角的多機位俯拍側(cè)拍出的畫面和出自雙眼的畫面,當然同樣區(qū)別明顯。 這些記憶更類似電影,經(jīng)過明顯的裁剪,鏡頭對準一個個達伽納。 她能從中那么細致的看到一個個達伽納的音容笑貌。 留下影像的卻并非達伽納本身,她看到的不是達伽納眼中的世界,而是世界眼中的達伽納。 亦或者說,另一個人眼中的達伽納。 她甚至能夠從不同的達伽納片段中感受到不同的記述者,隱藏在鏡頭之后的那個‘拍攝者’的微妙差別。 鏡頭是有語言的,兩個不同的導演,拍同樣一個故事,同樣的人,拍出來的感覺都截然不同。 她想起鳳鳴,如果她死去。 鳳鳴或許也會為她留下這樣一段記述。 如果說鳳鳴是她的記述者。 那么其他達伽納的‘記述者’呢? 它們又在哪里?它們究竟是什么? 她找到了人質(zhì)的共同特點,說起來好笑,竟然僅僅只是因為善良。 綁匪綁架人質(zhì)是為了索要贖金,它們孜孜不倦的尋找一個又一個善良的無辜人來到這里是為了什么呢? 難道就是看一場又一場善良的弱者如何在弱rou強食充滿欺詐的世界里走向毀滅的悲劇嗎? 姬訣忽然想起第一次觸碰到星辰之力時的所看到的那片星空時產(chǎn)生的被無數(shù)雙眼睛注視的感覺,心中隱隱有了明悟。 此世魔法師依照星辰的軌跡進行關(guān)于命運的預(yù)測和占卜,星辰之力當然應(yīng)該來自星辰。 或許,那無數(shù)顆星辰正是無數(shù)雙眼睛呢? 就在這樣想法落下的瞬間。 靈魂脫離了軀體,她眼中的一切倒轉(zhuǎn)。 她重見星空。 在星河的盡頭,一個女人緩緩從光芒中坐起。 她似乎經(jīng)過了長久的睡眠,神色間還帶著困倦,望向姬訣的目光卻帶著某種親密與欣喜,像是遇見一個舊識。 “我以為你的回來會更晚一些?!?/br> 見到對方的瞬間,姬訣唯一從現(xiàn)代帶來的隨身之物,那枚掛在她脖子上的玉幣微微發(fā)熱,記憶與過去洶涌而至。 …… 一只黑貓一頭沖了上來,輕巧一躍,跳過門檻。 兩只守門的巨獸悚然一驚,齊齊站了起來,異口同聲道:“克努斯大人,發(fā)生了什么大事嗎?” 生于黑暗,迎來光明的破曉之神克努斯是與太陽神關(guān)系最為密切的神明。 太陽神的神殿中同樣供奉著破曉的徽記。 只不過破曉之神克努斯總是喜歡遛出神殿,在大地上四處游玩,神出鬼沒已是常態(tài)。 但每一次回到太陽神殿,祂至少會化為人形,不緊不慢地走進來。 這樣以原型匆匆跑回來真是從未有過。 就連坐在神座上的少年也是精神一振,他向下投去目光,望著黑貓慌亂的樣子隱隱生出了一種不妙的預(yù)感。 在收到姬訣的信件后,他左思右想怎么都放不下心,偷偷請總是各國四處游玩的克努斯跟在她的身邊代為照看。 現(xiàn)在克努斯突然回返是否說明發(fā)生了什么情況? 黑貓直沖到神座前才喘著粗氣化為了人形。 他雙手撐著膝蓋,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亡靈,亡靈女神,亡靈女神祂在森林展開了神域。” 神座上的少年猛地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