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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想都別想。” 完全沒料到自己會遭遇拒絕的明曇瞪大雙眼,呆滯半晌,才總算回過神來,當即跳腳,“為什么!——反正龍鱗在京中整天無事,順安書齋那些店面也能夠自理,最多就是初一十五上個朝、平日幫您理個奏折……但這些活計都不重要,沒我也罷,您為何攔著不讓龍鱗去出游!” 她越說越委屈,嘴巴撅得能掛個油壺,片刻后卻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眼珠一轉,試圖利誘道:“話說起來,父皇不是最喜歡曲弓關的葡萄酒了嗎?若這次龍鱗去拜訪華大將軍,定會向他討上幾壇,即刻派人為您運回京城——” 皇帝的耳朵動了動。 明曇一看有戲,迅速再接再厲:“還有春州的金絲墨、江南的古琴譜、東海的夜明珠……” “……不行,還是沒門兒!” 即便這些都是皇帝一直以來很感興趣的東西,但他這次卻異常堅定,很快就把剛剛表露出的意動壓下,八風不動道:“你給朕老實待著,哪兒也不準去?!?/br> 見對方如此油鹽不進,明曇也不禁垮下臉來,正要再使出最后一招撒嬌大法時,卻聽皇帝又說:“二十天之后,就是欽天監(jiān)所測算出的吉日。你這幾天多準備準備,順便……” 他拿起桌案上的一本書冊,遙遙拋給明曇,差點把還在茫然于吉日是啥的女兒砸得一個趔趄,“將這個交給林大小姐,讓她好生帶你學習一番,可記得了?” “……這是什么?” 明曇滿臉迷惑,將此書翻開看了看,發(fā)現這竟然是一部謄寫了部分內容的《尚書》。 “茲既受命,還出綴衣于庭……太史秉書,由賓階臍,御王冊命。” 作為一個自幼便飽讀四書五經、長大后更是朝政模擬冊不離手的全才公主,明曇讀著讀著,動作一頓,表情逐漸變得扭曲起來,顯然是看出了這段文字的象征意義—— “這、這……” ——這正是《尚書》之中,記載著周康王姬釗即位大典的《顧命》一篇。 明曇猛的抬起眼,突如其來的念頭讓她腦袋里一片空白,嗓子發(fā)干,連聲音都被嚇得變了一個調:“父皇讓龍鱗學這個……是什么意思?” “還能有什么意思?” 皇帝笑得瞇起雙眸,從座位上不慌不忙地站起身,緩緩走到明曇身邊,伸手拍了拍女兒的肩頭,平靜道: “五月丙寅,春夏之交,正是天地祥和的吉日。屆時朕將傳位于你,放權離京,前往百草谷修身靜養(yǎng),以清體內余毒……” 在明曇震驚而怔愣的注視下,皇帝挑起唇角,神情仍勉強維持著為父為君的威嚴,可語氣里卻已經滿是藏不住的興奮與開心—— “朕要去當太上皇啦!” 在明曇不可置信地瞪視下,皇帝收了收笑,咳嗽一聲,假模假式地語重心長道:“龍鱗啊……待你登基之后,也務必要記得勵精圖治,好生將我天承朝治理成一個升平盛世吶!” …… 兩日后的朝堂上,掀起了一場不能算小、卻也實在稱不上有多大的風波。 ——當今天子明熠龍體有恙,經太醫(yī)院診斷后急需至青州百草谷靜養(yǎng),故而決心退位,令第九女明曇登基,開創(chuàng)新朝,為下一任天承女帝! 這個決定甚至都沒有提前同朝臣商量,便是一道圣旨兜頭砸下,讓整個太極殿都鴉雀無聲了半晌,才堪堪有人回過神來,茫然地互相對望。 第九女明曇即位? 雖然……但是……這可是位公主?。?/br> 不少大臣們的腦瓜子里嗡嗡作響,一半裝著永徽公主的豐功偉績,一半裝著“女子怎能繼承皇位”的瘋狂叫囂,左右腦互相打得兵荒馬亂;而在此情形下,還是多年與明曇斗智斗勇、抗壓能力最強的都察院率先回過神來,趕忙紛紛出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高呼道:“陛下三思——” “‘禮’為朝廷大統之本,若不遵禮法,豈非威嚴盡失?”左都御史劉大人神情肅穆,揚聲說,“自古以來,歷代帝王若要內禪,也只應將皇位傳于儲君,即東宮皇太子!可九公主畢竟僅有鎮(zhèn)國公主之封號,并非儲君,實在無法服眾,但請陛下收回成命!” 一群御史也鸚鵡學舌,跟著他重復道:“請陛下收回成命!” 興許是被明曇罵得多了,敗績積攢到了質變的程度,劉御史這回的虎皮大旗竟還很有幾分道理:古禮當頭,傳延百年,即便是皇帝也不得不遵循祖制,哪有將公主立為太子的道理? 皇太女?那更是無稽之談! 他學得聰明,知曉永徽黨早就摩拳擦掌,勤等著歷數九公主的建樹,所以便沒抬出明曇的女流之身說事,反而把重點放在了“禮”這一字之上,反復強調明曇“身份尚不夠資格即位”,竟讓人一時不知該如何反駁,生怕劉御史倒打一耙,反手扣個大帽子下來,將自己說成是目無禮法之輩。 朝堂上,都察院這廂烏泱泱跪了一大片,那廂的永徽黨也氣得面色鐵青。 這種分明知道對方在強詞奪理,卻無力反駁的感受,當真令人血壓直往上涌! 于是,不少官員都悄悄將目光投向前列,望著一直閉口未言、臉色卻同樣不怎么好看的溫朝大人,正待等他上前分辯—— 卻不料,這回率先出聲的,竟然會是龍椅上那位本該靜靜聆聽、最后才作拍板的帝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