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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水和血污混在一起,她的臉花了。 哈,小花貓。 嚴微想笑一笑,但是虛弱得笑不出來。也許是因為回到了那個最信賴的人身邊,知道自己安全了,緊繃的堅持一下子脫了力。她感覺自己的意識在迅速消散。 在暈過去之前,嚴微散盡了最后一分力氣,用發(fā)不出聲音的口型一字一句地對許幼怡說:我,沒,事。 許幼怡此前去找的那方勢力,就是彭九一在上海留下的人馬,由超子負責。 雖然借日本人之手給吳四寶造成了不小的麻煩,但如果想要救出嚴微,僅靠許幼怡自己是不行的。她必須尋找有力的幫手,而且不止一個。 超子知道事情原委之后,答應得很爽快。他說:九爺讓我們留在上海,就是為有需要的朋友提供幫助,更何況這不是別人,是嚴微。 超子和嚴微之間的友情來自于一段故事,這些故事以后再說。 超子答應了提供一批人手,但是還剩下最后一個難題,就是如何讓他們進入76號,救出嚴微,然后一行人全身而退。 許幼怡沒有為這個問題擔憂很久,因為有一個人找上了她,是小六。 小六眼睛紅紅:許小姐,我知道你可以救老大,也只有你能救老大了。 許幼怡驚訝:你為什么會找上我? 小六答:別人看不出來,可我能看出來,老大看你的眼神,和看別人不一樣。 許幼怡啞然。若是在平時,她一定會警惕萬分,但她眼前的小六顯然只是個孩子,一個天生敏感,只想救出他的老大的孩子。 許幼怡接納了小六,也為自己找到了進入76號的可能。 我們還需要幫手。小六說。他指的是大強、阿正和剛子,他們都是嚴微的手下,小六覺得他們都會愿意救嚴微。許幼怡知道趙剛的真實面目,就很干脆地先把他排除了。而大強和阿正的表現(xiàn)完全不同。大強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但阿正卻拒絕了。他說:我不參加,我也不舉報,已經(jīng)是仁至義盡了。 許幼怡承認,他說得沒錯。亂世浮生,保全自己已經(jīng)不容易,更不要說幫助他人了。 但也正因為如此,那些愿意冒著風險甚至犧牲自己去幫助他人的存在,是多么可貴。 制訂了計劃也推演了無數(shù)遍,他們又等了幾天,等到日本人真的把吳四寶抓了,還查封了他的家產(chǎn),才確定,救人的時機真正來了。 由于有了小六和大強的幫助他們把超子的小弟偽裝成警衛(wèi)隊的人,所以并沒有遇到很多阻礙便潛入了76號,在審訊科的囚室里找到了嚴微。也可能是因為吳四寶被抓,他管理的好幾個部門都陷入了動蕩,一片混亂,所以也沒人顧及他們。 許幼怡在看見嚴微的那一瞬間就開始哭,完全不顧自己曾經(jīng)苦心經(jīng)營的形象。嚴微的意識很模糊,在這里關(guān)了太久消耗太大,實在太虛弱了。眾人只好七手八腳地把她抬出去抬上了車,一路送到許幼怡的住所。嚴微在車上短暫蘇醒又昏了過去。眾人看她傷勢如此之重,都露出不忍之色,超子叫來了一個醫(yī)生,說是跟九爺關(guān)系很好,對這種跌打傷皮rou傷最在行了。 到了許幼怡家,眾人把毫無知覺的嚴微抬到床上,安頓好了,然后很知趣地紛紛離開,只留下許幼怡和嚴微兩個人在房間里。 等待醫(yī)生到來的時候,許幼怡打了一盆熱水,沾濕一條毛巾,小心翼翼地為嚴微擦去臉上身上的血污。她一點一點地擦著,擦掉了,傷口便赫然顯現(xiàn)。怎么會有這么多傷啊,新鮮的傷口,是這幾日身陷地獄留下的印記。手腕處一圈一圈的血痕和青紫,是鐵鏈留下的傷;嘴唇破了,也許是為了忍痛咬破的;額角有擦傷,好像是曾經(jīng)有人抓住她的頭猛烈地撞擊在墻壁上;臉上身上都有青紫,一看就是被拳腳相加的痕跡;更不要說遍布全身的鞭痕,每一處皮開rou綻;然而最觸目驚心的,是她腹部上一處明顯的燙傷,是烙鐵留下的殘忍印記;手腕、腳腕、鎖骨處有隱隱的焦黑,是電刑觸點留下的痕跡。 也許是感受到了液體的觸感,嚴微悠悠轉(zhuǎn)醒。 她勉強轉(zhuǎn)動眼睛,看見四周的陳設如此熟悉,又看見眼前只有許幼怡一個人。她看著許幼怡,那眼神像是要把她揉進自己的心里。然后她很努力地擠出一個虛弱的、勉強的、比哭還難看的微笑,說:沒事 許幼怡的眼淚又要落下來。這個呆子,只會說這兩個字嗎。 醫(yī)生來了,簡單檢查了一下,說萬幸沒傷到筋骨,都是皮rou傷,只是傷勢比較嚴重,大概需要靜養(yǎng)很久。比較麻煩的是后背上的傷,傷口里還有細小的砂礫,如果不好好處理,很有可能會感染發(fā)炎。 許幼怡很小心地幫助嚴微翻轉(zhuǎn)過來趴在床上,露出傷痕累累的后背。醫(yī)生的手有點重,蘸著酒精的藥棉剛剛觸碰到傷口,嚴微的身體便劇烈顫抖起來,她咬緊了牙捏住了拳,但仍然沒控制住從喉嚨里發(fā)出一聲痛苦的嗚咽。許幼怡感到一陣心疼,從醫(yī)生手中接過工具,說:我來吧。 她小心地,一點一點清除著嚴微傷口里的污穢。一邊清理,一邊感到眼淚不受控制地落下來,好像一生的眼淚都在今天流盡了。嚴微的身體依然在顫抖著,每一寸肌rou都很緊張,但她一聲不吭,顯然是在忍痛,不愿發(fā)出一點聲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