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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陳又交代了幾句,然后許幼怡準備離開,但離開之前,她突然想起那個名字,便又折回來,問老陳:我在報社看到一個未燒盡的信封,上面寫著華克之這個名字。咱們報社有這個人嗎? 聽到這話,老陳的臉色變了。 許幼怡立刻意識到有什么事情不太對。 太不小心了。老陳低聲說,怕是要百密一疏。 這話是什么意思?許幼怡緊張地問。 華克之是一個化名。老陳回答,面上顯示出憂色,這名字指的就是胡先生。 胡先生?就是出資組建晨光通訊社的那個胡先生,也是交給許幼怡那件重要貨物的胡先生。 許幼怡什么都明白了。從老陳面色凝重程度來看,胡先生一定是一位非常重要的同志,而且這次刺殺行動恐怕就完全在他的領導之下才順利開展的。那么現(xiàn)在最關鍵的就是,他們必須確保胡先生能夠順利逃脫當局的追查。 然而許幼怡還未開口,樓下就傳來了嘈雜的聲音,好像有很多人和很多車過來了。 一個粗野的聲音傳來:嫌犯就在樓上! 嚴微的反應是最快的:壞了,警察來了。 她立刻抓起許幼怡的手,對老陳說:你自己保重,我先帶她走了。 大概沒有誰比嚴微更熟悉這種在追捕下逃亡的事情了。她輕車熟路地帶著許幼怡往樓上跑,到了頂樓以后,順著屋頂一直走,直到走到了另一處房屋的頂端,二者幾乎連接起來,所以只要輕輕一躍就可以過去。嚴微自己先跳過去了,然后轉(zhuǎn)回身來,去牽許幼怡的手。許幼怡顯然受到了驚嚇,面有懼色,像一只受驚的小兔子。嚴微接她跳過來,然后緊緊地握住她的手。她什么也沒說,但是這就夠了,許幼怡只要握緊了那雙手,便覺得心中安慰許多。 在嚴微的帶領下,兩個人順利繞過警察的視線,來到了接近火車站的一個小巷。 許幼怡突然停下腳步。嚴微回過頭去看,發(fā)現(xiàn)她臉色很不好。 你怎么停下來了?嚴微問道。 許幼怡咬著牙說:是小陸。 什么?嚴微一時間沒聽明白。 剛才在屋頂跑的時候,我看到小陸了,他就在下面,跟警察在一起。 嚴微這下明白了。剛才她確實有一瞬間的疑慮,老陳明明與晨光通訊社關系不大,警察的效率也不可能這么高,馬上就能找上門來,所以一定是有人告密。許幼怡在去老陳家之前,去了很多家,但小陸是最后一家。必定是小陸早已叛變,看見許幼怡來,便告訴了警察,讓警察一路跟著她,順藤摸瓜找到了老陳。 嚴意說報社的人不能全信,大概說的就是小陸。嚴微想起了嚴意說的話。只可惜現(xiàn)在才意識到這一點,恐怕已經(jīng)晚了。此刻她們再去擔憂老陳的安危已經(jīng)沒有任何意義,只能寄希望于他自己也能夠順利逃脫吧。 走吧。嚴微對許幼怡說。由于太過匆忙,二人什么也沒帶。但是人還是好好的,就已經(jīng)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然而許幼怡沒有動。 此時夜風吹起,二人衣袂飄動,都感到了一陣徹骨的寒意。 嚴微嘆了口氣:你現(xiàn)在還走不了,是不是? 許幼怡點了點頭,臉上顯示出一些抱歉的神色:我的上級老陳,還有胡先生,他們都還處于危險之中,我必須留下來,想辦法確保他們平安無事。 她停頓了一下,又說:不如你先 嚴微立刻干脆地截斷了她的話:我留下來和你一起。幫你。 夜色中,兩個人相對而立。許幼怡看著嚴微,在昏暗的燈光下,她的側(cè)臉顯示出堅毅的線條。突然之間,仿佛所有的恐懼和擔憂都消失了,讓許幼怡感到十分安心,且有信心。 她什么也沒有說,只是猛然撲上去,抱住了眼前的人。 兩個人就這樣抱在一起,抱得很緊很緊,抱了很久很久,仿佛以后便不再有這樣的機會。 第26章 (二十六)使命 許幼怡沒有告訴嚴微的是,她選擇留下來,并不單單只是為了救人。 當年上級派她到南京來的前一夜,說了一番意味深長的話:你是近年來我們這一行中最優(yōu)秀的同志,但是并沒有真正發(fā)揮你的能力。這一次去南京,希望你能耐心、細心、忠心,抓住機會,成為一根深入敵后的釘子,牢牢地插在敵人的心臟上。 從那一刻起,她便明白了自己的真正使命。 來到南京以后,她一直保持著精神上的敏銳與謹慎,簡單來說就是一直繃著一根弦。雖然名義上在報社是聽命于胡先生這是老陳牽的線,但除了老陳以外沒有人知道她是□□。所有人都只當她是個在亂世中落難的前知名作家,不過是審時度勢混口飯吃罷了。于是她得以暗自潛伏,靜靜等待,等待著一個可以在真正使命中發(fā)揮更大作用的機會。 也許,在這樣的一個時刻,這個開始踐行使命的機會,終于到來了。 嚴微出現(xiàn)并救了她的那一夜,許幼怡幾乎從內(nèi)心深處崩潰,幾次想要對她的愛人和盤托出,傾訴這一年多來的種種憂懼與辛酸,然而她終究是忍住了,因為她知道自己肩上擔負的巨大責任,也許是太重了,重到她幾乎支撐不住,卻又不愿與人分擔。有好幾次,她差點動了想要放棄的念頭只要她對老陳說一句話,就可以立刻從眼前的危險局勢中脫身而出,與嚴微一起,回到陜北,回到嚴莉莉身邊,回到那個小而溫馨的家的樂園,將現(xiàn)實殘酷的一切遠遠拋諸腦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