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僅僅只在人后。

    在人前的時候，哪怕再惱怒于葉聽風的捷足先登，程觀月依然把她當做最好的朋友。

    她人生中最重要、最特別的那個人。

    哪怕季浮舟在現(xiàn)場，她也依然能笑著對別人這么宣揚。

    這就是她和葉聽風的區(qū)別了。

    程觀月知道葉聽風放棄了多少，也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德性，始終是理智穩(wěn)穩(wěn)占據(jù)上風，除了一開始沖動到動手的那一次，她從沒表現(xiàn)出過什么如同怨婦一般的意難平神態(tài)。

    到后來，季浮舟都能以平常的態(tài)度跟她打招呼了。

    這樣就夠了嗎？

    只有程觀月自己心里清楚，那是遠遠不夠的。

    程觀月本質(zhì)上從來不是個寬容大度的人。

    但她被理智和欲｜望拴住了手腳，也只能那么眼睜睜地看著。

    看著葉聽風帶著季浮舟的痕跡一遍遍地在她面前耀武揚威。

    余姐問：“你剛剛在看什么？”

    程觀月將手機推得更遠了一些，回過神，搖了搖頭：“沒什么。”

    余姐說道：“如果有哪里不舒服或者不高興的一定要說出來，我可不是葉聽風會讀你的心，一個人硬扛著不是好事?！?/br>
    程觀月笑了笑，不動聲色地轉(zhuǎn)移話題：“我知道了，就是一個人待在這兒挺無聊的，我能先下去嗎？”

    余姐點點頭：“可以是可以，不過現(xiàn)在下面都是些十八線開外的到處打招呼呢，你不是怕麻煩嗎？”

    程觀月站起身：“總比在這兒一個人欣賞自己的美貌好一點?！?/br>
    余姐也忍不住笑，拿起外套跟著程觀月朝外走。

    影視劇的頒獎典禮在二樓，歌手的則在樓上十二層，大樓安保措施做得不錯，進了大樓的明星也不需要太擔心被圍追堵截，不少站在外面呼吸新鮮空氣順帶拉關系的。

    程觀月在二樓大廳外面的露臺上站了一會兒，身邊圍滿了人。

    有人看到樓下剛進門的人，不由大呼小叫起來。

    “那個是不是葉老師？我可喜歡她的歌了，不知道能不能要到個簽名?！?/br>
    其他人的視線都往程觀月臉上瞟。

    程觀月不為所動，面上的驚訝恰到好處的一閃而過，順著人群討論的聲音朝樓下看去，正對上葉聽風的眼睛。

    葉聽風也看到了她，微微頷了頷首，然后伸手往上指了指。

    程觀月臉上露出和煦且了然的笑意。

    “她要去樓上，看來是來不及過來打招呼了。”程觀月說道。

    “不愧是曾經(jīng)的最佳組合，一個眼神就知道什么意思了?！迸赃叺娜税氪蛉ぐ牍ЬS道。

    程觀月笑笑不語。

    稍遠些的地方，葉聽風的粉絲遺憾地嘆了口氣，對于沒能見到偶像這件事頗為遺憾，一邊還是忍不住掏出手機，對著遙遠的偶像拍了幾張。

    現(xiàn)在手機的像素都不錯，粉絲欣賞著拍出來的照片，不由跟旁邊的朋友低聲驚嘆了幾句。

    “是剛旅游回來的嗎？還拖著行李箱。”

    “可能是頒獎儀式上要換的衣服吧。”

    “葉老師真的好喜歡那條手鏈，是因為是她對象送的嗎。”

    “真的有戒指誒！”

    “戴在無名指是不是暗示了什么?！?/br>
    “讓我做個夢，我們有機會吃到葉老師的喜糖嗎？”

    “程老師，怎么了？”身邊的人擔憂地看了程觀月一眼。

    “沒什么，就是在想是不是該進去了，堵在門口也許會給其他人添麻煩?！背逃^月笑了笑。

    人群另一側(cè)清潔工推著清潔車停在原處，臉上帶著幾分畏縮的愁緒，似乎不怎么敢上前。

    聽到程觀月這么一說，其他人都反應過來，連忙讓開了位置，陸陸續(xù)續(xù)往會場里面走去。

    程觀月充分發(fā)揮禮讓的精神，走在最后。

    進門前，她回頭看了一眼，葉聽風已經(jīng)不見蹤影了。

    03.

    頒獎典禮持續(xù)了幾個小時。

    等結(jié)束的時候已經(jīng)很晚了，程觀月還是回了樓上的化妝間，葉聽風那邊開始得晚，反而比程觀月這邊還要晚一點結(jié)束。

    程觀月坐在鏡子前面擦著衣角，先前會場里有人沒留神將果汁潑了出來，只沾到了一點衣角，程觀月自然不好跟她計較，笑笑也就過了。

    但出了會場之后，看著衣角上那點污漬，她怎么看怎么覺得礙眼。

    可能真正礙眼的是別的地方。

    余姐敲敲門進來，跟程觀月說了一聲：“聽風那邊也快結(jié)束了，最多也就十分鐘吧?！?/br>
    程觀月“嗯”了一聲，盯著衣角猶豫半晌，還是將那點污漬壓下去，藏進看不見的地方。

    “她今天出什么事了？”程觀月問道。

    “她沒跟你說嗎？”余姐有些詫異，一邊解釋道，“聽說送季小姐去醫(yī)院復查的路上發(fā)生了交通事故，她們在路上被堵了很久，回來就遲了。”

    “醫(yī)院？”程觀月愣了一下，“她怎么了？”

    “你不知道？”余姐更詫異了。

    “避嫌么?！背逃^月笑了笑解釋道。

    “說的也是。”余姐也就沒有多想，“聽說是前兩天為了救人從樓上摔下來，破了皮扭傷了腰，不過沒什么大礙，聽說今天復查結(jié)果出來已經(jīng)沒事了?！?/br>
    “還是這么喜歡多管閑事?！背逃^月小聲嘀咕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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