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在上 第6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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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下子笑出聲來:“你吃貓的醋?” 八荒低頭看她:“不可以嗎?” “可以可以,”理所當然的模樣讓她笑得快斷了氣,拉過男人的手,“你吃醋我親它?” 八荒點頭,看她面色竟有些可憐;“殿下,都好些日子沒親過我了……” 這十幾日他們不分晝夜地趕路,實在累得不行才找一間旅店,倒頭就睡,絲毫沒有精力再去做什么其他的事情。 龍四海聽了男人的話,十分善解人意地踮起腳尖,在男人唇角落下一個吻:“這樣可夠了?” 八荒低頭,只見龍四海杏眼微彎,一雙眸子里似是盛下了天幕星河燦爛。 淺淺一吻,他自是不滿足。 “不夠,”他說著,又拽了拽龍四海的衣角,黑色眼眸水波瀲滟,“臣現在什么都沒了,殿下可得多疼我些……” 龍四海一愣,明知男人是在故意給她賣慘,卻還是忍不住地軟了心腸,撫著他的頭,墊腳又在他額頭鼻尖落下數個輕吻。 “好,好,我疼你,最疼你……” 女子清淺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低沉聲音帶著些微沙啞,聽得八荒一陣心熱。 “殿下可不許騙臣……” “不騙你,不騙你?!?/br> 墨似的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八荒俯身將龍四海抱了起來,就這漫天星辰閃耀,在無人的花園中與她熱吻…… 龍四海將手臂搭在他的脖子上,茉莉花濃烈的香氣讓她有些暈乎乎的,男人的氣息從唇齒入侵,縈了她滿身。 “嗯……外面……有人……” 八荒聲音低沉:“殿下,不是喜歡外面嗎?” 他話音一落,龍四海腦中忽然浮現起竹林里的那次,而后又是北山山谷…… 她確實很喜歡。 “不,不行,這,這里有人……”腦袋里最后一絲理智讓她拒絕男人。 八荒笑笑,卻俯身在她耳邊輕聲道:“臣看過了,這兒沒有人?!?/br> 潮濕的空氣打在她的耳畔,引得她脖頸處密密麻麻地起了些雞皮疙瘩,眼中的火卻燒得越發(fā)旺盛…… “殿下,咱們試試?” 八荒看著她,那雙向來清冷的眼睛此時卻像山精妖怪一樣帶著蠱惑。 龍四海垂頭看他,眼中似有欲.火蔓延……終于,最后一絲理智也被燃燒殆盡,她沒有吱聲,卻伸手開始解他的衣服。 八荒被她扯開了衣領,眼中笑意更甚……他穩(wěn)穩(wěn)地將人抱到了自己一早看好的陰影角落里,而后,細細密密地吻落了龍四海滿身…… 兩人正在纏綿,花園里卻忽然傳來一個女聲——“阿花,阿花……” 龍四海一驚,猛然攥住將落未落的腰帶,抬頭驚慌地看向男人,用眼神質問——“你不是說沒人嗎?” 她眼中艷色仍未退去,衣衫也被他褪了一半,似是芙蓉滿面出水來。 八荒緊了緊喉嚨,用身子將她擋住,卻沒忍住心里那絲沖動,俯身又吻了上去—— 龍四海本想推開他,卻又害怕鬧出聲響被旁人發(fā)覺,便只能狠了命地掐住他的腰……只是那點兒疼痛不僅沒能制止男人,卻讓他心頭欲念燒得更旺。 龍四海只覺男人身體又熱了幾分,燒得她身子發(fā)燙,然而后背卻抵著發(fā)涼的石墻,冰火兩重天的感覺引得她身子一顫。 呼喚聲仍在:“阿花……阿花…… 龍四海被八荒堵住口舌,只覺得那聲音似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竟有些聽不分明。不知過了多久,男人才意猶未盡地放開她的唇,龍四海喘了兩口氣,下一刻卻報復似的張口咬上了男人的肩膀。 只見男人身子一顫,她原本羞惱的眼中這才浮現一絲滿意神色。 不斷呼喚著“阿花”的是個小姑娘,來到花園里,俯身在四處似是不斷搜尋著什么…… 聽著小姑娘一聲聲的呼喚聲,龍四海的手發(fā)緊似的摟著男人的腰—— 只聽又是一陣清脆的鈴鐺聲,那只小花貓一搖一擺地出現在了花園中。小姑娘欣喜一笑,蹲下身子來,將它抱進了懷里。 “阿花你也真是的,找你半天,還以為你走丟了……”說著,滿臉笑意地摟著小貓轉身離去。 待到小姑娘徹底離開花園,八荒這撫著自己的肩頭發(fā)出一聲痛呼,望著龍四海一臉委屈:“殿下……” 龍四海嗔他一眼:“讓你使壞!” 見她如此,八荒臉上委屈神色驟然消失,彎唇一笑,俯身在她耳畔低沉道:“殿下剛才不是還說要多疼疼臣嗎?怎的轉頭就反悔了?” 男人清冷的聲音里帶著些欲氣沙啞,引得龍四海心尖一顫。 她伸手又在他腰間掐了一把,語氣嬌嗔:“是啊……我讓你多疼疼!” 第五十八章 相煎何太急 第二日清晨, 龍四海與八荒兩人剛剛起來便聽聞消息——蜀皇在宮中突發(fā)隱疾…… 龍四海當時臉白便了,也來不及休息,快馬加鞭地往通京趕。 兩日后, 當他們趕回通京的時候,蜀皇的使臣也到達了涼城, 見到了帶領北疆二十萬大軍的龍風行與景隨風。 使臣名叫王侃, 乃是太子妃王易煙的親哥哥, 口才不錯,與龍風行也有舊交。 一個多月前,景隨風與龍風行二人帶著北疆大軍揮師南下, 越過桐山,在涼縣與楊城總兵營的軍隊激烈交戰(zhàn)。原本北疆軍隊裝備精良,人數眾多,正占著上風;怎料燕國三皇子突然登基,并決定撤回原本駐守在西北的兵力,因此西北大將軍陸年便帶了駐守西北的五萬軍隊前來涼縣支援—— 這下子,原本一邊倒的形勢倏然改變,兩方在涼城外膠著不下。 也就是這時,通京忽然傳來蜀皇病危的消息…… 王侃站在大營里, 言辭懇切:“王爺與陛下本是兄弟,相煎何太急??!” 龍風行還未說話, 景隨風看著王侃一臉痛心疾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王大人說笑了, 十年前陛下褫奪義父軍權的時候, 可不曾想到這同根生的情分。” 王侃抿了抿唇,濃眉緊皺,又道:“陛下臨行之前特意交代, 當年之事是他一念之差,沒想到竟落得個兄弟分裂的結果。如今幡然悔悟,派臣來請王爺回京,若能摒棄前嫌,必以親王之位相待。” 景隨風又是一聲冷笑:“虛偽!” 大帳外傳來北疆軍整齊劃一的練兵聲,龍風行垂首看著手中茶盞,直到這時方才開口:“皇兄真當說他悔悟?” “自然!”王侃忙道。 “那他……身體可還好?” “御醫(yī)說,陛下乃是中風之癥,雖然這次有驚無險,但是人卻也虛弱了不少。” 王侃抬頭,見龍風行目光落在手中茶盞上,似是沉吟了一瞬,而后才抬起頭來對他道:“王大人先回去吧,你……容本王想想。” 見龍風行似是有所搖擺,王侃又言:“王侃知曉王爺是重情重義之人,若是王爺愿意在此時放下前怨,陛下與蜀國對您都必當厚待。” “本王知曉,你先回去吧?!?/br> 王再多嘴可能反倒會弄巧成拙,王侃便也不多言,躬身一禮出了營帳。 待到他的聲音消失在了營帳外,景隨風才道:“義父,蜀皇狡詐,您定不可輕信于他!” 龍風行似是搖擺的態(tài)度讓她心里有些不安寧,擔心他真的聽信了王侃的鬼話要往通京去。 蜀皇若真是顧念兄弟之情,十年前便不可能在毫無證據的情況下以莫須有的罪名奪了自己兄弟的兵權。 龍風行挑眉看了他一眼,臉上早沒了在王侃面前的遲疑,反倒眉梢輕挑,語帶譏誚:“這么多年來,本王這兄弟還真是沒有絲毫長進,連這苦rou計都如此拙劣?!?/br> 景隨風一愣。 “您……沒信王侃?” 武英王冷笑一聲:“你當本王是傻子不成,當年一場宮宴,他也是這般以兄弟情誆騙于我,卻在宮宴上定下我的罪名,奪了我的虎符……十年過去,我若是在同一個坑里摔兩次,豈不是廢物!” “那您為何?”景隨風欲言又止。 龍風行笑笑,聲音幽幽:“燕國那邊出了岔子,陸年已然帶人增援,西北的援軍往后走只會多不會少……還有幾個月便要入冬,而楊城兵營有整個蜀國做后盾……我們的糧草還剩多少,沒人比你我更清楚,不是嗎?” 聞言,景隨風皺了皺眉…… 他們原本正等著燕國出兵,分散楊城兵營的人數,可誰也沒料到,短短一月之間,燕皇和燕無朗一前一后的死了,最后登基的,竟是之前連名字都為聽說過的燕無忌…… 如今,他們手中大軍看似風頭正盛,實則是在一個進退兩難的地方。 進一步,楊城兵營和陸年的人難打難纏;退一步,北疆十八郡的糧食卻不足以支撐著他們度過今年冬天。 他們現在,是騎虎難下。 景隨風眨眨眼:“難道義父打算……” “釜底抽薪,”風行埋頭喝了一口茶,眼中笑意深沉,“我正愁該如何回通京,剛想睡覺,陛下便將枕頭給我遞了上來,豈不妙哉?” 話及此,他忽然話鋒一轉,又道:“崔世清又來提了婚約之事,你可想好了?” 龍風行話語里帶著暗示,景隨風皺了皺眉卻并未說話。 就在龍四海脫險的消息傳回之后,常修第一時間便將自己所查到的一切稟報給了蜀皇, 崔家從頭到尾都與武英王府有所勾連,自然是沒能逃過帝皇雷霆震怒——被全面清查。 崔家旁支,被砍頭的砍頭,抄家的抄家;然而崔世清卻早已從龍風行處得到消息,帶著巨額家產和幾個嫡系子孫與他們跑到了北疆來。 如今,北疆大軍的糧餉,有一半都是崔家提供的。 龍風行沉默一瞬:“你若真的放不下阿容,將那崔家姑娘娶回來擺在后院便是,可崔家,我們得穩(wěn)住?!?/br> 景隨風垂首,目光閃過一絲遲疑。 見此,龍風行又補充道:“計劃成功以后,那崔家姑娘你想留著也好,想休掉也罷,沒人管你,” 他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那就證明著這婚是非結不可。 景隨風明白,在如今這個當口上,他們更需要牢牢地將崔家綁在他們的船上。 手中的茶水早已涼透,景隨風卻不住把玩著茶盞,眼神游移,似是在思考著什么。 不知過了多久,龍風行才聽他道:“一切,如義父所愿?!?/br> 龍風行臉上露出一絲滿意的微笑,起身拍了拍他的肩:“這才是本王的好兒子?!?/br> 他寬厚的手掌落在景隨風的肩上,景隨風卻第一次覺得,這手掌力有千斤。 琉璃似的眼睛落在不遠處的地毯上,臉上卻一絲開心表情也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