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權(quán)臣的佛系原配 第47節(jié)
一直沒說話的李氏嘆了嘆氣,不贊同地看向了紀(jì)婉兒,說出來她們今日來這里的目的:“孫媳婦兒,聽說你在鎮(zhèn)上開了個鋪子?” 紀(jì)婉兒在鎮(zhèn)上賣吃食賣了幾個月了,也從未想過瞞什么人。之前她擺攤的地方有些偏僻,這些人不怎么去鎮(zhèn)上,就沒遇到她。如今她所處的地方人比較多,她早就做好老宅知曉的準(zhǔn)備。只是她沒想到,這些人知曉之后,竟然是這般的態(tài)度。 “對?!奔o(jì)婉兒答道。 “你表嬸兒去你鋪子里做工,你是不是把她攆走了?”李氏又問。 紀(jì)婉兒瞥了一眼一臉得意的吳氏,道:“用攆字不太合適,表嬸兒是拿著五文錢走的?!?/br> 李氏皺了皺眉,看了吳氏一眼。 吳氏看了看李氏,又看向了紀(jì)婉兒:“呦,侄媳婦兒,這話說得咋這么漂亮呢,搞得好像是我白拿了你五文錢似的。你就說,你是不是故意不讓我在那里做工。” 紀(jì)婉兒道:“說故意倒是談不上。為何沒用你,表嬸兒從前做過什么事情,自己心里沒數(shù)嗎?” 心想,幸虧沒用她,若是用了她,還不知會惹出來什么麻煩。 吳氏心里咯噔一下,只是,她做過的不妥當(dāng)?shù)氖绿嗔?,誰知道紀(jì)婉兒說的是哪一件。而且,她不記得自己做過什么對不起紀(jì)婉兒的事兒。所以,漸漸的,又有了底氣。 “我做什么了?你說???” 紀(jì)婉兒瞥了她一眼。 見紀(jì)婉兒不講話,吳氏轉(zhuǎn)頭看向了李氏,道:“姑,你看到了吧?你孫媳婦兒知道我是誰,故意攆走我的。哪有她這么對長輩的?你可得給我做主啊?!?/br> 吳氏是李氏娘家的侄媳婦兒,紀(jì)婉兒不給吳氏面子,那就是不給她面子。李氏本來對蕭清明這個愛讀書的孫子很是疼愛,分家后也頗為擔(dān)心,這會兒卻很是不高興。 “孫媳婦兒,你怎么這么不懂事,快給你表嬸兒道歉?!?/br> 聽到這話,云霜抓著紀(jì)婉兒的手緊了些。紀(jì)婉兒回頭看了云霜一眼,拍了拍她的手,轉(zhuǎn)頭,笑了:“道歉?我為何要道歉?鋪子是我開的,我想招誰招誰,我這還是頭一回聽人說主家不招人還要向那來干活兒的人道歉的。合著我這招人不是招干活的,是招個祖宗來的?好大的臉!” 李氏年紀(jì)大了,上面沒有長輩,下面一大堆小輩。兒媳們縱然有自己的小心思,也斷然沒人敢這么跟她講話。紀(jì)婉兒這一通話讓她好生生氣。 “分了家你翅膀就硬了是吧,連長輩的話都敢不聽了?”李氏怒道。 紀(jì)婉兒正想反駁,這時,書房方向傳過來一個聲音:“奶,你錯怪娘子了,是我不讓表嬸在娘子鋪子里干活的?!?/br> 這話一出,大家都看向了蕭清明。 蕭清明不疾不徐,抬步走到了紀(jì)婉兒身側(cè),跟老宅那邊的人站在了對立面。 “既然要道歉的話,不如表嬸先跟云霜道歉吧。當(dāng)年表嬸把我母親繡花的花樣子偷走,卻冤枉云霜弄壞的事情至今還沒有個說法?!?/br> 第35章 維護(hù) 娘子愿意跟著我,是我的福氣?!?/br> 紀(jì)婉兒看著站在她身側(cè)的蕭清明, 頗為驚訝。 這真的是哪個半天說不出來一個字的蕭清明?這不是說話很利索么。而且,一點都沒卡殼,絲毫不像是跟她說話時的模樣。剛剛她還覺得蕭清明最近清瘦了不少, 這會兒看著他的身影, 突然又覺得他比以往高大了許多。 這人倒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云霜就更激動了。哥哥從來不管這些事情的, 這是要為她做主了嗎?她悄悄抬起來袖子抹了抹眼淚。 蕭清明是個什么樣的人, 紀(jì)婉兒、云霜、子安或許不清楚,老宅這些人可是看著他長大的, 特別了解他。 說好聽點,喜歡讀書, 識字, 讀書好。 說難聽點, 就是個呆子。小時候書讀得還行,長大后, 考了兩回沒考中, 就發(fā)現(xiàn)這人就是傻。書讀不好,干啥啥都不行。自從他爹娘去世后,就更傻了, 連話都不會說了。罵他, 諷刺他,甚至打他, 他都無動于衷。就連最后分家,啥都沒分給他,只給了個破房子,他也沒有多說一個字。 讀書讀傻了。 可今日他竟然說出來這樣一番話。這是哪根筋搭錯了嗎? 老宅的人第一次對蕭清明感覺到了陌生。這真的是之前那個讀書讀傻了的傻子嗎?他不是連話都不會說,快變成啞巴了?怎么今日會說出來這么多話。 剛剛,她們聽錯了吧? 老宅的人處于震驚之中。吳氏沒那么了解蕭清明, 她這會兒只記得蕭清明剛剛說過的話了,急忙反駁:“你胡吣什么!我啥時候偷走了你娘的花樣子,你胡扯!” 她沒想到,過去這么多年了,竟然還有人提起來這回事兒,還是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她肯定不能承認(rèn)!反正對方肯定也沒有證據(jù)。 蕭清明道:“七年前,二月初九,巳時。” 吳氏怔了一下,滿臉疑惑:“啥?” 蕭清明:“表嬸兒偷走我娘花樣子的時辰?!?/br> 說這番話時,蕭清明臉上的神情始終淡淡的。既看不出來拆穿吳氏的得意,也看不出來對吳氏的厭惡,仿佛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guān)的事情一般。 反觀吳氏,就沒這般淡定了。 吳氏氣得快要吐血了。 她剛剛哪里是在問她什么時候偷走花樣子了,這人是不是傻? 蕭清明卻還沒說完,又道:“過了月余,三月十五,表嬸拿著同樣的花樣子去了鎮(zhèn)上的針線鋪子,轉(zhuǎn)手賣了二錢銀子。” 吳氏震驚地看向了蕭清明。她一直以為當(dāng)年的事情做的很隱秘,怎么會被人發(fā)現(xiàn)了。而且,事隔多年,她自己都記不得是哪一日了。 至于她為何會記住這件事情。是因為當(dāng)年蕭清明的母親王氏特別能干,會繡花賺錢。她想跟著王氏學(xué),王氏沒答應(yīng)。為了這事兒,她還找了李氏,想讓李氏用婆婆的身份壓著王氏。只是,縱然這樣,王氏還是沒答應(yīng)。 李氏把王氏訓(xùn)斥了一頓。 她仍舊覺得不解氣。她便偷偷偷走了王氏的花樣子,結(jié)果這件事情被王氏的女兒發(fā)現(xiàn)了。后來王氏發(fā)現(xiàn)了花樣子不見的事情,她怕事情敗露,轉(zhuǎn)頭就說看到了云霜去屋里,把這件事情誣陷給這個三歲的孩子,說是親眼看到云霜把那個花樣子扯壞了,扔了。 云霜因為不“誠實”、因為弄壞東西,被李氏打了。 此刻,院子里的人全都看向了吳氏。 吳氏緊張而又心虛,瞧著眾人探究的眼神,她連忙抓住了李氏,道:“姑母,您看看您這孫子孫媳,因為分家的事情嫉恨您,就不用我,現(xiàn)在又拿那些沒影兒的陳年舊事來抹黑我。” 吳氏是自己娘家人,李氏縱然懷疑她,這會兒也不能承認(rèn)。而且,當(dāng)年這事兒,是她下的結(jié)論,她斷然不能打自己的臉。 想到這里,她看向了平日里最聽她話的孫子。 “清明,你怎么跟你表嬸兒說話的!還不快道歉!” 蕭清明看了一眼從前很是疼愛他的祖母,抿著唇?jīng)]講話。 云霜抓著紀(jì)婉兒衣袖的手有緊了一些,臉上的神情很是落寞。 李氏的態(tài)度已經(jīng)很明顯了。 紀(jì)婉兒看吳氏臉上又露出來得意的神情,笑著說:“如今那針線鋪子還在,表嬸不承認(rèn)的話,不如我們?nèi)ユ?zhèn)上問問。我家夫君既然還記得,說不定那掌柜的也還記得呢。” 頓時,吳氏臉上得意的神情又不見了,她狠狠瞪了紀(jì)婉兒一眼。 這會兒,她終于回過味兒來了,說到底,還是紀(jì)婉兒故意不用她,這口氣她實在是咽不下去。 “家里的長輩們在說話,也有你說話的份兒?也太不懂規(guī)矩了。”吳氏斥責(zé)。 這小夫妻倆,一個兩個的,都想騎到她的頭上了不成?姑母已經(jīng)表明了態(tài)度,蕭清明都不敢講話了,這小娘子卻還敢說她。 她們今日來了這么多人,她還怕收拾不了她? 吳氏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不管紀(jì)婉兒說什么都要罵回去的準(zhǔn)備,不料,蕭清明卻上前一步,擋在了紀(jì)婉兒面前,冷冷地先開口了:“表嬸,這是我家,這是我娘子。你若不愛聽我娘子說話,請回吧?!?/br> 這是要攆她走?吳氏那叫一個氣啊。 三嬸兒周氏看著眼前的一幕,心思轉(zhuǎn)了轉(zhuǎn)。她在一旁冷眼旁觀了這么一會兒,可算是看明白了。她道蕭清明怎么突然變了,原來是被紀(jì)婉兒這個狐貍精給迷住了。 說他行,就是不能說紀(jì)婉兒。 一說紀(jì)婉兒他就不高興。 果然,天底下的男子不管是讀書還是不讀書,不管是能說會道的還是呆子,都是一樣的貨色,為了個漂亮姑娘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被迷得五迷三道的。 看到自己今日過來的目的,周氏琢磨了一下。要是想把那鋪子拿過來,得先解決紀(jì)婉兒。蕭清明這么護(hù)著她,可是不好解決。但是,從剛剛的話來看,這書呆子多少應(yīng)該是關(guān)心meimei的。 想到剛剛紀(jì)婉兒指責(zé)她的話,周氏譏諷道:“說起來虐待云霜和子安,大家還真比不了侄兒媳婦兒。我可是聽說自從分了家,自媳婦兒可是日日打罵倆孩子。大侄子,你日日蹲在屋里讀書,怕是不知道吧?” 云霜從紀(jì)婉兒身后探出頭來,立馬反駁:“你胡說,我嫂子待我可好了,她從來沒打過我和弟弟?!?/br> 周氏笑了:“是嗎?你莫不是被你嫂子打怕了?子安,你跟你哥說實話,你嫂子打過你沒有?” 子安看了看三嬸兒,又看了看兄嫂,沒說話。他很討厭三嬸兒,可嫂子之前確實常常打他,他不知道該怎么說。 紀(jì)婉兒微微蹙眉,看了蕭清明一眼。 蕭清明看也未看她,道:“三嬸兒,這是我自家事,就不勞煩你插手了。” 周氏想到的,大伯母趙氏自然也想到了,畢竟這個侄子之前可是老實木訥得很。如今能這么機靈,除了紀(jì)婉兒還能是什么原因?不說平時,端看今日這一會兒的表現(xiàn)也能看出來,蕭清明處處維護(hù)紀(jì)婉兒。 她才不管吳氏偷沒偷東西,她今日可是沖著那鋪子來的。 從蕭清明的話里不難聽出來,他如今很信任這個紀(jì)婉兒。既然鋪子是紀(jì)婉兒在管,還有她娘家插手。那么讓蕭清明厭了紀(jì)婉兒就行了,到時候紀(jì)婉兒走了,蕭清明又是個呆子,沒用的東西,到時候鋪子還不都是他們的。確切說,是他們大房的! 不得不說,周氏和趙氏在私下沒商量的情況下,都想到一起去了。兩個人平日里斗來斗去的,今日倒是勁兒往一處使了。 “清明,看到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大伯母很傷心,也很難過。你沒分家前是多么乖巧的孩子,如今竟然不僅忤逆長輩,還幫著……幫著這樣一個女子說話。哎,大伯母為你不值啊?!壁w氏話里化話外都是為蕭清明著想,看向紀(jì)婉兒的眼神很不善。 這樣的女子?紀(jì)婉兒笑了。 趙氏說完那番話頓了頓,期待蕭清明問她,或者紀(jì)婉兒反駁。沒想到這二人一個看也沒看她,一個沖著她笑。 見無人接這個茬,趙氏接著說:“你日日讀書,許是不知道外頭發(fā)生的事情。聽說婉兒跟外頭的男人走得很近呢,還在一處吃飯,買東西啥的。我雖然沒見過,但大家都說的有鼻子有眼的?!?/br> 從剛剛趙氏開口,紀(jì)婉兒就已經(jīng)料到她要說什么。聽到這一番話,一點都不奇怪。 只是,她看到蕭清明的身子僵住了,背在后頭的手也緊緊握了起來。 這是……生氣了? 也是,有哪個男子能受得了自己的娘子做這樣的事情,尤其還被人當(dāng)眾指了出來,怕是臉上一點面子都沒了。他生氣,也是應(yīng)該的,這是人之常情。 他該有多難受。 她心里突然有些堵得慌。既為蕭清明的沒面子而難受,又為蕭清明可能會因此厭棄她,或者如書中一般黑化而難受。 可趙氏說的都是事實。 那些事雖然不是她做的,但她卻無從反駁。 紀(jì)婉兒的事兒早就在村里傳遍了,老宅的人都知道。這其中也包括李氏。 “清明,也怪奶,當(dāng)年讓你娶了這樣一個姑娘,可真是苦了你了。有這樣的媳婦兒,當(dāng)真是家門不幸啊?!崩钍贤葱牡卣f道,“你快別讓她再拋頭露面出去丟人了,在家里好生待著吧?!?/br> 這就很有意思了。李氏知道紀(jì)婉兒在外頭做的事,卻從來沒管。這會兒卻突然站出來管了。 說到底,她對蕭清明的喜愛也很有限。 趙氏見婆母說出來了,眼前一亮,立馬道:“是啊,大侄子,你奶說得對,別再讓你媳婦兒在去鋪子里了。你放心,大伯母有經(jīng)驗,能幫你管好,都不用你cao心,我收個辛苦費就行,把剩下的錢都給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