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八點。

    洗漱完畢的玖木坐在書桌前。

    開電腦，上q。

    狗頭第一個彈了出來。

    【野犬：《重寫的第九章》.docx】

    【野犬：想了想還是發(fā)給你吧，我宣布放棄這段牛逼改寫的版權?！?/br>
    【野犬：編輯如果懟你，就告訴他，有本書叫《撕裂地平線》，改得媽都認不出來了?！?/br>
    【野犬：那個作者的口頭禪是“辣雞！”】

    “神經(jīng)病?！?/br>
    玖木雖然在罵，但還是點開了文檔。

    十幾分鐘的時間，又細細看了一遍。

    她接著閉上眼，只專注于自己的呼吸。

    試著在冥想中清理思緒。

    試著放棄了之前學來的文風。

    試著忘記那些短時間內(nèi)填鴨式灌入的黑暗仙俠文。

    不知過了多久。

    恐怖貓的形象出現(xiàn)了。

    還有身后跟著的野犬。

    不知道為什么，又多了一只白色短毛貓。

    是喵斯琪吧。

    他們一起回到了那個恐怖中藏著溫馨的世界，又一起看到了那只干干凈凈躺平的喪尸。

    旅程過后，他們來到了一個水天一色的地方。

    中間是一扇門。

    恐怖貓、野犬、喵斯琪、躺平喪尸。

    他們都停在了門前。

    不一起進去么？

    她疑惑著。

    “笨蛋玖木?！?/br>
    “我們早就在一起了啊?！?/br>
    “九條命在等你呢?！?/br>
    “烏拉！去吧??！”

    王夕沐再睜眼時，淚眼朦朧。

    煩死了，我怎么也變成這樣了……

    新的靈感，卻也在不知不覺中生根發(fā)芽，破土而出。

    這個故事。

    我喜歡嗎？

    不喜歡。

    那就把它變得喜歡吧。

    王夕沐此時才真真正正睜開了眼。

    點開了那個她一直在逃避的頭像。

    【玖木：不太監(jiān)，改一改寫下去。】

    雖然時間不早了，冰狼卻好像一直在等一樣，瞬間回話。

    【冰狼：怎么改？】

    【玖木：黑暗風我不喜歡，改成玖木風，玖木仙俠。】

    【冰狼：……你要創(chuàng)造自己的流派？】

    【玖木：我一直是自己的流派?！?/br>
    【冰狼：……】

    【冰狼：你想清楚，出問題的應該不是黑暗，而是仙俠?！?/br>
    【冰狼：是跨了題材讀者不買賬?！?/br>
    【冰狼：退一步說，已經(jīng)發(fā)表，并實際印證成績不行的作品，大改后翻身的成功率是零?！?/br>
    【玖木：這個有數(shù)據(jù)支撐么？】

    【冰狼：有的，沒一本翻身?！?/br>
    【玖木：以下為轉(zhuǎn)述，不代表我的語言風格，但代表了我的態(tài)度。】

    【玖木：“有本書叫《撕裂地平線》，改得媽都認不出來了?！薄?/br>
    【冰狼：？？？】

    【冰狼：《撕裂地平線》大改過？】

    【冰狼：瞎說的，別信。】

    【玖木：信。】

    【冰狼：這誰說的？他比我還懂？】

    【玖木：就到這里吧，我要改文了。】

    【冰狼：那就真沒有推薦了?！?/br>
    【冰狼：最后一次，你確定么？】

    【玖木：萬分確定?！?/br>
    對話戛然而止。

    就在玖木點開大綱準備修整的時候。

    冰狼卻又不死心一樣彈了出來。

    【冰狼：我又翻了一下聊天記錄。】

    【冰狼：你說黑暗風“你不喜歡”，意思是要寫自己“喜歡的”？】

    【玖木：對。】

    【冰狼：……】

    【冰狼：安西是不是聯(lián)系你了？？？】

    【玖木：安西是誰？】

    【冰狼：他他媽一定聯(lián)系你了！】

    【冰狼：他那套是扯淡，你怎么這么容易就接受了？】

    【玖木：與時俱進，用發(fā)展的眼光看問題?！?/br>
    【玖木：你沒上過政治課？】

    【冰狼：好好好，我知道了。】

    【冰狼：記住現(xiàn)在的選擇，你會被以前的自己，和未來的自己嘲笑的?！?/br>
    【玖木：第九章男尸那段，你認為怎么寫比較好？】

    【冰狼：什么？】

    【玖木：我說第九章的情節(jié)，你有何看法？】

    【冰狼：嗯……就那么寫可以的?！?/br>
    【玖木：對于男尸的復活，是不是有些突兀了？】

    【冰狼：還好吧，不行就前面多鋪墊兩句?！?/br>
    【玖木：可第九章根本沒有男尸，是女尸，她也沒有復活?！?/br>
    【冰狼：……我審稿的時候剛好看到第八章?！?/br>
    【玖木：我明白了，我也只是蠱中的一只，隨便掃一眼去搏殺就對了?！?/br>
    【玖木：另外，《撕裂地平線》的作者，有個口頭禪?！?/br>
    【冰狼：又在說什么？】

    【玖木：“辣雞！”】

    【冰狼：？？？】

    【冰狼：你什么意思？】

    【冰狼：玖木？】

    【系統(tǒng)消息：您與對方不是好友，可以點擊這里進行好友申請。】

    “cao?。?！”冰狼一把扔掉了手機，切齒痛罵，“李格非！??！我草你?。?！”

    ……

    次日晨。

    冰狼第一時間守在了泰山辦公室門前。

    九點來鐘，泰山才夾包出現(xiàn)，見到冰狼也是一愣。

    但緊接著又是一笑。

    “來來來，里面說。”他一邊開門一邊讓冰狼進屋。

    進了辦公室，泰山放下包便去飲水機前泡茶。

    “你說你的?！彼问幹韫薜?。

    “打擾了，總編……實在是不好意思。”冰狼趕緊關上門，貼過去要拿茶罐，“我來我來……”

    “別，你拿不好量?！碧┥教值?，“說你的事兒?！?/br>
    “啊，那我說了……”冰狼誠惶誠恐躬著身道，“總編，李格非他這么搞我，這工作沒法開展啊?！?/br>
    “有什么不合理的安排么？”泰山仔細地將茶葉倒進了保溫杯。

    “那可太多了！”

    冰狼右手一抬，食指拍著左手手掌數(shù)落起來。

    “不問過往安排資源，為了打壓我強行平均化?！?/br>
    “對我和南極不管不問，就一天到晚讓小倉進他辦公室學習。”

    “門一關就是幾個小時，學的什么我也不知道，只看到小倉資源越來越多了?！?/br>
    “還有好多，我就不一一說了，只說最核心的一件事?！?/br>
    冰狼話說至此，已恨不得磨起牙來。

    “我難得培養(yǎng)出一兩個萬訂作者……”

    “李格非他不打招呼就給攬過去了。”

    “這樣的主編，極其打擊責編的積極性。”

    “合著我們辛辛苦苦干的活兒，苦的累的都自己擔，一有好的他就給掐走？”

    “總編，您是明白人，這工作叫我怎么做？”

    “哦……”泰山吧唧著嘴，小心地加起熱水，“格非不至于吧，會不會是誤會？”

    “總編，這事已經(jīng)非常明顯了，一個萬訂作者，她連我好友都刪了，除非掛上了新編輯，誰會干這事？”冰狼的腰幾乎要彎成直角了，瞪著眼睛道，“咱們編輯部是要互利共贏的，他在做什么？打壓有潛力的新編輯，大搞平均化，對年輕女編輯……唉，這個我沒證據(jù)，不說了，至少搶頭部作者是板上釘釘?shù)牧?，這簡直……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這簡直就是毒瘤啊?！?/br>
    “嗯嗯嗯?！碧┥竭B應了幾聲，皺著眉拿起保溫杯晃了晃，“我看你這意見是挺大的，不如這樣，我們當面問格非?！?/br>
    “這個您可以跟他談，我一個小編輯不敢添亂?！北羌钡?，“總編，我知道您也要一碗水端平，不行就給我換個組，把我?guī)С鰜淼淖髡咦屛規(guī)ё呔涂梢粤??！?/br>
    “哎哎哎，這可是大事?！碧┥铰朴谱叩阶狼?，拿起座機隨手一撥，“格非，來了是吧，叫上你們組的人直接來我辦公室吧?！?/br>
    冰狼聽著有些不對，但還沒來得及反應，泰山便吹著茶落坐，還壓了壓手：“別急，你先坐，先坐?！?/br>
    “哦……”

    很快，李格非敲門出現(xiàn)。

    不只是他，還有南極和小倉。

    三人不聲不響地拉了椅子落座，好似一場小會。

    泰山不緊不慢吹著茶道：“格非，冰狼對你有一些意見，讓他說吧，你給好好解釋解釋?！?/br>
    李格非當即轉(zhuǎn)過頭，沖著冰狼認認真真道：“請說?！?/br>
    “……”冰狼頭一低，揉著后脖子道，“總編，這……”

    “那我說吧，一條條來。”泰山?jīng)_李格非努了努嘴，“不問過往安排資源，為了打壓冰狼強行平均化，這個情況存在么？”

    李格非立刻答道：“推薦位是跟著編輯手上的書走的，冰狼上一期已經(jīng)獨占了組內(nèi)23的推薦位，我不明白哪里有問題?！?/br>
    泰山扭頭道：“是啊，冰狼，這個推薦安排是我最后簽的字，哪里有錯??？”

    “主要是……簽約名額的安排?！北怯蔡痤^道，“我這種成績的編輯，理應多獲得一些名額，但李格非強行規(guī)定一個月不能多于200本，這不合理?！?/br>
    “這是你的問題?！碧┥绞忠惶У溃熬湍隳莻€簽約質(zhì)量，自己心里沒點數(shù)啊？200已經(jīng)是個很寬的數(shù)字了?！?/br>
    “……”

    泰山只一揮手：“還有什么意見，咱一個個掰扯清楚了，來來來，繼續(xù)。”

    “……”冰狼硬著頭皮道，“對組內(nèi)女編輯的優(yōu)待和曖昧關系，我與南極都無法接受?！?/br>
    “哎？？？”蔫坐在原地不敢言語的南極當場眼兒一瞪：“你別拖我啊，不關我事！”

    小倉更是驚嘆捂嘴：“啥？？？”

    “沒關系，我來說?！崩罡穹翘謮鹤《耍粵_冰狼嘆了口氣，“當我還是個實習編輯的時候，是我當時的主編天天抽出時間帶我審稿，陪著我撐過來的。如果你覺得這是優(yōu)待，你也可以來，我一起帶，一起教?！?/br>
    冰狼扭頭低哼道：“哼，誰知道你在教什么……”

    “冰?。?！狼！??！”小倉一怒而起，將本子一把甩了過去，“我瞧不起你！你就是……就是個壞人！老娘不干了也要揍你?。?！”

    南極趕緊起身攔了過去：“別這樣……小倉老師別這樣……”

    “氣死我了！”小倉使勁抓了抓頭沖泰山道，“泰總，我雖然拉胯，但絕對絕對不可能像冰狼說的那樣，我和主編全程都是在討論書和作者，沒有半句閑話。”

    “嘁……”冰狼搖著頭道，“一天審三個小時的？沒聽說過有這么閑的主編?！?/br>
    “咳?！碧┥侥畔铝吮?，“冰狼啊，當年陪著實習編輯安西審稿的主編，正是我本人，我負責的告訴你，當年5個小時都是有過的?！?/br>
    “……”冰狼當場啞口。

    “都坐好，小倉你也坐?！碧┥皆俅文闷鸨乇盗舜?，“這幾件事都是子虛烏有了，冰狼你還有什么意見？”

    “至少搶我手下作者的事千真萬確?！北菑姶蛄丝跉獬罡穹琴|(zhì)問道，“玖木的事怎么說？”

    李格非不動聲色點了點頭：“我的確收回了冰狼對于玖木的權限?！?/br>
    “總編您看！”冰狼當場指著李格非瞪向泰山，“這事兒總沒的說了吧！”

    “你先別急。”泰山又沖李格非努了努嘴，“得有個原因吧？”

    李格非抬了抬眼鏡，直視著前方道。

    “我不怕責編犯錯，每個人的判斷都不可能100%精準，我也會犯錯?！?/br>
    “但冰狼的行為已經(jīng)是惡意毀人了?！?/br>
    “讓正在連載的作者切書，逼有志寫文的作者放棄?！?/br>
    “為了自己短暫的業(yè)績提振，斷絕了大量作者成長的機會?！?/br>
    “具體到玖木這件事?！?/br>
    “兩頭下套，一方面以我的名義，勸不愿切書的作者切書，另一方面以作者的名義，假報作者堅持切書的意愿?！?/br>
    “即便不提對整個起航的危害，單看人品和職業(yè)道德，我也一定要出手了?！?/br>
    “好！”冰狼振聲道，“先不論事實真假，你有自信說這些，至少已經(jīng)承認私下攬我的作者了，對不對？”

    話罷，他沖著南極和小倉道。

    “看到了么，這就是我們的主編，你辛辛苦苦帶出一個人，他不由分說就搶過去?！?/br>
    南極只是低頭吃瓜。

    小倉看也不看他。

    李格非倒沒什么情緒，只是有些難以理解地望向冰狼。

    “是不是在你眼里，人和人之間就只存在那種激烈的競爭關系？”

    “不是你搶我的，就是我搶你的?！?/br>
    “我李格非，就做不成一個好人了對吧？”

    “不要說這些，你已經(jīng)做出背地陰人那種事了?！北敲鸵黄鹕?，扶在桌上沖泰山道，“總編，情況您都看到了，這一周我們組內(nèi)會議也都是這種情境，從頭到尾都是李格非對我個人的打壓，從專業(yè)資源上到人格尊嚴上的打壓，這樣下去我的精神健康都很難保證，我請求立刻換組?！?/br>
    “你先別急，別急?！碧┥捷p抿了一口燙茶，又吹了吹說道，“我先問問，格非說的那個情況，你兩頭耍猴的這個情況，成不成立？”

    冰狼一咬牙。

    想著玖木和李格非已經(jīng)勾結在一起。

    聊天記錄也都擺在那里。

    只得點頭。

    “是這樣的總編。”

    “玖木想要跨類型創(chuàng)作，事實上已經(jīng)失敗了?！?/br>
    “對大家最好的方式都是盡快切書回頭，重新拿起她擅長的題材?！?/br>
    “但我清楚李格非的風格，他天真地認為每個作者，只要堅持就能成功?！?/br>
    “因此，在一些細節(jié)上，我并沒有詳實說明?！?/br>
    “這是我的工作方式，對公司利益最大化的方式?！?/br>
    “我承認我有錯誤?！?/br>
    “但李格非身為主編，不打招呼地掐我手下的作者。”

    “這一定是更嚴重的錯誤。”

    “關于這一點我可以忍，我可以不去宣揚?！?/br>
    “但未來真的無法與這位主編合作了?！?/br>
    “我只請求換組，總編。”

    冰狼一席話噴完，辦公室內(nèi)卻并沒有什么反應。

    就連李格非本人也異常平靜。

    “唉……”泰山搖了搖頭，放下茶杯，“就是說，你承認歪曲信息，誤導作者和主編了對吧？”

    “是……但那是對李格非這類人的無奈之舉。”冰狼連連躬身道，“他掐我作者的事才是威脅整個編輯部的更嚴重的問題，總編?！?/br>
    泰山往椅背上一靠：“好，我就問你，你說他掐你作者，你怎么知道的？”

    “這不是很明顯么！”冰狼雙手一拍，“他不掐，他怎么知道我和玖木的事？”

    “是我告訴他的啊?！碧┥胶┖c頭。

    “？？？”冰狼滿臉寫滿了震驚。

    “嗯，我告訴他的?！碧┥礁佣貙嵉攸c了點，“還有問題么？”

    “……不是……等等……”冰狼腳下有些不穩(wěn)，顫顫退后，“總編您這樣……您這樣……”

    “我聯(lián)系了玖木，得知了情況，問詢的格非?！碧┥絻墒忠粩?，憨瞪著眼道，“我掐你作者了，你怎么地？還嗶嗶么？”

    “………………”冰狼抬手在腦門上猛地一拍，“總編，您要搞我就直接說……”

    “嗨?！碧┥教忠恍Γ捌馃熀锌某隽艘恢銦?，“我們簡單一些不好嗎？既然你非要聽復雜的，格非你說吧?！?/br>
    “冰狼啊……”李格非搖著頭嘆道，“我負責任地告訴你，到現(xiàn)在為止，我與玖木一個字都沒說過，她恐怕都不知道我是誰?！?/br>
    “？？？”冰狼呆張著嘴道，“怎么可能？玖木那樣計算型的作者，都說出‘要寫喜歡的作品’這種話了，除了你還有誰能把她洗腦成這樣？”

    李格非誠懇道：“那你可真的高估我了，洗腦方面，你可是我的師父?！?/br>
    “別扯了，你手下一個比一個發(fā)神經(jīng)！”

    “因為我們本來就神經(jīng)啊?！?/br>
    李格非說著，轉(zhuǎn)向了旁邊的南極和小倉。

    “下面的話，是我決不妥協(xié)的執(zhí)教風格。”

    “同樣說給南極和小倉?！?/br>
    “也說給泰總，希望你能理解我的一些決策?！?/br>
    “我是一個沒什么才華的人，自己早年寫書撲到了姥姥家了?！?/br>
    “來起航也是跌跌撞撞，蹣跚學步?！?/br>
    “正因我知自己不過如此，指導他人時才格外小心?！?/br>
    “我不敢塑造作者，我也不配。”

    “我只能做他身前的燈，身后的鞭?！?/br>
    “做天上的雨，做地下的根?！?/br>
    “如果他是馬，我不知道他會奔向何方?！?/br>
    “我只管相信他，給他力量?！?/br>
    “在他要栽跟頭的時候扶一把?！?/br>
    “在他想跳脫的時候壓一下?！?/br>
    “力所能及，僅此而已。”

    “時至今日，算法已經(jīng)很大程度取代了編輯的職能。”

    “但這并不會讓我們失去存在的意義?！?/br>
    “算法只是工具，將我們從日常繁雜的列表中解脫出來?！?/br>
    “這樣才有時間去做一些事情?！?/br>
    “一些只有人才能做到的事情?！?/br>
    話罷，李格非起身拍了拍冰狼的肩。

    “做個好人吧，世界不是你腦子里那樣的?！?/br>
    “你有病……”冰狼嚇得側(cè)身一退，“我管你說什么，說什么都不能掐我的作者?！?/br>
    “哦！”泰山突然一轉(zhuǎn)顯示器，“來了來了，冰狼你自己看吧?！?/br>
    “？？？”冰狼不解望去。

    【大良扎妖人】

    【《調(diào)整一周》】

    【我沒寫好，但已經(jīng)想到了寫好的辦法?！?/br>
    【感謝以下朋友在這個過程中給與的幫助。】

    【喵斯琪、野犬、愛吃魚……】

    【后附野犬對于第九章的重寫。】

    【我覺得不行?！?/br>
    【但他拋骨頭棒子引玉成功了?！?/br>
    【我喜歡，才是一個優(yōu)秀故事成立的先決條件?！?/br>
    【給我一周的時間，重新打造這個世界?！?/br>
    【感謝愿意理解、等待的朋友?！?/br>
    【……】

    【對了。】

    【編輯冰狼審稿根本不看，剛上推薦幾個小時就勸我切書?！?/br>
    【我已將他屏蔽，今后就算無編輯無推薦也無所謂?！?/br>
    【也勸同行遠離?！?/br>
    冰狼難以理解地看著這一段話。

    所以……

    讓她說出“我喜歡”什么的人是……

    野犬？？？

    她不是……最瞧不上野犬的么？

    她他娘的不是……

    自閉癥么？

    哪兒來的朋友？！

    未等冰狼有所反應，泰山已扭回了屏幕，對著后臺工作系統(tǒng)一通cao作。

    “好了，你們組的事情說清楚了?！?/br>
    “你要換組的事，我也批準了?！?/br>
    “文河編輯組正好沒人了，你去吧?！?/br>
    “文河？”冰狼兩眼一瞪。

    誰都知道……這是一個沒有任何意義的組。

    不帶書，且權限為零。

    只負責接受編輯部的安排，假裝有這么個組，維持歷史姿態(tài)罷了。

    作為這個組的唯一編輯，其意義大約就像是一個紀念館看門的吧。

    被調(diào)過去的人，不出意外都在三個月內(nèi)離職了。

    此時的冰狼，再望向泰山與李格非，已面露狠色。

    原來如此……

    老東西們早他媽商量好了……

    他不作多言，當即轉(zhuǎn)身離去。

    見他走了，南極和小倉也連忙告退。

    小倉臨走不忘呼呼呼地晃著本子。

    “教練……起航的光！”

    “行了行了……”李格非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頭，“快回去做事。”

    “做?。?！”

    待他們走了，李格非才拉來椅子坐到泰山跟前。

    “無論如何，謝謝泰總的支持了。”

    “cao，這不得支持??？”泰山叼煙一笑，“大晚上的給我打電話，說你跟冰狼只能留一個。你這老實人都急了，我選個毛?。　?/br>
    “嗨……確實不合適。”李格非揉頭道，“就當老實人發(fā)了個飆吧?！?/br>
    “反正我已經(jīng)支持到極限了?！碧┥近c著桌子道，“回頭再給你撥個人，半年內(nèi)，你可得把五組拎起來?！?/br>
    “之前不是說一兩年么？”

    “你的水平，半年足矣！”

    ……

    另一邊，冰狼不聲不響地進了樓道。

    確認四下無人后，快速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

    “魏總么？”

    “我冰狼啊……起航的那個。”

    “對對?！?/br>
    “您上次說的事，我考慮好了?！?/br>
    “當時說的條件不變吧？”

    “對，一個精品作者5000，一個千訂1000。”

    “行，我爭取多帶幾個?！?/br>
    “人頭夠多的話，之前說的組長職位……”

    “好，您等我消息吧，就這兩天?！?/br>
    冰狼收了電話，舒了口氣，嘴一歪。

    比誰狠？

    緊接著，他快步回到工位。

    編輯調(diào)動怎么也要折騰幾天。

    趁著這個窗口期，能拉走一個是一個。

    他就此點開了作者后臺，點下了屬于自己的“作者列表”。

    【空】

    “？？？”

    冰狼眼兒一瞪，又點了一下。

    還是【空】？

    他隨即又點向本組作者聯(lián)系方式。

    【您沒有權限】

    這么快？！

    冰狼大驚，忙打開qq。

    很多信息已經(jīng)彈了出來。

    【突然收到后臺消息換編輯了，冰大離職了嗎？】

    【恭祝冰狼高升！】

    【小歐豆豆：好了，終于可以說了……冰狼我艸你馬！】

    冰狼一陣恍惚。

    李格非他……

    一晚上都做了什么？

    不是昨天下班臨走時還笑得像個傻子一樣么？

    冰狼忙又點開了聯(lián)系人列表，寫好文本后，一條條復制發(fā)了出去。

    【我已入職中文書庫，那邊資源多，掙錢快，能給到千字50起，寫的好還有更多，機會就這兩天?！?/br>
    將千訂以上的作者通通發(fā)過之后，已有不少人回了信息。

    【跳槽就跳槽唄，這也太不體面了?！?/br>
    【已轉(zhuǎn)告南極，等著吃官司吧?！?/br>
    【你又群發(fā)的吧？我馬上都萬訂了，千字50逗狗呢？】

    【不了，我太弱小了，沒有力量……還好抽到了新編輯，我永遠喜歡小倉！】

    【小歐豆豆：？？？沒看見我剛艸了你的馬么？nmsl？艸不到了？】

    冰狼一陣頭暈腦脹，找了好久才找到一個有機會的回答。

    【大歐尼桑：千字50？我可以嗎？】

    【冰狼：沒問題的，你就照著現(xiàn)在這本寫就可以了，立刻寫出來發(fā)給我，1小時內(nèi)審完，合格了立刻做合同?！?/br>
    【大歐尼桑：中文書庫是嗎？】

    【冰狼：對對對?！?/br>
    【大歐尼桑：那我試試？】

    【冰狼：好??！】

    【大歐尼桑：但我有個條件?！?/br>
    【冰狼：說?！?/br>
    【大歐尼桑：能不讓我……艸你的馬啊！】

    【大歐尼桑：哈哈哈還是我，我的馬甲！】

    【大歐尼桑：這么明顯都沒看出來？】

    【大歐尼桑：你他媽坑了我兩個號，我就艸你的馬！】

    【大歐尼桑：群發(fā)？就會群發(fā)？群發(fā)啥呢？艸馬邀請函？】

    【大歐尼桑：好好好！既然你誠心邀請，我代表，哦不，我?guī)ьI所有作者艸你的馬！】

    【大歐尼桑：說話??！醬爆知道么？跟他噴一宿我都不虛的，來啊！】

    “啊啊啊……”冰狼一把扔掉鍵盤狂砸起來。

    哐哐哐哐哐哐！??！

    人事和法務的人本來已經(jīng)過來了，但見這個樣子，不得不……

    又呼叫了安保的人。

    待他冷靜下來后，法務人員才在安保人員的保護下往前湊了湊。

    “那個……”

    “泰總讓我來處理一下……”

    “你這邊觸發(fā)了不少協(xié)議……”

    “但還沒造成嚴重后果?！?/br>
    “兩條路哦……”

    “立刻辭職并停止嚴重違約?！?/br>
    “或者我們起訴?！?/br>
    “下面人事的來說吧……”

    “那個……你別這么看我……”

    “算了，還是安保的大哥來吧。”

    冰狼在眾人的注視下，咧著嘴撂下鍵盤，拎起了外套。

    起身后，第一時間瞄向了辦公室門前，神色頗為擔憂的李格非。

    抬手伸了個大拇指。

    而后摘了工牌往地上一扔，就此離去。

    南極和小倉湊在李格非身旁，也是慌得不輕。

    南極眼見著冰狼扔掉工牌出了門，沉聲一嘆：“唉……我以為你讓我們提前給作者打預防針有些多余……誰知道他真能做出這種事……”

    “這個人……童年一定很不快樂吧……”小倉又趕緊搖了搖頭，強行振聲道，“教練！起航滴神！”

    李格非卻并沒有笑。

    對不起了，孩子。

    沒能幫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