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醬爆開門的時候，見李言抱著電腦，頓時驚喜萬分，“要歸隊了么，組長？！”

    “媽的，果然還是要燃起來。”李言沉痛低頭，“爆兄，我悟了，能殺死我的不是烈焰與苦痛，是溫柔?！?/br>
    “?。?！”醬爆大喜，當場抓住了李言的肩膀?！敖M長！我們想到一起去了，這句話能送給我嗎？我知道這段該怎么寫了?！?/br>
    “拿去！”李言大臂一揮，“你有好對白也記得告訴我?！?/br>
    “這才對嘛，拼起來！我今天已經(jīng)寫3000了?！?/br>
    “媽的，這就3000了？”

    “不說了，今日必三萬，把昨天的補回來?！?/br>
    “好，那我也干他個一萬！”

    李言就此進門。

    醬爆卻突然轉(zhuǎn)身沖進了衛(wèi)生間。

    接著，是接連不斷地爆發(fā)。

    雖然聽起來十分不堪。

    但是……

    回來了。

    情緒，逼仄，燃。

    節(jié)奏，敘事，激情。

    一切又都回來了。

    在這熟悉的氛圍中，李言再次坐回了書桌。

    他才發(fā)現(xiàn)，即便自己走了，醬爆也依舊在茶幾上碼字，好像在等自己回來。

    媽的，什么才叫兄弟情！

    “呃……組長……”醬爆掙扎的聲音傳來，“這早飯感覺不太對啊……”

    “是么……好怪哦，，我給你找藥?！崩钛院軕M愧地起了身。

    “不要藥，給老子拿電腦來。”醬爆吼道，“拉肚子而已，今天的字，我就在馬桶上碼了！”

    “臥艸……”李言虎軀一震。

    到底，還是醬爆有力量！

    ……

    午間，當林珊璞回來的時候，還沒開自家的門，便聽見了隔壁李言和醬爆咿咿呀呀百鬼亂舞的聲音。

    “組長你多少字了？”

    “兩千……”

    “聲音小小，聽不見?！?/br>
    “兩千。”

    “沒有勁，重來！”

    “……”

    “怎么，你沒聽見嗎？！”

    “兩千?。?！”

    “兩千？半天時間寫兩千字還想當大神？”

    “……那你多少了？”

    “一萬！”

    “……坐馬桶上都一萬……你腿不酸么？”

    “哼，早就沒知覺了。倒是你組長，就這點覺悟么？”

    “我們寫的東西不一樣的?！?/br>
    “好，你質(zhì)量高對吧？那這樣，今晚12點前，我們交換今天的情節(jié)，良心互評，論質(zhì)不論量，你可敢？”

    “有何不敢？！”

    “好！（噗通）”

    “媽的你說話就說話，別噴啊。”

    ……

    林珊璞貼在門前，越聽越怪。

    她也只好無奈一笑，推門回了自家。

    “笨狗狗……沒了，全沒了！”

    她一邊笑罵，一邊把新買的過膝白絲襪，短白絲襪，吊帶白絲襪，連褲白絲襪，一股腦兒地塞進了衣柜。

    每個選擇的背后，都藏著不可預知的代價。

    此時的李言還并不知道，他為了碼字，都失去了什么。

    ……

    對待樊清峰，每個編輯都有自己的態(tài)度。

    于夏娜而言，招惹此人，鍋大于利，早甩早脫身。

    她看待現(xiàn)在的小島與樊清峰，只會覺得是兩個神經(jīng)病。

    或曰童心未泯。

    但對小島來說，這卻是一次有趣的探索，即便沒什么kpi。

    他始終愿保留思想的一部分，不淪為業(yè)績的奴隸，生產(chǎn)的工具。

    或曰初心不改。

    正因如此，不知何時起，他已經(jīng)形成與樊清峰每晚通電話的習慣。

    樊清峰也很喜歡這樣，甚至不惜改變了晚餐的時間，也一定要把晚上七點留給小島。

    噔噔噔！

    電話響起。

    樊清峰秒接。

    “清峰，《春秋篇》開篇非常成功啊，已經(jīng)拉到目標成績的50%了?！?/br>
    “嗯？”樊清峰有些小小的欣喜，但還是壓著性子說道，“怎么才這么點？情節(jié)上我還有什么提升的空間么？”

    “情節(jié)非常好了，你保持就可以了?！?/br>
    “可還是有人反應對圣人不敬，我已經(jīng)盡量鋪墊得合理了?！?/br>
    “唉，沒問題的，誰來，都不可能讓所有人都喜歡?！?/br>
    “是?！狈宸鍑@道，“可依然只到編輯部要求的50%啊……”

    小島忙安慰道：“已經(jīng)很可以了，再往上拉就不是情節(jié)的問題了，你盡力即可。”

    “不是情節(jié)的問題，那是什么？”

    “哎呀，清峰你已經(jīng)非常優(yōu)秀了，不要再壓榨自己了?！?/br>
    “小島老師你直說，不然我要生氣了?！?/br>
    “這個……”小島這才很為難地說道，“其實就是你的這個更新量，以網(wǎng)文標準來看，還是有些差強人意。當然這不是你的問題，畢竟是這么優(yōu)質(zhì)的內(nèi)容，以字數(shù)來評價太粗暴了，有問題的是網(wǎng)文讀者，對每天連載的期待太大了，如果日更劇情有限的話，往往很難有追讀的動力，只會先收藏養(yǎng)肥?！?/br>
    “怪不得我收藏那么高，追讀卻不能達到標準……”

    “你已經(jīng)很優(yōu)秀了，再多寫身體會出問題的，聽我的清峰，保持這個更新吧。”

    “可我看野犬的書，上面都已經(jīng)標著日更六千了……”樊清峰咬牙道，“我又豈能隨遇而安？”

    “書和書質(zhì)量不一樣的清峰，千萬別再強求了。”

    “你不必多說，明天開始，一日兩章！”

    “不要啊，清峰，你的年齡擺在這里……”

    “老夫聊發(fā)少年狂，我意已決?！?/br>
    火鍋店里，林島夫抿著嘴放下電話，這便探身在咕嚕咕嚕的鍋里翻找起來。

    對面，李格非面色凝重，且充滿鄙夷。

    “你這已經(jīng)是pua了吧？”李格非狠狠嚼著鴨血，“媽的，有你這么欺負樊老師的么？我都要看不過去了?！?/br>
    “話不要亂說啊，格非?！绷謲u夫夾起一片辣牛rou，占著香油料笑道，“pua是通過打擊對方自信，曬著不理之類的行為達成精神控制，我從頭到尾，可都是在鼓勵清峰的?！?/br>
    李格非皺著眉拿起手機，看著空空的qq呢喃道：“這么一說……狗子自從有了醬爆以后，好久沒理我了……”

    “啊，這……你這張臉怎么跟舔而不得一樣?！绷謲u夫吹著辣牛rou搖頭道，“格非，你還真是編輯界的恥辱啊。”

    “媽的，你不覺得傲嬌的年輕作者很可愛么？”

    “如果是野犬的話……”林島夫揉著下巴上的胡子道，“的確是有點可愛?！?/br>
    “是吧?！崩罡穹且贿呁伬锵聄ou一邊說道，“不過野犬不找我也好，對老太監(jiān)而言，沒有壞消息就是好消息?！?/br>
    “格非啊，你偶爾也想想自己的事吧?！绷謲u夫幫他一起攪著火鍋道，“五組主編基本確認要離職了，最近關注一點內(nèi)部招聘啊?！?/br>
    “嗨，責編就挺好，主編太麻煩了，一天到晚開會，還要跑版權什么的，就煩跟那幫整ip的嗶嗶?！崩罡穹菙[擺手，夾起一根小酥rou罵道，“要先有愛才能搞出好作品啊。成天就他媽知道ipip的喊，滿腦子都是炒版權賺錢，到頭來出過幾部能看的??？不是我說，咱們的作品，隨便找100個粉絲拍出來，都比這幫ip人拍出來的好看?！?/br>
    “噓噓噓，這邊吃飯的人一般都是搞ip的……”

    “罵的就是他們，我安西怕過誰！”

    “好啦，這些事我也煩，可這就是商業(yè)啊?！?/br>
    “我是編輯，又不是經(jīng)理人?！崩罡穹巧敌εe杯，“得了，我也就瞎罵，什么都改變不了，喝吧?！?/br>
    “嗨，要不然咱倆是一路人呢。”林島夫也跟著舉杯，“敬編輯安西！”

    “敬編輯小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