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8)
池星沃抱住所有準備好的東西,站在窗戶邊上,聽著外面的動靜,似乎那些人已經在亭子里了,離窗戶還有點距離。 他便突然打開窗戶,將懷里的東西都扔了出去,然后再飛快地關上窗戶,什么也不管地奔向床睡覺。 外面的人借著月光,只看到木窗一張一合,什么東西被吐了出來,有人去把東西撿了過來。 有人抱怨:這人也太警惕了吧,我們又不是妖怪,不過是想借宿一晚罷了,真是 其中一位青衣男子沒有搭話,無聲地從一堆東西中找出一條被子,看了看,還挺新的,摸了摸,軟綿綿的。 青衣男子將被子遞給女人,看著女人用被子將幼小的孩子包起來。 聽聲音還是個男人,就這做派,那膽子怕是連女人都不如。我都那般不要臉面地哀求他了,誰知那人卻生了一副冷心腸 青衣男子聽著他們的抱怨,沒有回應,眼睛一直盯著一個方向不動,像是沉思,又像是失神。 眾人見他不說話,也沒管他,個各自發(fā)泄著心中的怒氣,只是從頭到尾不忘壓低些聲音,別讓那屋里的人聽見了 池星沃睡了一個并不安穩(wěn)的覺,第二日醒的很早,他簡單地洗漱后,沒有心情做早飯,隨便吃了幾口硬梆梆的干糧。 在這期間,外面一絲聲音也沒有,還沒有起來? 池星沃腳步放輕,一步步走到窗戶邊上,打開了一條小縫,朝著亭子的方向看去。 誰知他看到了一片黑,什么也沒看清楚。 不對,這個時間點,外面不可能一點光線都沒有,那他看到的是 池星沃再次朝外看去,根本不是天還沒亮,那是人的眼睛,是有人正從外面朝里看。 池星沃后背一涼,急忙往后退,正看見有一只手從外面伸進來。 啊池星沃頓時嚇得身體一軟,朝后倒去,摔倒在地時,他還聽到了一聲輕笑聲,似乎是在嘲笑他的膽小。 那只欲伸進來的手,被虛掩的窗戶牢牢擋在外面,可池星沃卻沒有半分放松的感覺,他的心依舊在狂跳。 你有病啊哪有那么巧,正好就撞上了,池星沃認為,外面那人肯定一直在偷窺。 外面沒有人回答。 池星沃納悶,難道那人走了?走就走了吧,反正他是不會去確認一遍的,他發(fā)誓,他以后再也不看窗戶縫了。 就在他爬起來拍拍灰塵,正要離開時,外面卻突然有人說話。 你昨晚不是向我打聽個人么,不想知道消息嗎? 是他,池星沃停住腳步:你要什么? 誰知對方卻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你昨晚幫助了我們,就當報答吧。我并沒有見過你說的那個人,說的更準確些,從青羊城到這兒,你是我們見到的唯一活人。 池星沃有點失落,顧不得這人說了些什么,就扭頭往回走。 既然這個人連和尚人影都沒看到,什么也不知道,就沒啥必要再浪費時間跟他說話了。 池星沃很忙,忙著滿屋子亂轉找螞蟻。 耳邊腳步聲漸遠,靠在窗戶邊上的青衣男子笑了笑。 青衣下擺不知何時顏色變深,散發(fā)出一股腥臭味,青衣男子眉頭緊皺,隨即想到了什么,!眉頭舒展,笑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這篇文快要完結了哦,還有一點點小尾巴,寫到他們回無名寺,就大概結局了。 然后下一本寫《我靠掉粉崩人設》 第68章 嗬和尚 兩天了,除了風聲,外面一點聲音都沒有。 人應該都走了吧。 走了也不打聲招呼,這些人真沒禮貌。 四天了,和尚還沒有回來,池星沃不想再等了。 如果,今天和尚還沒有回來,明早他就離開。 這種度日如年的煎熬,他不想再忍受。和尚就是想太多,外面哪有那么多的危險,就算是遇到了,相信只要他跑得快,危險就追不上他。 池星沃在心底做好打算,面沉默地等待,面準備著在路上需要的東西。 輕裝上路,除非必要,東西還是少帶為好,還好最近晚上也不是太冷,忍忍就好了,所以只要帶上水和干糧就行了。 當夜幕降臨時,驚喜沒有降臨,池星沃準備早睡養(yǎng)足精神,天一亮就出發(fā)。 當他打開門時,天地還是灰蒙蒙的,但不管是遠處的小樹林,還是近處的小路,在他的眼中都十分清晰,這頓時讓池星沃自信不少。 自從與和尚相遇,這還是他頭一次一個人出門,他找了塊舊布,包住頭和臉,只露出一雙眼,再穿了身打了大半補丁的衣服,茍著腰,背著個破包袱。 任誰看,都是一副狼狽逃荒的模樣。 池星沃發(fā)現(xiàn)自己無法感應到和尚,是在三天前,在這之前,盡管見不到和尚人,但至少還能在夢里見見,在心里念他的名字,還能很快得到回應。 不過池星沃也明白,和尚是去做正事的,不是出去玩,所以很少會去打擾和尚。 可自從三天前開始,池星沃就再也聯(lián)系不上和尚了,這讓他怎么不慌。 池星沃盡量撿人少的小路,路走得悄無聲息,別說活人了,就是鳥毛都沒見到一根。 當然,其中個很重要的原因可能是看到村落小鎮(zhèn),他都不敢進去。 半個時辰前,他路過個小村莊,那村子是真的小,零零散散的七八座茅草屋,他只模糊地看了眼,就急速轉身跑,腦子里拉緊了神經。 他很確定,雖然沒看見,但那屋子里肯定有什么。 他聽到了咯吱咯吱咀嚼的聲音,還有大口大口,混著口水吞咽的聲音。 經歷這遭,池星沃更不敢瞎看了,更別說進入那些空屋子看看還有沒有活人。 朝著青羊城的方向走了大半日,池星沃餓了就啃兩口干糧,累了就靠在樹干上歇歇。 他不認識路,只大概知道個方向,所以還要多久才能到青羊城,他是一點沒底。 眼看著天色漸晚,不能再趕路了,池星沃在一片茂盛的茅草田野里找了個地,躺下。 茅草不高,只到他腰部,但他蹲,別人就看不見他,可若是有什么東西過來了,他也能及時發(fā)現(xiàn),而且草堆里還沒有風,挺暖和的。 池星沃將背上的包袱解下來,當枕頭枕著,再把些干茅草堆在身上保暖,就閉眼睡覺。 睡到半夜,他總感覺臉上滑滑的,還有點癢,本來就沒安全感的池星沃霎時清醒,睜眼就差點沒把他嚇死。 顆放大的蛇頭正貼在他臉上,冰涼的蛇信子不斷地在他臉上掃刮,頓時讓池星沃全身寒毛倒立,尖叫著雙手揮舞,人也不斷往后退。 和尚救命啊,有蛇! 好大的蛇。 池星沃本來是不怕蛇,但架不住這東西大啊,還是個蟒蛇,而且還是在這么突然的情況下,真是嚇都要嚇死了。 搏斗是不可能搏斗的,趕緊逃命才是正經。 池星沃只恨自己只有兩條腿,跑得太慢。所以等他反應過來自己已經安全時,他已經迷失了方向,并且還丟了食物和水。 這下可咋整 池星沃坐在一塊大石頭上,迎著冰涼的月光,無語問天。 就在這時,他聽到了些窸窣聲,像是踩在干草上的腳步聲。 池星沃立刻警惕起來,眼中沒有慌亂,只有鎮(zhèn)定,與應對那條大蟒蛇的態(tài)度完全不同。 在他看來,人更可怕。 什么人在那兒?突然響起一道略顯遲疑的聲音。 池星沃動不動,更沒有回答,心里盼望著這人趕緊走。 難道是我聽錯了?聲音像是自語,又像是在問什么人。 池星沃心凝,他明明只聽到了個人的腳步聲,難道還有人。 大師我們先回去吧,也許那并不是人。果然,又個人的聲音響起。 只是池星沃來不及心驚,因為這個人的聲音,他有點熟悉,像是在哪里聽過。 至于哪里聽過,他時想不起來,因為這個人話里的內容更吸引他的注意力,大師什么大師? 難道是僧人? 可是那些人不是早被趕走了嗎?池星沃頭霧水,希望他們能多說點,可又不想暴露自己。 直到這兩人快要離開他的聽力范圍,池星沃才聽到關鍵的句。 明日定能到達青羊城,大師稍安勿躁 青羊城!池星沃眼睛頓時亮了,連忙追著那兩個人而去,還喊道:等等我,大師等等我,這里還有個人 池星沃追上時,看到的是一個拿著禪杖的老僧人,以及一個穿著青衣的男子。 是你!池星沃稍稍放下心來。 青衣男子似是有些不解:公子認得我? 再聽這溫和的聲音,池星沃更驚訝了,又道:竟然是你? 青緣更迷惑了,皺眉道:若我記得沒錯,我與公子并不相識。 池星沃解釋:當初在青羊城的客棧時,我見過你,你就住我對面。當然,你沒有注意到我。還有三日前,在小木屋外面,我就是那屋子里的人。抱歉當時沒有開門。 之所以說這么多,完全是因為希望這人能看著他好歹幫了些忙的份上,能順路將他捎上。 原來是你!青緣恍然大悟,你怎么到這兒來了? 池星沃對著老僧人與衣男子笑了笑:這事說來話長,我剛剛聽到你說,你們要去青羊城,不知可否讓我同前往? 青緣沒有答應,反而是介紹老僧人道:這是離垢大師,曾游學西域諸國,救下無數(shù)遭遇瘟疫的百姓。 這位離垢大師,看著枯瘦如柴,面上卻一派平和,看著很是與世無爭,句大師,倒是當?shù)钠稹?/br> 池星沃明白青衣男子的意思,意思就是他要想搭順風車,那必須離垢大師同意才行。 池星沃當即對著離垢鞠躬,腰彎成了九十度:望大師能同意要是不同意,他就悄悄在后面跟著。 只是不知施主去青羊城有何事,若是不急,眼下還是不去為好,那里很危險。離垢并沒有因為池星沃與青緣相識,就輕易松口。 急呀,池星沃很急:我朋友在那里遇到了危險,我要去把他帶回來。 怕他還是不同意,池星沃又趕緊補了句:他也是個和尚,他是去救人的。 看離垢臉色似是沒有帶上他的想法,池星沃有些失落。 這時青緣道:若是我們沒有帶上他,只怕他還是會去,這樣更危險 池星沃在旁連連點頭。 離垢想了想,妥協(xié)了:那施主便與我們一同前去,只是不可隨意亂走,要注意安全。 好,大師的話,我全記住了,保證不亂跑。池星沃鄭重許諾,然后對著青緣笑了笑,真是多虧了他啊。 然后池星沃便跟著兩人回到了他們夜宿的地方,是在一片樹林里。 在這里,池星沃看到了三四十個僧人,并且從青緣的口中得知了他們的信息。 離垢潛心研究瘟疫半生,可以說對瘟疫頗有心得,但這次青羊城的情形卻從未遇見過,當時他就提出了疑惑,也有不少人贊許。 那時,恰逢他處于修煉的瓶頸期,在突破瓶頸那一刻,他突然悟了。 原來那一直困擾著他們的,直根除不盡的,不是瘟疫,而是魔氣。 雖然表面狀況沒有太大的不同,可骨子里卻截然相反。 還好,那時還不算晚,只要好好研究,總是能找到辦法的。 可誰知,他與眾多道友還有徒子徒孫,竟然被趕出了青羊城。 那一日,整座城的人,突然對他們怒目相向,仿佛他們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事情。 后來,他確實聽到了許多聽起來極其荒謬,又莫須有的罪名。 看著那一張張或厭惡,或輕蔑,或怨毒的臉,離垢突然迷茫起來,他做的切都是為了救這些人啊,可為什么這些人如此恨他們? 為什么呀? 他聽著那些人一控訴的罪名,細數(shù)著那些在瘟疫中死去的家人,描述著他們死前的苦楚與煎熬。 似乎夕之間,他們這些僧人,突然變成了罪人,造成這切災難的源泉。 他要求見楊夫人,得到的回應卻是驅趕。 那一刻,他們是真的灰心了!罷了罷了,既然趕我們走,那就走吧。 只是離垢沒有料到,這走,天下大變,瘟疫橫行,十室九空。 他后悔了,倘若當初他再多點堅持,那結果必然會不樣吧。 而且與他這樣想法的僧人,也不止是他,剛剛那小施主口中的和尚便是一個,那小施主自己也是一個啊。 所以他回來了! 周圍人很多,池星沃瞬間有了安全感,找了個空地打算再補補覺,別等明天要用到力氣時,就他個人累得要死,那就尷尬了。 安心補眠的池星沃沒有看到,離他只有步之遙的青緣,用怎樣一雙柔和而又偏執(zhí)的眼眸看著他。 池星沃,你看,這次,是你自己走到我身邊來了。條小蛇而已,竟然怕成那個樣子 第二日,池星沃醒來,竟然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青緣的懷中,而且對方還睜著無辜的眼,含笑地看著他。 尷尬與羞恥爆表,池星沃只想找個洞把自己埋起來。 對對不起,我打擾你休息了池星沃趕緊爬起來。 青緣笑了笑,略過此事不提,只道:時間不早了,該準備出發(fā)了,你抓緊時間。 好池星沃懊惱地拍臉,心想,他睡姿有這么差么,平時他確實是喜歡纏在和尚身上沒錯了,可青緣不是和尚啊啊啊 要是和尚知道了,肯定會生氣,而且還是一聲不吭地生悶氣,哼!定不能讓和尚知道,這都是為了他們的幸福生活著想啊。 與池星沃這邊的片平和不同,和尚那邊的戰(zhàn)斗仍舊處于白熱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