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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卿言抱緊了她,微微蹙眉, 臉色冷下來了。 “不會有人罵你的, 若是他們敢罵你, 我?guī)湍愦蚧厝?。?/br> 她瞧著姑娘眉宇間似真似假的憂慮和害怕,心中一瞬忽視了姑娘眸中含著的笑意, 只心疼地垂頭去親了親她的眉心,低聲安撫道。 若非可以,她都想把之前在殿中訓(xùn)斥過妖皇的自己好生打一頓, 又怎能忍受旁人辱罵自己的愛人? “好阿言,你怎么這么可愛?” 顏知憶大笑,抬手捏了捏女人的臉頰。 完了完了,這可不就和她幼時看的話本子上被妖妃禍亂朝綱以至于亡國的昏君一般嗎? 裴卿言眨了眨眸,默默將差點笑得滾出去的姑娘又給拉回了自己懷里,隨后抱著姑娘不吭聲了,只靜靜瞧著她的笑顏。 她們可謂是在這間屋子中嘗遍了世間情.事的美妙,白日荒唐的事情沒少做過,硬生生荒廢去了數(shù)日,文書事務(wù)是一個沒理。 就這般心照不宣地玩至各自收到了一封來自于鬼域魂族的請?zhí)?/br> 發(fā)帖人是…… 付穎。 顏知憶隨意倚在椅背上,蹙眉捏著這張素凈淡雅的請?zhí)瓉砀踩サ乜戳嗽S多遍,指尖不覺輕輕點了點椅子的扶手,垂眸思量了片刻。 上一次鬼域大開、魂族舉辦盛典時也曾給她發(fā)過請?zhí)菚r的魂族領(lǐng)袖分明是叫做……南榮蠱,這才百年竟已換了一位嗎? 況且…… 顏知憶瞇眸,指尖輕輕滑過那姓氏。 鬼域以姓氏分等級,就她所知的貴族姓氏中……可沒有付姓。 “你去嗎?” 身后有人彎腰湊過來親了親她的耳垂,低聲問道。 “去,為何不去?” 顏知憶隨手將那請?zhí)酉铝?,輕笑著回頭交換了一個纏綿的吻。 “……有點兒意思?!?/br> 就像是混沌中的一聲清鈴,讓她從這段時日沉溺的狀態(tài)中瞬間脫離,叫她已隱隱做好了些準(zhǔn)備。 鬼域大開,魂族擺宴,請?zhí)l(fā)遍了上界的大能。 原本這種盛典宴會,妖皇基本上是不假辭色直接拒絕的,但這回竟是給了回帖,倒是叫一眾人詫異。 今日顏知憶挑了一件她曾經(jīng)初為族長時穿的金紋長裙,半挽著白發(fā)以眉心墜作飾,帶著一眾人徑直走去了自己的位置拂袖入座了。 雖是瞧著神色溫和了不少,但這入座前是一個眼神也沒給旁人,傲慢得一如既往。 魂族辦宴,人族與妖族皆是客,自然不會坐主座。 巧的是裴卿言與顏知憶的座位剛好便隔著大殿相對著,一抬眸便能瞧見彼此。 這大概是她們最為滿意的一處了。 裴卿言看著姑娘垂眸抿茶的模樣,眸中閃過幾許微不可覺的笑意來。 為避人耳目,她也沒有盯著瞧多久,很快便淡然自如地收回了目光,抬手端起茶碗輕輕抿了口,自覺今日茶水香而不澀、入口回甘更勝尋常。 顏知憶眉梢微動,以杯掩去了唇邊的笑意,淡淡抬眸瞥了眼對面的女人。 坐得倒是一本正經(jīng)。 洛露立于她身后,余光中將這兩人的眉眼官司都瞧在了眼里,心中無奈直嘆。 【陛下快別看了,眼珠子都要盯上去了?!?/br> 她抱胸傳音調(diào)笑,臉上還得配合得做出一副冰冷兇戾的模樣,著實辛苦。 顏知憶指尖一頓,眨了眨眸子,偏頭去瞧了她一眼,正對上了女魔含笑戲謔的眸子,當(dāng)即有些不自在地抬手撫了撫鬢,慢慢轉(zhuǎn)了回去。 【慎言?!?/br> 妖皇陛下板著臉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 洛露握拳掩唇低笑了下,沒有再去逗臉皮薄的妖皇陛下。 “尊上難得出面,倒是稀奇?!?/br> 盛典開始,殿內(nèi)外皆是歡鬧歌舞。宴中除了那位高坐于階上不曾發(fā)聲的魂族族長,其余的人都開始熱絡(luò)起來,互相舉杯敬酒應(yīng)酬,瞧著卻是和諧。 顏知憶半倚著椅背抬著茶杯慢慢地飲,不時以余光瞧一瞧對面的女人,難得在這種叫她倍感虛偽的場合中心生寧靜愉悅。她不找事兒,可總有些不怕死地想往她跟前來湊。此時便是魔族的一位首領(lǐng)端起了酒杯朝她遙遙敬了一杯,含笑溫聲道。 話是溫和,字字帶刺。 裴卿言微微蹙眉,漠然平靜的眉宇間覆上了一層凝霜,放下茶碗,朝著那發(fā)聲的魔族看了過去。 場面因這一句稍有凝滯,笑聲暫停了一瞬。 萬般寂靜中,眾人或是凝神靜待或是幸災(zāi)樂禍又或是……垂著頭不忍再看…… 看這魔族的人倒也面生,想必是方提拔上來第一次參加宴會的。 可憐啊,縱然是去惹裴圣,也莫要去惹妖皇。 這個道理,他的前輩都沒教過嗎? 眾人的目光暗暗落在白裙女人的身上,只瞧著她握著茶杯垂眸輕抿了口,才漫不經(jīng)心地抬眸瞥了眼那魔族,輕啟紅唇: “干你屁事。” 好生輕蔑狂妄,半分情面也懶得給。 魔族聞言一怔,隨即大怒,直直看向了她,對上了那雙黝黑冰冷的瞳孔。里面甚至還含著些許戲謔與看跳梁小丑般的玩味。 分明此時他站著,這人卻好似在看一個卑賤跪于面前的奴仆一般。 何等羞辱?! “尊上這是何意?!這是瞧不上我等魔人的敬酒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