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飛羽網(wǎng)吧不遠的一個小飯館里，唐子風與蘇化面對面坐在一張餐桌兩頭，唐子風笑呵呵地向蘇化問道。

    不知道是因為于曉惠的緣故，還是唐子風自己覺得與蘇化投緣，在網(wǎng)吧里聽說蘇化也還沒吃晚飯的時候，唐子風便把張建陽打發(fā)走，自己帶著蘇化來到外面，隨便找了個小飯館，要了幾個家常菜，邊吃邊聊起來。

    在此前，唐子風還真是有些以己度人。在他看來，蘇化一心想給飛羽網(wǎng)吧編一個上網(wǎng)管理程序，肯定是存著要賺筆錢的想法。唐子風記得于曉惠說過蘇化的家境一般，看在于曉惠的面子上，他也想幫蘇化一把，讓蘇化賺點小錢，所以才會領著他去見魏科。

    依著唐子風的意思，如果蘇化真的把網(wǎng)吧管理程序編出來了，他就讓魏科去評估一下。如果評估結(jié)果不錯，就從網(wǎng)吧給蘇化發(fā)個兩千三千的勞務費；如果程序不怎么樣，甚至完全不能用，則給個三百五百的，就算是發(fā)一個安慰獎了。

    這么一個半大孩子，就能想著憑自己的本事出來賺錢，唐子風是要支持一下的，畢竟他也曾是窮人，知道窮人的困苦。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蘇化居然聲稱自己不要錢，這是個什么節(jié)奏呢？在網(wǎng)吧里，唐子風不方便問蘇化的真實想法，現(xiàn)在旁邊沒有什么相干的人，他便可以打聽打聽了。

    “我沒說要錢啊，我啥也不要?！碧K化像是蒙受了莫大的冤屈一般，向唐子風說道。

    難道我看上去不像是一個純潔的好孩子嗎，唐叔叔為什么會覺得我想賺他的錢呢？

    “那你圖個啥？”唐子風不解地問道。在他看來，蘇化想賺他的錢，才是正常的表現(xiàn)。蘇化說不想要錢，啥也不要，這就屬于不正常了，得喂點藥才行。

    蘇化看著唐子風，見對方不像是開玩笑或者惡作劇的樣子，這才說道：“我就是喜歡編程序。這個網(wǎng)吧管理的程序，我想了好久了，好多模塊我都已經(jīng)編好了，就是找不到一個地方測試。如果魏經(jīng)理同意用我的程序，我就可以在網(wǎng)吧里測試了?！?/br>
    “聽你這意思，魏經(jīng)理允許你用網(wǎng)吧來測試你的程序，還應當收你一點錢才對?！碧谱语L笑道。

    “我沒錢。”蘇化低著頭說。他當然也知道唐子風這話是玩笑話，可他實在是囊空如洗，連湊個趣的勇氣都沒有。

    “你家的家境……，不如曉惠家嗎？”

    唐子風原本想直接問蘇化是否家境不好，話到嘴邊，又擔心傷了這孩子的自尊心，于是換了一個問法。在此前，蘇化說過于曉惠家境好，與他有落差，唐子風這樣問就不顯得唐突了。

    蘇化連連搖頭道：“我家哪能和于曉惠家比，她爸特別能賺錢呢，聽說她家是百萬富翁呢。我家就是一個普通家庭，我爸媽工資都不高，家里還有爺爺奶奶和外公外婆要養(yǎng)，生活挺緊張的。”

    “那你怎么沒想著靠你的計算機本事賺點錢？哪怕是補貼一下家里也好啊?！碧谱语L問。

    “我沒想過這個啊……”蘇化一臉懵懂地答道。他還真沒想過自己也有掙錢的能力，在他看來，自己的能耐能夠給自己換一個免費上機的機會，就已經(jīng)很幸運了。

    此時，服務員已經(jīng)把他們點的菜端上來了。唐子風招呼著蘇化挾菜吃，蘇化一開始還有些拘謹，吃了幾口就放開了。他家的家境看來的確如他所說，屬于比較拮據(jù)的，平時也沒什么好東西吃。唐子風點的這幾個菜雖是家常菜，但勝在rou菜多，蘇化吃得滿嘴流油，臉上明顯多了一些鮮活的色彩。

    “現(xiàn)在是市場經(jīng)濟年代啊，只要有本事，就能夠賺到錢。你說你會編程序，這就非常難得，你為什么不能用這些本事去賺錢呢？”唐子風循循善誘，當初在人大忽悠包娜娜等師弟師妹替他推銷圖書的那股勁頭又上來了。

    “可是，誰會愿意給我錢呢？”蘇化嘴里塞得滿滿的，用含糊的聲音問道。

    “只要你敢于推銷自己，一切皆有可能。”唐子風說，“就比如說你要給魏經(jīng)理編的那個程序，如果真的能夠幫網(wǎng)吧節(jié)省一半的人手，你向魏經(jīng)理要個三千五千的費用，根本不在話下?！?/br>
    “三千五千！”蘇化好懸沒被一塊回鍋rou噎出個好歹，他拼命地把嘴里的東西咽下去，然后盯著唐子風問道：“唐叔叔，你覺得編一個程序真的能要這么多錢？”

    “這就看你的程序編得怎么樣了。如果你的程序編得好，一個程序賣100萬也不成問題?！碧谱语L說道。

    “我不用賺100萬，我如果能夠賺到……5萬，就可以買到一個委培的名額了?！碧K化目光閃閃，顯然是被唐子風勾起了希望。

    “什么委培的名額？”唐子風卻是有些不明白。

    蘇化臉上掠過一絲羞澀，他說道：“我堂姑父單位上每年都有幾個到京城的大學里委培的名額，要自己出錢的，一個名額要5萬塊錢，我家出不起?！?/br>
    唐子風問：“你是說，你想去京城上大學？是什么大學，不會是清華吧？”

    蘇化趕緊搖頭：“這怎么可能，其實就是幾個大專學校，專業(yè)倒是計算機。其他人都覺得沒啥意思，又要出錢，所以不愿意去。我如果能賺到5萬塊錢，就可以托我堂姑父給我弄一個名額了?！?/br>
    唐子風聽出了一些端倪，笑著調(diào)侃道：“哈，你說到底還是打算去京城上大學，不會是沖著于曉惠去的吧？”

    蘇化低著頭，說道：“我只是想離她近一點，沒別的意思?！溃沂钦f，如果我不能混出一點名堂，我是不會去找她的?！?/br>
    “有志氣！”唐子風向蘇化翹起一個大拇指。

    他不知道于曉惠是否真的對蘇化有意，此外，即便于曉惠現(xiàn)在對蘇化有意，未來二人也不一定就能走到一起去。高中生的那點青澀戀情，有幾樁能夠走到頭的？

    不過，不管結(jié)果如何，唐子風還是很欣賞蘇化的這種心氣。作為一只舔狗，能夠堅持不懈地追求自己的夢想，這就是非常難能可貴的品質(zhì)了。

    橫亙在蘇化和于曉惠之間的，有兩條塹壕。一是于曉惠的成績比蘇化好得多，未來一個能上清華，另一個只能上委培的大專，差距未免有點大。第二則是于曉惠是富家女，在蘇化看來就算是豪門了，而蘇化卻是一個窮小子。

    學歷上的落差，唐子風沒辦法給蘇化出什么主意，他也不知道于曉惠是否會在意這個差距。但財富上的落差，唐子風覺得蘇化還是有機會去拉平的，畢竟這是一個能夠創(chuàng)造奇跡的年代。蘇化如果真的在計算機方面有一些天賦，再加上機緣巧合，沒準就能弄出一家什么互聯(lián)網(wǎng)創(chuàng)業(yè)公司來，年紀輕輕身家?guī)资畠|也并非毫無可能。

    “你給飛羽網(wǎng)吧編程序，不會影響你的學習吧？”唐子風問道。

    “我平時也不怎么學習?！碧K化答道。

    “好吧……”唐子風無語了，這就是一個典型的偏科學生，唐子風并不覺得自己有能力糾正他的學習習慣。

    “如果是這樣，你可以嘗試著把你的程序商業(yè)化。”唐子風說，“你可以先在飛羽網(wǎng)吧做測試，同時多了解一下網(wǎng)吧管理者的需求，看看他們最需要什么樣的功能，然后你就在程序里去實現(xiàn)這些功能。

    “一旦你的程序成熟了，你就可以拿著這個程序，去找各家網(wǎng)吧推銷。每家網(wǎng)吧你也不用收太高的費用，有個一兩千塊錢就可以了。一兩千塊錢對于一家網(wǎng)吧來說，不算是太大的支出，如果你的程序管用，人家是很樂于出這筆錢的?！?/br>
    “可是，臨河總共也只有六家網(wǎng)吧，而且這六家網(wǎng)吧是分屬于三個老板的，一個老板名下有兩家網(wǎng)吧，他們肯定不愿意出兩次錢的?！碧K化說道。

    唐子風呵呵一笑，說：“你可以在程序里加個鎖啊，讓你的程序只能在一家網(wǎng)吧里用，拷貝到別的網(wǎng)吧去就沒法用了，這樣一來，你不就能夠多賣一次了嗎？至于說臨河的網(wǎng)吧不夠多，你可以抽時間到南梧去賣，還有屯嶺啊、錫潭啊，一張長途汽車票又不貴，是不是？”

    “我明白了！”蘇化只覺得面前像是被人推開了一扇窗戶，讓他看到了一片廣闊的天空。原來賺錢是這么容易，只需要一個點子而已。他對自己的程序有著充分的信心，如果他愿意多花點時間去做優(yōu)化，多容納一些功能，相信絕對能夠打動各地的網(wǎng)吧經(jīng)理。

    一家網(wǎng)吧就算收1000元，整個東葉省范圍內(nèi)，自己推銷30份不成問題吧？那就是整整3萬元了。自己再想想其他的辦法，在明年高考前湊齊5萬元，也不是沒有希望的。如果自己能賺到5萬元，那么就能到京城去上大學，就能夠離于曉惠更近一些了。

    想到此，小男生的目光變得熾熱起來。

    我給這孩子喂的心靈雞湯，是不是藥量太大了，不會留下啥后遺癥吧？

    唐子風看著小男生那一臉流淌著的荷爾蒙，忐忑地想道。

    第329章 你有沒有興趣

    一頓飯還沒吃完，蘇化就已經(jīng)成了唐子風的腦殘粉。唐子風告訴他，設在臨一機廠區(qū)內(nèi)的蒼龍研究院有一些計算機高手，蘇化如果在編程的時候遇到什么過不去的坎，需要找人指導，可以到蒼龍研究院去求助。屆時只要報出唐子風的名字，沒人敢不賣賬。

    唐子風許諾的這一點，對蘇化非常重要。蘇化的計算機知識完全是自學而來的，在臨河這個地方，他找不到能夠給他提供指導的人，很多時候遇到解決不了的問題，就只能盲目地摸索，浪費了許多時間。

    吃過飯，蘇化趕回學校上晚自習去了。雖然照他的說法，他回到教室也依然是寫程序，但不去教室就屬于曠課，曠課的次數(shù)多了，老師就該要通知家長了。

    看著蘇化背著書包向?qū)W校的方向狂奔而去，唐子風笑著搖了搖頭。他也就是心血來潮，隨便點撥一下這個孩子，至于這個孩子最終是成了一條龍，還是成了一條蟲，就不是唐子風管得了的事情了。

    正琢磨著晚上去找誰聊天，兜里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唐子風拿出手機，看到來電顯示上的名字卻是黃麗婷。

    “喂，黃姐，你在哪呢？”唐子風笑呵呵地問道。

    “子風，你還在臨河吧？”黃麗婷在電話那頭問道。

    “是啊，怎么，黃姐也回臨河了？”唐子風說。

    唐子風這樣說是有緣故的，現(xiàn)在黃麗婷和唐子風一樣，也是成天在外面跑的，屬于那種把飛機當成出租汽車坐的人。

    麗佳超市目前已經(jīng)走出了東葉省，開始在全國各地擴張。超市在省外的分店已經(jīng)超過了20家，而且還在以每月2至3家的速度增長。黃麗婷大多數(shù)時候都在外地分店檢查和指導工作，回臨河反而是比較稀罕的事情。這一年多時間里，唐子風與黃麗婷沒有在臨河見過面，倒是在滕村見過好幾回。

    聽到唐子風的問話，黃麗婷說：“是啊，我是前天回臨河來的，聽說你也回臨河了。怎么樣，子風，你今天晚上有空嗎，要不要來總店這里喝喝茶？”

    “嗯嗯，也好，我還正想著晚上找誰聊天呢?！碧谱语L爽快地應道。

    接黃麗婷電話的時候，唐子風正在飛羽網(wǎng)吧附近，而這個地方離麗佳超市的總店也非常近。唐子風步行了七八分鐘，就來到了總店，敲開黃麗婷辦公室的門時，倒把黃麗婷給嚇了一跳。

    “你怎么來得這么快？”黃麗婷詫異地說。

    “我剛才就在附近，走幾步就到了?！碧谱语L解釋說。

    黃麗婷把唐子風讓進屋，一邊招呼他坐下，并給他沏上茶，一邊嗔怪地說：“原來你都了店門口了，我如果不給你打電話，你是不是都想不起到店里來坐坐？”

    唐子風說：“也是湊巧了，我是到一中這邊會個朋友。再說，我也不知道你在店里。你平時也不在臨河，好不容易回來一趟，還不在家里陪老蔡？”

    “陪他干嘛！”黃麗婷裝作不屑地說，隨即又改了口，說：“他在家里指導孩子做作業(yè)呢，我先到店里處理點事情。好久沒回來，店里也積了一堆事?！?/br>
    “現(xiàn)在都處理完了？”唐子風問。他來得很快，但看黃麗婷的辦公桌上收拾得挺整齊的，不像是正在處理公務的樣子，估計她是已經(jīng)把事情處理完了，此時是專門在店里等他的。

    “處理完了。”黃麗婷說，“然后我就給你打電話，看看你有沒有空。你如果沒空，我就回家去了?！?/br>
    “怎么，有事？”唐子風敏感地問道。

    黃麗婷假裝不悅地說：“沒事我就不能請?zhí)瓶倎砹牧奶靻?？唐總你是咱們超市的大股東好不好，我是給唐總打工的，不得經(jīng)常向唐總匯報一下工作嗎？”

    “瞧黃總說的，我不過就是投了點錢，請黃總帶我一起發(fā)財，算是個小散戶，哪敢在黃總面前充大股東？黃總有空愿意給我做個指示，是我的榮幸。你瞧，黃總一個電話，我不就屁顛屁顛地跑過來了嗎？”唐子風油嘴滑舌地說。

    他心里可明白得很，黃麗婷專門請他到店里來，肯定不是為了閑聊，更談不上是向他匯報工作。事實上，唐子風早就把超市的事情全權(quán)委托給黃麗婷了。黃麗婷似乎天生就是做商業(yè)的，除了最初一段時間因為不了解超市這種業(yè)態(tài)，還需要唐子風給一些指點之外，現(xiàn)在她做的這些事情，唐子風根本就插不上手，再想出什么主意，基本上就是添亂。

    這一年多，二人雖然見面的次數(shù)很少，但在電話里的溝通從未間斷過。關(guān)于超市的經(jīng)營情況、發(fā)展思路等，黃麗婷都會在第一時間向唐子風打電話通報?，F(xiàn)在她專門約唐子風到辦公室來談，顯然是有需要認真商量的大事了。

    果然，黃麗婷在扯了幾句閑話，算是做過鋪墊之后，壓低聲音向唐子風問道：

    “子風，我問你一件事。對滕機，你是怎么打算的？”

    唐子風心念一動，反問道：“怎么，黃姐，你聽到什么了？”

    “沒聽到什么，就是這段時間一直配合你在做滕機這邊的工作，我想問問你對滕機的真實想法?！秉S麗婷說。

    唐子風說：“我的想法一直都沒有瞞過黃姐你啊。我和周廠長商量好了，最終臨一機肯定是要兼并滕機的?，F(xiàn)在只是擔心滕機的職工思想上一時接受不了，所以需要循序漸進，慢慢把他們消化掉?！?/br>
    “不是說滕村市政府這邊開價很高，你們雙方?jīng)]有談妥嗎？”

    “這不過是我們利用了一下滕村市政府而已。把鍋甩給他們，讓廠里的職工覺得我們不可能兼并滕機，那么現(xiàn)在我們這種租借滕機設備和工人的方式，就是他們能夠得到的最好的結(jié)果。如果沒有市政府插這一杠子，滕機的職工就會覺得我們肯定是打算兼并滕機的，就不會接受我們目前這種慢慢消化的方式了?！?/br>
    “可是，等到你們最后收購滕機的時候，不還是要和市政府談價錢的嗎？”

    “這事好辦。現(xiàn)在整個滕村市的經(jīng)濟都不景氣，市政府根本沒有多少牌可以打。到時候我們給市里一點甜頭，市政府就得低頭，我心里有數(shù)的?！?/br>
    “你估計最后要花多少錢？”

    “1個億左右吧?！碧谱语L說。這個數(shù)字對外是保密的，但既然黃麗婷問起來，唐子風也就說了。他心里明白，黃麗婷在商場上滾打了幾年，應當是懂得分寸的，所以從常理來說，黃麗婷不應當向他問起這么敏感的內(nèi)容。黃麗婷不顧忌諱問起這個問題，當然就是有深意的，唐子風也就沒必要瞞她了。

    “是這樣啊?！秉S麗婷點了點頭，忽然問道：“子風，你怎么沒想過自己去收購滕機呢？”

    “什么意思？”唐子風一愣，他隱隱猜出，這個問題才是黃麗婷要和他談的主題。

    “我聽人說，像滕機這樣一家廠子，起碼值3、4個億，光是它那塊地皮，運作得好的話，就能值2個多億。現(xiàn)在滕機不景氣，照你剛才說的，只要和滕村市談好，你只要花1個億就能夠把滕機買下來。既然是這樣，你為什么不自己出錢買呢？買過來好好收拾一下，就能夠賺2億以上。我得開多少家超市，才能賺到這么多錢啊。”黃麗婷說。

    唐子風微微一笑，說：“如果我想這樣做，根本就沒必要去惦記滕機。臨一機的基礎比滕機好得多，我如果和吳廠長、張廠長他們一起運作一下，把臨一機變成我自己的，也是能夠辦到的，何必繞這么大一個圈子，去打滕機的主意。”

    “我也聽人說過了，大家說就是你不同意讓臨一機轉(zhuǎn)制?！?/br>
    “黃姐的消息果然是夠靈通的?！?/br>
    “好多人都說你傻呢?！?/br>
    “黃姐也這樣認為嗎？”

    “我倒沒這么想。我知道子風你是個光明磊落的人，不會像有些廠子的廠長那樣，故意把廠子搞虧損，然后三文不值兩文地把廠子轉(zhuǎn)到私人名下去。”

    “這和光明磊落挨不上，只是不想讓工人戳我的脊梁骨罷了?！碧谱语L說，“臨一機能夠有今天，是全廠7000多職工出大力、流大汗干出來的。我如果把廠子弄到自己名下，還有臉去面對大家嗎？”

    “這個我理解?！秉S麗婷說，“可是滕機和你沒關(guān)系啊，你就沒想過把滕機收過來？”

    唐子風說：“滕機和我也有關(guān)系，畢竟是周廠長叫我過去兼并滕機的。周廠長是相信我的為人，我不能言而無信?！?/br>
    “我明白了，這是你子風的做人原則。”黃麗婷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