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鬼宗師 第10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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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拉”一聲,她面無表情的抽出匕首,向后退了一步。 她的面目極冷,也極陌生。 臺下轟動。 “新娘子殺新郎了——” 阿婆阿爹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陸宵支撐不住,膝蓋猛磕在地上,勉強的單手撐著身體,唇色慘白。 “你不是她……你是誰……” 忽然,她身子一軟,向后跌坐在地上,滿目茫然的看著眼前這一切。 “陸……陸……宵!”白挽瓷看到了自己手上的匕首,以及滿手的血污。 她剛才做了什么? 方才上臺階…… 后脖子一涼,耳畔傳來了骨瓷女媧陰慘慘的聲音。 她說:“你身體里少了四魂,你知道那四魂在哪兒嗎?你身體那些帶著恨意的東西,你知道在哪兒嗎?” 白挽瓷剛上一層臺階,身體就失去了控制。 她宛如一個提線木偶一般,被骨瓷女媧cao控著。 不知道為什么,她袖子里竟然多了一把匕首。 當白挽瓷眼睜睜的看到自己的手,從袖子中拔出那把匕首時,忽然就明白了骨瓷女媧所說的一切。 顧少卿的神丹不見了,說很有可能藏在刀鞘里。 她的四魂也被人拿走了,本以為懷疑是骨瓷女媧奪走的四魂,現在想想根本不是。 奪取她四魂的人是……顧少卿。 為什么陸宵會在不死海的海岸醒來。 為什么陸宵會夜夜夢到她。 為什么她重生第一天,就會見到陸宵。 這一切,都在說明一件事。 陸宵并不是人,只是一個盛放神丹的容器。 顧少卿的神丹,她的四魂,都藏在拂生劍的刀鞘里。 陸宵……就是刀鞘。 她的四魂,早在一箭穿喉那次,就被落鯨翎奪走了,被顧少卿藏在刀鞘里。 在不死海決戰(zhàn)時,顧少卿和鬼王修言大戰(zhàn),最后拂生劍斷,瀕死一瞬,顧少卿的神丹,也躲進了刀鞘里。 刀鞘落于不死海,幾十年的日月精華孕育下,靈魂和神丹融合,便修為了人形。 這便是無父無母,無根之木的陸宵。 白挽瓷眼看著那四縷如紗如霧的黑色魂魄,從陸宵的身體里飛出,然后飛進了自己的身體。 “不要……陸宵……”她撲了過去。 陸宵倒在了臺上,雙眼空洞,匕首破開的胸膛,只有一顆正在發(fā)著幽幽藍光的珠子。 那便是顧少卿的神丹。 陸宵靠在她懷里,嘴角蠕動了兩下:“終于明白了,為什么我會日日夢到你,我本就是你和顧少卿的結晶?!?/br> 白挽瓷眼淚直流:“不,你是陸宵啊……” 陸宵咳了咳,嘴角燦爛的一笑:“是啊,我是陸宵。” 說罷,他的身體漸漸變得透明,化作了一縷青煙。 那顆碧藍的珠子,乘著海風,落入了海天一線里,消失了。 隨即,不死海的海面,開始震動。 白挽瓷知道,顧少卿要蘇醒了。 第110章 四魂歸位 新仇舊恨,都回來了 村民帶著官府來了, 指著臺上還在發(fā)呆的白挽瓷道。 “你看,那是鬼陶女王不?” “真的誒,長得一模一樣。” “前一陣子就傳聞她復活了, 沒想到是真的,以前聽說她弒神, 還以為是假的, 可現在, 她在我們面前,親手的殺害了水神君?!?/br> “……” “快走——”小八催促白挽瓷,江礫連忙把她推到小八身上。 小白馱著渾渾噩噩的白挽瓷飛上了天。 官府帶來的兵馬, 立馬拉弓射箭,大多數都讓小八給躲開了。 小八耳朵忽扇的起勁兒:“哼,也不看看我豬奶奶是誰,上次中箭,這次一根箭也中不了?!?/br> 白挽瓷身心俱疲的躺在小八身上。 她的身體很燙。 那四魂回到身體后,在五臟六腑里橫沖直撞,無數的怨念,侵襲著腦子。 那些在萬尸坑里積攢的尸魂之怨怒,還有在沙漠煉就鬼俑時的戰(zhàn)士怨念。 一并涌了上來。 小八努力的飛了飛, 突然感覺后邊白挽瓷沒聲了,嚇了一跳, 立刻停下,降落在了一片林子里。 她燒得厲害, 整張臉是不健康的紅。 小八沒轍, 咋辦啊,這種時候,讓她一頭小母豬, 能干嘛? 白挽瓷靠著樹,半死不活。 小八四條蹄子憂愁的圍著她,轉了一圈,又一圈,眼看著,頭頂的三根毛都要禿了。 忽然,頭頂上,傳來了一個戲謔的笑聲。 “你是在畫圈圈詛咒她嗎?” 小八驚慌失措的抬頭,卻見樹干上,坐著一個身材修長的黑衣少年,兩條腿在半空中晃悠晃悠。 “鬼王大人!”小八激動得快要哭出來。 鬼修言跳下樹,拍了拍小八的頭:“哭什么?” 小八用軟軟的豬耳朵蹭了蹭鬼修言,交代了這一路發(fā)生的事情。 鬼修言半蹲下來,看了看白挽瓷的臉,伸手摸了下她的額頭。 “嗯,確實很嚴重?!?/br> 有時候,人就是一個軀殼,是一個容器,可以承載一定的魂力。 但是魂力太多,就像一個水晶球,裝不了那么多,如果繼續(xù)膨脹下去,水晶球就會爆炸。 白挽瓷也會因為承受不了過多的魂力,而會自毀。 鬼修言念了一段吸魂訣,將掌心輕輕的貼在她的眉心,盡可能的將里面過多的怨魂給吸出來。 源源不斷的黑色霧氣,從白挽瓷的眉心出來,緩緩的鉆入鬼修言的掌心。 小八在旁邊看的一愣一愣的:“鬼王大人,您能吸收得了這么多怨恨靈魂嗎?” 鬼修言一臉臭屁:“我是鬼王好吧,多可怕的靈魂,在我這里都是小菜雞?!?/br> 小八頓時變星星眼:“鬼王大人就是厲害。” 不多時,鬼修言的掌心變黑,白挽瓷的額頭沁出不少汗珠。 鬼修言微微蹙起了眉頭,這些怨恨的魂力,比他想象的還要多。 難怪前世里,她會殺那么多人。 如果他的腦子里也塞了這么多怨念,恐怕也控制不住殺人的欲|望吧。 這一吸魂,便從天亮到了黑夜。 總算結束了,鬼修言的臉色也有些白,神情懨懨的靠在樹的另外一邊,拍著胸口,罵罵咧咧。 “不行了,吃撐了,再吃下去,就要吐了?!?/br> 白挽瓷身體里的魂力,實在是超過于鬼修言的想象,吸魂結束后,他整個人也萎靡了,對小八勉強的揮了揮手,表示要回一趟鬼界,處理身體里這些橫沖直撞的怨靈。 白挽瓷醒來時,已經是次日的黃昏了。 余暉下,她慢慢睜開眼睛,然后對上了一雙親切十足飽含眼淚的圓溜溜卡姿蘭大豬眼。 小八:“謝天謝地,你總算醒了?!?/br> 白挽瓷頭痛欲裂,嗓音干得像鋸木頭。 她問出了哲學史上最深刻的三個問題。 “我是誰?” “我在哪兒?” “我要到哪里去?” 這下把小八給問蒙了:“您這問題太深奧啊……” 白挽瓷撐著身體坐起來,靠著大樹,足足發(fā)了一個時辰的呆,其間喝了幾口小八用樹葉掬來的水,沒頭沒腦的自言自語了一會兒,就在小八以為鬼陶女王變傻子后,她突然自嘲的笑了。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