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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給病弱太子沖喜后 第29節(jié)

    蕭熠確實不知道他這東宮的庫房里都有些什么東西,但是他想他總該去看看,給盛昔微挑一些他宮里的東西,才會顯得這聘禮不像宮中固有規(guī)制那般冷冰冰。

    吩咐下去后,蕭熠也沒有再在書房待著了。

    他去了寢殿后頭那處藤蘿花架下。

    蕭熠在花架下走了一會,邊走邊又對跟在身后的福全道:“明日讓花匠過來,給這處種點繡球花,再叫工匠過來,給旁邊那處空地做個秋千吧?!?/br>
    “是,殿下?!?/br>
    福全一一應(yīng)下,心里只覺得,殿下看起來好像還挺期待成親呢,都琢磨著給盛小姐做秋千了。

    與蕭熠同時得到消息的盛昔微就不同了,她正在她娘親的院子里聽嘮叨。

    常山院里,盛夫人拉著小女兒的手絮絮叨叨:“如今成親的日子下來了,笙笙便不可去外頭亂跑了,之前讓你縫嫁衣還總不上心,現(xiàn)在時間可是有些緊了。”

    在大胤國,姑娘家出嫁,要是用心的話,是要自己親手縫制嫁衣的。

    盛昔微聽后不高興的哼唧了一聲窩在她娘懷里嘀咕:“我才沒有不上心呢,這不是賜婚之后一連串的事情太多了,耽誤了點進度嘛……”

    盛夫人聽見她小小聲說話,無奈的看了她一眼:“反正不管怎么說,這些日子你都得在家里安安心心的先把嫁衣繡好了?!?/br>
    倒也不是說這一個多月就要讓盛昔微繡出一件嫁衣來,姑娘家的嫁衣一般在十五歲及笄后便開始縫制了,所以盛昔微這嫁衣也是斷斷續(xù)續(xù)繡了一年多了。

    現(xiàn)在手腳稍微快一些也出的來。

    盛昔微自然也知道事情重要,肯定是乖巧應(yīng)下的。

    于是接下來,盛小姐被嫁衣束縛住了手腳,小姐妹們的聽?wèi)虺圆璺棚L(fēng)箏,這些活動她都不能去了。

    每天一起床就是繡嫁衣,用了飯也是繡嫁衣,就連閉上眼入了夢都還在繡嫁衣。

    盛昔微覺得自己快要有什么后遺癥了,好像看見什么都紅彤彤似的。

    這天,盛家小繡娘起床后按部就班的搖簽子,用早飯,繡嫁衣,突然就見小丫鬟匆匆進了院里來通報:“小姐,祝小姐和虞小姐來找您了,看神色,好像還有些急?!?/br>
    盛昔微有些詫異的放下針線看過去:“卿卿和念念來了?那先趕緊迎進來吧?!?/br>
    她心下有些奇怪,最近著急趕制嫁衣,她已經(jīng)與兩個小姐妹提前打過招呼了,可能要缺席好些個聚會,兩人還打趣,說在她出嫁前都不來找她了,讓她安心在閨中待嫁,她們有緣再見!

    倒是不知道怎么今日這兩人什么消息也沒遞就直接過來了?

    得了盛昔微的話,小丫鬟趕緊去外頭將兩位小姐迎進府,而祝卿卿和虞念說起來也來過瑞國公府許多次了,很快便跟著小丫鬟熟門熟路的進了松嵐苑。

    盛昔微正在門口等著呢,看見有好幾日未見的小姐妹還挺高興的朝她們揮了揮小手。

    然而,祝卿卿一看到她,就開始一臉著急,大著嗓門叫了一聲:“笙笙,快快!我們趕緊去恒安寺,晚了太子殿下可要跑啦!”

    盛昔微手揮到一半:……?

    她在說什么胡話?

    第31章 自作多情第一人

    祝卿卿的聲音太大, 還說得不清不楚的,被虞念輕輕掐了一下。

    她倏地閉上嘴,偷偷朝盛昔微吐了個舌頭, 她這不是因為心里太著急所以嘴快了嘛。

    好在盛昔微的內(nèi)院下人并不多, 而且都是些精挑細選的家生子,倒是不會出去亂嚼舌根。

    祝卿卿和虞念進了屋,盛昔微朝巧珍和巧珠看了一眼, 兩人會意,退出了屋子,還把門輕掩上了。

    這下盛昔微才將針線細心收好,朝兩個小姐妹望過去, 奇怪道:“怎么了, 發(fā)生什么事了么?讓卿卿咋咋呼呼的?!?/br>
    祝卿卿覺得以自己這口才可能講不清楚,于是求助的看向虞念,虞念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你呀就是容易著急上火,太子殿下怎會是那般人?”

    盛昔微聽的一頭霧水,啥呀?哪般人???

    虞念也沒有賣關(guān)子,直接將今日她與祝卿卿偶然間撞見的人和前段時間得知的一些事情與盛昔微說了。

    原來早晨的時候兩人約著要去慶華閣用早茶,沒想到在慶華閣門口竟遇到了七公主蕭沁沁, 她的身邊還跟著陳秋瑯。

    慶華閣的早茶在元京城里非常出名,早晨的時候經(jīng)常是人聲鼎沸的, 因著往來的人多, 所以這兩人好像并未注意到她們,但虞念卻聽見了她們的對話。

    蕭沁沁的聲音壓的有些低:“阿秋, 我們現(xiàn)在就去恒安寺,太子皇兄與五皇兄應(yīng)該剛到?jīng)]多久?!?/br>
    陳秋瑯聽后柔柔的應(yīng)了一聲:“好,沁沁, 謝謝你愿意幫我?!?/br>
    蕭沁沁擺手:“你上次給我來信我便開始留意皇兄了,要我說你就是時候沒趕好,這幾年不在京里,才叫我皇兄將你給忘了,這次你一定要抓住機會,跟太子皇兄多聊一會,畢竟盛家那位小姐若是真沖喜沖成了,日后我皇兄總得再納側(cè)妃呢。”

    話音落下,兩人也出了慶華閣坐上了馬車。

    虞念神色一凜,將剛剛聽到的話也告訴了祝卿卿,兩人一合計,連早茶都沒吃就往瑞國公府趕。

    路上祝卿卿還不明白盛昔微怎么就突然多了一個情敵,這個陳秋瑯到底從哪里冒出來的與太子殿下的過去?完全沒聽說過???

    太子一直體弱多病,常年在宮里待著,她們這些京中的貴女們平日里其實是很少有機會見到的。

    虞念知道祝卿卿不明就里,在馬車上給她解釋了一番:“陳秋瑯八歲那年被選為七公主的伴讀,在那之后日日出入宮中,直到十二歲才跟著外祖母去了南淮養(yǎng)身子,大抵是那時候在宮里遇著過太子殿下幾次?!?/br>
    祝卿卿聽后撇撇嘴,嘀嘀咕咕:“那她還真是開竅的挺早挺長情啊,殿下跟笙笙成婚的日子剛定下來,她們就開始琢磨起納側(cè)妃的事了,就離譜……”

    于是這才有了祝卿卿一進院后火急火燎的嚷嚷。

    盛昔微聽了前因后果,微微瞇起了眼睛喃喃:“難怪啊……”

    她就說這個清遠侯府的小姐對她的態(tài)度總有點怪怪的,果然是有問題!

    祝卿卿瞧見她這副不緊不慢的模樣,真是覺得皇上不急太監(jiān)急,她在原地來回打轉(zhuǎn):“什么難不難怪的,笙笙你倒是快收拾收拾出門??!”

    盛昔微點點頭,站起身:“出門出門,我當(dāng)然要出門的!”

    她其實也真的有點好奇,這位陳小姐到底跟太子殿下有個什么故事?可是殿下前幾次碰見她明明與見著旁人并無不同。

    盛昔微很快讓丫鬟給她收拾好了,與娘親打過一聲招呼后便與兩個小姐妹一道兒出了門。

    一路上她心里倒沒有什么特別的想法,也不太緊張,可能是前幾次太子殿下對陳小姐的態(tài)度她看在眼里,所以覺得好像沒什么。

    但是很快盛昔微就覺得來的路上那些“沒什么”都是空話。

    真的看到兩人站在一處,她也不知為何心里竟是會有些悶悶的難受。

    此時三個姑娘真避在恒安寺的一處回廊的拐角,探著頭往外頭的院子里看。

    這處是恒安寺的后院,人煙稀少,很是幽靜。

    蕭熠看著面前的這位小姐,面上神情禮貌文雅,是他一貫的神色,但他站的稍微遠了一些,與對面的人保持了一些距離。

    他不知道這位陳小姐何故要在這里攔住他,這有點不合時宜。

    陳秋瑯看著蕭熠,忍不住想再上前一步:“殿下……”

    蕭熠卻又后退半步制止了她,淡淡的笑了一下,聲音里卻透著拒人千里之外的意思:“陳小姐,我已有婚約在身,你且尚未婚配,這處又無他人,實在有些不合時宜?!?/br>
    陳秋瑯聞言,有些神傷的低聲道:“殿下,你以前不是這樣的?!?/br>
    蕭熠看著對面的這位小姐望著他的眼睛里好像有幾分情愫,微微蹙了蹙眉頭,想起前兩次遇見這位小姐,她似乎也是這般,蕭熠總覺得她好像對他有什么誤會?

    他有意避嫌,不想在此處多留,遂連面上的一點笑意都斂了:“陳小姐慎言,你曾作為七妹的伴讀進宮,若細講我們確實可以算是早年相識,但我記得,即使在宮中,我與陳小姐也并無太多交集?”

    陳秋瑯聽出了蕭熠話里話外想要與她避嫌的意思,也看出了蕭熠這份在溫和外表下的疏離,她有些急了,揪著帕子,連說話的聲音都大了一些:

    “殿下忘了么?那時我體弱,公主功課不好時夫子會連伴讀的手心也一起打,我進宮第一次要被打手心時殿下便幫過我的,我在宮里伴讀時從未被夫子打過手心,都是因為殿下幫我?!?/br>
    蕭熠聽后微微皺著眉頭回憶了一下,而后想起一些那時沒在父皇身邊便會去宮中皇子公主們私塾聽課的事。

    他看向陳秋瑯,解釋了一番:“陳小姐,我不太記得你說的第一次是哪次了,因為七妹很怕夫子,我但凡在私塾便都會幫著她打打掩護,至于你從未被夫子打過手心的事,大抵是因為我?guī)土似呙?,所以間接也幫了你。”

    陳秋瑯見蕭熠竟然撇清的這么干凈,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他,身子都晃了晃,不甘道:“那,那我從小體弱,被五皇子欺負,殿下幫我訓(xùn)斥他……”

    蕭熠:“五弟那時少年心性,有些頑皮,他欺負了誰我都會訓(xùn)斥?!?/br>
    陳秋瑯咬唇:“可殿下還畫了自己的小像偷偷送與我,我一直收著,珍藏至今?!?/br>
    聽到這,蕭熠眉頭皺的更狠了一些,他怎么不記得有這回事?

    于是又費勁回想了一番,終于在某個角落里找到一段記憶,那段記憶還伴隨著他五弟的咋咋呼呼,蕭熠問了一句:“陳小姐是說一副我站在樹下背影的小畫?”

    “是,殿下想起來了么!”陳秋瑯有些期待的看向他。

    蕭熠頓了頓,雖然真相對這位小姐來說有些殘忍,但有些不合時宜的誤會還是盡早解開為好。

    “陳小姐,那副小畫其實是我畫給五弟的,那時他總纏著我畫一幅自己的背影給他,也不知為何,我磨不過他便答應(yīng)了,幾筆寥寥的小畫而已,只是還未等給他,就在某一次私塾里不見了,我記得那日起了些風(fēng),大抵是湊巧被刮到了陳小姐的桌上吧?!?/br>
    末了,蕭熠面上的神色很淡的禮貌一笑:“若是這些讓陳小姐誤會了,我很抱歉,好在今日你我將事情說清了,也還不算晚?!?/br>
    而陳秋瑯聽了蕭熠的這番解釋,只覺得整個人都如墜冰窟。

    怎么會這樣,怎么會是這樣的呢……

    那副小像她留了這么久,當(dāng)初看到它出現(xiàn)在自己的桌上時心里有多欣喜,現(xiàn)在知道真相后就有多崩潰。

    這不是說,不是說一切的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么?

    不是,肯定不是這樣的!

    只見陳秋瑯眼里都蓄起了淚,身子搖搖晃晃的朝蕭熠走過去,喃喃道:“殿下,你在騙我對不對,因為你已經(jīng)與盛昔微有了婚約,所以你才避嫌的對不對?”

    蕭熠看著她的模樣,只覺得有些頭疼。

    這位小姐身邊沒帶丫鬟,而他來后院是要見明悟主持的,是以也將福全留在了前頭,但若讓他去扶,卻屬實有些不合適。

    “陳小姐?!笔掛谟滞笸肆送?,想讓這位小姐稍稍平復(fù)一下心情。

    誰知突然從身后大步流星竄過兩個身影,很快一左一右扶住了還想往他跟前來的陳秋瑯。

    蕭熠定睛一看,竟然是盛昔微的兩個丫鬟,之前在宮外與她遇見,他見過幾次。

    下意識的回頭,果然看見了嬌嬌小小的少女跟她的兩個小姐妹從回廊那處走過來,看腳步,還有些匆匆?

    蕭熠斂眸,不禁挑了一下眉梢,這姑娘……是剛剛躲在那偷聽了?

    這么想著,他又朝盛昔微看了一眼。

    盛昔微迎著蕭熠的目光,努力保持鎮(zhèn)定,實際上心里是頗有些心虛的。

    總覺得太子殿下已經(jīng)一眼將剛剛偷聽的她看穿了。

    可是她也沒辦法呀!

    再不讓兩個丫鬟出來扶住陳小姐,她就要撲到殿下身上去啦!

    盛昔微也知道偷聽他人說話是不好的,但偏偏剛剛打聽到太子殿下和陳小姐在一處,等她們過來的時候兩人已經(jīng)說上了,于是她下意識就跟著兩個小姐妹躲在了回廊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