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慕言依舊笑著，仿佛這些事，對她來說，都已經(jīng)不是事兒了，經(jīng)歷過諸多磨難，趙慕言對很多事情，也都已經(jīng)釋懷了。

    “父親是個嚴(yán)肅的人，可偏生本宮年少時卻不羈得很，總讓父親恨得牙癢癢的，也不知被教訓(xùn)多少回了?！?/br>
    齊瑜心聽著，似是捉住了重點(diǎn)，也捕捉到了趙慕言眸中那一閃而逝的落寞。

    “娘娘…”

    “嗯？”

    “在宮里，不好受吧？”

    若是其他人說出這句話，趙慕言定會治那人的罪，因?yàn)樵趯m中錦衣玉食，有皇帝寵愛，旁人說不得一句不好，說不好便是對皇家的不敬。

    可偏生，這句話出自這個人的嘴里，趙慕言沒有覺得她放肆，反而他眸中露出的心疼，是她在這高高筑起的皇城內(nèi)，感受到的最真實(shí)的溫暖。

    “任何事情，都是有代價的?！?/br>
    趙慕言緩緩說道，并沒有正面回答齊瑜心的問題，只是此話一出，便見那人眼中閃過一絲痛意…

    為自己而心疼么？

    趙慕言笑，在這宮中的日子的確不好受，好在她遺傳了自己娘親歐陽氏的好腦子，這才一步步在后宮之中爬了起來，甚至唐淵也注意到了她，為了達(dá)成各自的目的，趙慕言要離宮，唐淵要除掉朝堂的豺狼撥亂反正，所以封她為后，自己的日子才好過一些。

    只不過…流言蜚語倒是半點(diǎn)沒有斷過。

    妖后，趙慕言挺喜歡這個稱呼的。

    齊瑜心聽罷，不再說什么，這不是自己能夠管轄的范圍，也因?yàn)樽约簾o法觸及趙慕言的世界，齊瑜心只覺一陣無力感傳來，像一塊大石壓在胸口一樣透不過氣來。

    “凡事都得有代價，若結(jié)果是好的，本宮也不介意付出再多一些的代價。”

    想起了與唐淵的約定，趙慕言著實(shí)覺得有點(diǎn)心煩，不過她最近有了新的想法，唐亦柔這一時半刻也不會離開京師，若是與她連手，怕是事半功倍，畢竟那女人的腦子也好使。

    女中諸葛唐亦柔，朝中妖后趙慕言…

    可見讀書人比武夫迂腐得多。

    “嗯…微臣知道了?！?/br>
    不知如何回應(yīng)趙慕言才算妥當(dāng)，齊瑜心也只是客套地回應(yīng)了這么一句話，她本就不是善于聊天的人，趙慕言看著齊瑜心那有幾分落寞的神色，便也就了解了。

    “生于世上，每個人都不容易，做好自己便好了，瑜心，你也不必想那么多，只要做好你自己，便好了。”

    不必?fù)?dān)心我…這朝堂之中，還在我能掌控的范圍之內(nèi)。

    后半句話，趙慕言沒有說出口，她不希望齊瑜心知道太多，有時候有些事兒，知道得越多便越不安全。

    “嗯，微臣明白。”

    齊瑜心頷首，看著趙慕言嘴角綻放的笑容，忽然覺得趙慕言不止是那可望不可及的高嶺之花，而且在風(fēng)雪之中，她更是堅韌不拔的冬梅，似乎沒有什么是可以打敗她的。

    “嘗嘗這個糕點(diǎn)，很好吃的，本宮喜歡得緊?！?/br>
    趙慕言扯開了話題，指了指桌上盤中做的精致的糕點(diǎn)，齊瑜心頷首，探手去拿，放入口中，入口即化，甜而不膩，還帶著淡淡的花香，著實(shí)是精品。

    二人一邊吃著，趙慕言跟齊瑜心聊了幾句關(guān)于青木山的景色，很快便也快要黃昏了。

    “時辰不早了，回了吧！”

    趙慕言站了起來，沒有了繁冗宮裝，她的動作倒是利索得多，而且也顯得不拘小節(jié)，齊瑜心忽然想起了趙慕言說自己性格不羈，如今看來倒真是少了幾分大家閨秀的秀氣，多了幾分英氣。

    “笑什么？”

    趙慕言看到齊瑜心竟是在微微發(fā)笑，她便好奇問道。

    “沒什么，走吧娘娘?！?/br>
    就這樣二人在親衛(wèi)的陪同之下回到了山莊，趙慕言說自己需要小休一會兒，齊瑜心正要離去的時候，趙慕言便開口道：“瑜心?！?/br>
    這兩個字一出，一旁的梨兒馬上打了個冷顫…

    瑜心？她倆的關(guān)系啥時候這么好了？

    而且對誰都親疏有度的皇后娘娘，居然這般親密地喚齊捕司長的閨名？

    “是，皇后娘娘？”

    齊瑜心應(yīng)了一句，梨兒便又是打了個冷顫…

    這個木頭居然應(yīng)了？而且應(yīng)得這般自然，顯然這個稱呼也不是趙慕言第一次用了。

    “好好休息?！?/br>
    “好，謝謝皇后娘娘關(guān)心，您也是，保重鳳體?！?/br>
    齊瑜心拱手作揖，依舊刻板，只是那語氣之中竟是少了幾分疏離，更別說是趙慕言了，‘好好休息’四字似是被蜜糖纏著一樣，絲絲相扣，纏綿中還帶了幾分甜意…

    梨兒震驚了…

    等到齊瑜心走了之后，趙慕言才回過神來，道：“梨兒，吩咐下去，今天晚上準(zhǔn)備烤rou吧，記得不要辣椒?！?/br>
    這里有西北來的大廚，烤rou的功夫稱得上一絕，趙慕言每次來，都會吃上一吃，她也想著讓齊瑜心也試一試。

    趙慕言等了許久沒有回應(yīng)，眉頭輕蹙，扭頭看去，竟是看到梨兒在發(fā)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梨兒？”

    趙慕言又喚了一句，梨兒這才回過神來，渾身震了一下?？吹节w慕言看著自己，便知道自己失神了，馬上道：“奴婢該死，奴婢剛才失神了。”

    梨兒倒是半分不隱瞞，趙慕言也不生氣，笑道：“罷了，吩咐下去，今晚吃烤rou，不要辣?！?/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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