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br>
    “為什么？”

    為什么……

    想要殺死一個人理由可就太多太多了?？梢允情L久堆積的恨，可以是一時興起的殺意，甚至可以是為了保全自己的秘密做出的必要性反抗，不管羽生燭說那種理由，他都確信自己能夠說服五條悟。

    但是他沒有這么做。

    “我不知道。”

    羽生燭輕聲道。

    “其實我想說是因為恨意，但是實際上他們也并沒有做嚴(yán)重到要被我殺死程度的事情。這樣說的話會顯得很過分吧?！?/br>
    見五條悟沒有回答，羽生燭又自顧自地說了起來：

    “有些事情悟小時候都應(yīng)該已經(jīng)知道了吧。說起來也很丟人呢，那個時候的我總是喜歡在悟的懷里哭，被欺負(fù)了也不知道還手。雖然說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但是現(xiàn)在提起來倒也沒有很特別的感受。如果一定要說是因為小時候的那些事情，悟會覺得很荒唐吧?！?/br>
    “怎么可能會覺得。”

    五條悟別開了目光，墨鏡后的那雙眼睛輕輕合攏，也合上了那片沉淀著苦楚的藍。

    “對不起，是我的錯，我沒有保護好你?！?/br>
    “怎么可能是你的錯？悟不是一直都在保護我嗎？”羽生燭有些失笑。

    “我說的不是這個?！蔽鍡l悟低聲道，，

    “我沒能拯救你的心……明明只要是我的話，完全可以做到的啊?！?/br>
    “……”

    ……

    年幼的五條悟一直陪伴在羽生燭的身邊。

    開始只是因為新奇和好奇，亦或是被羽生燭和自己如出一轍的發(fā)色和瞳色所吸引，更多的是將對方劃分為[自己的東西]來守護的。

    那時的五條悟是一個極為自我中心主義的人，他就像一個小小的國王，領(lǐng)域中一草一木都是他的所有物。即便在外人看來及毫無價值的東西，對于他來說都是寶藏。

    但是他忘記了。

    他忘記了那時的自己，只是單純地守護住了那些外在的東西。某些內(nèi)在的事物卻在看不見的地方變化，最終達成了無可挽回的結(jié)局。

    他保護了羽生燭。

    但是他又沒能保護好他。

    一時間兩人有些相顧無言。

    “你知道有關(guān)我的事情了么？”羽生燭問道。

    “嗯，全部都知道了?！蔽鍡l悟低聲道，

    “那老頭子恐怕也怕死，所以全部都和我說了?！?/br>
    “這樣啊……”

    雖然也不意外就是了。

    畢竟他和五條悟關(guān)系好是眾所周知的事情，那家伙在得知他身份后也一直很忌憚他，恐怕覺得和五條悟坦白后就安全了吧。

    真是可笑至極的家伙。

    “燭恨他嗎？”五條悟問道。

    “當(dāng)然?！庇鹕鸂T回答的相當(dāng)干脆利落，

    “因為他殺死了我的母親?！?/br>
    “……”

    “噗，悟現(xiàn)在的表情莫名有點可愛啊?！?/br>
    看著對方一臉沉默的表情，羽生燭沒忍住笑了。

    “有時候恨意并不需要強烈的情緒，我明白自己確實恨他，畢竟他欠了我的母親一條命。但是憤怒和悲傷都毫無作用，不如早早將其丟棄為好。”

    是什么時候開始變成這個樣子了呢？

    已經(jīng)久遠到記不清了。

    或許是在意識到感情的宣泄毫無作用的時候，就已經(jīng)放棄了吧。

    “說起來，杰知道這件事情嗎？”

    “嗯……我告訴他了?！?/br>
    “這樣啊，他沒有和我說過呢?！?/br>
    “那就是他的事情了?！蔽鍡l悟輕聲道，

    “不過，我找到救你的辦法了?！?/br>
    “嗯？”羽生燭微微一愣。

    等，等一下，居然真的有嗎？？

    “是三大家族的咒術(shù)師?！蔽鍡l悟道：

    “天與束縛雖然是無法改變的，但是在束縛上再度持以束縛，就能夠達到相互抵消的效果。能給與之相抵消的術(shù)式名為[靈魂束縛]，倘若一方與另外一方結(jié)下契約，那么雙方的壽命便會相互彌補持平，同時共享記憶與靈魂。”

    “只要你想，你就能活下去。燭，你是怎樣想的呢？”

    羽生燭：……

    這是在明示吧？這絕對是在明示了吧？？這家伙心思果然壞得很??！

    “不，我拒絕，我才不要莫名其妙和別人綁定?！庇鹕鸂T皺眉。

    “喂！我又沒說一定要和我——”

    “明明悟知道的吧？如果我真的要進行那種靈魂契約……除了你，我也不敢相信任何人，也不可能將自己的內(nèi)心分享給任何人?！庇鹕鸂T有些憤憤不平，

    “果然！你就是想通過這種方式帶我回去吧！我可不會上當(dāng)！”

    “喂??！你的重點錯了吧！??！而且為什么和我就——”

    “因為悟是獨一無二的?！?/br>
    羽生燭的聲音突然安靜了下來，他微微勾著唇角，看上去心情似乎非常好。

    “所以啊——正是因為如此，我才不想和悟締結(jié)契約?！?/br>
    “你……”

    五條悟一時間有些愕然。

    或許是對方太過于直球的行為驚到了他，但是仔細(xì)想想，那家伙好像一直都是這樣的性格。

    [你是我最值得締結(jié)契約的人。]

    [但你也是我最不想傷害的人。]

    燭不可能會靈魂契約答應(yīng)，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都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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