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霽的笑更淡了。

    原來分手了原來還可以做朋友，連鑰匙都可以繼續(xù)保留。

    曾敗落的理智又一點點回籠。

    她大度體貼地應(yīng)：“嗯，你快去吧，我回宿舍了給你發(fā)短信。”

    盛槿書從她面色里瞧不出一丁點情緒。

    到底無暇顧及太多，她又說了一句“不好意思啊”，拿起椅背上掛著的外套結(jié)了賬，匆匆忙忙地就走了。

    孟晚霽背對著她，靜默地吃餐盤上盛槿書為她切好的牛排。

    餐廳里的溫度似乎都被盛槿書帶走了。

    刀叉在光照下泛著冷冷的光，孟晚霽在光里看自己自作多情的倒影。

    那天晚上，盛槿書沒有回宿舍。

    孟晚霽在月落西山時洗了一個很久的冷水澡，她問自己:一定要做別人的替補品嗎？

    第38章

    晨光普照大地，孟晚霽頭重腳輕地晨跑回來，宿舍里有煙火的氣息。

    盛槿書回來了。

    她換了一身衣服，系了長卷發(fā)，穿著兩人都很少用到的圍裙站在流理臺前。聽見開門聲，她轉(zhuǎn)過身來，朝著她彎唇笑：“你回來了？剛好，我早餐也準(zhǔn)備好了?！?/br>
    她眼底有不易察覺的疲憊，眼神卻很柔亮。

    孟晚霽看得出她賠罪的意味。

    鼻子似乎更難通氣了。

    孟晚霽合上門，淡淡點頭。

    盛槿書把早餐從廚房里端出來，很典型的西式早餐，吐司、煎蛋、培根、火腿、生菜、咖啡……擺盤精美，香飄滿室。

    孟晚霽沒有客氣，在她對面坐下。

    “不喝咖啡的話，也有牛奶和燕麥片?！笔㈤葧w貼。

    孟晚霽不在意。她挪過咖啡杯說：“不用，咖啡就好?！?/br>
    盛槿書打量她兩眼，蹙眉問：“你感冒了嗎？”

    孟晚霽摩挲著咖啡杯耳的指尖頓住。

    她抬頭望著盛槿書，盛槿書目色里是真切的關(guān)心。孟晚霽高筑一夜的壁壘又在無聲崩裂。

    她松動了，回：“一點點，等會兒吃藥?！?/br>
    盛槿書自然地伸長手把她的咖啡杯端走了?！案忻皠e喝咖啡，我給你泡牛奶。”

    她進臥室拿奶粉，而后彎腰在飲水機前沖泡，一切做得順手又隨意。高領(lǐng)毛衣的領(lǐng)口托著她的臉，讓她看起來好溫暖。

    孟晚霽蜷起指尖，用殘存的一點非理性問她：“你朋友還好嗎？”

    她試圖說服自己，也許盛槿書能夠給她一個合理的、能夠接受的解釋。

    但盛槿書沒有。

    她情緒明顯低了，卻依舊只是避重就輕：“工作上的有一點嚴(yán)重，但應(yīng)該會沒事的。主要是情感問題和工作問題一起爆發(fā)了，心情比較糟糕?！?/br>
    孟晚霽追問：“情感問題？”

    盛槿書把牛奶輕放到她身前，解釋：“她和對象分手了，鬧得很不愉快?！?/br>
    沒有說分明。畢竟不管是職業(yè)暴露產(chǎn)生的艾滋感染風(fēng)險還是梅如朝因報復(fù)而選擇的追求、交往，都是沈庭華的個人隱私。

    孟晚霽的心徹底冷了。

    所以這就是她昨晚不回來的原因嗎？

    因為前任分手了？

    她眼底浮起很淡的自嘲，“那你多陪陪她?！?/br>
    盛槿書的心思難以避免地又被勾回到對沈庭華擔(dān)憂上。短短半個月，沈庭華已經(jīng)因為阻斷藥反應(yīng)和心理壓力瘦得不成樣子了。而兩周后才能做第一次檢查……

    她錯過了孟晚霽的情緒，心不在焉地應(yīng)：“嗯?！?/br>
    孟晚霽沒有想再說的話了。

    她低頭安靜地吃早餐，盛槿書走神了小半分鐘，終于斂起心緒，邀請孟晚霽：“昨晚太不好意思了，今晚，給我一個賠禮的機會好嗎？”

    孟晚霽慢條斯理地用刀叉切了一小塊三明治，思索片刻，抬眸說：“明晚吧？我請你?！?/br>
    盛槿書微愕。

    孟晚霽說：“帶你嘗嘗我喜歡的味道。我不是還欠你一頓飯嗎？”

    盛槿書以為她是在回應(yīng)自己昨天說的那句“帶你嘗嘗我吃過的味道”，沒有多想，心情甚至松快了些，勾起紅唇打趣：“這么好？我都做好你賴賬的準(zhǔn)備了?！?/br>
    孟晚霽輕輕頷首。

    盛槿書笑意更深了，討價還價：“那當(dāng)我先欠你一頓飯？”

    孟晚霽知道她想讓她們欠來欠去、沒完沒了的心思，但已經(jīng)無可無不可了。她笑了笑沒應(yīng)，隨她解讀。

    *

    當(dāng)天下午，孟晚霽查了盛槿書送她的項鏈價格和品牌在寧城的專柜地點，晚上便打車過去了。挑選了一條和盛槿書送她的款式相近、價格相當(dāng)?shù)捻楁湥b好帶回宿舍。

    次日晚上，她如約地領(lǐng)盛槿書去寧外附近巷陌里的一家私房菜吃飯。

    私房餐廳店面不大，裝修古樸，整體環(huán)境干凈溫馨，菜色雖比不得外面高檔餐廳的精致，但味道卻意味得讓人驚喜——食材新鮮，做法地道，是盛槿書很久沒有吃到的純正寧城家常菜。

    她盛了碗湯，看周圍坐滿了的桌子，笑著問孟晚霽：“酒香真不怕巷子深啊。你怎么發(fā)現(xiàn)這里的？”

    孟晚霽其實沒什么胃口，但看盛槿書喜歡，便一直沒有?？?，小口小口地陪著吃。

    她應(yīng)：“有一次同學(xué)帶過來的?！?/br>
    盛槿書隨口問：“高中同學(xué)？”

    孟晚霽點頭。

    盛槿書想到高中時與她的一面之緣，心忽然有點軟，還有點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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