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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阿蘭早就沒了氣息,臉色蒼白,四肢也不抽搐了,安靜得像是睡著了一樣。 “里阿。”吳司禾從喉間硬生生擠出這生澀卻又無助的兩個字,隨即顫抖著伸出自己的手,緊緊攥住母親漸漸變涼的手心。 她不停地揉搓著吳阿蘭的手,想要用自己的溫度暖一暖母親,卻發(fā)現(xiàn)不論自己怎么用力揉搓,怎么哈氣,母親身體的溫度一直在往下降,她真的就這么永遠睡過去了,不會再睜眼看她。 吳司禾渾身顫抖,鋪天蓋地的恐懼和痛苦情愫將她牢牢鎖死在一個圈內(nèi),她無視身體里正在作妖的那個鬼東西,任由它啃咬著自己的五臟六腑,血紅的眼瞳卻越來越清明。 …… 清晨,山野間傳來一陣陣熟悉動聽的鳥鳴。 陽光灑進吊腳樓的一瞬,衣衫發(fā)絲凌亂的苗族少女極為艱難地挪動了一下身體,卻沒反應(yīng)過來自己在極餓的情況下又一次挨了過去。 就在昨晚,身體里那個不聽話的東西好像被她短暫的征服了,她竟然沒覺得身體有多疼。 吊腳樓的地板上,瘆人的暗紅色血跡已經(jīng)干涸,像一朵詭異的曼陀羅花鋪散在吳阿蘭的尸體周邊,看著身前母親青白僵硬的模樣,吊腳樓里的吳司禾身影微微一晃,鋪天蓋地的眩暈感襲來,她猛地側(cè)頭,胸腔劇烈起伏,面無表情地開始干嘔。 昨夜,吳司禾寸步不離地守在吳阿蘭的身邊,手上動作也不曾停歇,機械化地揉搓著吳阿蘭的手直到天亮,如今原本纖細(xì)白皙的手指已然腫成了胡蘿卜,骨節(jié)鼓包,腱鞘抽疼。 吳司禾全身肌rou都麻了,像是有成群的螞蟻在身體里亂爬,剛做了一個站起來的動作就再次摔倒在地上。 眼睛里的血紅已經(jīng)褪去,吳司禾除了憔悴一些,外表上看著跟普通人沒有兩樣。 她起身到一旁拿起衣服,給吳阿蘭溫柔地蓋上,同時死死咬著牙,強迫自己不要撇開頭,勇敢去看吳阿蘭那張毫無生氣的臉。 母親是真的不會再醒過來了,她不能就這么狼狽地躺在地上,她必須要入土為安。 這么想,吳司禾深深吸了口氣,彎下腰抱起地上肢體僵硬的母親便往外走,比起剛才的虛弱,在抱起母親后,吳司禾腳下的每一步都踩得穩(wěn)當(dāng),手臂緊緊箍著吳阿蘭的尸體。 這一天恰逢是趕集的日子,東江寨里的人很早就出發(fā)了,他們要到縣城里去賣掉自家做的苗繡,地里種出的玉米,以及山上挖來的野生草藥,換到錢以后再買些需要的東西回寨子。 苗族的男男女女們有說有笑地挎著背簍,說著家鄉(xiāng)話,經(jīng)過了寨子邊緣的吊腳樓,有一個苗族青壯年遠遠地便看見了正跪在泥土邊挖坑埋尸的吳司禾。 這一幕太過嚇人,吳阿蘭的臉已經(jīng)青白,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四肢僵硬,很明顯就是個死人,而吳司禾就是吳阿蘭的女兒,她怎么會跪在那埋母親的尸體?吳阿蘭是怎么死的? 一連串的疑問在青年的腦子里爭先恐后地冒出來,然后他停住腳步,不再往前走了。 周邊的人也都注意到了吳司禾母女,幾乎是下意識地往后退,誰都不愿意跟這種不祥的蠱女離得太近,以免沾上晦氣。 “阿拿,我們還是換一條路走吧,繞開她們?!币粋€年輕的苗族女孩對自己的哥哥這樣說道。 “繞路怕是趕不上早集了,直接過去吧,不要理她就是?!泵缱迩嗄暾f著,厭惡地擰起眉梢,狠狠睨了一眼吳司禾。 “那好吧。”苗族女孩只得點頭,聽哥哥的安排。 苗族男青年拉起meimei的胳膊就往前走,同時挺胸抬頭,盡量擋住meimei的身體,不讓她去看。 吳司禾卻恍若未聞,身邊來了幾個人,又走了幾個人,她根本不在意,她只想刨一個舒服的坑,把吳阿蘭的身體放進去,讓死去的母親能夠安詳一點。 吳司禾的手又腫又爛,在泥土里挖出了條條血跡,但她就像是感覺不到疼,手指破了也不管,流出黑血也不管,眼睛只是直直地望向面前的黃土,唇瓣緊抿,費力刨坑。 殊不知此時一抹高挑窈窕的身影正在暗中默默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女人那細(xì)長優(yōu)雅的眼睛微微瞇起,像是對吳司禾這個苗族少女頗有興趣,強勢中略帶冷漠的御姐音突兀地響起。 “明明有鋤頭,有鏟子,偏偏要用手去刨坑,那么大顆腦袋長在脖子上就只是好看的?” 第3章 003 換作平常,吳司禾恐怕早就發(fā)現(xiàn)有人在旁邊盯著她了,可現(xiàn)在她一心刨坑,無暇顧及周邊那些無關(guān)緊要的聲音,只當(dāng)那說話的女人是空氣。 女人也不氣惱自己被人當(dāng)成空氣忽略,仍在一旁看著吳司禾跪著刨土,眸底興趣絲毫不減。 …… 距離東江寨三十七公里外的縣城,集市上吆喝聲四起,人來人往,著實熱鬧非凡。 王舉從縣醫(yī)院的大門口慢吞吞地走出來,黃黑的脖子上還貼著很厚的一塊紗布,隱隱往外滲出紅色。 從吳阿蘭母女那逃出來后,王舉連夜包了一輛車跑來縣醫(yī)院處理傷口,他掛了急診,又在醫(yī)院待了一整晚,醫(yī)生給他止了血,消毒傷口,又做了縫合,這才撿回一條命。 王舉擰眉,抬手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紗布,雖說傷口上打了麻藥,可藥效早就過了,現(xiàn)在恢復(fù)痛覺,疼得直鉆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