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這才也朝西去了。

    蘇園便原地矗立，居高觀察西面的動靜，除了隱約看見白玉堂和孫荷奔去的身影，依舊沒有發(fā)現(xiàn)有其它什么異常之處。

    片刻之后，蘇園聽到聲音再度傳來。

    “我死得好慘——”

    這次的聲音自南邊隱隱約約傳來，很小，可見距離變遠了。

    白玉堂和孫荷也聞聲，接著就朝南邊追。

    蘇園覺得等著也是無聊，干脆就坐下來，繼續(xù)吃零食。

    兩炷香后，孫荷才喘吁吁地回來，她手掐著腰，緩了好半天才喘勻了氣兒。白玉堂隨后而至，卻是不急不喘，瀟灑從容依舊。

    跑紅了臉的孫荷斜眸看一眼面色如常的白玉堂，心中便忍不住腹誹。

    這白五爺?shù)捏w力和老大絕對有一拼，逆天了！

    “沒見到鬼影，我和五爺搜遍了西南兩個方向，最后都追出錢監(jiān)了，什么都沒看見。錢監(jiān)外圍如今可有五步一崗的士兵森嚴把守，他們都表示沒看到有鬼影之類的東西出現(xiàn)。不過我的問話倒是把他們都嚇得夠嗆，一個個臉煞白的。”孫荷解釋經(jīng)過道。

    蘇園看向白玉堂，見白玉堂點了下頭，曉得這次是什么線索都沒發(fā)現(xiàn)了。

    “你在房頂可觀察到什么異常？”白玉堂問蘇園。

    蘇園搖頭，“近處一點異常都沒有，遠處看不太清，就更不可能發(fā)現(xiàn)異常了?！?/br>
    “還真是鬧鬼了，不然以五爺?shù)妮p功，哪兒會追不上？除了聽到那句喊聲，其它什么動靜都沒有。若要人跑動的話，怎么也會出點聲吧？就算是身輕如燕，他終歸要離開這里，可錢監(jiān)外守衛(wèi)那么森嚴，士兵們不可能一點察覺都沒有。而且這喊聲一下東，一下西，又一下南，人不可能做到！”

    “只可能是鬼了！”

    孫荷越推敲越覺得是如此，興奮地表示這還是得她第一次離真鬼這么近。

    三人隨后在房頂繼續(xù)等了片刻，再沒聽到動靜。

    “天快亮了，應該不會再來了?！碧K園打了個哈欠，提議先回開封府休息。

    孫荷覺得肚子餓了，馬上表示她去買早飯，問過蘇園和白玉堂想吃什么后，她就立刻飛奔離開了。不過在走之前，孫荷故意使了個別有意味的眼神給蘇園。

    可惜蘇園光顧著打哈欠，沒想注意到。倒是白玉堂有所察覺，目光清冷地目送了一眼孫荷。

    “你明日別來了，熬夜太久不好?！卑子裉靡娞K園又打了一個哈欠，眼角有些濕潤，便遞了帕子給她。

    蘇園接過帕子一邊擦眼睛一邊道謝。

    “不準丟?！卑子裉猛蝗坏?。

    蘇園意識到白玉堂是在提她上次丟他帕子那茬。那能怪她么，當時是誰先言語攻擊她？

    現(xiàn)在居然又命令她，蘇園的斗嘴欲就被激發(fā)出來了。

    “那就要看這帕子五爺是給我的還是借我的了?！?/br>
    白玉堂便問她：“怎么說？”

    蘇園解釋道：“若給我的，便任由我處置。若借我的，我就洗一下回頭再還給五爺。”

    “答案顯見。”白玉堂立刻道。

    蘇園想想也是，人家都要求不準丟了，那自然就只能算是借的。

    “小氣！”蘇園不禁嘆一聲。

    白玉堂特意看了蘇園一眼，才確認‘小氣’這話確實是從她嘴里說出來的。

    借她帕子，居然還嫌他小氣？他小氣會隨便出手給她幾百兩銀票？她知不知道男人最忌諱別人說他們小氣？

    以前他叫蘇園不必在她面前偽裝性情，她還真就把本性暴露得徹底了 ，什么胡話都敢在他跟前說。

    “借人東西反怪人小氣的人，才是真小氣?！卑子裉眉m正蘇園道。

    “我是小氣啊，自小就摳門，從來就沒認為自己大方過?！碧K園認得坦蕩蕩，“不過我要是送帕子給別人，才不會要回來?！?/br>
    蘇園就是拿自己小氣來舉例，以襯托白玉堂要回帕子的行為更小氣。

    “你要送帕子給誰？”白玉堂冷涼的目光落在蘇園身上，帶著幾分審視意味。

    蘇園：“別人?！?/br>
    “別人姓甚名誰？”白玉堂追問。

    “別人就是一個大概指向，就是舉例，沒有具體是誰?！碧K園有些不解，“五爺怎么突然咬文嚼字得厲害？”

    “爺?shù)膮柡χ幙啥嗔恕！?/br>
    蘇園：“……”

    話是您這么接的么？

    “女子豈能隨便送帕子給別人，舉例不對，重舉?！卑子裉孟衽泄僖粯樱g回蘇園先前的闡述。

    “重要的是我的帕子送給誰么，重要的是我意在表明：我若送了東西給別人，才不會像五爺那樣要回來！”蘇園解釋道。

    白玉堂：“那你的東西若被人不珍惜踐踏扔了呢？”

    “誰敢！”蘇園眼睛一瞪，顯出幾分兇相。

    “以前我也如你這般，如今就有人敢了?！卑子裉靡允謹r住了蘇園的去路，低眸睨著她，又輕聲問她，“你怎么就敢呢？”

    “我——”蘇園有點懵，他們一開始是因為什么斗嘴來著？怎么話趕話到這會兒，走向有點莫名奇妙了呢！

    蘇園斟酌了下白玉堂想表達的意思，他那性子記仇，肯定就是想表明‘他不喜歡別人不珍惜他送的東西’。

    “其實我也沒有不珍惜的意思，上次那不是五爺說話不好聽么？五爺剛才提舊茬，這自然就翻出舊怨了，哪有什么敢不敢的，就是話趕話而已?！?/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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