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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隱約約地,她知道阮輕輕為何生氣,可是她知道的又不清晰。 江璃只知道自己理虧,阮輕輕會傷心成如此,必定和她前世的所作所為有些關聯(lián)。 可同樣地,江璃也不能完全想起。 她真的不打算理我了嗎? 還是過段時間就會消氣? 江璃無法預知,也猜測不出。 她尚未修成正果的愛戀就這樣由甜變酸,她還沒嘗夠愛情的甜蜜,苦澀便突然而至,叫她猝不及防,惶恐不適應。 可即使如此,江璃也沒法放棄。 如果還未喜歡上阮輕輕,那阮輕輕這樣對待,根本傷不到她分毫,然而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喜歡上了阮輕輕。 她知道阮輕輕笑起來有多甜,知道阮輕輕乖起來有多軟,她嘗過她的唇,吃過她的芳香,和她擁抱接吻的滋味是那樣刻骨銘心,叫她久久難忘。 她已經(jīng)沒法割舍了。 阮輕輕回到了江家別墅,便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江敏卉緊急外出,這會兒不在家中,也根本沒有人能夠阻攔。 江璃忍受不住那種撕心裂肺的疼,到底還是沖到了阮輕輕面前,捏住了她的手腕。 那雙勾魂攝魄的桃花眼里不再泛著冷意,反而透著紅,江璃問阮輕輕:“都是我的錯,你想打我罵我都可以,你發(fā)泄出來,輕輕,別不理我好嗎?” 阮輕輕看著這張臉,眼淚又悄然而至,緊接著不可自控地滑落下來。 在夢里,她不止看到了喻云霏的死,還看清了自己的感情。 從來沒有一次,她如此清晰地覺得,她是那般喜歡江璃。 在最危險的時候,在情況迫在眉睫之時,她滿心想的都是江璃,她想要江璃出現(xiàn),想要江璃回來她身邊,可那漫天的思念終究還是落了空。 那段時間她最需要幫助,而江璃始終遠在天邊,音信全無。 阮輕輕是不可能不怨的,阮輕輕也是不可能不恨的。 如果不是因為喜歡江璃,這怨與恨還能輕一些,在危險過后,她也會理智地想,國師已經(jīng)為她付出諸多,即使抽身而退隱居山林,她也不應該有怨懟。 可她喜歡江璃。 愛情給人帶來的并不只有甜蜜,有時候,愛情還能讓人喪失理智。 明知不應該對江璃太多責備,可阮輕輕還是任由心里的愛與恨肆意蔓延。 那段日子里,她總會做夢,夢里江璃還是欺霜賽雪的冰冷模樣,看似近在遲遲,可不管她怎么撲,都沒法觸碰到那女人的一點裙角。 “為什么?”夢里的阮輕輕歇斯底里,對著心上人質(zhì)問:“你為什么不回來,江璃,不是說最多三個月,便能回來了嗎?你在騙朕,是不是?” 那個江璃遠在天邊,仍舊雅致地烹茶煮酒,沒有分給阮輕輕半點視線。 “是你說的,國師,是你說,你已經(jīng)部署好了一切,即使你不在,朕也會安全無虞,可是就在剛剛,朕差點就死了,江璃,我差點就死了你知不知道?” “為何要這樣對朕?江璃……為何要這樣對我,是你讓我天真懵懂,對你依賴過盛,是你說,會保護我一輩子,讓我永遠都不用長大的,這分明都是你說過的話,為什么你說話不算數(shù)了?” “你是不是真的不管我了?也不要我了……” “國師,我好想你,你回來看看朕好不好?朕……朕也不一定就需要你幫忙啊,朕……我、我只想看看你,能看到你,我就有勇氣了,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嗚嗚……阿璃,你回來好不好?” 眼前,是江璃帶著祈求的模樣,可她不知道,曾經(jīng),阮輕輕也在無望里祈求禱告過無數(shù)回,失落了一次又一次。 阮輕輕拿視線重重描摹過那張期盼了無數(shù)次的臉,然后拿開了她的手腕,毫不留情地上了車。 …… “輕輕,你還好嗎?”三個人去了葉詩妤給阮輕輕買的住處,看阮輕輕神色痛苦,喻云霏就小心翼翼地開口詢問。 “阿云,你、你還活著對不對?”阮輕輕想要伸手觸碰喻云霏的嬌媚的臉頰,卻又在距離很近的時候把手收回了。 她不敢碰。 她害怕。 害怕一切都是假的,就像她在夢里也夢見過江璃回來了,對她說“輕輕別怕”,可醒來只有一場空。 她害怕眼前的喻云霏只是個虛影,并不是真實存在的。 阮輕輕的眼神太可憐了,喻云霏看得心疼,就抓過她的手按在自己臉上,又反過去掐她的臉頰,笑著說:“感覺到了嗎?你還活著,我也活著,我們都活的好好的呀?!?/br> 卓伊洗完了澡,也過來阮輕輕身邊,圍著她轉,嘆氣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那什么‘鬼怪的祝?!袉栴}???” 喻云霏當即柳眉倒豎,有點惱:“白繡蓮怎么回事?你可是救了她,讓她免于魂飛魄散,她怎么能以德報怨,還加害于你呢?” 阮輕輕搖了搖頭,解釋說:“鬼怪的祝福沒有問題。” 正是因為白繡蓮臨別之際施下了鬼怪的祝福,她才能恢復一些記憶。 可這記憶還是不完整。 “我……”阮輕輕想要說她只是想起了從前的事,可看著喻云霏如花般嬌嫩的臉龐和卓伊年輕英氣的樣子,她還是忍耐住了。 不能說。 --